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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夫人生活手札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番外】(53)

  萧玉珠“哦”了一声,略挑了挑眉,心下也领意了过来。

  老太太跟她多耗了这大半个时辰,也就要少走大半个时辰的路,到时误了打尖,歇在野外,少不得吃些苦头。

  她这时还不知,她家那位大郎早料有此事,他又从来不像其父般刚正不阿,早已令了小七提前去在路上挖坑,等萧家一行人走到那近不靠水,前后不见人家的地方,那扮作猎坑的大坑应也恰好挖好。

  萧家这一去,少不得要受些罪。

  **

  萧老太君人是走了,但也给萧玉珠留了不少事。

  萧洛娘是嫁着好人家了,但也因嫁得好,许是受宠,竟派了家中管家持了拜贴来,说她在京中人生地不熟的,在家孤单,往日在家中也与大姐姐jiāo好,要请萧玉珠这位大姐姐去府中看看她。

  送拜贴的管家来的时候,狄禹祥恰好在家,他看过拜贴,听过管家的话后,客客气气地送了管家出门。

  关上门回了堂屋后,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变成了冷笑。

  “你不用去。”狄禹祥一扬手,把桌上的拜贴扔到屋外,对外扬声道,“喜婆,当柴烧了。”

  “唔,唔。”抱着长南在外玩耍的喜婆婆在外粗粗地应了一声,弯腰捡起了贴子。

  长南见到婆婆手里有东西,张开嘴就要去咬……

  喜婆婆慌忙扯了,把洗得妥妥的小木棒塞到了小公子的嘴里。

  小公子要长牙,见什么都啃,见他咬着小木棒还要往贴子瞅,喜婆真是怕他闹着要咬,当下就拿了贴子就进了厨房,塞进了还留着炭火的灶里。

  “唔,唔,啊啊……”喜婆婆用着哑语跟小公子说这个吃不得,吃不得,长南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咧开长了一点小牙冒的嘴,双手欢喜地舞了起来。

  就是隔得有一点远,萧玉珠也能听到儿子那欢喜的咿咿呀呀,她闻着声微笑如花,失笑摇头。

  见她只注意着听儿子玩闹的声音,狄禹祥嘴边也有了点笑。

  刚刚那林翰林家的管家说着他们夫人在家如何想念姐姐,连血燕都吃不下的话,她坐在首座一声不响,庶妹比她过得都好,他当她再是怎么宽心之人,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但见着她此时此态,他心下也是松了口气。

  狄禹祥松一口气的声音有些大,萧玉珠闻声转过头来,见他皱着眉,她心下好笑,故意道,“大郎后悔了?莫不是还要我去不成?”

  见妻子笑靥如花,笑得微弯的桃花眼中水波流动,只一下,她整个人就生动得像迎风摇曳的鲜花,狄禹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直等她朝他生恼地看来,他才收回了眼,轻咳了一声,当刚才的失神没发生,淡然自若道,“我刚在外头跟林家那管家说了,家里忙,长南也离不得你半刻,就不去上门叨扰了。”

  “嗯。”萧玉珠轻颔了颔首,心想这事怕是还没完。

  果然,过不了几天,萧洛娘又派来了人过来,这次不再是管家,而是一个怯生生的丫环过来,让他们夫人着实想她这个大姐姐得紧,还有她的小侄儿,请大姐姐带了她的小侄儿去看看她……

  萧玉珠当下就想,这可真是不消停啊。

  这一次,她接了拜贴没让大郎拿去给喜婆当柴烧饭,隔日,她教了桂花说话,把拜贴送去了刑部韦主事家,转给了萧香娘,让桂花替她说她家中繁忙,不便出门,洛娘在林府孤单,想寻姐妹说话,她脱不开身,就托音娘代她去与洛娘说说话。

  如若她对她这几个庶妹妹的了解无误,香娘还是会很乐意去攀林家这门亲戚的,她给她递了条竿子,香娘应是会顺竿而上。

  桂花回来回的话,也如了萧玉珠所料,萧香娘果然愿意得很,还托桂花代她与她请安道谢。

  这晚狄禹祥回来,用膳的时候听了妻子今天在家所做的事,他着实小小惊讶了一下,问她,“看来,那管家的来的时候,你心里已有了数?”

  “夫君是忘了我在哪里长大的了?”萧玉珠给他细细地挑了鱼ròu里的刺,把鱼ròu放到他碗中,嘴边有着那抹她惯常含着的浅笑。

  “你们,就是这样过来的?”狄禹祥听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姐妹多的人家,怕是都这样罢……”萧玉珠给他挑好鱼ròu,正要去夹自己要吃的青菜,却见他把夹着的五花ròu那边肥ròu咬了,把瘦ròu送进了她的嘴里,她忙张嘴含着,等吃下才接道,“说来,这也没什么不妥,洛娘做她想做的事,而如不如她的愿,怎么如她的愿,就是我的事了。”

  勾心斗角么,其实不是什么坏事,如若别人不出招,有些事她又怎么能知道。

  ☆、第57章

  这人一大,各自都有了小家,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要顾,是非难免少不了,萧玉珠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需要多想的,人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拿萧家与狄家相比,骨ròu亲qíng也都是有那亲疏远近,她实际也没有自家人薄qíng之感,再则,翻看古史下来到前朝,史记数千年下来,记载的都是成王败寇的事,换到女子的身上也一样,只要人是活的就必然有心思,因此这世事纷争断然少不了,只有那赢的人才能笑到最后,涂写后来事。

  所以,不管谁来,她只管有招拆招,于她,只要不做那最后败北之人就好。

  “唉。”狄禹祥看着淡定的娇妻,笑叹了口气。

  日夜相处两年有余,他自认已摸清她xingqíng大半,但临了有事,还是会为她的反应吃惊。

  就是他所见女子极少,也知像他娇妻这样的,想必很少。

  萧玉珠见他脸上有隐隐的笑意,还有一点骄傲之qíng,她看得他两眼,了会了过来。

  她沉默了一下,想及有些事固然是他比她要知道得多,但有些事,她身为女子,还是要比他稍微多知道一点的。

  于是,她开了口,问他,“你是不是想我极为厉害?”

  “莫不是?”听她过于沉着的口气,狄禹祥挑了眉,脸上的笑淡了一点,一脸洗耳恭听。

  “不是,”他是极愿意听她说话的,见他此举,萧玉珠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随即她摇头道,“这世上比我厉害的岂止是有,甚至很多,就如老太君前去的温北主家,前几年的时候主家那边有位族老夫人来淮安散心,你当为何?是她承了家的庶子送过来的……”

  “庶子承了家?”

  “嗯,她独子病逝,庶子承了家。”

  “后来呢?”狄禹祥想事qíng应没有这么简单。

  “后来,一年后,她回了温北,那庶子被五马分尸。”

  “哦?”狄禹祥挑了眉。

  萧玉珠说到这笑了笑,道,“此后过后,主家派了人过来接她,她回了温北,主家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她从族人那边挑人认了子,家还是她当罢。”

  “嗯,那比你还极为厉害的女子呢?”狄禹祥可没听出这位族老夫人极为厉害的事出来。

  见他还面露不服,萧玉珠嘴角又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对他时常出来的不正经真真是有些无可奈何了。

  她缓了缓,接道,“那夫人在淮安的时候,老太太令我陪她……”

  狄禹祥听到这,脸色一冷,面露不屑,鼻子哼了哼,想来是那老太太见那族老夫人失势看不起,又令了她这不得宠的长孙女去陪人,还成了她自个儿的面子。

  “大郎……”见他连筷子都搁下,只为冷哼一声,萧玉珠摇了头。

  “你接着说,饭我等会再用。”狄禹祥也没打算边吃边听了,又去她手中拿了她的筷,“你也是,说完我们一起用。”

  萧玉珠看了看桌上,怕菜冷了不好用,她也没再耽搁时间,就道,“那位夫人与我还是说得上几句知心话的,临走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儿子虽没有了,但还有两个极为厉害的女儿……”

  “你是说,她的女儿比你厉害?”

  “嗯,厉害,”萧玉珠毫不犹豫点头,“只用了一年,两个出嫁女,让族长出面接了她们母亲回去,夺家产rǔ家母的庶子五马分尸,别的庶子自此再也不敢提承家产之事,你说厉不厉害?”

  “这事真是她们做的?”

  “是她们做的,”萧玉珠说到这沉默了一下,才道,“其长女所嫁之夫现为刑部郎中,乃刑部温北清吏司,次女所嫁之夫乃温北边境守城之将,是一路从小兵升为从四品的诸卫将军。”

  狄禹祥也沉默了下来。

  “当年次女之夫升诸卫将军,这位夫人出动了所有私银,其姐举其全家之财,扶持了其上去……”萧玉珠说到这顿了一下,看着她夫君道,“她们姐妹感qíng很好。”

  萧家也是有感qíng好的姐妹。

  她说这些,也是想告诉她的大郎,这世间女子也有女子的生存之道,她们是隐在她们的男人背后,但所作所为,未必会比站在明面的男人差。

  她们厉害起来,也能主宰一个家族的兴亡。

  “是不是觉得,把人五马分尸,这两姐妹残酷了点?”萧玉珠见他不语,想了想又道。

  狄禹祥笑了一下,黑眸默然地看着她。

  “但如若那庶子没把她们的母亲送出温北,想来他下场也不会那么惨,”萧玉珠淡淡地道,“那位夫人曾跟我说过,说人要bī迫别人的时候,若不能把人彻底斩糙除根,那么把人bī到绝境的时候,最好想想,是不是能承担被人反噬的后果,而因为是报复,其后果总是要比他当年所做的要残酷得多。”

  如果你不是本事大得连报应都不怕,做什么都不要做绝了,做什么事最好是想着留三分地,日后也好相见,也不至于没有退路可退,这是那位夫人教给萧玉珠的道理,这也是她哪怕恨极了萧老太君,也不会真跟她完全撕破脸的原因。

  那位夫人用活生生的例子让萧玉珠把这个道理记在了心里。

  “用饭罢,菜都凉了。”该说的都说了,萧玉珠重执起了筷,给他夹菜。

  萧家温北的事,她所知的,这一段时日会一点一滴的都说给他听,她自是知道他娶她,加上二叔和老太君的事,他对萧家只有看法没有想法,但温北萧家跟淮南萧家不一样,有些人有些事,他往后还是能用到的,而主家萧家的有些人,也是他们真正得罪不起的。

  温北萧家数百年,在易国全国分出去了多支支族,淮南萧家不过是其中的一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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