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没关麦，叶暖暖能听到他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然后声音消失了，她猜想他应该是去洗澡了。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响起他的声音：“喂，我正要出门，你一直没睡觉？行了行了，从我家到你家最多就半个小时，我知道了，一会儿见。”
叶暖暖像小偷一样偷听着耳麦里传来的一切信息，先是手机和桌子的轻微碰撞声，然后是开门的声音，片刻后，他的脚步声从远到近，耳麦中传来他清晰的声音：“我要出门了。”
“嗯。”
“你早点休息，我回来后会上你号继续挂亲密度。”
“我知道了。”她故作轻松地说，“赶紧去吧，迟到了会被人家那个那个的。”
他笑，声音中透着淡淡无奈：“她就那xing格，口无遮拦的。”
多暧昧，好像在说自己的qíng人一样。
一阵钝痛从叶暖暖的心头滑过，手指微微颤抖，因为他的纵容和允许她才能这样口无遮拦吧。
她也想要这样的口无遮拦，他能给吗？
那边好久没有声音传来，莫问盯着电脑拢起眉头，嘴巴张了张又闭上，最后轻声说：“我走了，你早点儿休息。”
叶暖暖‘嗯’了一声，不敢多说一个字，怕泄露出声音的颤抖。
门砰一声关上了，那边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过了很久很久，叶暖暖才慢吞吞地摘下耳麦，cao纵着九天暖暖，让她依偎在笑问天的怀里。
好冷，真的好冷，谁来将她温暖起来。
“发什么呆呢？”一只手拍在她肩膀上，路遥啃着苹果靠在她的桌子上。
“没事儿。”叶暖暖吸吸鼻子，缩小游戏画面，仰起头对着路遥微笑。
“看在这么多年同窗的份上免费提供你点资料，”路遥咔嚓咬了口苹果，边吃边说：“这个爱莫冰冰原来是乐团的歌手，也是她把阿莫从别的地方挖过来的，后来，爱莫冰冰唱腻了，退了乐团的马甲，专门当起了阿莫的粉丝。”
杨青啧啧两声：“对乐团的事儿你知道的还不少呢。”
路遥翻了个白眼：“你忘了我是咱这堆人里最早混乐团的，那阵子经常翘课听他们唱歌，只是后来喜欢的几个歌手都不唱了，我才不怎么去乐团的。阿莫和爱莫冰冰那点儿事我也多少知道一些。听说两人是现实里的朋友，又在同一个城市，这个冰冰应该是挺喜欢阿莫的，没去欧洲前，天天在群里疯，追着阿莫要和他在TT里结婚。”
“啊？”叶暖暖不由自主叫了一声，赶忙追问：“那阿莫的态度呢？”
“反正我看到的是阿莫没答应过她，每次她开玩笑，他就狂发表qíng，笑死了。”
叶暖暖心里怦怦乱跳，一把抓住路遥手里的苹果放到一边，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遥遥，你和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你觉得阿莫和冰冰之间有没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路遥似乎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和杨青jiāo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说：“阿莫这人我看不透，反正，我感觉他对冰冰和对其他粉丝态度不太一样，一般来说，粉丝群里他也就和冰冰开玩笑，也只有冰冰调戏他，他还能搭理一下，其他人全是无视。”
杨青冷不丁丢过一句话：“窑子，你当初调戏过了？”
路遥理直气壮地说：“人家都调戏就我一人装淑女，我傻呀！不过，调戏了几天就没兴趣了，这男人配合度太低，你说十句他最多回答一句，太累人了，所以，我也挺佩服冰冰锲而不舍的jīng神的。”
“不对呀，”杨青说，“窑子，你不好长时间没上乐团了吗？怎么就知道这个什么爱莫冰冰回来了？”
“我看暖暖瞪着阿莫的粉丝群发呆，就打开看看咯，”路遥一呲牙，“青青，还是咱有先见之明吧？虽然很久不去乐团听歌了，阿莫的粉丝群一直没退。”
杨青撇撇嘴不搭理她：“暖暖，听到阿莫去和冰冰吃饭，心里什么感觉？”
叶暖暖垂下眼来，半晌后手捂胸口轻声说：“这里有点疼，还有点怕。”
“你怕什么？”杨青问。
“我怕……从此后我再没了爱他的权利。”
夜深了，学校里断了网断了电。
路遥和杨青早就沉睡，叶暖暖靠在窗边看窗外皎洁的月色。
五月末的B市已经很暖和了，叶暖暖又在睡衣外加了件外套，可是依然阻止不了身体深处升起的阵阵凉意，她抱紧双臂，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
快十二点了，他回家了吗？是一个人回家还是冰冰陪着他？他有想起过游戏里还有个傻傻的九天暖暖在等着他吗？
她轻声叹息，手用力压着胸口，心是这样的不安定呀，好想在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好想问问他和冰冰到底什么关系……好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她。
为什么她的xing格要这么软弱呢？软弱到只能在背后偷偷猜他是不是喜欢她，却没有勇气去询问，笨蛋叶暖暖，笨蛋叶暖暖，她轻拍自己的头，问一句能死吗？
就算被他拒绝也好过现在这样的提心吊胆这样的心慌。
哎，天快些亮吧，因为她不安定的心需要看到他才能安定下来。
莫问，我是这样的喜欢你，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20原来只是普通朋友
叶暖暖吃过早饭就坐在电脑前，游戏账号提示登陆中，显然是莫问上了九天暖暖的号正在挂亲密度，她略略松了口气，好在他有回家睡觉。
上了TT，进到他的私人基地，他的号还挂在房间里，叶暖暖戴上耳麦，轻轻喂了一声，回应她的是一片安静。
她没有摘掉耳麦而是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勾勒莫问的样子，然后她猛然发现，自己对他的认知除了莫问这个名字外一无所有。
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不见，留给她的仅仅是存在电脑里的几首歌和一堆游戏里的截图。
她自嘲地咧咧嘴，这就是网络爱qíng吧，虚幻的如尘烟一般，而属于她的尘烟比别人的都要稀薄。
如果可能的话，她真的很希望莫问能和她一起把这层烟尘变厚变重，变成一个蚕茧将他们紧紧包围，永远不分离。
时间在等待中总是走的很缓慢，一分钟十分钟一小时，一点一点堆积起来，堆积到一定的高度便会把等待的人压弯压垮压死。
中午了，大大的太阳挂在正当空，灿烂的阳光盈满一室，路遥和杨青去吃午饭，寝室里只剩下叶暖暖独自一人傻傻地坐在电脑前看着TT里他的名字，固执地等待着来自那边的声音。
耳麦里终于响起莫问的声音，带着刚起chuáng的沙哑：“暖暖？”
叶暖暖浑身一震，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捂着话筒咳嗽一声后，她急切地说：“我在的，我在的。”好像怕说晚了，那边又要变成令人恐惧的安静。
“我刚起来，等我去洗漱。”
叶暖暖闭了闭眼睛，还不算太糟糕是吗？至少她没有听到女人撒娇的声音。
他很快又回来了，边清嗓子边说：“昨天喝多了，喉咙不舒服。”
“多喝点水。”
“嗯，在喝牛奶，啧，下次说什么也不和冰冰去喝酒了，这家伙疯起来一般人受不了。”
叶暖暖咬了下唇，小心地询问：“你几点回来的？”
莫问喝了一大口牛奶，吞下后说：“两点多吧。”
“那么晚？”
“嗯，十点多吃完饭，又去PUB喝酒，再把她送回家，回来一看就两点多了。”
她哦了一声，那边的莫问突然问道：“暖暖，你能喝吗？”
“不能，我是一杯刚好，两杯脸红，三杯傻笑。”
他哈哈大笑：“白酒？半斤装的杯子？”
“我汗，是啤酒。”叶暖暖纠结了，小声说，“是不是特差劲？”
“不会，”他勾起唇角，很真诚地说，“女孩子还是不会喝酒的好，要不闹起来，真的让人很头疼。”
叶暖暖顺着他的话音就追问道：“昨天，冰冰很让你头疼吗？”
“还好吧，”莫问耸耸肩，打开游戏界面，看到两个小人还相拥着躺在chuáng上，自己的号下提示有好友信息，他边打开查看边随口说，“就是每次喝醉就闹着要来我家，这个比较头疼。”
爱莫冰冰闹着到他家，而他又会觉得头疼？这个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至少没有那种关系？
叶暖暖的心脏蓦然加速跳动起来，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大脑中，她面色发红，也不管是不是逾矩了，用略显急促的声音追问道：“那你从来都没有带她回家吗？”
莫问没发现她的异常，随口应道：“你乱想什么呢，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冰冰就是一普通朋友。”
叶暖暖先是呆愣了片刻，然后，唇角眉梢慢慢地飞扬起来，眼睛dàng漾着水样的波纹。
普通朋友，原来仅仅是普通朋友啊……
叶暖暖半天没说话，莫问以为她没在，先是喂了一声然后问道：“人呢？”
“在呢在呢。”叶暖暖吸吸鼻子，笑容如chūn光般明媚，胸腔里鼓鼓的充满了一种叫快乐的qíng绪，“我突然想到一句话。”
“什么话？”莫问关了自己这边的游戏画面，去看九天暖暖的。
“哥不是随便的人，可随便起来他就不是人。”叶暖暖捂嘴轻笑。
莫问喷笑：“别拿这套江湖的嗑儿来蒙哥，哥就是一传说。”
她终于笑出声来，听着那边同样的笑声，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
美好的阳光下，温馨的小屋子里，相对而笑的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莫问，笑后，他会温柔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美好的清晨，美好的爱qíng，美好的让人想要立刻将一切变成现实。
不过有一件事qíng她还需要确认，所以，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莫问，你现实有女朋友吗？”
“没有呀。”莫问边打字回别人的信息边说：“我要是现实里有女朋友，还敢和别的女人喝酒喝到半夜吗？”
叶暖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气球，身体里充满了快乐的气体，轻飘飘飞了起来。这一刻她真的想说一句：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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