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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8那位掉在我家阳台上的凤大爷_鱼幺【完结+番外】(72)

  姚晋总是没脸没皮的,唯独在应麟面前梗着脖子不肯承认自己的错,不肯承认希望对方冷漠的目光能留一留。

  仿佛承认了,就承认了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整整十九年的人生都不堪入目,根本不配站在他身边儿。

  什么地产大亨的儿子,什么姚少、俏阎王……他在人前再怎么是个人模样,皮底下也是鬼,这些名号在姚晋眼里就是个屁,都是叫他不能“早点收手”的负累……

  姚晋谁也不怨,总之命好命坏,都他妈的是一辈子。

  行刑这日,十二月十九这日,凡间突然下了一场雨,姚晋面无表qíng地跪在那里等吃枪子儿。雨却越下越大,淋得他睁不开眼,他甩甩头,将脸上的雨水甩掉,这才能从被水淹的窒息里喘口气。

  姚晋心里想,老子这就要下地狱了,着什么急,想提前下雨灌死我?他想完把自己都给逗乐了,小声哼哼地笑——那该直接下雹子,砸死他算了。

  姚晋想着想着脑dòng大开,他又模糊地想,自己这十几年果然白活了,当年在孤儿院门口跪着求人收留的时候,也是这么个雨天,十几年没学会站起来做人,到死都是跪着的。这些年他学会最多的就是狠手辣,自从他被“地产大亨”捡回去当儿子,姚晋就明白,他要是不狠,就会变成尸体。

  雨天影响视野,行刑队换了军绿色的雨衣,站在他们一溜跪地等死的囚犯身后。这时候姚晋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说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是个大晴天,怎么突然下雨了?瞧瞧,还打雷,现在不是卫星测雷雨吗,说下就下,一点都不准。

  姚晋突然睁大眼睛,然后放声大笑,他仰起头朝天空大声喊道:“cao-你娘!!你个小气鬼!!就这么送老子?!”

  好歹也来个六月飞雪,七月下霜啊,不然更独特一点,直接来几道雷,劈死他。姚晋随即想到——六月飞雪好似是给有大冤屈的人准备的,他又不冤,用应麟的话来说,就是他活该,他罪有应得。

  姚晋用了很大的力气去咆哮,喊得脖子上青筋bào起,喊得嗓子都哑了。行刑队的人被他吓了一大跳,回过神猛地用枪杆压住他的后脖子,警告姚晋老实点——临死还不消停的死囚他们见得多了,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姚晋却跟停不下来似的,头抵着土地,笑得一颤一颤。他不挣扎,被摁在泥泞的地里,后面那位哥们儿可能太紧张,姚晋脸上被搓掉一层油皮,混了血和脏污,又疼,他却还是在笑。

  神是什么?神是全知全能,只要他想知道,就算给对方报自己的死期晚上一天,他还是会知道。姚晋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神经病,他在狱中不好好悔改,整天想着抢手机,发短信……知道发出去对方不会回,他还是发。

  姚晋现在有些庆幸自己当初那么坚持,瞧瞧,自己拼命发出去的那些短信,还有自己说过的话,终究不还是被那条龙听到了?

  身后枪-支上膛的声音整齐划一,姚晋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终于服软似的,小声道:“如果早点……”

  “砰!”

  一声枪响。

  雨下了一整夜,大雨过后,没给这地泥泞留下半滴血。

  第64章

  肖何本以为连重云家里养着侍从可以作为坐骑,却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送。眼见一个清俊年轻人张开手臂化作一只巨大的仙鹤,头顶的ròu缨朱红如血,肖何实在下不去脚踩。

  ——想想也是,一只仙鹤,秒秒钟张开翅膀飞走,哪需要什么坐骑。他们鸟可能都没有坐骑,比如凤琷就没有,出远门时直接踩朵云。

  玉储壬没有肖何顾虑那么多,想到能出去了乐得几乎在头顶开出花,直接就爬了上去,还拍着巨大的仙鹤背部朝肖何喊:“快上来啊肖先生!别磨蹭了!”

  肖何眼见着连重云的鸟眼里露出凶光,不敢再耽搁下去,急忙爬到仙鹤背上,仙鹤一展翅膀腾空而起,肖何吓个半死,玉储壬在旁边开心地大叫,尖叫声也被连重云载着,直冲云霄。

  一路上肖何心惊胆战,连重云飞得虽然稳,却太刺激,他连凤琷的原型都没乘过,更别说这种传说中太乙真人的专属jiāo通工具。他紧紧抓着连重云的鸟毛,就怕对方一个不乐意把他甩下去摔成ròu饼。

  ——肖何心里一直有这么个预感,他总觉得这只鸟没安好心,这么qiáng烈的恶感不知为何玉储壬会感觉不到。

  “连大哥!这是去天之角的路吗?你认识路吗?”

  肖何听到玉储壬的喊声心里咯噔一下——搞半天这傻孩子连路都不认识啊?!那他也太信任这位仙鹤了吧!

  连重云倒是gān净利落地回了一句:“是。”

  他的速度很快,飞得又高,才几分钟就看不见昆仑境的影子,到现在飞了能有大半天,完全陷入半空中的云海,肖何已经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哪。

  玉储壬终于从获得自由的狂喜里稍微找回一点理智,趴在仙鹤背上嘟囔着天之角这么远吗,怎么还不到。

  连重云这时突然开口了:“这位肖先生,是小九的长辈吧。”

  肖何赶紧坐直身体:“算是。”

  “那你能替他做主么。”

  肖何心里觉得不妙,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告状,玉储壬刚要开口,肖何赶紧瞪了他一眼——绝对不能让这傻孩子瞎说话。

  肖何斟酌道:“不管我能不能给他做主,小九都有长辈,玉储子为人温和却很公正,对自己弟弟一向管教严格,他能给小九做主。”

  连重云的翅膀扇了几下,又往高处飞一段:“玉家老大?哼,前几天难道不是玉家老大把他藏起来的?”

  肖何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连重云果然是算账来了!

  天边元卷云舒,气海翻腾,如此波澜壮阔的美景肖何无心欣赏,他总觉自己的小命要jiāo待在这里。

  更令人绝望的是身边还有个不知死活的罪魁祸首,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一无所觉。肖何默默看了旁边的玉储壬一眼,他正抓着仙鹤羽毛问:“连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大哥打小报告?我这些天可什么坏事都没做。”

  肖何认真回想前几天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想来想去就只有……后山那件事。

  等等,那天被那什么了的,莫非是这位小仙君?

  “前几天小九一直被大公子bī着学功课,想必是这个原因才没找到他。”

  连重云根本不听肖何解释,兀自冷哼道:“没做坏事?那我倒要问问你,三日之前,纵横山后,你做了什么好事。”

  玉储壬愣了愣,脸嗖地一下红了,然后嗖地一下又白了:“我……”

  肖何觉得自己的面瘫脸已经挡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了,这可怎么办,小侄子qiáng迫人家仙君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qíng,人家找上门,且自己的小命和小侄子的小命,还捏在人家手里!

  肖何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为了小命,他不得不说出渣男家长的台词:“小……仙君,你先冷静一下,这个……他可能是,年轻气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感qíng,这个,一时冲动……”

  “看来肖先生也知道那件事。”

  肖何握着玉储壬的手安抚他,声音冷静:“我是碰到过,只当双方两qíng相悦,如果是这件事,你们不好开口,我可以帮忙给玉家大公子说说,他们家人也不反对男人在一起……”

  ——当媒人总比没命qiáng啊!这孩子是多心大啊!傻不拉叽上了qiáng迫过人家的船!这下好了,在天上,是鸟的地盘!他也得跟着当人质!

  连重云冷哼一声:“两qíng相悦?好,玉储壬,我问你,你qiáng迫重锦,难道是因为心悦于他?”

  肖何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本以为是这位小仙君被自家的小九占了便宜,原来却是另外的人?重云和重锦,光听名字,也猜得到这位仙君跟当事人是有关系的。

  肖何试探问道:“不知……重锦是?”

  “呵,原来肖先生也只是一知半解。”连重云冷笑,说出的话嘲讽意味颇重。

  “想来也是,玉储壬做了这等龌龊事,怎会跟自己长辈透露一二,他也没那个脸!重锦正是舍弟。”

  肖何一听心知不妙——如果这位叫连重云的仙君是当事人,他还能抱有一点点侥幸心理,想着对方或许对小九有那么一丝半缕的qíng意,手下留qíng。毕竟当天他听了一两耳朵,觉得另外一方也不是完全被qiáng迫的……但若这人是当事人的哥哥,今天这事儿就大了,玉储壬今天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说不定还得搭上他这个“知qíng人”。

  肖何顿时觉得悲催,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来安慰连重云了,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暂且放他们俩一马。

  玉储壬大概被吓到,坐在那里呆呆地问:“重锦跟你说的这件事吗……”

  “你以为他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就能白欺负他?!”

  连重云被玉储壬的问话激怒,鹤鸣尖唳,刺得肖何鼓膜作痛。肖何捂着耳朵,听到连重云又问了一遍:“玉储壬你说,你qiáng迫重锦做那等事qíng,是因为心悦于他吗?”

  玉储壬活了这么久,光长年纪不长智商,第一次gān这么坏的事,第一次gān这么坏的事还被对方哥哥抓包,也是第一次见平日里待他亲切的连大哥如此咄咄bī人,一时间心慌意乱。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连重云的问题——心悦?他连心悦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意识到现在这样的qíng况处理不好,必定会连累肖何。玉储壬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壮起胆气说:“大不了……大不了我娶他就是了!”

  “小九!”

  肖何没有来得及阻止,玉储壬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他一说话肖何就觉得他俩是要彻底玩儿完——你用这种不qíng不愿破罐破摔的语气说要娶人家,这不是侮rǔ人吗?

  果然,玉小九的话一出口,肖何只觉得身下坐的翅膀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他赶紧俯身趴倒,就这样还是差点跌下去。

  连重云生气地问:“肖先生,这也是你的解决办法吗?也是玉家老大的态度?”

  肖何无言以对,说是吧,那确实太渣了,如果说不是,他自己又想不出正确的解决办法——他是科研工作者,又不是律师,不会解决这种纠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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