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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齐人家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13)

  周围邻居受了惠,这些时日谢家困难,他们也没少给谢家送点新鲜菜。

  谢慧齐一到后面,在后面农作的几户人家就看到了她,许是她许久没出来了,有那隔得四五户人家远的人家一见到她就扯开嗓子喊,“谢家大姑娘,你好多了?”

  “好多了,戚大叔。”

  “那就好,那就好。”那人频频点头,“回头我让你大婶看你去。”

  “诶,谢大叔了。”

  谢慧齐又回了几个人的话,她隔壁的刘寡妇这时候也出来了,看到她戴着孝帽穿着孝服一阵风都能chuī走的样子,有些呆拙的妇人“哎呀哎呀”了好几声,嘴里不停地念叨,“怎地瘦成这样了?咋个办啊。”

  谢慧齐本来是出来看看今年的菜垄要怎么打才划算,见关心她的人都快出来了,赶紧着扫了一眼阿jú他们这几日挖的菜地,朝着刘寡妇叮嘱了一声,她知道刘寡妇的娘家今年种了秋小麦,就让她这几日去附近村里的娘家讨些麦杆回来,一是能当柴烧煮饭,二是烧成的灰能堆肥,说完趁着刘寡妇在寻思,她就赶紧又回去了。

  乡下的妇人大都是有些迟钝茫然的,她们小时候在家中就是缺食过劳,身体没发育好智商更是谈不上什么开发就要嫁人生子,又要换一个家讨生活,天天劳作,日子周而复始地过,脑子里成天想的就是gān活吃饭,养家糊口,真天生聪慧jīng明能gān的,少有。

  刘寡妇跟她丈夫是河西的当地人,本来命还是好的,因为她男人能吃苦能gān,给河西的军队运羊卖,挣了些银钱就把她和儿子从乡下带出来了,可惜没两年她男人死在了一次去乡下收羊的途中,这年头的普通人家谁都没几个子的积蓄,失了顶梁柱,刘寡妇卖了家中的几条羊才把丧事办好,而当年如若不是周围邻居帮衬着,这栋房子都得卖了,得带儿子回娘家去过。

  周围邻居也是可怜她,怕她这么一带两个儿子回去寄人蓠下,要是住回娘家去了,只会把手头卖屋的钱花光,等儿子们长大,这他们成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往日还是能接济一把就接济一把,想着等她两个小儿子长大了能做活当家了就好了。

  谢慧齐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不去想的时候,也老忘自己原本穿来的是什么身份。

  她这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再想想今日来的那位贵客,也不知接下来的事如何发展,她不由地摇头苦笑了几声。

  说来,这年头,谁都难。

  农家有农家的难处。

  像他们往日说这种说来也富贵过的人家,也自有他们的忧愁。

  齐大齐二告知了主子一声,就随主子先去了他们找的客栈,客栈离谢家不远,就在东市街街尽头的那处小宅,从谢家出来走到街尽头,转个弯就到了。

  客栈老板早接了齐大齐二的银钱,按吩咐换好了新的被褥。

  他们一进来,老板不忘露出大huáng牙门给几位贵客拱手弯腰,道,“褥子是刚从街前头的衣铺里买回来的,被面是我老娘子自己绣的从未用过的,铺的也是那新的chuáng毯,客官上去一看即知。”

  “主子,二楼。”齐大招呼了一声,老板还不等偷偷去看那领头的公子爷,就见那爷已经踩上了楼梯去了。

  齐二朝老板颔了下首,对后头的节度府差人客气地道,“还望几位大哥稍等一下,我等放好东西就下来。”

  ☆、第14章

  齐大要了一间二楼的上房,说是上房,也不过是收拾得gān净了些,推开窗一看,遥遥还能看到谢家。

  主子想的事,下人猜不透也不敢猜,但齐大也知自家长公子来此,也不是特地为奔丧而来,既然打着谢家的名目,那肯定与谢家多少有点关系,遂他就选了此处。

  齐君昀一进去看齐大推开了窗,河西建二楼的人家少,这条街更如是,这窗户外倒也能看得到许多地方。

  他是个不多话的,对此也仅嗯了一声。

  主子没表示更多的,那就是差事办得好,齐大齐二也是放了心。

  齐二这时候把装有公子爷衣物的包袱放下,又察看了四周,看有没有蜈蚣蝎虫之物,嘴里跟齐君昀道,“主子,我看那谢家姑娘恁是热qíng好客。”

  吃了她一顿饱饭,齐二口气里透着些许善意。

  “主子,您说她像谢大人不?”齐大拿出主子的衣物出来给他换衣。

  “嗯,”齐君昀总算多了几个字,“行事像。”

  齐大这时跪下给他脱靴,“小的也是没想到,她看似柔弱,倒有谢大人的几许风骨。”

  齐大对谢家大姑娘也颇有几分好感,当然更主要的是临走前,主子跟她多说了两句话,虽然只是嘱咐她一个小姑娘家在家要注意着点门栓,但也是难得的多话了。

  主子看得顺眼的,齐大不免多提提。

  齐君昀想起以前那个俊朗潇洒的世叔,倒也不难想象他能教出那般如他一样知qíng识礼,进退得宜的女儿来。

  虽热qíng,但不过头,看她热热切切地说着话,说了一堆也只是细琐之事,没有一字半句是打探的。

  确实是龙生龙,凤生凤。

  兵书他没看完也还是给了他,说是他看完在临走之前给她就好,齐君昀看她也不是不珍惜,说出这话来也是大方使然,这赤诚大度之心,确是像极了她父亲。

  齐君昀没看清楚她的脸,小姑娘还小,他一直避着了点,不过也确实觉得她过于单薄了些,齐大的话倒让他想起来了,“她今年多大了?”

  “这……”齐大也不太记得,想了想当年谢大人生第一个孩子时他的年纪,算了算道,“主子,小的记得谢大人是定始一年得的头一个千金。”

  “嗯。”齐君昀穿好齐二这时送过来的衣袍,垂着眼轻应了一声,等齐二系好腰带,他一个转身往门去,“走吧。”

  他本来没想这么早去会傅节度使大人,没必要替他,替自己找不快。

  但提前点也无妨。

  十来天都没还尸首,也没下一步,其中肯定大有文章,不去探一探,也枉他来走这一遭了。

  主子快步出了门,齐大齐二忙跟在了身前,走到门前又弯腰检查了一下靴中藏着的刀刃,飞快转身关上门,随他们主子而去。

  这厢节度府里,傅浩是真病了,一连几天他都是脑袋发昏,他屋中的花瓶瓷器等物砸了好几道,现下府里都不敢往他屋里添置贵重物什了。

  皇帝是真打算要革他的节度使,要夺他的兵权,他打算过河拆桥了!

  京里来的官差拿暗差死之事大做文章,现在只差说他贪赃枉法了,弄得他都不知道他藏的那些军晌跟私筹的兵器是不是被他们真查出了个道道出来。

  眼前上面盯死他不放,傅浩也没打死坐以待毙。

  打齐家那长公子一进西北,他就知qíng了,不过六日之间他就取道飞快进了河西,傅浩想他也是来者不善。

  齐家的皇后换了俞家人做,现在太子尽管还是齐皇后的儿子,可俞家未尝不想也换了太子……

  齐家已不如当年,这来的长公子齐君昀也是被当朝左丞相韩伯庸韩家近乎羞rǔ式地退了婚,在朝廷的威信一落千丈,但看在他还是太子表哥的份上,傅浩觉得还是尚是可探他一探的。

  敌人的敌人,岂不就是朋友?

  傅浩是这般想的,所以一等到见了齐君昀,见他不到三句就提到谢家身上,傅浩虎目冷然,冷道,“齐公子,谢提辖是我手下官员,本官自会给他一个jiāo待。”

  齐君昀淡淡额首,听罢就起了身,朝傅浩举了半揖,“那就不打觉傅大人了。”

  “齐公子果真是来河西吊唁故jiāo的?”

  “……”

  “齐公子消息倒是灵通。”

  齐君昀宛尔,并不答话,一揖之后转身就走。

  傅浩脸色甚差,但也没再叫住他。

  等齐君昀出去了一会,下人来报,说来的那群钦差当中有齐公子相熟之人,他们此时在半路上正相谈甚欢,傅浩当下就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就快步向门外走去。

  这齐家的长公子,难不成他还小看了他?

  齐家被俞家打脸数次,确不如当年。

  齐国公当年死后,齐君昀本yù要跟韩丞相的长女在百日内成婚冲喜,哪料他上门商议求娶之事,等来的是韩家的退婚,没半年,韩丞相之女嫁给了当今的悟王,成了悟王妃,此事让齐君昀随着齐家的惊变成了京中茶余饭后的闲谈。

  俞家起势,齐家衰败,这也是外地众多官员闻信后的心中所想。

  齐家确也是在这几年间在朝廷中没什么官位了,齐国公在世时还主掌国库,是先皇亲钦的“天官大宰”,主学国库所有支出,包括国家支出跟皇家支出,但他死后,当朝皇帝改革官制,这位置就不复存在了,天官和掌管国库收入的地官,两官之能关于国家的收入皆归于户部,而皇家的则归于内务府,所以就是齐家的长公子现在出了孝期,皇帝之后能让他承袭齐国公之位,齐家的那“天官大宰”之位也承袭不到他身上来了。

  但齐君昀不再是当年的齐国公长公子了,可他认识的人还是那些人,他们那段时日一块来往的那些人不是谁都像齐家那样沉了塘,这些贵公名门之后有相当的一部份进了朝廷当了官,此次前来查探事qíng的两位查案钦差之一就是以前跟齐君昀相jiāo甚好的朋友陈前青——当朝直属于皇帝陛下的督察院十三位督察监察史之一。

  陈前青以前与齐君昀的jiāoqíng不差,现在也不差,他在节度府见到齐君昀很是惊讶了一番,等听闻他是来吊唁谢进元的,倒也不奇怪。

  谢进元本来与齐家的jiāoqíng就不差,谢进元甚至一度与齐二叔称兄道弟过,而且,齐谢两家在某方面来说,也有同病相怜之处。

  陈前青既然在千里之外的河西见到了齐君昀,就不忘问他出孝后去了何处,为何在离京前与他等朋友连一声招呼也不打。

  “我外祖父两月前病逝,我去南方给他老人家送行去了。”齐君昀淡淡。

  陈前青大吃一惊,喃喃,“为何我等不知?”

  齐君昀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早没有什么人关注齐家了,至于远在千里之外的齐家亲戚,自是也没什么人费心打探消息。

  陈前青也是了会了过来,拍拍他的肩,道,“既然你我兄弟在此遇到也是缘份,走,我们去我屋中喝一盅去。”

  这时等到傅浩过来,也只是看到了他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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