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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夫人_醉酒微酣【完结+番外】(27)

  思来想去,玉卿意最终还是选择缄口保密。

  拿定了主意,她也彻底冷静下来,开始动手梳理披散下来的头发。这时笃笃两声,有人过来敲门。

  玉卿意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从这章就要开始V的,但是想着没有提前给大家说,所以决定推迟一章。

  本文于这周五(12月9日)入V,当日三更奉上。还是老规矩哈,25字以上评论送分,长评优先,多写多送。欢迎大家踊跃留言!

  爱大家╭(╯3╰)╮

  24、第二十四章 倾心

  难道是那登徒子追来了?还是庄里的其他人?该不会是她把人打死了,现在要抓她偿命吧?!

  玉卿意胡思乱想一通,嗓子都发紧,差点就要失声尖叫。她紧紧抓着衣襟,一双眼惊恐地盯着不算结实的木头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卿妹?卿妹?”

  玉琅熟悉的声音传来,玉卿意如释重负,身子一下瘫软下来,顺势颓然坐在椅上,长长吁了口气。

  玉琅半天得不到回应,有些着急,叩门时又加重了些力气,继续唤道:“卿妹你在不在?我是三哥,快开开门……”

  “来了。”玉卿意终于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上前把门打开,把玉琅放了进来。

  玉琅一进来发现玉卿意披头散发的模样,赶紧转身把门扣上,开口说道:“卿妹你怎么这个样子?快把头发束起来,当心被人发现了!”

  说着他就过去帮玉卿意拢起头发,这时他发觉平素颇为活泼的小丫头此刻显得过于安静了,居然不发一言,只顾埋头盯着脚尖看。

  玉琅小心翼翼地问:“卿妹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气我没陪你?别气了啊,那边事qíng都谈妥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你想去哪儿?”

  玉卿意默默摇了摇头,神思惶惶的样子,只是脸色依然酡红,眼神也有些躲闪。

  玉琅极少见她这般反常的模样,心都悬了起来:“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那么红?”说着他便覆手过去想摸摸她的额头。

  玉卿意赶紧偏头躲开,编了个谎话:“我、我没事……是那个勒得太紧了,我觉着有点闷,不太喘得上气……所以就想解松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玉琅放下心来,先帮她把头发弄好藏进布巾帽里,又道:“现在好点了么?那我们走吧。”

  “嗯……好多了。”

  玉卿意诺诺应了一声,之后跟着玉琅出了庄子。临走之际,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望,却没有捕捉到任何人的身影。偌大的花圃静悄悄的,恍如寂静桃源,偶有一缕微风chuī过,带走几片飞花落叶。

  心里浮起莫名的qíng绪,淡淡的不太明显,好似一股泉水在突突往外冒,有些澎湃有些翻腾,但又比不得海上风bào那般狂猛,只是略有暗涌波澜。

  玉卿意还来不及深究这到底是何种心qíng,就被玉琅一把牵起手,噙笑问道:“我们去哪里?”

  玉卿意心思不在这里,随口敷衍一句:“随便 ,三哥你做主。”

  玉琅微微一怔,眼带惊讶,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常态,眉眼愈发柔和:“那就去东大街吧,你上回不是想买花竹翎毛做的团扇么?我们去看看。”

  晚饭前两人偷偷溜回家,玉卿意刚刚换好衣服,徐娘便过来了,拉住人就责问怎么一天都没个影儿。玉卿意拿出早想好的说辞遮掩了过去,这才跟着徐娘去到饭厅。

  到了饭厅,玉老夫人早已经坐在太师椅上等候,玉琅站在她身旁,双手垂放身侧,神qíng恭谦。

  玉老夫人见到玉卿意进来,沉沉飘出一句话,不怒而威:“今天去哪儿了?”

  “奶奶!”玉卿意欢笑跑近,一头扎进老人家的怀里,腆笑撒娇:“人家在阁楼上看书看忘了时辰,然后就睡着了,还是刚刚才被饿醒的呢!”

  玉老夫人今天一直没寻到玉卿意,原本有些生气,这会儿一看她装乖扮巧的样子又发不出火来了,只是狐疑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玉卿意的头点得如捣蒜,扬手一指玉琅:“不信您问三哥!我从阁楼下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三哥回来呢,三哥你说是不是?奶奶,就算您嫌我调皮不信我,总该信三哥吧?他那么老实听话……”

  不等玉老夫人主动询问,玉琅及时主动上前禀告:“确实如此。”

  听见两个孙子众口一词,玉老夫人心头疑虑散去不少,出声命令下人:“上菜吧。”

  眼看又成功糊弄过去一回,玉卿意转头看向玉琅,悄悄冲他眨了眨眼睛,还张嘴做了个“你最好”的口型。玉琅见到她古灵jīng怪的模样,心头一阵甜蜜,抿嘴压下笑意,转身搀扶玉老夫人去了。

  以往用过晚膳,玉卿意总要留下陪自己祖母说说话,可是今儿个她有些怪异,吃了饭以后文文静静的,不笑不闹,只是埋头绞着手绢,双目凝视手指,心不在焉的样子。

  “卿意你怎么了?”玉老夫人见状,关切一问。

  玉卿意抬头,眼里还流动着来不及掩饰的娇羞:“没怎么,就是有些犯困,瞌睡了。”

  玉老夫人闻言眉头蹙起:“犯困?你白日没睡够?”

  谎话没圆好,惹得祖母起了疑,玉卿意这下是后悔的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她吞吞吐吐地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就是头晕晕的……”

  还好玉琅及时出来解围:“肯定是白日睡觉贪凉chuī了风,染上风寒了吧?既然不舒服,卿妹你就早些回去休息,记得先喝碗姜汤再睡。”

  玉老夫人一听,也点头赞同:“卿意你回房吧,好生歇息。琅儿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那我先回去了,奶奶,三哥,你们也早点睡。”

  玉卿意转身拍拍胸口,吐了吐舌头,庆幸自己又逃过一劫,随即迈着小碎步就飞快走远,只在暮色中留下一抹匆匆掠影。

  玉卿意一走,玉老夫人又遣退了徐娘等人,指着旁边的椅子道:“琅儿,坐罢。”

  玉琅看了眼玉老夫人,见她一脸沉肃静然,不由得心底浮起几分忐忑,隐约觉得对方有什么重要事要和自己说。

  果不其然,玉老夫人居然提起一桩旧事来:“十年了……琅儿你跟着我已经十年了吧?你想不想回家看看?”

  ……

  玉卿意躺在chuáng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盯着头顶幔帐,凝视许久,心思却已经飘去了不知何方。

  “采花贼……”

  “小野猫……”

  “看你往哪儿跑……”

  白天那个登徒子的话语又在耳畔回dàng,带着那种轻浮的意味,伴着他特有的暧昧笑容,玉卿意觉得这个可恶的家伙仿佛就近在眼前,一脸放làng地打量着自己。

  “哼!”

  玉卿意气呼呼地翻了个身,阖上眸子qiáng迫自己入睡,可脑海里的思绪却越来越清晰,白日的糗事也尽数浮现出来,久挥不去。

  辗转数次,玉卿意还是难以入眠,索xing一股脑儿坐起来下了chuáng,靸着绣鞋去chuáng头的藤篮里抱来花果,对着猫儿自言自语起来。

  “花果花果,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居然碰上了那样的家伙!真晦气!”

  花果晚上吃得饱饱的,懒洋洋缩在玉卿意怀里,抬头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算是给了个回应。

  “你也觉得我很不走运对吧?唉,要是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那个破庄子,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去!都怪三哥,好端端的非要去那里和别人谈生意,去哪儿谈不成?这下好了吧,害得我被人欺负,还不敢说出来……”

  玉卿意嘟着嘴抱怨个不停,拉住猫儿的尾巴揉来揉去。花果则用两只前爪一个劲儿地抹着脸,好像也在为她感到羞赧。

  “不过花果我告诉你,我也不算很吃亏呢!我用铁锹狠狠打了他脑门儿一下,打破了他的头!哈哈……你不知道他当时那熊样儿,血流不止的,肯定痛死了!”

  “喵喵……”花果张嘴叫了两声,为她喝彩叫好。

  笑过之后,玉卿意转瞬又变得心事重重,目露忧色:“可是我会不会下手太重,把他打死了?人的脑袋最弱了,不堪一击的……我当时只顾跑了,也没敢回头去瞧瞧……其实就算只是把他打伤打残了也不太好,这样他就不能做工了,也许他家里人还要靠他去养呢……”

  这晚上她抱着花果说了许久,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的,中途要是碰着想不明白的地方,就逮住花果肥嘟嘟的肚子一阵猛揉,直弄得花果“喵呜喵呜”乱叫,苦不堪言。

  最后,满怀心事的少女终于不堪折磨,怀抱毛茸茸的猫儿,倒在chuáng头沉沉睡去,梦里又回到了一片嫣红刺玫花海……莫名的qíng愫在这一天疯狂滋长,qíng窦初开的少女,一见倾心了。

  沉夜寂寥,一袭银辉笼罩在瘦削高个的男子身上,愈发衬得他满身落拓。玉琅和玉老夫人一直谈话,谈至深夜方才作罢,此刻万籁俱寂,冷露寒重,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热火。

  犹如梦境虚幻,玉琅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真的可以和她在一起?不是以如今兄长的身份,而是以另一种方式,用另一个他梦寐以求却又不敢肖想的身份,和她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十年过去,当年的小女孩儿已经长大了,他对她的qíng感也一天天与众不同起来,从最初的相怜相惜,到如今的倾心深爱。也许别人不会懂,但玉琅知晓,这十年来自己在玉卿意身上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和qíng感,她就是他的一切,她胜过了他的生命。

  如果把她给了别人,那不就等于要了他的命?玉琅曾一度以为自己的生命会在玉卿意嫁人后迅速枯萎,可如今祖母的一句承诺好比给他喝了剂起死回生的猛药,让他一瞬又活了过来,激qíng昂扬。

  半年,最多半年……卿妹,等我半年。

  玉琅看着那间烛火已灭的香闺,默默在心中如是说道。他站在花枝yīn影里,刚巧被遮住面庞,明月亮辉之下男子神色晦暗,唯有一双黝黑眸子晶莹璀璨,流光溢彩。

  按捺住冲进去一诉衷qíng的冲动,玉琅捏紧拳头,转身,离开。

  被梦靥纠缠一夜,翌日玉卿意睡到徐娘来唤方才从chuáng上爬起来,匆匆洗漱一番,她去给祖母请安。到了老人家的寝屋,她惊然发现从来都是第一个过来问安的玉琅居然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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