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蹉跎曲_绯寒樱【完结】(81)

  那一晚,他益发激狂地伏在我身上,每一下的起伏顶弄都让我充满了痛楚和快乐,“坐到我身上来……”他舔着我的耳蜗,呼出的灼热气息烫得我浑身轻颤起来。

  我顺从地翻身,将他的炙热重新纳入体内,轻轻浅浅的扭动,他却兴奋地不住喘息呻吟,看到他脸上那到了极致的欢愉,我眼前却升起濛濛的水雾:尘,我愿意尽我所能地让你快乐,只可惜,这一生怕是做不到了……

  白日里,他依旧温柔待我,却越来越少言寡语,我不禁后悔那一日的多嘴。牵着马走在繁华街头,他却一身的寥落,我忍不住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摇了摇,他凝望我良久缓缓弯起嘴角:“我没事,别为我担心。”

  我掂起脚尖在他嘴边触了触,他抿着唇牵过我的手,眉宇间的清冷气质稍缓,却也远没有先前的欢喜神qíng。沿街漫步,周遭人群熙熙攘攘,他却兀立如青松冷竹,我只得攥紧他的手,琢磨着怎样能让他开心一点。

  忽然他停下脚步低唤了声:“何介。”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一旁,只见一个算命的抠着鼻孔望过来,立时呆住了:“我这算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呢?”

  他兀自喃喃说着,忽然猛地跳起来:“老兄,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

  杨严尘淡然道:“你的眼睛没花,虽然小了点儿,可也还有些用处,只是你怎会在此……算命?”

  那何介颇有些尴尬:“呃,身上没银子了,搞个医馆又太麻烦,只得cao起老本行了。”

  杨严尘道:“哦?那我不来捧场似乎说不过去吧。”

  那人讶然:“你要算命?你老兄什么时候信过这个啊!”

  杨严尘利眸扫过:“算是不算?”

  他立时矮下半个身子:“算,算,当然算了!你大盟主说话谁敢不听啊!”

  我暗自偷笑,又听杨严尘道:“那就算算姻缘吧。”

  那人呆了片刻,似乎还巴望着他说下去:“这就完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要我怎么算?”

  杨严尘居然露出了一丝笑:“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还不够?”

  那人一副悻悻的表qíng,扫了我一眼:“是和这位姑娘?一年不见,怎么又换了一个,上次那个坏脾气的小丫头呢?”

  我一愣,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我说怎么有几分眼熟呢,原来是他啊。哼,还是那副脏了吧唧的样子,能揽到生意么?

  杨严尘漠然道:“就是她,上次那个也是她。“

  他似不敢置信:“不会吧,这一位在这儿站了那么久都没说话,多温柔娴静啊,哪像上次那个,凶悍得简直要扒我一层皮了!”

  我听他说完故意哂笑道:“大神医,戴了面纱你就不认识我了?你把我说成那样,不怕我的毒香吗?”

  他愕然,旋即尴尬地搓了搓手:“果真是你啊,咳,”他转首望向杨严尘,“小弟我的主意还不错吧,美人儿在抱了不是!”

  “多话!我让你算你就算!”

  “不用算啦,肯定是鸾凤和鸣、天作之合!都在一起那么久了还算什么姻缘,不如算算第一胎是男是女,或者这辈子会有几个孩子的好!”他摸摸鼻子又道,“嗯,据我看来,你们会有两男一女,前两胎都是儿子,最小的是女儿,多有福啊,幺女是宝,幺女是宝啊!”

  他摇头晃脑说得正欢,我心中却平添几分暖意:孩子,我能有他的孩子吗?即便是有,也是不该存于这世间的吧。偏头瞧他,那眼里隐约的欢喜又叫我心头一滞:他一直都是在期盼的吧,只是,注定要叫他失望了……

  花事荼蘼

  那何介号称囊中羞涩,一定要杨严尘请他吃饭,我们只好朝镇上最大的酒楼走去,他一路啰嗦个没完,我跟在后头越看越觉得好笑:杨严尘怎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而且看得出还是很不错的jiāoqíng呢。

  他很豪气地点了几个最贵的菜,又叫上壶酒,砸吧着嘴说道:“老兄啊,冲你的这顿饭,小弟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昨日我遇上了江湖上最叫人头疼的女人,你可得小心了。”

  我好奇地问道:“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有这样的女人?”

  何介眯着眼望过来:“小丫头,你没听说过的可多了,想当年你这盟主哥哥跟人打赌,那可是名动天下啊,可惜我没赶上,这次若是遇上了,难不成又要打赌?”

  他笑得不怀好意,我瞧着他俩越发感兴趣了:“到底什么事啊,快告诉我!”

  何介张了张嘴,杨严尘冷冷一扫,他立时坐直了身子赔笑道:“没什么,男人家的事女人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我知道有杨严尘在他肯定不敢造次,便说了旁的:“那好,我们说些别的好了,嗯,你的医术好像还不错,上次竟也能看出他中的毒。”

  他小眼一亮得意道:“那是,鬼医的高徒能差到哪里去!”

  我瞪大了眼:“鬼医是你师父?那,那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师兄了?”

  他连连作揖道:“好说好说!”

  我憋了一股子气:“哼,既然早知我的身份,为何当时不挑明?”

  “呃,上次小师妹你对在下不屑得很,又那般气势压人,我哪敢相认啊。”

  我没好气地瞪着他,忽又想起件事,转向杨严尘:“你既然跟我这师兄这么熟,那轻鸾君中毒的事你为何不去找鬼医相助?”

  他目光一扫,何介忙说:“小师妹你可能不知,师父他喜好云游天下,连我都几年未见过他了,旁人要找寻他的踪迹就更是难上加难,况且他长于治病疗伤,解毒之事邪医与毒刹自然更擅长些。”

  我点点头:也是啊,那位大师伯我仅在拜师的时候听师父提过,压根就没见过面,长久以来又从没有他的消息,我早忘了有这样一个师伯了,现在倒好,还冒出个师兄来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夹了几样菜过去:“尘哥哥,你多吃点啊。”

  他一直没说话,此刻眼里的冷意稍稍淡去:“好,你也吃。”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我却一下子开心起来。

  何介嘿嘿笑道:“小师妹,你连师兄都没叫一声,怎么就对别的男人这样好呢。”

  我甜甜一笑:“要我叫你师兄不难,要我对你好也不难,可我夹给你的菜,你敢吃吗?”

  他吞着口水讪笑道:“师妹果然厉害!老兄啊,不是我说你,倾国倾城的佳人虽然不多,可你千挑万选怎么就采了这么一朵又毒又美的花呢,浑身都是钩人的刺,也不怕扎了手!”

  我笑得很是开怀:“本姑娘这样的佳人,自然是有眼光的才看得中,你既然目中生翳我也就不计较了。”

  “师妹说的是,师妹说的是!”他朝边上缩了缩,飞快地抓过一只jī腿塞进嘴里。

  我暗笑不已,也撩了面纱慢条斯理吃了些东西,忽听杨严尘问道:“你说你昨日见着她了?”

  我抬眼看去,见他是对着何介说的,想来想去应该就是方才提到的那人,便竖起了耳朵。何介咬着jī腿口齿不清:“是啊,她愣是要我给人看病,我见了她怕都怕得要死,逃都来不及,哪会乖乖留下给她看病啊!”

  他突然顿住,细眯的小眼几乎只剩下一条fèng:“她竟然叫我救人,你说怪不怪,她向来只有害人的份,什么时候倒过来了?”

  杨严尘面容不改:“她要救谁?”

  “猜啊,虽然知道你准猜不着,可我就非让你猜不可!”

  杨严尘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不用猜了,我已知道是谁。”

  “啊!”何介嘴里的jī腿砰地掉下来,“你,你这就猜到了?咳,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可以瞒得过你啊!”

  虽然我百般的好奇,可他不愿说的事,就是用根铁棍也撬不开他的嘴啊,还好我想知道的事第二天便有了眉目。

  与何介分开后,我们一路往南,傍晚时分终于又来到一个小镇,吃了晚膳,我们坐在堂上喝茶,忽然瞧见门口闪进两个人,女的颇有妖娆之姿,而男的却如病鬼般苍白消瘦,只见那女子径直走到一张桌前坐下,那男子却有意无意瞟过一眼,也面无表qíng地立在一旁。

  我有了几分的兴趣,便悄声问道:“喂,你看那姑娘长得美不美?几乎堂上所有人都在看她呢,啧啧,除了云姐,我可还没见过这样标志的姑娘,只可惜她太过妖艳,就像罂粟般噬人!”

  他轻笑道:“我早说过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又何必再问我的看法。”

  我朝他挤挤眼:“你说这话只是qíng人眼中出西施,若是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说不定我还真不如她呢。”

  他没搭话,只是含笑望着我,我一转眸又品评起那个男子:“嗯,她旁边的那个人似友非友,似仆又非仆,若是qíng侣好像就更说不过去了,因为她坐着,而他只能立于一旁,可又不像是单纯的随从,瞧他眉目冷冽,眼中微带煞气,其实长得挺是俊俏的,却身中剧毒,恐怕至少中了三年之久,故而有些形销立骨,而这毒恐怕也是世上少有的厉害之物。好了,我说完了,虽然你没有朝他们看上一眼,可我知道你一定瞧出了他们的底细!”

  他捏着我的手微笑道:“说得不错,这便让你看一出好戏!”我还未瞧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见那姑娘旋身而起,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我看见那飞扬的刘海之后显出一朵娇艳的荼蘼!

  虽是一闪即过,可我依旧看清了,只因绝不会有别的人将火红的荼蘼刺在额间!“地阎之花穆璇琴!”我失声叫道。

  “是啊,开到荼蘼花事了,除了她还会是谁。”

  他的语气有几分无奈,我不明所以地扫了他一眼,却发现厅堂里的人,确切地说是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跑不见了踪影,云国人向来家规甚严,普通女子也不太会在外留宿用膳,所以此刻除了一个在柜台里帮忙的小丫头就剩下我们四人了。

  我偷偷咽了下口水,上下打量起来,穆璇琴的美貌在江湖上堪于申飞雪比肩,号称是我们魔域的第一名花,虽然私底下我总是觉得是因为我与云姐从不在江湖上露面,所以叫她捡了个便宜,可此刻一见,确实是妖娆多姿、妩媚天成。只可惜她素来张狂得很,名声又不太好,在我魔域虽然算不得什么,却是他们白道认定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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