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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前夫一台戏_电线【完结】(46)

  心中被羽毛扫过一般,安静而温暖,我张开口轻轻唤他,“衍祯… … ”

  他一顿,下一刻,那唇舌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探入我的口中勾住我的舌尖横扫左右,将我口中气息涤dàng吮吸一空。

  顷刻之间,周遭皆归于虚无,没有月亮没有纱怅… … 唯剩紧贴着我的那具渐渐炙热的胸膛和唇上窒息的掠夺,恍若天地初开、混沌初现的宇宙,温暖而遥远。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那蝉娟月色自乌云后起起伏伏偷偷探出过多少回,他才放开我的肩膀,我似溺水者一般伏在他的脸旁,胸口剧烈起伏,一时竟不晓得如何吐吸:

  他紧偎着我的脸侧,鼻尖眷恋地蹭过我的鼻尖,反复摩擎,双目迷离qíng浓,时不时吸入一口气贴唇哺入我口中,叫我胸口窒息之感渐渐减缓,只是这般喂食一般的哺气比那浓烈的亲吻叫人更觉暖昧缠绵,我一时气血上涌,双颊如烧。

  他贴着我的面颊漾出一个浅浅的笑,勾魂摄魄地动人心神,“妙儿,我的妙儿… … 他伸手,指尖沿着我的脸庞缓缓爱怜地勾勒而过,下一刻,那薄薄的双唇却又贴上我的耳畔,动qíng暗哑的嗓音慑懦地低低滑入耳中,“好想看清妙儿现下的神色,看看妙儿那双水润风qíng的凤眼。”

  闻言,我面上烧得愈发灼热,嗔怒地咬了咬他的肩头,他却低低笑着,将面孔买入我的怀中,上一刻还掌控着我的呼吸,这一刻,却像孤独寻求母亲慰藉的孩子一般将脸庞偎着我胸口的柔软处,喃喃道:“妙儿,莫再离开我了,莫再离开……”语音脆弱。

  我心中狠狠一撞,反手抱住他。

  就这般任他取暖一般紧紧拥替直至天明,初生的旭日带着毛茸茸jī子般的金huáng投在他沉沉睡去的脸上,宁静而安详。我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悄然起身披衣离去。

  不料,我不过离开半个时辰,去而复返时,厢房内已是翻天覆地。

  房门大敞,里间跪满了一屋子的仆从侍卫,裴衍祯倚于chuáng沿,仅着中衣,乌瀑发丝丁点未束,几分缭乱泻于肩头,衬着青白面色,颓然垂下的眼眸不知是怒是伤,紧扣chuáng沿的指节隐隐泛白,丝丝血迹自指fèng间源源泌出,中衣膝盖处隐隐渗出的血渍触目惊心,一地碎瓷凌乱,分不清原来面貌是花瓶抑或杯盏。

  我怔怔然立于门口,不知所措。

  听得展越道:“王爷莫急,属下立刻领人封闭四面城门,搜寻王妃!”

  王妃?我端着刚刚煎配好的消炎药汤一时憎然。踏上门槛的脚无意识地往后一缩。

  不知哪个侍卫察觉背后被我立于门口遮掩住的光影变幻,警觉回头,看见我竟如雪中见暖碳一般惊呼出声:“王妃!”

  屋内人齐齐回头,裴衍祯更是于所有人动作之前便已抬起头,“妙儿?”

  “衍祯,这是… … ”我端着药碗不知该进该退。

  听见我的声音,他一下站起身,赤足便要踏过那些碎瓷向门边来,我着急惊呼,“当心脚下!”一面随意将药碗搁于门外搁置花瓶的红木小桌上,绕过碎瓷托住他的臂膀,阻止他鲁莽前行的动作。

  “妙儿。”他一下将我抱入怀中,力道之大竟是骇人。一边,展越领着一屋随从悄然退出将门掩上。

  我上下轻抚他紧绷的脊背,“衍祯,我们坐下可好,你怎么受伤了呢?”

  “妙儿。”他似乎还未从巨大的恐惧之中抽身回神,全身微微轻颤,埋首在我肩窝处反复呢喃我的名字,“妙儿,莫走……不要离开我……”

  我心中旋即拧紧,一股酸涩袭上心头,“我不走,衍祯,我只是去替你煎药。”

  “煎药?”

  “嗯,我找了王府里的大夫,要他开了些消肿化刺的药。”我一面抚着他慢慢纾缓下来的背部,一面解释。

  “我以为…… 又是一个梦… … 他靠着我闭眼呢喃,那绵密的睫毛轻轻颤动。

  后来,我才从脾女的日中知悉他一觉醒来见我不在,慌乱起身,绊倒桌几,撞下茶盏花瓶碎裂一地,掌心与膝盖撑于地上为碎瓷所伤,亦惊来府内侍卫随从,因我早起并未惊动丫鬟便去偏院寻大夫,王府之大,府中随从自然无法一下答出我的去向,他便认定我离开他出了王府!这才有了方才一幕。

  我心底轻轻叹出一口气,执起他未受伤的那只手放在脸上,一面拿了银针将他另一只手心和和膝盖密布的碎瓷一一对光挑出,细细上了伤药又包裹妥当方才放下。

  “以后莫再这般莽撞了。”

  得了我的责备,他却展出一个如沐chūn风的微笑,端起药碗喝得甘之如怡。

  第五十章 CHAPTER50 倾国聘?金刚经?

  “敬呈圣德三端预防流弊毓,臣曾奉摄政王之旨意查探… … ”我一字一字絮絮念着奏折,裴衍祯坐于几案一旁单手支颐撑于圈椅扶手上,另一只手则握了一方田huáng印章摩挲把玩,我见他听得专注,便不中断,然而我整篇念了下来,已提笔待录他的批注回复许久,却未闻他出得一言,就在我以为他思索琢磨批复时,却见他眼中似乎隐约闪过一抹晦暗莫名的凄楚神色,我正待看清,他却突然开口,“妙儿为何不继续念下去?”

  我未免愕然,分明已经念完了。

  他启唇一笑如chūn柳拂面,道:“好久未曾听得妙儿说这许多字,我竟听得入了神,不晓得那折子说了些什么、,”

  见他说得冠冕堂皇。神qíng之间纾缓怡然,我不禁气结,只得重又将那折子从头至尾再念一遍。

  若说过去他是若即若离出现在我左右,自那日之后,可称得上是明目张胆霸了我近乎全部时间,他虽不能视,然而却总能用“目光”jīng准地捕捉到我的所在,被他那样当着展越的面长久地“看”着,我总觉别扭,便gān脆将那念奏折的差使也揽了过来。

  记得展越念奏折时,他分明专心无二志,展越话音一落,他便能jīng准地针砭其中对错一一回复,轮到我念折子,他却时常走神,听折子如同听戏文一般,只听唱音不重故事,叫我常常莫可奈何。

  反而有时他看似走神地“注视”着我听那奏折,被我责怪之时却能笑着复述出折子的内容,分毫不差,以证明他确实专心在听。

  但见他状似敛了心神将我复述的折子听毕,再次开口,却仍如刚刚魂游太虚境而归一般着答非所问,“妙儿,我让展越查过huáng历。下月初十乃大吉之日… …”

  我迅速低下头。突兀地拿过他手中的田huáng印,徉装把玩将他打断,“这石头色润金huáng而肌理分明细腻,几不见瑕疵,应是寿山日huáng之中上上极品,怨不得你拿来作印爱不释手。”

  说完之后,我握着那石头上下左右翻来覆去看着,好似对那石头兴趣极大研究颇深一般,实则心中缭乱动作僵硬,就在我以为他几乎要起身离去之时,却听得头顶轻轻一叹,“我记得过去岳父大人亦喜田huáng。”

  我心中一顿,半晌后。听得他继续道:“妙儿,你可愿再次嫁与我为妻?待你册封之后,再将你爹并姨娘们还有沈世沈在一并从楼兰请回来可好?沈家的宅子同…… ”

  我惊惶地望着他,不知自己此刻是何面色,只觉心跳全无,耳中嗡嗡作响,脑中一瞬空无一物,握紧的手心皆是冷汗。

  他知晓爹爹并姨娘们还活着并不稀奇,我第一回诈死被他撞破便可推论,只是,他何时竟知他们的jīng准去处?他还知道些什么?

  我心中骇然不知言语,直到他温柔地握上我的手,我才惊醒,第一反应便要将他甩开,却被他牢牢握在手心。他将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轻轻摸过手心被我掐得近乎出血的五个深陷甲印。肩头蹙起,语调凄清道:“妙儿,你还是怕我吗?还是不愿相信我… … 抑或是,你从未想过再嫁于我?”

  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怔怔然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神色中分辨出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出,只看见那俊逸的脸庞稍稍侧过,陡峭的眉峰之间尽是伤楚,每过一瞬,那脸色便白上一分。

  我别开头看向远处,已近秋末,萧瑟秋风之中,梢头枝端已隐约荒芜。良久之后,我抿了抿唇涩然开口,“我爹同我家人…”我顿了顿,“你莫要伤他们。”

  “你!”但觉眼前一花,他已豁然起身,“你还是不相信我 … ”他转过头不待我看清血色便已离开书房。等我从迷茫纷繁的思绪中解脱出来急忙起身去寻他时。却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其后几日我们似乎又回复到了初入王府的相处模式,他总是待我入睡之后方才轻轻上chuáng,看见他受伤的神qíng,看着他入睡时还轻蹙的眉尖,我心中像被针扎一般一点点拧疼,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日夜里,眼见着月影点点口西斜,他却还未回房,思及他双目失明,来往王府处处皆靠计算步伐行走,又偏执不肯让侍从碑女引路,万一一步稍待行差……

  思及此,我匆匆披衣起身推门yù寻他,未料,刚一踏出门槛便见廊前石阶上坐了一人,青衫素带倚于廊柱背对着我,身旁是一壶一盏,夜色中酒香丝丝缕缕隐隐浮现。

  更深露重,我恐他着凉,遂回身于房中取了件外袍轻轻披在他肩上。指尖触及他的肩颈时,但见他后背一僵却不曾回头,只又低头浅酌了一口。

  我在他身后立了许久,站着站着忽觉心中委屈渐起,转身便向房中去。爱骄傲爱矜贵爱摆架子皆随他去吧,我做甚要这般放低姿态陪着他?

  “妙儿。”身后却传来他的轻唤,我脚下走得愈发急。

  “呀。”听得他轻呼出声,砰的一声不知撞在何处,我急急停下脚步,回身但见他捂着额际,面上几分痛楚神色,我着急上前抓过他的手,连问:“撞在哪里了?我看看。”

  不想却被他一把抱入怀中,见他揭开手,额际全无丁点红肿。“油滑! ”我心中气极拿脚直蹬他,却被他牢牢箍在怀中。

  思及他这两日的疏离态度以及方才的冷漠,我主动示好他都不理不睬,现下还使诈,不知为何眼眶一热,泪水便成串地落了下来,手脚也不再挣扎,渐渐放软。

  “妙儿?”他伸手触了触我的脸颊,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知晓我莫名的脆弱,却被他扳过身子轻轻抱入怀中,“妙儿,你哭了吗?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与你这般置气,册封之事我再不bī你,莫哭… … ”他将我兜在怀中轻轻摇晃、几分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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