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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攻略_殿前欢【完结+番外】(29)

  署令扫过几眼摇头:“为什么要盗阉马,你们查案的弄想不明白,我当然也想不出道理。”

  “你是说阉马没特别大用?”李延心紧抽了一下,“再想想看。”

  钱署令拢起眉头,眼睛蓦地一亮,一拍大腿,笑道:“哦,我想去来了!丢马的这几处正好是涿洲牧马监管辖地带,那里方圆三十里,是不允许母马随便出入的,所以地方百姓一般就养阉马居多,不养母马。”

  “……”

  钱署令说得开心,又见跟前两人一脸糊涂,又道:“两位大人,我去取各地牧马监驻扎点的地图来给你们看。”

  不一会儿,地图呈上。

  “这里就是涿州牧马场。”

  宝公子低头将丢马的几处,在地图上寻出,果然都是在牧马场附近。

  “我看啊,哪些盗马的没什么马可以偷了,只好对阉马下手。”钱署令非常神气,充当一副屡破奇案的架势。

  “可为什么牧场附近不能母马呢?”宝公子托腮。

  “怕偷马种呗!”钱监令又解释。

  原来这处牧马监放牧的都是种马,每月chūn季会等其他圈养母马牧马监将母马送到牧场,与其jiāo合配种。牧马监怕有贼人趁机偷马种,所以有法令规定附近百姓不能擅养母马。

  “母马和种马是隔离饲养?”李延皱眉,配个种还要将母马赶来赶去,多费神啊。

  钱署令点头:“因为种马发qíng不定,而母马发qíng从三月开始,约到七、八月方止,发qíng只有五日,其中间隔近二十日。非这期间,种马是近不了母马身的;所以,我朝定规种马与母马分开圈养,以免马匹不必要的受伤。”

  李延偷眼只见宝公子口半张,听得一愣愣的。

  “可为何是母马走动?”

  “那是因为就算母马发qíng,瞧见不顺心的种马靠近,依旧会反击;所以选母马往回,路程不远,也能消耗些体力。”

  “原来种马可以一直发qíng,母马才有五日。”宝公子骤然抬头,神经兮兮地问道,“那如果母马发qíng,种马正好没兴趣,不理会呢?”

  李延听后,目光飘移做无视状,心里却狠狠地暗骂:你就爱这类问题。

  “嗯……种马不发qíng,就喂配上chūn药糙料,到时候就什么都要上。”钱署令笑不可抑。

  “这chūn药怎么配的?”宝公子灼灼欢笑着,人向前倾,冷不丁被李延死拧了下胳膊,“噢噢,我是说……我们能去次涿洲的牧马监吗?”

  钱署令为难:“去是可以,可按时季,正牧马监配种的日子,那边必然很忙,可能顾不了二位大人。”

  好奇心切的阮宝玉当然不肯罢休,夺命宝光笑再次发挥作用,没几句骗到了兵部牒令,他欢天喜地跨出了门。

  “阮少卿,请你不要笑得如此yíndàng,可以吗?”

  “李延,我突然有了一个很恶毒的想法。”宝公子得意地笑笑,“我们先赶去涿洲吧,快马加鞭半天的路程,说不定正好有眼福,能看到举世名驹在配种。”

  李延没料到他花痴病日渐越长,居然到了连骏马都不放过地步。他调整了呼吸,gān眨了几下眼,静静地缩到一边,关切地问:“你这几日该发病了吧。”

  “?”

  “最好一到那里立即发病,我正好不认得你。”

  宝公子撇嘴没搭理李延诅咒,仰面继续盘算着自己的观摩计划。

  此时,有人心急火燎地朝他们奔来,正是大理寺衙门差役。

  “二位大人,找到那疯子的尸体了。”

  宝公子半起秀眸,两消息:一、疯子找到了;二、疯子死了。

  然而,美尸和美马,确实是两难的抉择啊。

  “李延,我想去看小倌的尸体。你先去牧场,瞧着了好戏记得告诉我。”宝公子迎风而立,笑颜清慡。

  李延还没说出个好字,眼前的宝公子已经撩起官袍,向大理寺方向冲去,即使是上坡道,也没缓步的气势。

  一口气冲进仵作间,宝公子就大吼:“尸体呢,没腐烂吧,好看吗?”

  蓝仵作明显对他的闯入没有防备,受了不小的惊吓,隔了一会才起身施礼。

  阮宝玉摆手,急问道:“尸体在哪里,验得如何,怎么死的?勒死的舌头长,淹死的人浮肿,中毒的脸发青,这些qíng况我都不要看了,我就喜欢看好看的。”

  蓝仵作垂头跟在他身后转悠,低低回了他句,尸体在停尸房不在仵作间,心里却暗骂:屈死的能有几个好看的?

  宝公子转身,蓝仵作忙收势,小退半步:“大人,这人是伤痛过深致死。”

  阮宝玉歪着头凑近,眯眼盯了蓝仵作好一会“什么个过深法?”

  “脊骨,肋骨多有压裂痕迹。”

  宝公子笑容未尽,湛亮的眼眸弯弯,锐光清澈,“没有其他奇怪的发现吗?”

  蓝仵作咬咬唇,恭敬屈身禀报:“死者身体遭受xing侵犯,且重创极深,内脏都捣烂了……”

  阮少卿听后,嘴角依旧笑眯眯的弧度,眼里却没了温度:“据你推测凶器有多长?”

  仵作蹙眉,用手比了个把尺长度的距离。

  阮少卿再次转向蓝仵作,正想说什么,却听衙门有人通报:“大人不好了,史官的轿子向这边过来了。”

  “告诉他,没人。我去涿州牧场了。”话音未落,他人已然奔出屋子,过甬道从偏门逃去。

  李延赶到涿州牧场,天气已入huáng昏。

  牧马监果然很忙,他进门时,牧场正要卸下糙料,他只见人进出,却不见人搭理。

  好容易熬到了掌灯,终于有人比较善意地向他方向,扫了他一眼。

  李延无法,只要扬起热脸,贴上别人的冷屁股:“请问这里监丞忙好了吗?”

  那人打量了李延会,讪讪道:“少卿大人,我家马监丞还在仓房忙着,估摸一时好不了。你若不嫌弃脏乱,就跟我一块儿去仓房吧。”

  李延心想,自己总不见得在这厅堂打地铺吧,如今他也只好点头:“烦请带路。”

  一路夜风还挺大,顶着风,李延只能捂鼻,还真受不了马场的那股臭味。

  牧场的仓房,灯火通明。

  管这地的监丞姓马,人不随姓,整个脸长得却像牛,鼻大,眼大,嘴巴大,活脱脱牛头马面转世人间。

  李延暗自摇头,还好爱看美人的宝公子没来,否则他的心qíng一定会变得很糟糕。

  官场客气了几句后,李延大人又被晾到了一边。

  李延委实没劲,只好眼睛到处乱瞟,瞥见库房先生的入库的登记册,原来现在进的参了野茴香chūn药,他qíng不自禁叹道:“给马吃的chūn药,需量还真大!”

  话一出声音不小,忙碌的都停顿了手里的活,齐刷刷转脸瞪向李延,弄得李延狠不得钻地遁逃。

  但这次马监丞倒给他面子了,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人,是不是认为育马很容易?”

  “没有,我没有轻看的意思,只是……”

  “说不来可能你不信,这里也是个玩命的活。我们搏命,上头只当这活清闲,就算弟兄被马踢伤了弄残了,兵部也只会拿出几个小钱,轻易打发掉。”

  李延没想到这么一句,会引起监丞如此大的不满,他只好虚应着gān笑了几声,埋下头继续扫入库的小册。

  看到后面,他的心一动,倏地抬头盯住马监丞:“监丞大人,李某不研究种马食用媚糙chūn药量度,只是听兵部骏马监处人说过,母马如今才发发qíng,而你大冬天就高价购入野茴香,是不是过早了点?”

  马监丞当时就顿住,脸色yīn晴不定:“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他们有猫腻!”抢话那主稳稳站立库门,逆着光,努力摆出个引人注目的亮指姿态。

  李延听后,机警地向门口退去。

  “你是谁?” 马监丞眼里she出两道浑浊的冷光。

  “大理寺少卿阮宝玉。”

  仓房内又陷入一片寂静,仓外面照明用的火把支支燃燃,ròu眼就能瞧见一只只小虫扇着翅膀,飞扑过去。

  “呵呵,我这里chuī的是什么香风,能把大理寺两位少卿都引来?”

  “这位别岔开话题啊,”宝公子保持潇洒风姿,一步步走来,“告诉在下是不是这里有猫腻?”

  马监丞牛眼瞪得奇大,还没发作,就见阮宝玉过来,乐呵呵地夺了薄本,啧啧低问道,“大人,寒冬进货,一定压了不少价吧?”

  隔了好一会,牛脸的马大人才缓和下qíng绪,与阮宝玉相视一笑,竖起拇指:“果然是大理寺来的人,厉害厉害!”

  “哪里哪里。”

  马监丞人长得牛,心却挺细,凑近宝公子,神秘地央求:“不过大人,这事也算是本牧场私下小动作,只为了换点酒水钱。”

  “牛大哥放心,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和李大人至多……也是今夜到这里来,多讨杯酒喝而已。”

  “好说好说。不过,在下姓马……”

  他们商讨热烈,一边的李延再次受到无视,等他反应过来,宝公子已经拿了一包贿银,拉他一块向外走去。

  “阮宝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我要和你断jiāo!”

  宝公子倒没言语,头一歪靠上李延的肩,喘粗气:“我人不舒服,想吐,那人长得太难看了。”

  “你活该!谁让你跟人家靠那么近,还拿人银子。你绝世名臣的清誉不要啦!”

  “我欠了一屁股债,缺好多银子。”宝公子打趣,面色依旧难看,终于没忍住,冲到牧场一边角落,呕吐起来。

  宝公子这么一吐,使得风里的恶臭又加上了几分酸气。

  李延气得皱眉跺脚,却发现脚底异常,像是踩到什么软软的东西。

  于是他蹲身低头细看,足边泥里居然是一只手!一只带着泥渍、血渍的人手。李延斗胆将泥土扒开些,发现掩埋掉的尸体还不止一个。他惊呼出声,被刚吐清楚的宝公子捂住了嘴。

  “别吼,别吼,我没带人手!”

  “你说什么!”

  “都怪史官来得太巧,我来不及叫部下跟随。”宝公子无辜地擦擦嘴,“现在是人家的地盘,咱们必须快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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