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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的北宋市井生活_宋初云【完结】(63)

  张大郎以前自是不愿意靠抄书来赚钱,认为有闲工夫代人抄书、还不如把这些功夫用在课业上头。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张大郎亲身经历尤氏呕血、但家里却没钱请游医一事后,张大郎就开始琢磨如何靠自己的本事赚钱,好多多少少的补贴下家用,再怎么说他也是家里的男子汉不是?

  因此这段时日张大郎下学后还留在学堂,其实就是接了替阔少爷抄书的活计。眼下见张三郎既然发现了他的秘密,张大郎索xing把实话都对张三郎说了,说完不等张三郎答话就丢了本《论语》给他,吩咐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从今日开始你就和我一道抄书,赚够了钱我们就可以给娘请游医了……”

  张三郎虽然平时爱玩、但骨子里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于是张大郎把话说完后,不消他威bī利诱、张三郎马上就义不容辞的拿出笔墨纸砚,学着张大郎的样子抄起了《论语》来。

  只不过张三郎生xing好动,因此他qiáng忍着想动的yù望默默的抄了两、三遍《论语》后,还是忍不住一边抄、一边和张大郎说起了闲话来:“大哥,我抄的这些《论语》,是替谁抄的?”

  “坐我旁边的邵五郎前几日逃学被他父亲发现了,于是他父亲便罚他把《论语》抄上二十遍,没抄完今后就不给他零花的银钱,”张大郎说话时眼皮子抬都没抬,视线也没从纸上移开过,解释完还不忘叮嘱了张三郎一句:“你仔细点学邵五郎的字迹抄,可别抄得不像害他露了馅!那他今后再有这样的活计,就不会找我们做了。”

  张大郎一提醒,张三郎只能集中jīng力对付眼前的抄写,但他很快就又觉得枯燥无味,于是又一边抄一边八卦的问了句:“大哥,那我这样帮邵五郎抄上二十遍《论语》能挣多少银钱?”

  张大郎答道:“邵五郎出手一向大方,因此抄之前他许诺抄好了会给我一贯钱。”

  “那还挺多啊!”张三郎听了马上就有了动力,抄起书来速度也快了许多。

  于是这一日张三郎终于和张大郎步伐一致、一同下学归来,妙儿见了马上缠着张三郎问个不停,张三郎也就把他们替人抄书挣钱一事告诉了妙儿,说完还不忘摸了摸妙儿的脑袋,一脸愧疚的说道:“妙儿,大哥和三哥虽然不能陪你玩了,但我们挣到钱后会买糖葫芦给你吃!”

  妙儿听了张三郎的话后倍感心酸,也不再好奇张大郎兄弟在忙些什么了,一心研究以她现在的年纪、能做些什么来换钱,兄长们都这么努力的赚钱,妙儿也得尽一份力做点什么才是……

  可惜妙儿之前一直都舒舒服服的当米虫,该学的本事也都偷懒只学了六、七分,眼下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于是妙儿反省过后,只能趁尤氏最近忙着绣花这个机会,努力的偷师、好快些把绣功给练上去。

  而张大郎兄弟抄了一阵子小抄后,之后便有一小段时日没接到抄书的活计,似乎那些少爷一起约好了改邪归正般,于是张大郎便只能转而想些别的赚钱法字。不过在书院里已是没别的什么法子能赚到银钱了,于是张大郎便挑了个学院沐休的日子,带着张三郎上街去寻找商机。

  这泉州城里几条有名的长街都十分繁华,只不过平日里张大郎兄弟一般都是矮岭村、学院两点一线的奔走,很少会专程到城里闲逛。于是一直到这一次,张大郎兄弟才有了机会仔细的在城里四下转转。

  ——————————————6.12第一更,一会儿还有一更————————————

  第八十七章 北宋赚钱门路

  张大郎兄弟最先逛的是一条名为“开元”的长街,那开元街两旁开得最多的商家,乃是分茶酒店和果子行。果子行自是不用解释了,张大郎兄弟又不会叫果子打擂台,自然也就无法赚那果子行的银钱了。

  倒是分茶酒店,多多少少有些赚钱的小门路,值得张大郎兄弟仔细的探查一番……

  所谓“分茶酒店”即酒菜店,店里通常按人出筷子,小分下酒菜。有些寻常小老百姓为挣几个小钱,只要瞧见富家子弟少年辈在店里饮酒作乐,便凑上前躬身唱了个喏,然后束手站立、小心侍候,等着那些少爷吩咐些跑腿代办的杂事。

  而那些上酒菜店的富家少爷,平素或是遣人买点酒菜店里没有的物事显摆,或是遣人寻个伎女来解闷,也会有遣人取送钱物之类的杂事需要办,于是便会遣立在一旁侍候的人代为跑腿。这些人每每跑完腿都能得到些许赏钱,时人也称这些跑腿的人为“闲汉”。

  酒菜店里又有些许人,主动上前帮忙换汤斟酒,歌唱献果或者点烧香药,待客散得钱,此种人时人称之为“厮波”;又有下等jì女不呼自来,筵前歌唱,临时以些小钱物赠之而去,时人称之为“札客”,亦称之为“打酒坐”。

  还有一些卖食药、香药或果实萝卜等物事的,在酒菜店里四下徘徊,见了酒客便径直上前,不问酒客买与不买、就硬是塞了物事给酒客,塞完便伸手讨钱,此种人时人称之为“撒暂”。

  出了酒菜店,街上也有不少年纪和张大郎相仿的半大孩子,他们穿着白布衫儿、带着青花头巾,抱着大白瓷的菜缸子吆喝自家腌的下酒菜,一天下来倒也能拿下酒菜换到不少银钱。

  张大郎领着张三郎进了酒菜店、又在长街上转了一圈,发现这繁华泉州城里赚钱的小门路还真是有不少!只不过诸如“厮波”、“撒暂”,以及沿街叫卖这些门路都不大适合张大郎兄弟,毕竟他们没有那些可以用来叫卖、或硬塞给人家的物事。

  倒是那立在酒菜店里的“闲汉”、只要有双腿能跑就行,但当闲汉给人跑腿张大郎又有些不愿意gān———毕竟他和张三郎也算是读书人,在家里也是被当成少爷宠着,何曾让人使唤过?

  因此张大郎决定领着张三郎再四下逛逛,真没别的赚钱的门路了、再考虑当闲汉去。于是兄弟俩便离了开元街,转到了另一条同样繁华的长街上去。

  张大郎和张三郎在另一条长街上逛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长街不太起眼的一角,有个书生支了张小桌子、上头摆了笔墨纸砚,那书生正伏在小桌子上代人写信。

  张大郎心想,他和张三郎也算是识文断字、读过几年圣贤书,替人写封信应该不成问题!于是张大郎便多留了个心眼,拉着张三郎站在那个书生身旁,仔细的看他如何代人写信赚取银钱。

  张大郎偷偷摸摸的看了那书生好一会子,才发现原来那书生是名“捉刀人”,专门代人作文字以赚钱糊口。且这“捉刀人”除了替人写书信、立契书外,还有代人写状纸的本事……总之,上门的主顾要求捉刀人写什么,捉刀人就一定要有本事写出来才行!

  于是弄清楚代人作文字需要较深的文字功底、和一定的学问后,张大郎便默默的拽着张三郎走了———代人写封家书什么的、张大郎还能写得出来,也觉得和抄写《论语》、《大学》没什么不同,都是靠文字赚取银钱。

  但若是要张大郎写契书和状纸,那可就有些困难了!毕竟张大郎书读得再好、今年也不过十岁,阅读尚浅,哪能和那读了十几年书、又已经经历过不少事的书生相提并论?

  于是张大郎只能一脸沮丧的继续寻找门路,很快他就发现长街两旁的茶馆里聚集了不少书生,那些书生看起来不像是去喝茶的,倒像是特意去给茶馆里的茶客吟诗作对,于是张三郎一时好奇、忍不住拉着张三郎进去一探究竟。

  张大郎兄弟钻进一间小茶馆听了好一会儿,再拉着人四下打听了一番,才晓得原来那些书生是在“卖酸文”,这也算是一种文人赚去银钱的门路。

  所谓“卖酸文”,一是指有些识文断字之人,依其机敏智慧,针砭时弊、制造笑料,写出文章或诗句来出售,赚钱以糊口;还有种伎艺人,专以滑稽、讽刺的表演取悦于人,也谓之为“酸”。

  张大郎倒是想卖酸文赚几个钱,但他看了几个书生写出来的文章和诗句后,马上就自叹不如,尤其是有个卖酸味的小书生、看上去年纪和他相差无几!于是张大郎一边为自己比不上人家而感到惭愧,一边灰溜溜的拉着张三郎退出了小茶馆。

  于是卖酸文这一条路也走不通了……

  此时张大郎兄弟已经把几条长街都逛了个遍了,眼看着日头已经挂在了山头、过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于是张大郎只能对张三郎说道:“我们先回家去吧!明儿再好好的商量怎么赚钱……”

  说完张大郎便带头往城外走去,紧跟在他身后的张三郎则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大哥,我看当闲汉就不错,只要替人跑跑腿就能赚取银钱!反正我们也不是常常到酒菜店给人跑腿,学院一有那抄书的活计我们就不用来了。”

  张大郎对当闲汉还是有些抵触,于是紧紧的抿了嘴不回答张三郎的提议、只埋头赶路。

  张三郎见了便又说了句:“我们兄弟俩年纪都不算大,看来看去也只能做这个了!还是大哥有本事学着那些书生卖酸文?”

  张大郎还没那样的本事,于是他最终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就听你的吧!明儿开始一有空我们就到酒菜店里替人跑腿。”

  张大郎虽然不得已做了这样的决定,但见识了捉刀人和卖酸文的书生、如何靠自己肚子里的墨水赚钱养家糊口后,张大郎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比以往更加用心读书,争取早日增qiáng自己肚子里的学问!

  这样一来,张大郎就算一时半会儿不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将来也能多些赚钱的路子,替母亲分一分肩膀上的胆子。

  于是自从尤氏呕血后,张大郎兄弟除了上学读书外,其余的时间都用在打各种小短工上。当然,张大郎兄弟打小短工一事、一直是瞒着尤氏秘密进行的,而尤氏则依旧是一有空就手里绣个不停,母子三人倒也算是齐心协力、用各自的法子赚只属于他们的私房钱。

  而妙儿见母亲和兄长天天都这么辛苦,本该挑起养家糊口这个重担的张光、却依旧不务正业,且还无耻的提出要把那翠鸟开脸抬成姨娘!

  尤氏已经不打算管张光那些破事了,因此张光说要纳妾、尤氏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家里已经没养姨娘的闲钱了,老爷要是想纳妾我没什么话好说,不过这养姨娘的钱得老爷您自个儿挣去!问我要我自是没有,老爷有本事也大可去问三弟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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