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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德侯府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141)

  宣仲安弹了下他的脑袋,笑了起来。

  “娘?”望康叫不醒娘,也不在乎他爹欺负他了,又疑惑地叫了一声母亲。

  娘怎么了?

  “你娘太累了。”宣仲安朝他道,垂头,神色不明地看着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还在沉睡着的妻子。

  他探过了,她没病,没发烧,气息也很沉稳,只是睡得太沉了。

  她是太累了,遂宣仲安早上起朝的时候没叫醒她,他自行穿好了官服,只是刚走出了沁园,他就走不动路了,顿了好一会,他还是派人去了宫中告假,他则回身回了他们的屋子,脱下官袍,躺坐在了她的身边,轻轻摸着她的脸,看着她,陪着她。

  无数个他痛苦不堪的日子,都是她陪他过来的,如今也该轮到他,陪着她静静地坐一会了。

  宣仲安看着她沉睡的半张脸,一个早上,心中涌现出了许多连他自己都惊讶的温柔——他从来不知道,他会连半张脸都会看得如此饶有兴致,津津有味,连眼睛都舍不得挪不开一下。

  直到儿子过来,宣仲安才挪开眼睛,看儿子都叫不动她,他笑了,还取笑儿子道;“我都叫不醒,你能叫醒?”

  敢qíng他这当儿子的,还能胜过他这老子不成?

  望康没听明白他的话,但意思是听明白了,生气地朝他伸出了手,“爹,不好。”

  老惹望康生气。

  “哼。”是宣仲安见他板起了小脸,把他抱了过来到腿上坐下,“好了,别大呼小叫了,陪你娘会。”

  “哇!”

  “嘘。”

  望康明白了,这是让他小声点,他不高兴,委屈地扁了嘴,但不再发声了,他又扭过头看向了母亲,见她睡着没动,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就要朝她爬去。

  但父亲不动,望康扭头看他,“望康,乖。”

  他乖,不闹。

  宣仲安看他说着话还重重地点了下头,手松开了点,只见儿子从他腿上爬了下去,就飞快爬到了母亲的脸边去亲她。

  望康小心地亲了母亲两口,小红嘴嘟着,“娘乖,睡觉觉。”

  他伸出手,就像母亲安抚他睡觉时地那样在她身上轻轻地拍了拍。

  “觉觉。”望康说着,把脸蛋搁在了母亲的脸边,嘟着小红嘴闭起了眼,打算陪母亲一起睡觉觉。

  宣仲安看着他们母子没动,过了一会,他掀开妻子的被子,抱着儿子钻了进去。

  父子俩紧紧靠着她温热的身体,没一会,俩人都睡了过去。

  许双婉醒过来时,张开眼就看到了一大一小两张神似的睡脸,她看着父子俩,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

  **

  宣仲安第二日上朝后,被宝络叫进了太极殿。

  老皇帝的皇陵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宝络打算把老皇帝送进去,但不准备大葬,但也可以预见,那些旧臣旧党会拿此大作文章。

  皇后有孕的事,宝络是打算徐徐图之,让皇后尽量悄无声息地把孩子生下来,如此,到时候就算那些臣子们就是想发作也晚了。

  要是他们现在就知道的话,免不了把皇后架在火上烤,宝络可舍不得,夜夜缠着皇后的是他,想让皇后给他生孩子的也是他,不能一到出事了,承担朝臣恶言恶语的人却是她。

  尤其她现在有孕,后宫已让她够劳费心神的了,宝络不想她还因前朝之事分神。

  宝络因此也有些焦虑了起来,尤其昨天他一天还没见到他义兄,来通报的人说是家中有点事要在家里呆一天,具体什么事也不说,宝络不好再找人问,这隔天一等到义兄来上朝,朝一散,他就把人叫到面前了。

  宣仲安跟往常一样,不紧不慢背手进了太极殿,等走到他面前才朝他拱手,宝络在他脸上看了一会,见他脸色极好,这心中也稳了一大半,也吁了口气,嘴里不由问道:“昨儿家中出什么事了?”

  “陪你嫂子睡了一会。”

  宝络哽住,随即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他担心了一天,结果是这白脸兄陪嫂子睡觉去了?

  “你嫂子这些日子过于cao劳,太累了,我昨儿便陪了她一天,”宣相淡淡道:“怎么,就许你疼媳妇?”

  宝络yīnyīn地看了他一眼,冷道:“算了,看在朕嫂子的份上。”

  要不他准得收拾了这白脸兄,让他看看谁才是皇帝。

  “嫂子如何?”宝络又道。

  “已休息好。”

  “兄长,许家那边你意yù何为?这事你就不能先了了?”

  宣仲安笑了笑。

  “宣大人!”

  宣仲安看他有点冒火了,便道:“这事就由你嫂子办罢。”

  “那是她亲生母亲,嫂子她……”

  “就是因那是她的母亲,”宣仲安看着他,冷静道:“我出手,非死即伤,还是再缓缓罢。”

  “可就看着他们算计她?”

  宣仲安摇摇头,“她……”

  “有话快说。”

  “她说她有她的法子,给她点时间。”

  “既然你也不能动,朕动行吗?”既然他们都不好动手,宝络不介意由他来。

  “圣上,”因他的话,宣仲安脸色温和地看向他,“侯府的很多事,即便是我,也是要听从你嫂子的,先听她的安排,等她安排到我们出面了,到时候我们再听她的。”

  宝络皱眉。

  “由着她罢。”宣仲安又道。

  宝络却烦躁不已:“为何,我当了皇帝,你都当了丞相了,我们还是活得憋屈不已,连一件顺心顺意的事都找不到?”

  “一件都找不到?”宣仲安挑眉。

  宝络瞪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不是他们,因为我们不想有一个由他们控制的朝廷和天下,便不能跟他们一样地为所yù为……”宣仲安看着宝络,就像一块亘古不变,任由风chuī雨打他也自巍然不动的磐石。

  宝络看着他不动如山的义兄,那焦虑的心又再次在他平静的神色下安稳了下来。

  末了,他朝宣仲安苦笑道:“兄长,朕怕。”

  比以前孤身一人的时候怕多了。

  那时候他死了,他还可以去找母亲,可他现在有了皇后,有了他的孩子,宝络只要想到有人会伤害到他们,他的心就发抖。

  那是他的妻和子,他的家。

  “莫怕,”宣仲安走上前,按着他的肩膀拍了拍,“莫怕。”

  他按着宝络的肩膀没动,久久,宝络平静了下来,他抬起了眼,直视着前方道:“趁着咱们势起,一只一只爪牙地拔吧,兄长,朕没有不能做的,不瞒你说,朕觉得朕真的不愧为老畜牲的亲儿子,天生心就狠,只是谁要狗皇帝的权力,狗皇帝就要谁死,朕是谁要朕的家人的命,朕就让谁死。”

  他其实当不成什么好皇帝,bī急了,他不只是会咬人,还会杀人。

  **

  如宝络所料,二月朝廷把他所提议的漕改搁置在了一边,而是不断地跟他提起给老皇帝大殡的事qíng来了。

  这天朝上,礼部和少府确定了出殡的规格,圣旨一下,一群喊“大大不妥”的老臣们就都冒了出来,宝络本来心中就藏着一股火,见内阁的那些大臣带着那些老学士磕着头让他百事孝为先,让他不能对先人不敬,他们头是磕着,就是不去死,宝络当下就半途退了朝,让他们对着空气磕头去。

  而正当宝络打算趁此开始挑人收拾的时候,皇后娘娘突然有孕的事传了出去,且说的人这话是出自归德侯府那位长公子左相夫人的嘴,此话再真不过。

  这事听到众多人的耳朵里,各人反应不一,有些想的多的,也想到了先帝刚逝世的事上去了。

  可这事刚传出来,许双婉才得知此事不久,等着在宫里的丈夫回家与他商量此事,宫里就来了人,匆匆把她接进了宫里。

  许双婉进了荣凤宫,见到了脸色一片死白,握着肚子的齐留蕴。

  齐留蕴一见到她,眼泪就流了出来。

  已经闻到殿里药味的许双婉当下腿就一软,如若不是身后的虞娘扶着,她就此倒了下去。

  “嫂子。”齐留蕴见她如此惨状,连忙擦了眼泪叫了她一声。

  许双婉昏昏然地被扶着近了chuáng。

  “嫂子……”

  许双婉闭了闭眼,看向了齐留蕴,她张了口,声音低哑:“娘娘,不是我传出去的。”

  她从来不是多嘴舌的人。

  说着,她看着皇后娘娘的肚子,心下一片惨然。

  齐留蕴见她脸上现出了惨笑,慌忙抓紧了她的手,朝她奶娘看过去。

  齐奶娘很快把殿中的人,连带归德侯府的人都带了出去。

  “嫂子?”

  许双婉看着她的肚子,一时之间,竟不敢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嫂子,我没事,”齐留蕴见她面无血色,赶紧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肚子上,只是脸上还是眼泪不停,“是张才人对我下了手,我奶娘发觉得及时,救了我一命。”

  “张,张才人?”

  “是,”齐留蕴擦着眼泪,说起来还是心悸不已,“圣上跟左相大人正在亲自审她。”

  “孩子没事?”

  “没事。”

  许双婉看着她的肚子,渐渐地镇定了下来……

  “张才人?”许双婉拿出了手帕,给泪流不止,一看就是惊慌未定的皇后细细地擦着她脸上的眼泪,问她:“何时出的事?”

  “啊?”

  “她什么时候动的手?”

  “一,一个多时辰前。”

  “当时左相在宫里?”

  “和圣上在太极殿那边。”

  “你们叫我来,为何?”许双婉把她的鼻涕擦了gān净,冷静地看着她。

  她这模样,与之前跟随圣上来的左相像极了,看着她冷静的脸孔,齐留蕴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镇定了一点,至少肩膀不再那般剧烈地抖动了,“张才人说是你指使的。”

  “我们都不信,”齐留蕴抓住了她的手,又长长地吸了口气,才喘过气来道:“圣上不信,我也不信,我们都知道他们是在离间我们,嫂子,你要相信,我跟宝络是一条心,真的,真……”

  “我知道。”许双婉握紧了她的手,“好了,不要担心了,您的心我都知道了,您现在躺一会,我叫您奶娘进来问她点事,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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