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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帝国都在看我直播盗墓[星际]_酩酊醉【完结】(68)

  杜乐丁愣在门口,心说我也不知道你哥是谁啊。正要叫那孩子别乱跑的时候,远处响起了马蹄声。

  此时家家户户都已经熄灯,蜜瓜头里的蜡烛早已燃尽,只剩下挂在树上和灌木丛上的小彩灯,一闪一闪的变换着微弱的颜色。

  他循着声音往街道尽头看去,马蹄声不疾不徐的传来,在寂静空旷的街上敲打出阵阵回声,格外突兀。但就像是那女孩的尖叫声没有被任何人听到一样,这格格不入的马蹄声也未曾引起注意,整个小镇都陷入沉眠之中,好像不会被任何声音唤醒。

  杜乐丁再转头去找小女孩儿,她已经不见了。他不自觉的皱起眉,走出房门,在街上茫然四顾,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再度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中忽然一凛。只见黑沉沉的街道尽头,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不一会儿一匹健壮的黑色骏马闯入了黯淡的光线之中。

  马背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人,一身黑色的铠甲和面盔都暗哑无光。他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提着把环首刀,纵使隔了很远,杜乐丁还是感觉到了那人身上的杀气和血腥气,就连他垮下的坐骑,也目露凶光。

  那是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杀伐才淬炼出的气息,是不知染了多少鲜血才浸染出的味道。马蹄一翻,便掀起千军万马的气势,刀光一凛,便晃出万夫难当的气魄。

  杜乐丁在那一瞬间,甚至听到了号角声和鼓声,以及波澜壮阔的震天呐喊。

  一人一马停在距离他不到二十米远处,那人脸上戴着面盔,杜乐丁感觉不到有任何视线或者qíng绪,就见骏马摇头喷了个响鼻,那人两腿一夹马肚,策马朝他驰来。

  他转头衡量了一下自己跟敞开的房门间的距离,当机立断拔腿就跑。

  眼看着还差一步就要跨入门槛,只听“铮”的一声,刀锋割破气流,直朝他飞来。

  他及时刹住脚步的一瞬间,环首刀钉在了门框上,刀身几乎没入一半,锋锐无匹的刀刃上血迹斑驳。

  随着骏马一声长嘶,眨眼间人马已到近前,径直朝房门冲了过来。

  杜乐丁立刻往旁边跑去,心跳极限飙升。如果这中国古代将士打扮的人就是沙漠里传说的狩魂者,那一切与之有关的传说可能都是真的。

  马上之人拔出环首刀,打马朝杜乐丁追去。

  杜乐丁飞奔在无人的街道上,心里越发感觉不对,全镇就没有一个睡眠浅,听到声音能醒过来的人吗?当他跑过一片街区,狂奔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都传来了疾驰的马蹄声。

  他停下脚步,眼见着四个一模一样铠甲武装的人朝他聚拢过来。其中一人突然加速,冲锋陷阵般催马朝杜乐丁冲了过去,手中环首刀挥起斩落,雪亮的锋芒一闪而过。

  只听“当”的一声,环首刀被架在半空,任凭那人如何使力,手中的刀怎么都落不下去。

  杜乐丁在电光火石之间启动了臂甲,牢牢抓住了劈头斩落的刀刃,随即抓住那人的手腕。铠甲极为沉重,他拼尽全力,大吼了一声“下来”,那人应声落地,发出巨大的响声,杜乐丁甚至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震颤。

  地上之人跟另外三人一样,头上戴着面盔,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也不知是怎么看到人的。

  杜乐丁挥起一拳猛然砸在那人头上,严丝合fèng的面盔咔的一声裂开,掉在了地上。

  在看清楚面盔下那张脸的一刻,杜乐丁呆住了。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另外三路人马也到了近前,一直追着杜乐丁不放之人挥刀扫落,辟出飒然风声。

  刀锋未至,杀气已到,杜乐丁已经来不及转身去挡,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护在面前。

  几秒钟之后,他的手臂安然无恙,环首刀并未如想象中那样狠厉的砍下来。他放下手一瞧,那四人四马,竟全都不见了。

  寂静无声的街道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小彩灯霓虹闪烁,蜜瓜头阒然冷笑。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好像只是个梦,忽如其来的消失了。

  他失神的伫立良久,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始至终都光着脚,而且脚底板好像还扎进去东西了,每走一步就疼得厉害。

  正在他往回走的时候,霍奇家对面的房子二层,一扇窗子里闪过一道视线,随即便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了。

  杜乐丁没有留意四周的动静,也顾不上去管脚上的伤,一瘸一拐的跑回了霍奇家,直冲进了苏腾的房间,把他给叫醒了。

  苏腾在醒来一瞬间看到他的眼神,令他愣了一下。

  苏腾眼中闪动着的qíng绪很复杂,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对眼前的人十分依赖。不过这悸动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掩饰好qíng绪,坐起来道:“出什么事了?”

  杜乐丁也回过神来,用最快的语速把刚才的事qíng讲了一遍。

  苏腾越听,眉头皱的越深,他打开灯仔细看着杜乐丁问:“你受伤没有?”

  “没有。”杜乐丁摇了摇头,“我怀疑我梦游了,不然人仰马翻这么大动静,怎么会没人听到?”

  苏腾说:“你等一下。”

  他赤着上身,抓起外套穿上,下楼来到街上。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街边的蜜瓜头笑容诡异,好像在嘲笑他一样。门前糙地平整,绝对不像是被马蹄踏过。

  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的门框上,那里没有刀刃cha入过的痕迹,木框完好无损。回去上楼的时候,他又仔细检查了楼梯上下,连一根稍微长点儿的头发丝都没有。一切迹象显示,杜乐丁多半真是梦游了。

  返回卧室后,杜乐丁依然在发呆,苏腾走过去坐下,很委婉的说:“会不会是,晚上吃的东西不对?”

  “食物中毒引起幻觉了?”杜乐丁摇头笑了笑,随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可这感觉也太真实了,我现在虎口还发麻呢。”

  骑马的人力气极大,若不是有合金臂甲,别说刀了,就是被他空手劈一下,ròu体凡胎也抵挡不住。

  他回忆说:“或许真是做梦吧。你记得我们在巨腹山里看到的壁画吗,就是琥珀眼睛的人像。”

  苏腾点点头。杜乐丁继续说:“画里的人像就是山里那些无头石像,当时咱们还猜那些石像的脑袋去哪了。不过当时这事儿无关紧要,我转头就忘了,没想到……”

  那个人的面盔被击碎掉落后,露出了一张灰褐色的面孔,五官僵硬,一看就不是人脸。

  “面盔下面,跟壁画里石像的头部一模一样,”杜乐丁比划着面部五官说,“好像那人脖子上长着的就是个石头脑袋。”

  说起石头脑袋,他又想起了之前在学院里,斯诺管周如许叫石头脑袋的一幕。可能这些记忆jiāo错在一起,在他潜意识中形成了错综凌乱的画面。

  苏腾想了想,还是感觉有些不合理的地方:“石像头部还算解释的通,但之前那个小女孩儿呢,是你见过的人吗?”

  杜乐丁摇了摇头,自打他重生之后,就没见过什么小女孩儿。不过他还是猜测说:“可能是咱们刚来的时候,在街上看见过的孩子吧。”

  人的记忆充满了欺骗xing,把视觉所见的影像打碎,变成一个又一个碎片。有些东西你以为自己记住了,转头之后那些碎片便七零八落的分散开来;有些东西你以为自己从不曾注意,但没准什么时候,就有一堆碎片被拼合成一幅完整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即便找了很多看似合理的解释,杜乐丁眉宇间依然缠绕着纾解不散的困惑。苏腾有些担心他:“不如你就在这睡吧,我陪着你。”

  杜乐丁站起身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做梦吓哭了,没那个必要……嘶!”

  他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又跌坐回chuáng上。

  “怎么了?”苏腾连忙扶住他。

  杜乐丁感到脚底一阵钻心的疼痛,这才想起不知脚心扎了什么东西。他翘起左腿,扳过脚来,脚底流了不少血,跟沙子混在一起,也看不出扎了什么。

  苏腾让他坐着别动,去车上拿了急救箱,又打了一盆水放在杜乐丁脚下,伸手握住杜乐丁的脚踝,要给他清洗伤口。

  杜乐丁抿了抿嘴唇,条件反she的想要拒绝:“我自己来就行了。”

  苏腾握着他脚踝的手很qiáng势,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直接帮他把脚底的泥泞清洗gān净,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

  “丁丁,”苏腾笑了笑,低声说,“自从在地下车库问过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之后,你就很少跟我说话了。你这样,还不如之前每天怼我呢。”

  杜乐丁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人给他“洗脚”。他垂眼看着蹲在面前的男人,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苏腾平时虽然冷冰冰的,但温柔起来让人难以抵抗得住。杜乐丁感到自己免疫力急速下降,快要病入膏肓了。

  可这温柔的对象究竟是谁,他在苏腾那里享受到的“特殊待遇”,会不会都是因为他跟那个幻觉很像?

  “屁事没有啊。”他两颊收紧,故作轻松的说,“苏总裁喜欢被人怼?这爱好挺奇葩。”

  苏腾抬起头,深深的看着他:“如果我有什么不好,能不能告诉我?”

  杜乐丁感觉自己那颗“屁事没有”的心,在苏腾的注视下风雨飘摇。无意中酝酿的qíng绪在这一刻到了临界点,本以为说不口的话竟轻易的脱口而出:“我跟你幻想中的那个朋友,究竟有多像?”

  他顿了一下,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补充说明:“爱吃甜筒的那个。”

  苏腾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头也不抬的说:“是奈特跟你说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却用了肯定的语气,看来这件事除了奈特,再没有别人知道了。杜乐丁“嗯”了一声,默默的等着苏腾回答,心qíng却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苏腾把杜乐丁的脚擦gān,缓缓站起身,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药水和镊子,再度在他面前蹲下来:“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或许别人觉得把幻想当做现实很可笑很病态,但我当时的qíng况很……很特殊,所以他对我来说有着无可比拟的意义。”

  “可你不一样,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夹住露在杜乐丁脚底皮肤外的尖端,谨慎的掌握力度将其拽出,“你总不会认为,我现在依然神志不清,把幻觉跟现实混为一谈吧?”

  杜乐丁不是怀疑苏腾的神智,而是在乍然窥见苏腾过往的冰山一角,不由得他不多想。任谁在潜移默化中准备对另一个人敞开胸怀之际,突然得知自己从对方那里得到的一切,可能是因为跟另一个人很像,都会感到失望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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