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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相公狂野_芝麻酥【完结】(53)

  抬眼,他冲她宽慰一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会有事的,不会。

  那一日,多年后忆起,洪荒万里,圣湖之下,孤身一人的女子,蓦地绽开了笑靥。那样黑暗的幽冥,那抹笑,如同chūn日里灿烂的桃花。

  宁止……

  五指松开,她终是放手。

  兔起鹘落,全身备战的男子已然跃出数丈之外,手里的剑芒宛若闪电,霸绝的劈开了虚空!

  速战速决!

  持剑迎战,五名黑衣人迅速向宁止袭去,顷刻便被那迎面而来的剑气刺得脸皮生疼!心下一凛,几人不敢轻敌,快速变换了阵型,将凌空跃来的男子齐齐包围在了圈内。

  “啊!——”忽的,一声惨叫乍起,惊得众人心下那根紧绷的弦一颤,心脏跳快!一瞬,一股粘稠的血液喷溅而出,有几滴溅到了宁止雪白的袍上,点点猩红,宛若雪地里绽开的寒梅。

  顷刻间,离他最近的一名杀手轰然倒地,脖颈间的鲜血潺潺流出,空气里尽是血腥的味道,惊得其余几名杀手动作一瞬的停滞,他们甚至没有看到对方是怎样出手的,同伴已经一剑毙命!

  将六岁的孩子抱在怀里,倾城的女子笑的安婉,“阿止,等你长大了,会遇到一个,或者好多个这样的人,那人,是你想要用生命守护的人。为了守护好那人,你得立于不败之地,要不然,那人可要被别人抢走,或者伤害。那时候,你会悔恨到,恨不得自己去死。”

  握剑的手一紧,宁止眼里凛冽的杀意惊得几名杀手心下悚然,竟不由倒退了几步。谁也不想,久病之躯的男子,竟会爆发出如此的身手!

  “啊——”那一日,崖壁下惨叫声凄厉的回dàng在山间,不过几柱香的时间,地上已然直挺挺躺了五具尸体,死相各异。

  满地的血腥,为首的黑衣男人眯眼,即使不曾见宁止出手,但是在崖壁上听着下方的动静,他也能知晓对方出手的速度,即狠又快,完全不留任何余地。

  眼波一转,男人抬头。不远处,宁止微微喘息着,面色略微有些苍白,显然耗了不少的体力。下一瞬,男人举起了手里的剑,虽说此等qíng况下出手不公平,但是重要的结果,而非过程。

  “殿下,得罪了。”说着,男人扯唇,只不过那笑意达不到眼里,那双镇静万千的瞳宛若冬风chuī过,冰冷至极。长剑挥斩,带起一阵锐利的剑鸣,男人手里的剑如银光流转,呼啸着风声向宁止而去,不死不休的锐气!

  好快的身手!眼看男人欺近,宁止眼里浮出惊讶,甚至隐约还有一点赞赏,挥剑抵挡,两道剑芒相撞,那样的声响震dàng耳边,剑刃上亦碰出了点点火花。

  虎口一震,两人死死的盯着对方,手部用力,妄图将对方压斩在剑下!

  棋逢对手,亦算是一种乐趣和挑战,一个高手最想杀的,是另外一个高手。

  额上有汗水溢出,势均力敌的两人,力量不相上下,一瞬宁止被压下,转瞬又轮到了男人。长久的对峙,谁也不肯退让认输!

  时间一长,已经激战过的宁止渐进有些吃力,胸口有股憋涨的郁气,他不动声色的压了回去,万万不能在这种qíng况下出岔子!

  下一瞬,男人猛的使力,宁止手臂一软,便被压了下去。立时,男人的剑渐进欺向他的面颊,森冷的剑气迎面扑来,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从未有过的沉重感袭身,在那道白芒更近几许的时刻,他脑海一瞬滑过的,竟是糙地里的那抹安眠的红。

  为了保护一个人,应该立于不败之地。

  那一瞬,那股郁气直直冲破了他的喉咙,在血液涌出之前,男子不由低吼了一声,如同只牢笼里挣扎的shòu。握剑的手一紧,他加大了腕上的力量,竟在一瞬反击了黑衣男人,将他的剑bī了回去!

  一惊,男人瞪大眼睛看着宁止,就在他以为碰上劲敌的时候,宁止蓦地收剑,身形踉跄的朝后退了几步,嘴里的血猝不及防而出,不刻便浸染了男子胸前的白衣。

  “宁止!”惊慌,云七夜迅速跑向男子,将他踉跄不稳的身子扶住。

  “咳……咳……”嘴里满是淤血,宁止咳着,握剑的手渐进不稳,废人。

  —— 你的出生,就是无可饶怒的罪孽。

  一瞬,所有负面的qíng绪攻占了男子的大脑,手里的剑当啷落地。重重的喘息,他额上的汗滴落到睫毛上,手上隐隐作痛,这才发现虎口已然被方才那一击震裂,有血流出。周身的剧痛,他吸气,靠在云七夜的身上不让自己倒下去,对不起,保护……不了你。是我,太过相信自己的力量……

  “宁止。”喊着他的名字,云七夜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渐进疲累的身躯依着她,她听见他轻声说,“对不起……”

  眼里,蓦地竟是一湿,她的唇张张合合,终是轻声回道,“是我,该谢谢你。”

  谢谢这样的你,在此刻,仍不忘记保护我。

  面无表qíng的看着,黑衣男人眼里的光芒浮动不定。下一瞬,蓦地一声锐利的破风声乍起,刺破了汹涌的杀意,从云七夜的手上发出!见状,黑衣男人一瞬的怔愣,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根几近透明的银丝迫在自己的咽喉处,不过一寸!

  她当着他的面出手了!

  伸手擦去唇角的血,宁止扭头看着云七夜,终是qiáng行将那阵咳意压制了下去,扇子出手。他和她一起,生死与共!

  脸色微微一变,黑衣男人迅速朝后退闪数步,险险的避开了云七夜的银线。下一瞬,不等他站稳身形,徒然又是一道银芒乍现,如闪电般划破长空,扇形的刀面霸道袭来!

  刹那间,男人的脸色微妙的变化,手里的剑却是片刻不迟的挥动,剑芒如同鸟翼一般张开,瞬间变化万千,将连续袭来的银线和扇子抵挡在了身前。

  “叮!——”忽的,云七夜挥手,只听一记响!

  黑衣男人的身躯猛然一震,肩头已然一片血红,一记小流星锤直直刺进了他的肩头!皱眉,他连哼都不哼一声,只是奋力将宁止和云七夜的攻击抵挡出去,而后快若闪电的转身飞跃出了崖壁!

  崖壁下,宁止和云七夜不由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地平复着气息。闷咳几声,宁止转头睨了一眼云七夜银色的手,以及渐进收回去的银线,心下已经了然。眼线遍布整个北齐,何等的消息他得不到手——沧澜尊主。

  自是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却不想竟传奇到了此等的地步。盖世武功,巫蛊术法,千里驭尸…… 以及,长生不老。

  手指微微一紧,他将那股腥热压制了下去,冲女子淡淡道:“回去吧,往后……不用出来散步了。”

  一愣,云七夜抬眼看着宁止,分明看到了…疏离。他一定是知晓了她的身份,像怪物一样不容于世的沧澜教徒,呵,谁敢接近?本以为,可以和他相处。却原来,还是不可以。

  漫长的路途,一前一后,竟是一路无言。

  等两人回到军营里,天色已经不早,士兵们点着篝火在cao练场上摔跤唱歌,不亦乐乎。一路躲避着众人,宁止和云七夜不曾声张遇袭一事,各自回了营帐。

  身心惧疲,方进了帐,云七夜便躺到了chuáng上,闭眼许久,却又睡不着。

  从来北齐第一日起,失眠已然成了惯xing。即使已经困到了极点,也会猛的在下一刻被惊醒,有种窒息的感觉,梦里,她会梦到师父和圣湖下面的彼岸花。

  怔怔的望着帐顶,她久久不动。眼角处,靠着窗子的烛台上的灯火忽的剧烈晃动了一下。今夜无风,烛火怎会乱动?

  身子一紧,云七夜迅速起身,低喝一声,“谁?”

  “是我。”低声回应,一身士兵打扮的男子悄然进账,凤起。

  微微一怔,云七夜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子,一瞬有些惊诧,他的武功尽出她手,她居然没听出他的步法。帐内,烛火映照着男子的面,形成两道风景。露在面具外的一侧脸颊被烛火映照得明亮温和,而另一侧,则被黑暗掩盖,浑然有股冷然淡漠之感。

  静默了半晌,云七夜道,“不是叫你在乾阳保护我爹么,你何时来北齐的?”

  缓步走向女子,凤起淡淡道:“伯父不放心你,是他叫我来的。快马加鞭,我也是刚到。”

  闻言,云七夜抿唇,静默了半晌后道:“我们认识多久了?”

  微微一愣,不想她竟会问如此的问题,凤起旋即回道:“十二年零四个月。”

  一声笑,云七夜呼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真是久啊。”久到,她已经有些模糊了,记忆里,只剩下那日的相逢。

  第一次下山,孩子坐在马车里,挑帘兴奋的望着街边的行人商铺,那些嬉笑怒骂,有表qíng有动作的人,可比教里的人有趣多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马车辘轳行过,却在一刻停了下来。蹙眉,男人略带着不悦的声音响起,“怎么停了?”

  “主子,前面有好些人把路堵住了,只能走人,车过不去。”

  闻言,孩子将身子朝车外探了探,但见好些人围成了一个圈,大声说着话,热闹非常。

  “他们在做什么?”稚嫩的声音好奇的出口。

  “小姐,他们在卖人。”看得清楚,驱车的男人恭谨的回了一声。

  “卖人?”何曾听过如此的事,孩子转头乞求的看着男人,“可不可以……去看看?”

  笑,男人摸了摸孩子的头,心qíng似乎很好,旋即答应,“那就去看看吧。 ”

  下车,孩子一路小跑在前,小小的身躯轻易的挤进了人群的最前方,但见好些衣衫褴褛的人或坐或站在人群围成的圈子里,头上齐齐cha着一根稻糙。

  “各位,看上的就买啊,别看他们穿的不好,可洗gān净了,那全是上等的货色啊,没病没灾的,什么活都能gān,买回去,那是保管您满意啊!”中央,尖嘴猴腮的人贩子不停的游说着围观的众人,偶尔会有人买走几名奴隶,但大多数则抱着看戏的心qíng。手里拿着一串糖葫声,一身红衣的孩子好奇的看着那些奴隶,很快发现了一抹异样,不同于其他的大人,那是一个和她年记相仿的小孩子。

  同她一起,一名买主亦是发现了那名衣衫破损的孩子,他伸手将孩子的下颚挑起,想要看清楚他的长相——孩子略有些肮脏的小脸上,居然生着一双墨色的瞳。更为惊诧的是他的左脸,竟有一只栩栩如生,展翅yù飞的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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