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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金屋可藏娇_那那【完结+番外】(70)

  “是,母后。”刘彻恭敬的点了点头,王娡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从余信的口中知道了一切,明白母亲醒来之后,必然会有嘱咐。刘婧拉着妹妹还有大姐离去,不时担忧的回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弟弟和母亲。

  “彻儿,你留下阿娇,打算做什么?”王娡和刘彻对视了一阵,终究还是先开口问道。虽然这个儿子是她一手调教大的,但是如今王娡也觉得越来越难以和他沟通了。

  “母后,孩儿想先问母后一件事qíng,为什么当年,母后没有和余明先生结成姻缘?”刘彻没有回答,而是问了自己的问题。

  “彻儿……”

  “孩儿,一直不明白,余先生对母后始终未能忘qíng,既然母后当年已经为他生下了大姐,为什么最后还是天各一方?”刘彻虽然知道现在不是提这件事qíng的时机,但是,此刻的他却急需这个答案。

  “你真的想知道吗?”王娡问道。

  “请母后成全!”刘彻跪在她身前,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母后只能告诉你,有时候,知道一些未来的事qíng,不见得就是福。当一切还没有开始就变成了结束,那种悲哀……”说到这里,王娡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之所分开,正因为他知道,有一天,我会是大汉朝的皇后,太后,就这么简单。”

  “母后……”

  “我们都是凡人,斗不过命,斗不过天。”王娡的神色很是萧索,她看了看深思中的刘彻,又说道:“彻儿,命里无时莫qiáng求。”

  “母后,孩儿知道你的意思。”刘彻勉qiáng一笑。

  “不,你不知道。”王娡无力的摇了摇头,“放过阿娇吧。既然当初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刘彻却不言语,只是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彻儿,”王娡看儿子离开,惶急了起来,大喊道,“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吗?”

  “母后,”刘彻被王娡这么一喊,终于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说道,“不是朕不肯放过她,是她,从来没有放过朕罢了。”

  “余信,你去唤太医令来。”王娡在刘彻走后,独自坐了很久,等到华灯初上,才开口对伺候在一旁的余信说道。

  “是,太后。”余信愣了一愣,随即恭敬的点头应道。

  “贤侄,你终于肯出仕,为国尽力了。”公孙弘满意地看着眼前穿着郎官官府的李希,脸上笑容满面。

  “小侄还没有恭喜公孙先生荣升御史大夫一职呢。”李希举起酒杯敬道。

  “呵呵,江山代有人才出,老夫已经老了。”公孙弘看着李希和他身边的桑弘羊,笑道。

  “公孙先生老当益壮,何须如此自谦?”桑弘羊也举杯敬道。

  三人各自客气了一番,待到酒桌上的食物被席卷得差不多了,公孙弘方开口道:“不知道两位此来,有何事?”

  “我们是想知道,公孙先生对今日早朝所议燕王定国之事,到底有何看法?”沉吟了一下,李希开口道。

  “上议已明,燕王行此禽shòu行,当铢。”公孙弘说道。

  李希和桑弘羊对视一眼后,桑弘羊开口道:“公孙先生,如今诸侯势大,直接铢灭燕王,恐怕,会引起群qíng汹涌啊。”

  “燕王虽然和各国关系偏远,但是,皇上先前已经下过一次推摁令了,如今又拿态度含糊不清的燕王下手,用意未免太过明显。”李希也说道,“过犹不及,只怕,会有反弹啊。”

  “此事,我私下也和皇上谈过,只是……”公孙弘听到这里,面色也是一沉。

  “只是如何?”李希追问道,以他和桑弘羊如今的身份还远远不能对刘彻决策产生影响,所以两人才会退而求其次,来找公孙弘。

  “主父偃,他坚持要在此时行事。因为,卫将军班师在即,过燕之时,恰可让燕王束手就擒。”公孙弘苦笑道。

  “还有一事,不知道公孙先生是否知道?”李希听到这里,眉头微皱,仿佛已经闻到了yīn谋的味道。

  “什么?”

  “宫中传言,太后yù为修成君之女择婿,目前已经派了人去齐国探问齐王之意。”桑弘羊道。

  “这又有何gān系?”

  “问题在于,主父偃似乎也对皇上表示,他有意相齐。”李希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公孙弘也是脸色大变,说道,“莫非他想毕其功于一役?怎么会,主父偃怎么会如此糊涂?”他站起身,左右走动,显得十分焦急。

  “我等也认为,以主父偃的个xing,这次自请离京,决不寻常,恐怕,齐国将有大变。”李希说道,“燕国若出事,尚有安抚之法。但是齐国人众殷富,一朝有事,只怕天下诸侯都将为之沸腾。”

  “难怪,难怪……”公孙弘有些颓废的坐下来,抚着额头说道。

  “难怪什么?”桑弘羊追问道。

  “我也曾以cao之过急在皇上面前责问于主父偃,他说,如果qíng势真的如此不堪,尚有公子献头一策,他愿效晁错之行。”公孙弘想起那时主父偃的决绝,不由得为之动容。

  “什么?”这下连李希都大吃一惊,主父偃居然已经存了死志。晁错,景帝之师,当年吴楚七国之乱就是他qiáng硬的削藩政策下的副产品,最后景帝将他作为替罪羊斩于东市,以安诸侯,主父偃说他yù效晁错之行,等于是说,一旦诸侯有事,皇帝大可将一切罪名都推到他头上,杀之了事。

  “何cao之甚急啊?”公孙弘虽然一贯和主父偃不对盘,可是在这件事qíng上,他的确不忍见他如此行事。

  一时三人都默默无语,对于主父偃的决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希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去见主父偃一次,为他们的多年jiāoqíng做一个jiāo待。

  换季时节,雨水总是特别的多,陈娇靠在窗口,伸手玩弄着那顺着屋檐断断续续掉落下来的雨珠,看着在雨水的洗礼中显得美轮美奂的园景,的确有那么一丝人间仙境的味道。

  已经三天了。陈娇心中默默计算着。郭嗣之还是没有来找她。难道,是她对他太有信心了吗?可是,看了看门口那两尊门神一般的护卫,陈娇知道想要单靠自己离开这里,显然是不可能的。每一次,每一次,都要扮演被拯救的那个公主角色,陈娇真的觉得自己累了。

  “小姐,该用膳了。”飘儿端着午膳走进来,招呼着在一边发呆的陈娇。

  “知道了。”陈娇暗暗叹了一口气,断绝自己的胡思乱想,跪坐到案前。这时,房门却被人轻轻敲开,陈娇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一个看来非常儒雅的老人扶着一位老夫人走了进来。那位夫人的头发用一根碧玉簪子轻轻挽起,穿着一件huáng纱直袖长裙,身上没有多余的饰品,仅有一个嵌绿松石铜手镯,朴素的装饰配上素净的面容,可以想见其年轻时,必然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那位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后,王娡。王娡对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陈娇微微一笑,说道:“阿娇,好久不见了。”

  “这位夫人,请坐。哦,不是,请跪坐。”对方沉静的态度让陈娇莫名的有一丝惊慌。

  王娡在席前跪下,静静望着眼前的阿娇,她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身上没有戴任何的饰品,衣服也是十分朴素的白衣,水汪汪的眼睛清澈见底。

  “你变了。”王娡用的是肯定句,从前的阿娇知道怎么将自己最漂亮的一面表现出来,从前的阿娇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贵气bī人。而眼前的阿娇,却是一朵洗尽铅尘的水莲花,遗世独立。

  陈娇被王娡的语气弄得心中一颤,这位贵妇人显然是认识她的,或者说,认识从前的那个阿娇。但是,自己却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沉默的望着对方。

  “夫人,你是谁?”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陈娇先沉不住气,开口说道。

  王娡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可以叫哀家娘亲,或者舅妈。”

  娘亲?舅妈?陈娇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尽,这个世界上,以哀家自称,又是阿娇的娘亲兼舅妈,她的身份已经呼之yù出,当朝太后,汉武帝刘彻的生母,王太后。

  “看来你已经知道哀家是谁了。”王娡说道,“说起来,我们已经数年不见了,没想到再相见你竟然失忆了。”

  “太后,怎么会到这里来?”陈娇的声音有些生涩,无论如何,作为一个现代普通女孩的她,虽然来到这个朝代已经两年多了,但是她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这个朝代的最高权力者之一会面。毕竟,从她逃离长门宫的那天开始,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回来,而且为了自己安全,她潜意识里一直拒绝和这些人再相见。

  “阿娇,与其问哀家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如想想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吧。”王娡看着惊疑不定的陈娇,心中暗叹,这孩子还是不够沉稳。

  “我……”陈娇的手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细细回想起自己来到这个别庄后,见到的人,那个蒙面女子还有那个王贽,这个别庄和王太后到底有什么关系。

  “阿娇,跟哀家出来吧。”王娡站起身,向外面走去,余信立刻机灵的跟了上去,扶住王娡防止她跌倒。王娡qiáng忍着起身那瞬间的晕眩,继续往外走去。陈娇立刻随后跟了出去。

  王娡显然对这个庄园十分熟悉,陈娇跟在她身后经常可以看到她停下脚步,面带怀念的左右张望。最终,她们来到了余明的墓碑所在那棵树下,此时雨堪堪停下,地上的泥土还带着雨后特有的芳香。

  王娡看到那个墓碑的瞬间身形微滞,之后便跌跌撞撞的走近,她眼中含泪,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轻轻抚摸着墓碑,用手描画着上面的字迹,轻声说道:“对不起,很久没来看你了。”

  陈娇看到刚才还十分冷静的王娡在这个墓碑前的失态,心中对余明其人产生了更大的好奇,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男子。

  王娡终究不是普通人,没过一会儿就收敛了心神,转身对余信和飘儿说道:“你们都退下。”余信自然奉命退下,而飘儿在得到陈娇的示意之后,也乖乖退下了。

  等到只剩下王娡和陈娇两人时,王娡盯着陈娇一字一顿地说道:“阿娇,把东西给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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