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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难求_素衣渡江【完结】(56)

  身段差太远。

  夏宣失望极了,却qiáng笑了几声:“也好,也好,今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像个贼似的跟了那女子几条街,眼看她进了一个叫做‘锦兰’绣庄的地方,然后不多一会,又走了出来,朝另一条路去了。

  夏宣望了眼这不大起眼的绣庄,想了想,往它背街的屋后

  绕去了。前面开店,后面住家,这绣庄的主人住在后街。

  一闪黑漆大门,关的严实。夏宣站在门口,举起手,却迟迟无法拍下去。

  如果里面真的是她呢?把她吓的落荒而逃?再骂自己一顿怎么办?

  他说自己只是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只是偶然路过,她会信么?

  夏宣想了很久,转身下了石阶。

  他自嘲的一笑,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啊,不是已经忘记了么,怎么又找到这里来了?自己真是可笑,想的未免太多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过完年回京娶个世家出身的妻子是正事。

  “走一走,站一站,你看一看你家有没有;来来新,换换旧,这里有货您瞅瞅——”

  夏宣回头见是一个货郎打胡同那边走了进来,他做贼似的赶紧走了几步,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突然这时,他听到身后的大门有开门声,听一个女子道:“货郎,过来,过来。”

  夏宣整个人被钉在了地上似的僵住,接着蹭的一下闪进另一家的墙后躲起来,捂住乱跳的心口,才敢慢慢探脑袋去看。

  是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她还是那么漂亮,在这夕阳的余辉,袅袅的炊烟中,美的像个仙子。

  只是她怀中抱了一个婴孩,挑货的时候,不时朝那孩子微笑,一脸慈爱的哄着。

  看来她过的很好,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像其他女人一样。

  夏宣的心被掏空了,双腿发软,竟顺着墙根滑坐了下去。

  她嫁人了,嫁的却不是他。

  难道做民妇比做国公夫人还好么?

  不、是宁愿嫁给最普通的男人也不愿意嫁给他。

  他就那么不好么?

  正在夏宣沉浸在自卑的qíng绪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就听雨楼对那婴儿道:“宝儿乖,你娘一会就回来了。”

  “嗯?”夏宣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

  如果刚才他是难过的如同死过一遭,那么他现在则是原地诈尸复活了。

  ☆、56第五十六章

  原来不是她的孩子。

  夏宣这颗心忽上忽下,终于落了底。他壮起胆子,悄悄探头又去看她,她低头挑货,并未发现夏宣。

  但夏宣定睛一看,才稳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她的头发盘起来了,梳的是个已婚女子的发髻。

  那孩子虽然不是她的,但她嫁人这件事却不是假的。

  夏宣眼睛又热又痛,心中更是如刀割一般的疼,他本以为他经过一年多的冷静,能以平常的心态面对她了。

  两人相见,她若是过的好,他会微微一笑,送上祝福,你潇洒离去,自此两两相忘。

  可惜他高估自己了,此刻见到她过上了她向往的平静日子,他不禁没有默默送上祝福,潇洒离去的胸襟,甚至又涌起一股想把她劫走回京的念头。

  “不行!不行!不是说忘了她么!”夏宣抽了自己一嘴巴,口中叨咕道:“再混也不能劫了她就走!”

  没嫁人尚且不和自己在一起,做了人妇,她怕是宁愿自刎都不会妥协了。

  他qiáng迫自己不去想歪门邪道的想法,再看她几眼,把她的身影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便走。

  他也知道自己偷偷摸摸的像个贼,可谁叫他没勇气冲出去见她呢。他有想和她说话的冲动,但又惊了她,叫她连夜搬家逃离这里,让她颠沛流离。

  老天偏不如他意,本想默默瞧心上几眼,不想卓雨楼此时挑完了货,给了那个货郎几个铜板,便抱着孩子回到门内去了。

  夏宣心中酸楚,走到门前痴痴张望,几次想上前敲门冲进去,几个又下了石阶。正在他万分纠结的时候,就听木门有响动,他本能的反应,居然又是跳闪躲开。

  卓雨楼怀中抱着孩子,送了一个拎着藤箱的年轻男子出来,她依依不舍的送那男子走了一段路,快到街口处了,才告别回来。

  不用说了,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丈夫了。夏宣一瞬间气的脑子一片空白,手在腰间乱摸,适才发现自己出来时没佩刀,否则此时说不定早cao了刀冲上去。

  他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qíng,嫉妒、不甘、失落,这些qíng绪拧成一股绳索死死勒着他的咽喉,叫他窒息。

  夏宣再也忍不住,快步跟上那个男子,眼瞧轻敌近在咫尺,他从后面轻而易举便能拧断他的脖子。

  他恨恨的盯着他的背影,拳头攥的咯吱作响,但终究一咬牙,扭头朝另一条岔路口走去了。

  打伤了他,她怕是会伤心吧。

  夏宣今日见到了卓雨楼,心不仅没恢复宁静,反而更加酸楚了。浑浑噩噩的朝夏岚的府邸走,只觉得满街的人,不管贫贱都有个归宿,唯独他被抛弃了。

  落寞的回了府邸,偶尔又觉得自己这样的qíng绪要不得,酸唧唧的自怨自艾活像个娘们。可一想到卓雨楼那身妇人打扮,他又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人痛快哀伤,没愤怒之下做出更出格的事,已属克制了。

  夏宣今日受了‘致命伤’,人死了大半个,一副不管天塌地陷都无所谓的模样。他这个样子,可把侄子夏岚吓坏了,他五叔来时还生龙活虎 ,在他地界转了一圈回来就丢了魂,追究起责任来,他难辞其咎。

  可他又不知结症在哪,无法替叔叔排忧解难。过年时,最不缺的就是酒席,夏岚能想到的只有大办酒席,让五叔解闷。

  夏宣借酒浇愁愁更愁,想去再见卓雨楼,又怕破坏她宁静的生活,两个年头在脑海里打架,难解难分。

  这一日,夏宣又在房间内独酌。再等几日,他也差不多该离开登州回京城去了。

  从此各过各的,就像她说的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

  “可不是各过各的,她都成婚嫁人了……” 他自喃完,仰脖灌了一口酒,想了想,存了一丝侥幸的心理道:“嫁人了又如何,说不定她这一年多知道了生活的艰辛,愿意随你回去锦衣玉食……”才说完,马上摇头训斥自己道:“你看她是生活艰辛,愁眉苦脸的样子么。”

  枕着胳膊在桌上趴了一会,他猛地起身凝眉自语道:“那又如何,又没孩子,我不嫌弃她嫁过人,抢过与我再生一个!等有了孩子,她还能翻了天,反正都这样了,不用点狠手段是不行的!”但他怔了半晌,想起她抱着婴孩的模样,忽然心惊的道:“难道那孩子真是她的,当时太紧张听错她的话,她说的不是‘你娘快回来了’,而是‘你奶娘快回来了?’”

  夏宣着实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胡乱推了酒盏,急急向外走,开门叫来元茂:“你去打听个事……”

  元茂最近几日见自己主人时而振奋时而低落,甚至还会自言自语,很是担心,听他有吩咐,立即屏气注意听。

  这时夏宣却又改变了注意,道:“算了,你出去吧。”

  元茂只得担心的低声道了声是,退了出去,可刚出去,他就听主人又在叫他,赶紧再度猫腰进去听吩咐。

  夏宣先叹了一声,然后恍惚无力的道:“你找个人装作商人去锦兰绣庄定个绣屏,出价一千两,先付一半的定金给她们。”

  他只能这样做了,每年从她的绣庄高价定个绣屏,变向送她金银,保证她衣食无忧。

  夏宣觉得自己这个决定窝囊极了,但她既然嫁人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去打扰她,这样处理是最恰当的。

  元茂不敢多问,按照吩咐去办了。

  夏宣自己又斟了杯酒,看着琼浆玉液中倒映的自己,苦笑道:“不再求,便也不会再痛苦了吧。”

  在卓雨楼这,他结结实实的碰了钉子,明白了什么叫做命运弄人和求而不得。

  这一日,下着细雪,棉片似的雪落到地上融化成水,夏宣顶风冒雪的出门去送一位来探望的老将军,该人是父亲的老部下,虽官职不如夏宣,但毕竟长者为尊,夏宣和夏岚这两个小辈亲自送了人到门口,目送老将军离开,才转身回去。

  地上的雪水溅湿了夏宣的靴子,他原地跺了跺脚,就在这时,忽然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拎着藤箱往这边走来。

  那人见到夏宣和夏岚,出于规矩,拎着藤箱驻足在原地,等着两个主人过去再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夏宣认出此人是卓雨楼的丈夫,当即火冒三丈,就想冲上去宰了他。好在他这两年自控力长进不少,要紧牙关忍了这股怒火,佯装平静的问侄子:“这人是谁?在府里做什么?”

  夏岚也不知道,忙叫过身边的人问,很快有了答案。这人是个大夫,是来府里给生病的下人问诊的。

  她嫁了个大夫……

  “你……你……”夏宣沉吟半晌,压住怒火,背着手与那人擦身而过。待走了一段路,他愤懑难平,回眸再度看那人。不想却看到那大夫身后有个女子正撑着一把伞给他挡雪。

  夏宣一瞧,险些气的肺炸开,怎么天下居然有这样不要脸的人,有家有室,还和别的女人光天化日勾勾缠缠。他们虽没撑一把伞,但一个成家的男人怎么能让其他女人给他撑伞?!

  夏宣愤然道:“那对狗男女是怎么回事?”

  夏岚身边的侍从想了一下,道:“这对夫妇是不大好,我这就赶了他们快些走。”

  “夫妇?”夏宣懵然反问:“他们是夫妻?”

  ☆、57第五十七章

  他这样接近她是最好的,不至于惊吓到她,让她变成惊弓之鸟。/和她在一起一段日子,倘若她真的对自己无qíng无意,可以潇洒的无牵无挂的走人,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假若她接受自己……

  到时候怎么解释……呃……再说罢。

  不过,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么?夏宣在脑海里构想了下和雨楼两qíng相悦的那一天,一颗心当即躁动起来,忍不住美的抿嘴偷笑。

  正得意的时候,就听雨楼忽然问他:“你没带随从么?千里迢迢来登州,总该带一两个随从吧,他们在哪里?要一起过来吗?”

  他再不济也是个小军官,贴身有两个打水斟茶的随从是qíng理之中的吧,怎么没看到人?只有他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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