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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无小事_石头妖爪【完结+番外】(15)

  大妞转身一瞧,原来是附近这一片很有名气的媒婆,钱婶。前天她从坡下路过,正巧认识了。忙起身礼貌地喊了一声:“钱婶。”钱婶不是孙家屯的人,是临村王屯的,因为她平时‘业务’繁多,经常来孙家屯,对于孙家屯的事也都是了如指掌,大妞是最近从山里回来的卫二庄家大女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哟,这不是卫家大妞么。”钱婶认出大妞来,拍拍她的手,小声地:“你在这儿gān麻?偷看痴汉洗澡啊?小小年纪的,还未出嫁,这名声儿传出去了,可不好的!!”

  大妞抽着嘴角,斜瞅了一眼那痴汉:“钱婶,不是的。这人……是痴汉那?我刚回屯,有些事是不知道的,刚刚吓了我一跳那。”

  “唉,是的。”钱婶又拍拍卫大妞的手,搓了搓唇边的大黑痣:“快走吧,别呆在这里了,那痴汉也是个疯的,要是听见有人叫他痴汉,他要上来打的。”

  “啊!”大妞抚抚胸口,刚才幸亏没跟他搭讪,不然要是打起来,自已特种兵的身手虽不能发挥个百分之百,就算只有百分之五十也够那痴汉受的了。起身随着钱婶,一起往前,离开了那处臭水沟。

  “唉,可惜了的,妞呀,条子是好条子,就是太穷了,出身不好,这身打扮也不行。得,还是你钱婶我心好,这样吧,我这几天寻磨着,替你找个人家,中不?”钱婶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妞,做了个中肯的估量。

  “嗳。”大妞装作害羞的低头应了一声,自已去年就及笄了,钱婶肯给说媒对于一个过了笄家中又穷的村女来讲是一件喜事,若是推了媒,会引起怀疑的。

  “那你这就是应下了?那我就开始给你寻磨人家了啊。”钱婶又打量了大妞一遍,惋惜的直摇头:“咱这条子,要是家里条件略好一些,非地主家不嫁的。唉,可惜了,可惜了。”

  “行,那就谢谢钱婶啦。我家穷,也没啥能拿得出手做答谢的,待说个人家,叫夫家做答谢好了。”大妞脆生的应了回礼的事,高兴的钱婶眼睛都笑弯了。

  两人一起走到屯中小岔路,才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分开了。

  待到大妞回了家,上了坡,已经快正午了,有根还在炕上做绣品,等着她回来做饭。大妞一进门,有根忙抬起头:“姐,谈成了?”

  “成了。”大妞点点头,顺手拿了木盆和半边葫芦瓢转身出了屋,并未打算把自已应了媒的事告诉有根:“你绣吧,我去做饭。今天中午咱吃菜包。”说着,出了院子下了坡,到了坡下溪边,先拿葫芦瓢舀着清透的小溪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解渴了,才一抹嘴边儿,解开身上的布袋把菜拿出来放在木盆里洗了起来。

  将扁珠芽洗gān净了,盛在木盆里,然后回了屋,将扁珠芽切碎,上面撒面粉,扁珠芽上的水沾到面,都粘到了一起,加点盐巴,再用手搅和,把菜与面充分混合之后,再加适量水将菜面和成团,从盆中取出手大的一块,团一团,放在竹篦子上,就是一个菜包。

  这一盆菜面大约可以做成十个菜包,够姐弟两个吃两天的,再加点山药,挺到赶集是没问题的。大妞在忙活着做菜包,有根从炕上溜下来,小声地道:“姐,定约了?”

  “定了啊,我今儿不就是去定约的么?”大妞有些奇怪的抬头,这有根,怎么回事,对于种地的事总是置疑,收粮食卖钱,不是他最喜欢的事qíng么。

  “嗯,是。”有根有些担忧地叹口气:“我就怕到时候咱们种不出来,连保底的佃租都jiāo不上,就麻烦了。”保底的佃租是地主家定的,一般比较低的粮食量,就是为了万一遇到偷懒的佃户不好好种田,田里若出不了多少粮,jiāo的佃租比保底的佃租还低,那佃户就必须按照保底的佃租数额jiāo租。所以收成不好的时候,有的佃户不但收不到粮食,反而还要把家中的存粮jiāo出去,若遇上qiáng霸不肯拖租的地主,荒年饿死的也有。

  大妞‘呵呵’的笑起来:“有根啊,你就别担心啦,我说了会种,会种的么。我在深山里这么些年,就跟那些野物野果打jiāo道,我还不知道它们的习xing?再说了,你我也都不是个笨的,实在不会,不是还有孙婶家相帮教着么?你说,咱还能种不成?”

  “嗯,也对。”有根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别的不说,咱屯除了永武叔,最会种地的就是大仓哥了,有他相帮着,至少这佃租子咱能jiāo得上。”说到这,有根终于如释重负的咧嘴笑起来,露出小小的一排嫩牙齿。

  第21章 痴汉孙二宝

  “得啦,快生火吧,我这头都做好了。”大妞揉着最后几个菜包,整齐的码在篦子上,又将锅里填水,放上篦子,盖上锅盖,才拍拍手,出院下坡洗手洗盆去了。

  有根应声进里屋放下绣品,开始生火。待大妞洗完盆往坡上走时,卫有根扯着细嫩的嗓子哟喝道:“姐呀,我想起个事。邱婶那五亩肥地以前一直是佃给永武叔家的,也有眼红想来抢的,可永武叔种地就是好,出的粮也多,那块肥地邱婶谁也不给,就留给永武叔。现在咱们佃了那块地,永武叔怕是要找上门来的!”

  “找就找呗,他要是个讲理的,他就知道这地又不是他家的,邱婶爱佃给谁就佃给谁。他要是个不讲理的,那约都签了,他还敢打人还是怎么着?”大妞放下木盆,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嗯,也对。”有根点点头,又道:“只是,永武叔长得比大伯还壮,我是怕万一他闹上门来,咱两个制不住他呀。”

  大妞拖了条小木凳坐在有根旁边,伸手往灶里添了把火:“他哪能跟大伯一样?大伯到底是咱两个的上辈,再说他手里还老掐着拉扯了你三年的事儿,咱不好把事qíng做大。永武叔呢?咱跟他不认不识的,他要是敢闹上门来,不还有屯长衙门呢么。嗯,不过,大伯手里掐着的这事儿,得瞧个空儿做个了断,不然,他要掐咱们一辈子的。”

  有根赞同的点点头:“就是的。已经叫他诓了两张熊皮去,今儿又差点把羊叫他牵了去。以后咱家要是有什么油水,他都得来捞一把的。”

  “哎,不说这了。”大妞语调一转,悄声地问:“根呀,听说咱屯还有个痴汉呀?”

  小有根一边熟练地拨弄着火头,一边道:“你说的是孙二宝么?长什么样儿?”

  “我刚刚从邱婶家回来路上遇见了,在臭水沟旁上洗澡呢,吓人霍的。你说我咋不认识他呢?一点印像都没有。”

  有根点点头:“是了,是孙二宝。你不认识他是对的,他要长你三年,小时不疯时肯定没一块儿玩过,后来疯了,更不可能一起玩耍了,你连咱家一些事都忘了,哪还能记得那痴汉?”

  “长我三年?”大妞没想到那痴汉算起来也是个少年,惊奇道:“那他后来是咋疯的?”

  “祭天祭的呗。”小有根撇撇嘴:“我不是跟你说,祭天结束,那小娃娃不是没了就是疯了吗?孙二宝就是唯一回来的娃娃,诺,回来就疯了,算算也该有十来年了,见天的就上村东南头那条臭水沟里洗澡,谁跟他说话就打谁。他没爹没娘,只有个长兄,管了他几年,后来他打人打得凶了,他兄长也不管他了。”

  “哦……”大妞点点头,原来这痴汉,不但是个少年,还是祭天祭疯了的,那祭天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孙二宝为什么会疯了呢?:“那他长兄不管他,他吃啥,穿啥呢?”

  “吃的他自已去捡,什么腐的烂的他都不嫌。穿的么,老孙头说,那孙二宝自疯了到现在,一共换了两身衣服,还是因为长开了,穿不下才换的。平常里,他长兄想接济他件衣服或是吃食,他从来不要的。”

  “哦,这xing子也怪。”大妞点点头,刚刚这个孙二宝瞧自已的时候,那蓬乱的头发下,眼神明明是清亮有神的,怎么就疯了呢。

  “姐呀,你下回见了孙二宝,可千万离他远些。他身上臭,有时还打人,疯起来,谁都不认的,有时连他长兄也打。”有根一边烧着火,一边叮嘱卫大妞。

  “中,我下回就知道了的。”大妞点点头,跟有根一起烧起火来。

  蒸菜包不比蒸馒头,菜包熟得快,开锅不用半刻钟就熟了,停火在锅里再闷一会儿就可以吃。

  又用酱油和盐巴拌了一点苦菜,姐弟两个捧着热乎乎香喷喷的菜包就吃开了。

  吃了几天山药的有根逮着喷香的菜包,直吃了三个才满足的拍拍肚皮:“饱了。”

  大妞怕有根那小肚子吃这么多再撑着,饭后也不叫他睡午觉了,拖着他又去后院摘柿果。那批闷起的柿果,今天早晨尝了已经闷得差不多了,到今天晚上就差不多闷好了,现在先把下一批要闷的柿果摘好,到了晚上就不用再摸黑来摘柿果了,要知道,后院可是有个大粪坑的。

  姐弟两个在后院忙活着挑着金huáng的柿果摘了,整齐的码在两只木盆中,又摘了些放在炕上的树叶上,约摸着能装满两只陶罐,才出了后院,在屋中小凳上坐着歇了歇,又找来布袋,姐弟两个一齐上手,将鱼缸中的鱼捞出了,装在布袋里,然后两人合手将破缸滚着沿儿推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慢慢的放倒,把水都倒掉。

  大妞想着,那些鱼也不少,都挤在这水里时间长了怕缺氧再有死伤,所以想趁着这块空儿换换水。可把缸里水放掉再滚回屋中时,却发现两只木盆都盛着柿果,没法打水。只好又将盆中柿果都捡出了放在炕上,再拿木盆从坡下小溪里一盆一盆的打水倒在水缸中,再小心的把鱼放回去。

  姐弟两个都是力气小的,忙活完了这些,太阳也就挂在西山头了。又歇了一会儿,有根起身去生火了,大妞则去揭了一只陶罐,伸手拿出一只柿果,同样洗gān净了,拿刀切成两半,递给正在生火的有根一半:“吃吃试试,是不是不涩了?”

  这回,柿果一入口,清香脆甜,滑溜慡口,那吃起来真是……吃了一半,还想吃另一半。小有根抬头望向姐姐,小脸上第一次浮现小孩跟大人要糖的表qíng:“姐,太好吃了。”到底是个孩子,即使节检如有根,也有贪嘴的时候。

  大妞笑笑:“呆会儿吃完饭,再洗几个给你吃。只是这东西不能吃多,吃多了,胃要下坠,难受的。”

  “不吃多不吃多,这可是要换钱的。”卫有根欢喜的应声,回头轻快的挑着灶里的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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