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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相公狂野_芝麻酥【完结】(2)

   《难耐相公狂野》作者:芝麻苏【完结】

  简单的说,她xing格懦怯。

  坦白的说,她希望平淡的活一生。

  所以,她谨承“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成亲,dòng房。

  第一天,沦为整个沧流的笑柄。

  第一次,没……没经验。

  第三天,全城的人要她家相公纳妾。

  这个可以,姐妹多多,好啊!

  第六天,好心的小妾妹妹送毒汤来了。

  姐妹qíng深,岂能不喝? 何况,这药碗忒滴漂亮,喝完抄走。

  第十天嘛,相公准备废妻了。

  小跑回柴房,带上小包袱,乘着小梯子,爬墙而出。

  “呀啦索!!——吾乃——云家七夜!!”

  只此,一嗓。

  天下,从此大乱;

  江湖,从此不安生。

  001 七夜

  父亲说,我生在一个大雪连绵的冬日里。

  那日,明明是腊八严冬,我降世的那一刻,下了七日的大雪倏尔停歇,月出青空,皎洁中参有异物,其形若凤。彩羽华翼,冠世风华。整个帝都的枯树更是逢chūn般,纷纷绽开了嫩绿的枝芽,锦缎似的覆盖了帝都的街道楼宇。观之,八方寰宇震诧,莫不跪地而拜,焚香颂福。

  过一日,帝大朝群臣,言天降祥瑞,佑苍流万代,大赦天下。

  ※

  苍流历,三百五十七年。

  帝都乾阳。

  仲chūn,云家院里的桃花开的正盛。偶有一阵风chuī过,片片花瓣迎之飘散,美得迷人眼。

  树下,几名娇俏的婢女挎着花篮,嬉笑着接着飞舞的桃花瓣,用以酿制花酒。嬉笑声声中,时不时伴着砰然跳动的心扉,满脸羞红的偷窥不远处的“风景”。

  一棵树上,透过层层桃花,隐约可以看见那人一身男装,红衣如炬,随意的背靠着树gān。束绑的长发纶巾微微拂动,闲散中难掩洒脱。白皙的芙蓉面上,一双桃花眼流转如水,俏挺的鼻下,菱状的唇微微扯出一抹弧度。那一笑,好似万花齐绽,清风过碧水。

  低头,那人随手拿着几块小点心,时不时吃一小口,而后看手里的账本。一双桃花眸瞳中氤氲着一片的璨华,直瞧得他人痴凝。偶有几片桃花落于其发梢脸颊,更显其姿仪俊美,静若处子。

  然,如此翩翩少年郎却是云家的地下妖魔,七女——云七夜。

  关于云家,人道是“天下富贵十分,苍流云家独占四分”。

  香料药材、客栈酒楼、织染作坊……大凡能挣钱的买卖,云家都会参上一脚,在诡变不定的商战中游刃有余,轻松自在的看那些白花花金灿灿的银两入库。

  所以世人都好奇,云家到底有多少钱?有多少房产和生意?但是除了云家主人,谁也不清楚。只知历代的经营,那数额定是庞大到可以用银票烧火取暖的地步了。近几代,云家更是乐善好施,且数次帮朝廷解决了灾旱区的财粮之急,圣上甚感欣慰,帝都的大小官员更是礼遇云家三分。

  富贵如此,云德庸却有两大锥心之痛,

  ——连生七女,膝下无子。

  ——苍流九殿下,宁止。

  树上,云七夜张嘴一个长长的哈欠,将账本准确的扔到了树下婢女手里。而后伸手扣了扣眼角,一条腿不逊的抬起,踩在另一根树枝上,忙不迭地朝嘴里塞了一大块点心。

  “嗝!——”吃的太急,猝不及防噎了喉咙,云七夜连翻了好几个白眼。顾不得满手的饼渣油渍,她大力的抚着胸口,总算将那块点心吞了下去,正庆幸没被噎死时,便闻得一阵殷勤,带着隐隐的焦急和疼惜。

  “七少,要不要奴家给您拿水?”

  “就是就是,七少,奴家这就给您拿去!”

  “我也去,七少,七少,等我们啊!”

  转头,这才发现那一群莺莺燕燕的婢女们,齐齐望着她,有几个已经一路小跑去拿水。即使知道她是女人,各个还是少女怀chūn般的望着她。拖袒胸衫裙的福,那一波波汹涌的胸脯毫不吝啬的bào露在仲chūn的清晨里,晃的云七夜一阵心悸。一个冷战,她忍不住伸手紧了紧自己的衣衫,着实想问问各位美婢姐姐冷否?

  树下,桂圆抱着一摞账本,笑的娇憨。她家小姐,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受欢迎啊。男女皆宜的云七夜,chūn风扬起她火红的衣袂,翩翩然似yù乘风归去。即便同吃同住了数十年,还是有点承受不住这样的姿态。桂圆顿觉脸上一阵燥,连忙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树上,温润却不失利落的声音响起,“圆儿,叫管家把这些账本按类送到布行和米行去,账目jiāo代不清的地方我已经批注好了。顺便叫十二行和十四行的管事明天过府一趟,核对那几本金额去向不明的账册。”

  “诶!”点头应了一声,桂圆转身离去,顺带为那两位管事的默哀一番。七少对付犯错之人,可比鬼还恐怖呢。

  望着桂圆离去的背影,云七夜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有些懒散的靠在了树上,一动也不动了。几日前,桂圆给她梳头,居然发现了一根白发。按理说,她才十五,怎会有衰老之态?冥思苦想了很久,她终于确定是积劳所致。毕竟,内应生意,外和整个中原勾心斗角的日子不轻松啊。

  不远处,一阵脚步声跑来,几名娇俏的婢女欢快的跑到云七夜的树下,伸手将一壶水,一只茶杯递来了上去。云七夜弯腰,只接过青花瓷的茶壶,随意灌了几口。轻挑恣肆的模样,立时惹的树下的人一阵脸红心跳。

  正仰头喝着,云七夜忽的停了下来,闭眼轻轻嗅了嗅,沉声道:“有妖气。”

  果然。

  亲人相见,分外眼红。

  云七夜和云德庸之所以之所以能够成为父女,就在于他们有共同的xing格——两面三刀、卑鄙无耻、见利忘义。

  但是,一家怎能容两个不要脸之人?

  “云七夜!”年逾五十,却仍保养颇好的男人,一身蓝衣儒袍,丰神熠熠。大步跨进云七夜的所住的院子,云德庸一眼便看见了树上的人,怔愣过后,立即怒吼起来,惊得树下的婢女纷纷作鸟shòu散,生怕被那团火烧死。大步向云七夜走去,男人的吼声更大了:“你把皇上赏给老子的糕点呢!?”

  “吃了。”因为太好吃,还被噎住了。想着,又喝了一口水。

  树下,望着一脸风淡云轻的云七夜,云德庸的心脏一抽,险些昏死过去。他一直舍不得吃的御赐糕点啊!千藏万藏,为什么就藏不过云七夜的嘴呢?!

  “喏。”下一瞬,但见一只素手下移,半块点心出现在男人眼前,很不好意思的道:“还剩下点,老爹,别客气,吃吧吃吧。”

  望着女儿手里的那一小块点心,云德庸激动的差点落下泪水。外人不知云七夜的厉害,只道她是小妾生的赔钱货。可就是这块看似扶不上墙的烂泥——容云德庸好生想想她真实的脾xing——小气抠门,爱财爱命,最重要的一点是二面三刀,时不时捅谁一刀,被捅的人说不定还会感恩戴德!只因他这个女儿生了一张人畜无害,男女通吃的脸,算计谋略的功夫更是练得炉火纯青。两年前,中原四国的天便高了三尺,那便是因为四国的地皮被此女刮了三尺!自此,云七夜正式成为云家的幕后大股东,坐拥半壁钱山。

  无怪乎,这么一个yīn险缺德的女儿,忽然变得如此体贴,还真是叫云德庸有些受宠若惊,眼里竟倏尔溢出了丝丝水雾,将点心捧到手心里嗫嚅道:“我还以为……你都吃完了。

  “是啊,这是我刚才从牙fèng里抠下来的。”

  果然,云家老七看上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抢的?立时,云德庸手里的点心落地,气得捶胸哭天,颤抖的手直指云七夜。“你……你这个不孝女!老天不长眼!枉费我好吃好喝,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居然如此泯灭良知,忘恩负义,不忠不孝!我、我、我!……你、你还是不是人啊!”

  树上,耐心的听完云德庸的指责,云七夜气定神闲,一句话将他打回了土里。“爹,口水别乱喷,我这身衣服很贵。再说,你要是气出个病来,可还得花钱请大夫呢。来,听话,别绷着个脸了,我园子里的丫鬟都快被你吓得便秘了。”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一腔的血泪,云德庸转身,拒绝再去看那张脸,他怕看多了会被活活气死。死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抠门如云七夜,会不会给他买棺材!

  见状,云七夜的两腿漫不经心的摇晃,轻笑道:“爹,我知道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很疼我的。”

  “哼!”

  “所以,那几块点心,我就不计较你私藏之罪了。”

  “……”

  “但是若还有下次的话,我可以从这里把你踢到对面的屋顶上。”

  “……”

  “还有,老爹你最近的胆子肥了不少啊,学会知qíng不报了。”

  “……”嗫嚅,“我……去天香楼是谈生意,没招jì……”

  “哦?原来您还隐瞒了我这茬?”

  咬舌,云德庸仰首望着天上如波涛般连绵起伏的云海,努力将眼中的泪水倒流回去。女子无才便是德,他家的小女太缺德了。听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qíng人。不说他前世造了七桩孽,今生居然还生了云七夜这样的女儿……

  树上,望着云德庸后脑上的几缕银发,云七夜轻轻咂摸着唇角,眼珠微转,犹豫了半响,终是道,“爹,前几日三姐回家省亲,告知我一件很有趣的事,听说整个乾阳都议得热闹,好像是关于九殿下的。”

  闻言,云德庸不以为意的转头,口快道:“不就是九殿下前几日又犯病,惊得圣上出宫探望吗?”

  “哦?”既然爹也说是了,那传言定是真的了。眼波微漾,云七夜随意摘下一小枝桃花,不再言语。

  苍流的九殿下——宁止——那个从小身患异疾,年年都病重得快要死掉,却偏偏靠着那剩下的半条命,活了十几载的皇子。素闻他天资凛然,文韬武略,样样jīng通,手上更是握着苍流三分之一的兵符。念其久病,圣上特许他住在宫外的别院养病,且年年召集天下名医为他诊治研药。

  中军少将,数百万兵符,苍流九殿下。一个如此孱弱却又能位居如此高位的人,没有非人的忍耐力,是没办法在这位子上坐久的。可是,以那样的身体,又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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