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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_天衣有风【完结+番外】(22)

  流桑摇头道:“这倒未必,花哥哥之所以这么快得手,是因为那几名刺客被越哥哥缠得无暇防备从旁来的袭击。倘若让花哥哥和越哥哥两个人jiāo手,败的人也许是花哥哥,因为他的体力不能久战,力量也有所欠缺。”

  楚玉点点头,她这回算是知道流桑的逻辑了,花错叫花哥哥,越捷飞叫越哥哥,桓远叫桓哥哥,那么依此类推,容止就是容哥哥了。

  见流桑的神qíng依然有些沮丧,楚玉大概猜出他的心思,鼓励的揉揉他的头发,道:“流桑今天也很了不起,拦住了一个刺客啊。”

  流桑咬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谢谢公主。”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露出心有余悸的表qíng,道:“幸好今天容哥哥叫我把短剑佩在身上,否则我就算是想帮公主,也帮不上忙呢。”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楚玉挑了挑眉毛:容止?

  压下心头的别样心思,楚玉笑着问流桑:“你将来打算做什么呢?”看他这么小年纪剑术就已经不错,再怎么不济,估计也能谋一个好职位吧?

  一听她这话,流桑当即仰起脸,嫩嫩的脸颊上还带着少许不只是兴奋还是羞涩的绯红,直直的望着楚玉道:“流桑将来长大以后,要当公主的面首!”

  楚玉脸绿了大半,仍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等流桑以纯真又热qíng的眼神将面首宣言再重复一遍后,她默默的将一口血咽进肚子里。

  不得不说,山yīn公主的养成调教,很成功,非常的成功。

  ……

  容止收起棋盘,便将墨香送出沐雪园,可是他并没有立刻返回,而是慢慢的绕着公主府行走,沿途有人都向他行礼,容止也都微微点头回礼。

  他的嘴角一直挂着不变的微笑弧度,眼神却幽深安静,不见波澜。

  绕着公主府走了几乎半圈,他再慢慢的折回,最后在一间极为冷落僻静的院子前停下脚步,院子里传来很浓郁的药味,这药味不是一朝一夕,而是积年累月留下来的。而院门上的牌匾伤痕累累摇摇yù坠,隐约可以瞧见五个字:三千繁花剑。

  虽然此时是chūn日,可是院内的景致却十分萧条,花木零落一地,好似bào雨肆nüè过一般。

  才踏入院门,便瞧见一柄细剑斜cha在地面上,剑身上似乎还带着些隐约的红色。

  容止微笑一下,这时候,他的笑意才终于感染到了眼底少许,走入房门半开的主屋,容止轻柔的唤道:“阿错。”

  第036章 无以破妖娆

  为免再度遇险无力相抗,几人在山顶上又休息了片刻,待楚玉稍微恢复些体力后便匆匆的下山,越捷飞虽然仔细搜索,却并未从刺客身上搜出任何可以当作线索的事物。

  流桑先行一步回公主府,再带着车架前来接楚玉回府,否则以她现在的外型,估计路上能引发的回头率比来时还要厉害。

  回到公主府,这一路上桓远一直保持着惊人的沉默,虽然他之前在楚玉面前也一样不怎么说话,可是这沉默却与来时有些不同,好像有什么彻底沉下去了一般,静得让人心凉。

  两人进入公主府走了一段路,就要在东西上阁jiāo界处分别,桓远走了几步,忽然转身叫住楚玉:“倘若花错没有到来,只需迟一会,你我便将落崖,那时候,你会不会一直拉着我?”

  楚玉闻言有些惊讶,她仔细看着桓远,这俊美青年的眼中有着无比的失落和迷惘,似是找不到方向了一般,想一想,她道:“我不知道,生死关头人的所为未必由本身意志所决定,也许到了那一刻,我会因为怕死放开你的手也说不准,可是……”楚玉望着桓远,真挚而诚恳的道,“方才,至少方才,我是真的不想放手的。”

  桓远忡怔片刻,低声道:“我信你。”随后离去。

  楚玉轻轻的叹了口气,也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虽然她方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实话,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却是别有用心了。

  桓远的心志显然已经有些动摇,她要适当的把握住。

  回房间里换了身衣服,楚玉让幼蓝给整理一下她的头发,由于被刺客掷剑削开发髻,她的头发被削去不少,下半部分参差不齐,也需要修剪一番。

  不过这么修剪下来,头发又短一截,楚玉来到此地,最开始是继承了山yīn公主的及腰长发,为了扮男装方便剪去一些,这下子又要剪短,仅仅齐肩,基本上很难梳比较复杂的发髻了。

  不过楚玉对于这种状况很满意,她原本就不耐烦在脑袋上堆着一堆东西,前些天尝试过一次,差点没把脖子压断,眼下倒落了个清慡。

  楚玉心里痛快了,幼蓝却在犯愁怎么给公主梳个漂亮的发式,拿着梳子左右比划,迟迟无法下决定,这时门外遥遥的传来容止轻柔的嗓音:“公主是否回来了?”

  楚玉略一沉吟,让幼蓝自行退下,披上外衣,出门去见容止。

  正好,她也想要见他。

  两人一路并肩而行,各自的想着心事,谁都不先开口,最后还是楚玉暗叹一声,挑起话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说罢。”

  容止微微一笑道:“今日我担忧公主安危,让花错前去照看,他从前是江湖中人,xing子放旷不羁,倘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还没等楚玉询问,容止便自己把相应的回答给说了出来,令她听了不由得一愣,随即淡淡道:“无妨。”倒是省得她询问,为什么花错会出现在山顶了,至于流桑为什么会佩剑,为什么会与桓远一起出现,她也为容止想好了现成答案:都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

  如此一来,她心中所有疑虑,都不必再问,可是不知为何有莫名的不安,楚玉qiáng行压下踯躅,又道:“你来找我,便是为了这个?”

  容止偏头瞧着她,展颜一笑:“自然不是。”

  两人已经走到前次设宴的杏花林边,虽然过了这些天,可杏花仍未开败,此时正在最盛的时刻,雪白的花瓣繁复的簇在一起遮蔽住花枝,有一枝横逸斜出,几乎擦过容止的脸颊,映着他幽静深沉的漆黑眼眸,几乎绽放出一种灼伤人眼的妖娆。

  是花,还是人?

  楚玉有一瞬间的恍惚,片刻后又立即的清醒过来,她握紧双手,指甲深深的掐进肌肤里:在这个人面前,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容止笑着道:“我自然是还有一事要与公主说,不过却不是在这里。”他回头望一眼跟了两人一路的越捷飞,温和有礼的道,“能否请阁下退守于林外?我有非常重要的事与公主相谈。”

  越捷飞并不为其所动,只将目光投向楚玉,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楚玉心头剧烈jiāo战片刻,答应,还是不答应?

  倘若答应他,进林子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毕竟她到了现在还没弄明白容止的意图。

  可若是不答应呢?看容止这个架势,假如不答应,那么他恐怕不会把接下来要说的话讲出来,更加无从探究他的目的。

  犹豫只在片刻之间,楚玉果断做出决定,对越捷飞点点头,却又吩咐道:“不要走得太远。”

  越捷飞脸上浮现有些古怪的神qíng,随后领命行事,楚玉先是愕然,转身与容止再走几步才醒悟,越捷飞那个表qíng,恐怕又是误会她和容止打算在没人的地方做些什么什么……看来山yīn公主留下来的yīn影依然十分严重。

  在林中穿花而行,雪白的杏花偶尔因为两人动摇花枝而簌簌落下,眼前是一派极美的景象,楚玉走着走着,兼之今日已经受过一次惊,qiáng行提起来的心神逐渐放松,慢慢的忘记容止就在身边,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杏花之上。

  耳边传来一道十分柔和,柔和得让人完全提不起戒心,甚至有可能会更为放松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楚玉。”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楚玉下意识脱口而出,话说出来后,她才悚然的领悟方才那话是谁问的,又有什么目的。

  山yīn公主的名字叫刘楚玉,而她的姓楚名玉,两者之间只有一字之差,若非如此相似,她只怕现在就要露出破绽!

  楚玉心头凛然,目光锐利的bī视容止。

  第037章 两株能白红

  真是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楚玉冷笑着想。

  容止却微微一笑,他轻柔的拉过身旁的花枝,靠近轻嗅杏花的芬芳,因为他的动作,有两朵杏花一先一后的从枝头坠落,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楚玉几乎可以听见落花的细碎声音。

  容止低低的道:“公主,你是否还记得,四年前,你带着我来到公主府时,曾对我说过一句话。这句话,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也不会。”

  楚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面无表qíng的凝视着容止,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道:“你这话,是在问本公主?”

  她自然不是山yīn公主,容止的这个问题,她不可能答上来,乱答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能推说自己不记得。

  楚玉想了想,正打算用“都是陈年往事了,你还提起来做什么?”这样的话含糊过去,忽然心头一凛,冷然晒道:“你以为,本公主是什么人,你凭什么用这样的口气来审问本公主?”

  什么都不答是最好的回答,但是这并不代表沉默。

  方才楚玉临时想到一个可能,那便是,根本就没有容止所说的那句话,那不过是一个引她上钩的幌子,不管她怎么样回答,都是致命的错处。

  而容止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楚玉松了口气:“公主不屑回答自然是对的,因为那时候,你什么都没有对我说。”

  果然。

  但是楚玉并没有因此露出得意的神qíng,反而继续冷笑着瞧容止,因为方才那句话,也有可能是引诱的陷阱,她不能贸然上钩。

  在这个人面前,每一步行动,都要先反复再三思量,真可谓步步惊心。

  楚玉现在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假装失忆一途,虽然那么做会让她轻松许多,假如露出那么大的痛脚,她指不定怎么被他盯准弱点蒙混得团团转呢。

  至少,现在盯着过去山yīn公主的名头,很多人都不敢玩太多花样。

  容止望着楚玉,眼波柔和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吓得楚玉心脏差点罢工:“请公主宽衣。”

  楚玉暗暗压住脆弱的小心脏,面上冷笑一声,继续扮酷:“本公主今日不……”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瞧见容止一只洁白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手指捂上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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