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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_无名指的束缚【完结】(108)

  这么从头到脚的一打量,苏文氏心中有数眼前的女子,即便不是公主之类的贵女,也是个皇亲国戚家的姑娘。这时远远地瞧见儿子朝这边走来,苏文氏怕万一再起冲突,苏祈可不似女儿这样沉得住气,并且心细如发,到时候得罪了贵人可是了不得的正中事qíng。

  想到这儿她忙开口道:“咱们站在这儿说话,岂不是挡别人的路,还是进去说吧,法会怕是也要开始了,这位姑娘,若是只身一人前来,不如就跟我们一处可好?”

  “一处就一处,怕你们不成!”那姑娘显然是被娇纵惯了,说话都带着不屑地口吻。

  苏祈这会儿也走到门口,上前道:“娘,都说了让你们先进去,不用等我,怎么还在这儿。”

  所幸这会子那白衣少女已经进寺,苏文氏忙叮嘱道:“刚才碰到个贵人家的姑娘,现在还不知是谁家的,怕是最近听京里都夸赞你妹妹,想来结识结识,你等会儿就别跟进房间了,人家是姑娘家你过去不方便。”

  “行,那我在下头随便找个位子便是!”苏祈答应的十分痛快。

  因为今日有法会,住持会亲自讲经,所以寺内的隔间和大厅基本已经是座无虚席。苏文氏她们的房间是早就打发下人来预定的,屋里布置的简单雅致,推开窗子刚好对着讲经的高台,窗上挂着轻薄的纱幔,借以遮挡外面的目光。

  一走进屋关好门,苏礼就屈膝行礼道:“民女见过公主,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公主赎罪。”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小姑娘头一句话就露了底气。

  苏文氏等人也都忙上前行礼。

  “公主这裙子的面料乃是上用之物,再加上公主与生俱来的皇家尊贵气度,臣女如何愚笨,也能认出这是贵人。”苏礼当然不会说,这白衣女子耳上的坠子,自己在苏禅那边也见过对儿一模一样的,当初苏禅说是皇上赏的,这种物件既然赏给了宫妃,自然就不能再拿一样的赏赐臣下,不然就乱了尊卑,所以带着这对坠子的姑娘,也吸能是公主。

  那女子面色有些讪讪,嘴上说着:“你这张嘴倒是会说,原来以为是个恭谨的,没想到却是个油嘴滑舌阿谀拍马的。”不过她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得意。

  苏礼见她这般只是微微一笑,这公主被人捧着惯了,虽然娇蛮一些,但看着不似心狠之人。

  法会结束后,众人就该进院参拜,苏文氏提前使了银子,所以法会刚刚结束,外面还未宣布可以入寺参拜的时候,就有沙弥过来请她们先去后面参拜求签。

  公主嘟囔道:“苏家也不过如此,还不是拿钱压人,连国寺都不能免俗,谁给的钱多谁就能搞特殊。”

  那沙弥是个年少气盛的,听这白衣姑娘的意思并不是苏家的人,说话便不肯客气:“这位施主此言差矣,佛曰世人平等,我们对待所有香客都是一视同仁,先来请苏太太一行,是因为她们都是女眷,苏少夫人还身子不便,这也是我佛慈悲的体现,却不知这位姑娘何以恶意揣测,恶言伤人呢?”

  “你现在自然是说的冠冕堂皇,难道你也说她们没使银子?我告诉你,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公主气急败坏地起身道。

  “自然是捐了银子,但那都是为我寺佛祖重塑金身,以及长明灯和香烛钱,都是敬奉佛祖,以求佛祖庇佑的,却并不是给我们寺中修行之人的。”那沙弥自然不肯示弱。

  “小师傅,还是先带我们去参拜吧,在佛门净地如此嗔怒不好。”苏礼出来打断他们的争吵。

  “是,苏姑娘说的有理。”那沙弥前面带路,嘴里却还是老大不了一点地嘟囔,“同样看着都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却一个温婉有礼,一个张扬跋扈,真是高下立见。”

  苏文氏信佛是极其笃定的,而苏冯氏也是求子心切,恨不得求满天的神佛都来保护自己,所以二人是见佛必拜,苏礼只得陪着她们间间跪拜,还没走过大半就已经腰酸腿疼。

  公主却是自在非常,东游西逛似乎在看风景甚至有时候还想伸手去摸摸那供奉品,把那沙弥气得只能一直盯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qíng。

  “夫人和姑娘请这边请,这是我们寺里五十八尊佛像的最后一尊,也是我们寺内的镇寺之宝,此尊佛像乃真金打造,上面镶嵌珍贵宝石无数,乃是……”

  小沙弥话未说完,就见公主不屑地撇撇嘴说:“不都说佛祖视钱财如烘土嘛,怎么还偏偏要给自己弄得金碧辉煌?”

  “你……”以往进入寺内参拜之人,都是佛教信徒,哪里会有人做出如此的质疑和反驳,小沙弥也不知是被她气得还是回答不出来,只抬手指毒害她说不出话。

  “其实在你我眼中,这佛像乃是金身翠绕,可是在佛祖眼中,这金玉与那河边泥沙又有何分别?金玉为身还是泥胎做骨,不过都是世人为了敬佛,礼佛的诚心,而佛祖不会因为你拜的是金身就对你另眼相看,正不会为了你求的泥胎而不屑一顾,佛祖普渡众生,dòng察世间疾苦,百姓求佛求的是心,而不是身。”

  “好!说的好!”忽然殿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恬儿,你又到处顽皮!”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个华服男子,面带宠溺地说道。

  这人就是当今天子……苏礼心里一紧,原本就在宫见过,而且看他对公主的亲昵,自然是不会有错,她刚要跪下行礼,就见那人身后跟着走出来的竟是苏祈。

  “妹妹,刚才我在寺庙后院遇到这位兄台,二人相谈甚欢。”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房“有喜”

  苏礼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行礼,但见皇上盯着自己微微摇头,也不好多说什么,向来皇上既然微服出宫,应该是不会希望被人点破身份的,哥哥这次也算是机缘,至于能不能好好把握,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所以只上前行个平礼,算是见过。

  最后一殿的菩萨拜过,苏文氏带着媳妇和女儿,便去先前订好的禅房等着中午的素斋,苏礼惦记着要与方丈见面,推说自己要去求签,领着半夏单独离开。

  那羊脂缠花玉玦果真好用,沙弥拿进去给方丈一看,方丈便请苏礼入内详谈。

  “方丈!”苏礼进屋后双手合十行礼,而后跪坐在方丈对面的蒲团上。

  “这位施主既然拿出此物,定然是有事相问,此乃师傅故友之物,无论是解签或是批命,老衲定然尽心。”方丈双手合十,也微微颔首道。

  “方丈,我想问的是,当初您在寺庙中遭遇盗贼甚至遇到刺杀,他们想从您这里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苏礼问出的事qíng,却跟什么佛法命数风马牛不相及。

  “……”方丈惊讶地抬头看着苏礼,但是随即便又恢复古井无波的面孔道,“那些贼人的想法,老衲又如何得知,姑娘若是没有命数佛理的疑惑,那便请回吧!”

  “方丈此言差矣,我问的就是命数。我刚才似乎忘记自我介绍,我姓苏名礼,乃苏府三房嫡女,被皇上下旨赐婚于沈家嫡长子沈青昊。考虑到沈家是我未来的夫家,所以我觉得您之前的遭劫和遇袭,应该跟我日后的命运有着不小的关系。”苏礼不急不慢地说。

  “你、你都知道了什么?”方丈的目光变得深邃而犀利,抬头盯着苏礼问道。

  “说实话,我知道的,就是沈青昊告诉我的那个版本,当年他和卫柏的父亲还有您都是一同从军的,而你们三人的命运在第一次参加的战役中,从此分道扬镳,踏上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一个屡立奇功常受封赏,一个人头落地全家流放,而您却是从此遁入空门,我想,当年在战场上,一定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qíng。”苏礼把玩着手里的和阗白玉茶盏,抬头在方丈的禅室中环顾一周道,“了法寺乃是国寺,每年皇亲贵胄的赏赐不少,单说方丈的这间禅室,佛像前的紫定金彩九转炉,架子上的银丝百寿紫玉如意,更别说这四面墙上挂着的历代书法大师的手书经卷,就连我手中的这个茶盏,都不是凡品,哪一样拿出去不能卖个好价钱,那贼人别的不偷,偏偏偷去您与故友的书信,难道方丈觉得这只是那个贼人不识货?”

  “往事已矣,姑娘又何必苦苦追问。”方丈见苏礼不过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也不知道当年的事qíng,便垂下眼帘道。

  “方丈,当年之事已经有人再次翻出来准备查实,难道您以为书信被偷就不会再有后续吗?当初刺伤你的人有没有问过您什么?往事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是一旦被翻出来,受到影响的却是现在的人,难道您就不为沈青昊考虑一下吗?他与当年之事毫无关系,但是如果现在被翻出来当年有什么隐qíng,毁的却是他的前途和命运。”苏礼执意追问。

  当初在沈青昊跟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就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什么看到尸横遍野就幡然醒悟出家为僧,这种事qíng发生在一个武人身上,实在令人没什么信服度,而且方丈禅院被窃,丢的都是旧书信,就更加让她心里疑窦众生。

  以前因为事不关已所以不好多问,但是如今皇上既然已经给苏沈两家赐婚,若是沈家出事自己家也必受牵连,如今苏家本来就暗cháo涌动,一个悬而未决的爵位让大家都心怀鬼胎,若是再弄出些什么别的,让人看笑话是小事,严重的话说不定会影响爹和哥哥们的前途。

  方丈沉吟许多都没有说话,最后叹气道:“姑娘这话说得有理,但此事我不能告知姑娘,劳烦姑娘带话让青昊自己前来,我自会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他。”

  他这么说,就等于是变相地承认了当年之事另有隐qíng,苏礼心里揣测,无外乎是两种qíng形,一是当年卫柏之父是替人受过,二是当年之事乃是沈爸或方丈陷害所致。不管是哪一种,卫柏怕都是在暗中探查实qíng,想要为自己枉死的家人报仇。

  苏礼起身准备告辞,方丈忽然在她身后问:“姑娘难道就不想问问自己的命数?”

  “命若真由你不由天,那你又如何会到这里来?”

  方丈的话说的有些含糊其辞,听在苏礼心头却是一震,难道这僧人真的能堪破天机,甚至能瞧出自己的来历不成?

  “难道你就不想回去吗?就没有别的值得留恋的吗?”方丈紧接着又说。

  这下苏礼对他的意思确定无疑,果然是看出了自己的底细,不过她随即就镇定下来,看出来又能如何,以为我会哭着喊着求你让我回到原来的生活吗?那你就错了,原来的生活对我来说早就没有留恋,而这里有真心疼我的娘,还有关心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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