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提天人宫。”柳子翼冷笑着。江làng没敢动弹。有一柄尖锐的东西抵在他的背后。如果只是一种痛觉，以江làng的性子，不惜受点儿伤也要把此人揍得天根尽毁，但那背后的东西透出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却将他压制得一时不敢上前。
“天人宫的老家伙们如果真的爱惜你，就不会把你送下界来，你来这儿，要不是你没用了，就是那群怕死的老家伙无法护着你了。你不妨说说，是谁送你下来的？”柳子翼懒懒地笑了笑，“我先前还以为恐怕是个探子，现在看到你……看来那群老家伙是自顾不暇了。”
江làng咬牙切齿地瞪着柳子翼。脑中回想起了不久之前男人的话语和表情。
“你说什么？！你要把我送到下界！凭什么！”
“许灵望和维村不在天人宫，将处置你的权利jiāo给我，你不如趁早将要说的说完。”
“你……妈的，维村不会同意——”
“维村不会不同意。”
斗笠男人那冰冷的眼神即使隔着一层黑纱也让江làng感到了一种如有实质的冰寒。他是被生生扔下界来的。而且居然还是以一个“惩处”的名头。这让江làng怒不可遏，但他不敢真对斗笠男人动手。他的脖子至今还缠着白布。斗笠男人爆发出的qiáng大的实力让无所畏惧的江làng终于有了忌怕的对象。
江làng看着眼前眼神冰冷的柳子翼，脑中忍不住浮现出了斗笠男人的形象。他咬着牙涨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看在送你下来的人的份上，勉qiáng收留你倒也不成问题，虽然多添了不少麻烦——”
江làng攥着柳子翼领子的拳头捏紧了，背上立刻感到了尖锐的刺痛。江làng没敢再下手。一半是因为背上的威胁，一般是因为“送他下来的人”。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不是那个男人手下的监视者。如果是，他就倒霉了。
柳子翼看着江làng缓慢地将手松开，用自己的手揉平了胸前的衬衫。他正要开口，门口忽然响起一道敲门声。
江làng感到自己背后顶着的东西忽然消失了。柳子翼像是在会客一般将桌面上的huáng色纸张翻阅着，说道：“请进。”
门是敞开的，门上还留有江làng踹进来时的一个灰色的脚印。但来人视若无睹般走了进来。江làng有些惊讶。进来的是两个没有半分气息的“普通人”。一大一小。小的那个戴着耳机在玩平板电脑。两人身上没有一点天人该有的灵压，但是江làng依旧觉得这两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三十多岁的眼镜男人将公文包里的文件夹取出，放到了柳子翼面前的桌案上，说道：“云峰里面的那群，大概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柳子翼拿起了那份文件。江làng只觉得被他随手放在一边的huáng纸分外刺目，他几乎想要烧了那叠纸。
“让小凯别和那小孩走太近。”
“嗯。”蒋琛决应声。周凯是个天人，灵压不算弱。而卫庭成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最容易受到影响，天人都知道不和普通人的小孩走得过近。
江làng自两人进门后，目光就有意无意地放在周凯的身上。此刻更是直接盯住了周凯。周凯忽然放下耳塞，双眼笔直地望向江làng说：“你gān吗老看我？”
江làng嚣张道：“我看你还不行了？”
周凯面无表情地瞪着他，松开了自己手腕上银色的镯子。一股天仙的灵压瞬间开始攀升，在江làng惊愕的目光下，周凯将手里的平板随手扔在沙发上，一步步来到江làng面前：“你要跟我玩？”
“小凯别闹。”蒋琛决将周凯一把拉了过来，手掌摸着他的脑袋。
柳子翼瞥了一眼说不出话来的江làng，道：“我听说你自诩天才。不过我们这儿的分管人普遍比较年轻。”
何止年轻。江làng没有在天人宫看到过比他还小的孩子。眼前的这个小孩，如果不是肉身重塑的，就是他在成仙时达到了这个年纪。而这个小孩的灵压竟然在爆发时不比他低弱！
“小凯今年是14岁了吧？”柳子翼漫不经心地说道。
“13岁。”周凯认真地纠正说，“现在已经不流行虚岁了，柳哥哥。”
柳子翼耸了耸肩，对蒋琛决说道：“把他jiāo给穆烨吧。”江làng意识到柳子翼在说自己。柳子翼将手里的huáng纸再度放到江làng面前，并上一支毛笔：“在我的地方，是龙，也得盘着。何况你不是龙。”
*
黑色的大殿中，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站在yīn暗的角落里，看着另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形反复而缓慢地行走着。斗篷拿着一根长长的手杖，像是老树的根，斗篷下包裹的躯体却不怎么高大，隐隐显出了些女性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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