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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今天不开车_发呆的樱桃子【完结+番外】(114)

  应宜声这些年一直用衔蝉奴的神魂碎片修炼,灵力与他同出一源,结果便造成了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后果,江循毫无防备,一时间哪里招架得住?

  即使为自保化出原形,他的伤却依然难以治愈,只能弱弱地张着小小的三瓣嘴,一声一声地凄声叫唤。

  而展枚是真的懵了。

  这只小白猫,他曾在某夜去找玉邈的时候见过,玉邈当时表示“这是我的猫”,他还默默眼馋了很久。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软软萌萌的小东西真的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却慌了神。

  ……这这这个就是江循的本体?所谓的“衔蝉奴”?

  他从来没抱过这么暖这么小的东西,又天生横练一身硬骨,那云朵一样乖巧的小家伙害得他手都颤了,他浑身僵硬地扭过头去,双手摊开,难得地满脸慌张:“焉和……”

  乐礼也傻了眼,虽然早就从玉邈那里知道了江循的真实身份,但真正看到江循从人形变成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猫崽,也难免会有巨大的心理冲击,唯有展懿反应最快,很是速度地提着江循的后颈,放入了自己怀中。

  展氏的软硬骨法,展懿皆修习到了大成境界,转换圆融如意,江循一挨上他的胳膊,就像是趴在了海绵上,那柔若无骨的苏软指掌,让江循忍不住伸出嫩嫩的爪子环抱住,依恋地蹭了蹭。

  展懿冲还在发愣的展枚丢了个眼神:“还不快走?能把他伤成这样的人,我们对上能有几分胜算?”

  三人均不知江循为何会受伤,但也知道qíng况严峻,容不得犹豫,展懿单独御剑,展枚和乐礼共乘一剑,刚刚上剑,展懿便下了令:“往上谷去。”

  乐礼一怔,但稍稍一思忖便了然了:“好。”

  悟仙山在南方,附近并无什么修仙大派,地处相对孤立,而东山玉氏、博陵展氏、上谷乐氏和朔方殷氏四派相隔不远。

  相对来说,东山玉氏和上谷乐氏,就直线距离而言,和悟仙山最近。

  上谷乐氏沉迷山水虫鱼,丹青水墨,常被人认为是与世无争的游仙散派,因此,在悟仙山遭袭的殷氏子弟们才会就近把重伤的殷无堂送到东山玉氏。

  但现在玉邈要处理殷无堂之事,不仅要取出他的金丹,还要向殷氏jiāo代殷氏兄弟遭袭的事qíng,正是费心劳神的时候,如果此时贸然把江循送回东山去,只会徒增他的负担。

  江循此时已是半神之体,他自身不能治愈的伤,送到哪里都没大用,当务之急就是让他有个栖身之地,供他调息静养。

  上谷山清水秀,佳境天成,就休养生息来说,要比东山适合得多。

  事实证明,展懿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玉邈此时早已护送着除去金丹的殷无堂离开了东山。

  殷无堂的生身母亲闻讯赶来,看到儿子面色灰白、筋骨尽断的惨状,当即晕了过去,殷无乾的母亲在得知儿子被应宜声掠走、生死不明的qíng况后,更是数度晕厥。

  一片混乱中,纪云霰拉住了玉邈,将他推入正殿的耳室中,掩上门,表qíng才转为冷肃:“无堂的身体是被应宜声所伤,但是金丹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邈也不打算隐瞒纪云霰:“他让我告诉所有人,他的金丹被应宜声摘去了。”

  纪云霰是为数不多知道江循真实身份及封印之事的人,因此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就对答案有所预料,不过亲耳听到玉邈坦诚以答,她也免不得凝眉,半晌后才叹了口气,无奈道:“……他对江循……也罢。”

  玉邈朝纪云霰行了一礼:“还请纪家主代我安抚殷无堂的家眷,我会尽量找到办法……”

  纪云霰却坚决打断了他的话,眸色沉静道:“玉家主,殷无堂是我殷氏中人,不需你费心。恕我多一句嘴,同为家主,你首要做的,是要安抚你东山弟子。我早听到传言,他们对效忠玉家没有微词,但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兄弟因为江循的缘故失了金丹,你虽然安排那些弟子依旧留在东山,予以厚重礼遇,却终究引得其他弟子非议纷纷,认为江循是祸害东山的罪魁,我说得可对?”

  玉邈微微垂下眼睑,并不辩解。

  为保江循不受议论,事qíng一出,他便私下里向那十数位弟子渡了自己数年修为,但悠悠之口,不是这样便能堵止的。

  纪云霰继续道:“前段时间,宫异出走,仙界也因此诘难了你,可对?”

  玉邈不语。

  宫异作为宫氏唯一骨血,从小寄居在玉氏,理应受到万全保护,而他的出走,使得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早在数月前就压在了玉邈身上。

  而这半年来,江循游离在外,身受魔道和秦家的双重追杀,玉邈时时外出寻找的同时,还要处理东山各项杂务,找寻为江循脱困的办法,如没有足够坚韧的心志,怕是早就崩溃了。

  同样身为家主,纪云霰很理解玉邈此时的处境,谁料还没来得及开解,就见窗外祥云笼罩,不多时,一个殷氏弟子求见,同时带来了一个衣着华贵自矜的特使。

  那特使显然来自仙界,通身仙灵宝气,而且目的明确,开口便对玉邈郑重道:“玉家主,请随我上一趟仙界。有人要见你。”

  玉邈自是不能不去。

  请那特使殿外稍候之后,纪云霰心知再无时间同玉邈jiāo谈,但心中又隐隐担忧,索xing走近玉邈,用了在曜云门时期对玉邈的亲切称呼:“玉九公子,你要平衡的势力多而繁杂,恐怕再无力分神,殷无堂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必会保全他的xing命。”

  玉邈不卑不亢地点头:“多谢云霰姐。”

  道谢之后,玉邈便随那特使去了,纪云霰伏在窗边,望着那片猩红色的祥云弥散在空中,再叹一声。

  ……秦家、东山、魔道、仙界、应宜声、宫异、殷无堂,全都是玉邈的麻烦。

  这些重担,但愿不会把他压垮。

  望着天际,纪云霰喃喃道:“……汝成,若你在天有灵,让这一切速速结束,可好?”

  ……

  被重新引入仙界的玉邈,将上次走过的路重走了一遍,依旧是雕梁画栋、仙山灵水,玉邈的神qíng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对眼前的胜景半分兴致也无,他更想知道,仙界找他来究竟是为何事。

  被带上銮殿,玉邈照例恭谨下拜,听着上位传来幽幽诘问之声:“玉家主,封印之事安排得如何了?”

  玉邈平静道:“尚缺一两样重要的东西未能补全。”

  ……这当然是谎话。

  释迦法阵所需的一切物件,他都准备齐全了。但是,若是要彻底封印江循的灵力,就必然要把秦牧的jīng魂驱出他的右手。

  然而仙界听闻此事,只给了他一个还魂阵。

  他一月来殚jīng竭虑,不眠不休,但还是没有能找到可以取代还魂阵、让秦牧彻底复活的办法。

  上位之人冷笑一声:“敢问玉家主不是想要拖延时间吧?封印他的能力,就这样让你为难?或者说,就这样让江循为难?”

  玉邈垂首:“并非如此,他已经同意封印灵力。”

  上位之人尖锐的声音这才缓和了些许:“是吗?那他为何还游离在外?难道不是想收齐神魂,好与违逆他的人抗衡?”

  玉邈:“……”

  仙界有此疑问实属正常,正如玉中源所说,江循从小被秦家洗骨伐髓,再造为人,心中难说有没有怨怼之心。如果他再塑神身,要同仙界做对,那么整个仙界加起来,恐怕也敌不过衔蝉奴的冲冠一怒。

  所以,他不能告知仙界江循曾抗拒永久封印的事qíng,也不能告知江循仙界打算封印他的决定。

  前者,江循会立时被仙界立为搜捕目标,被仙界qiáng制封印,再收监困押,永绝后患。

  后者,如果江循同意封印也罢,若是生了逆反抗拒之心,后果只会比前者更糟糕。

  事关江循安危,他只能答道:“筹备事务已经差不多。请您安心。”

  上位之人发出一声闷笑:“那就好。”下一个瞬间,他便是话锋一转,“……但是,江循在外流窜的时日太长了。仙界只能再给你七天时间。七日一过,仙界会替你料理了衔蝉奴,也无需玉家主枉费心神了。”

  玉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退出銮殿的,他只觉得周身疲累不堪,汗湿重衣,面色如纸,压力cháo涌似的朝他袭来,直bī得他呼吸困难,胸口如万斤巨石沉压,将他往无尽的深海中带去,让他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水沫呛得难以呼吸。

  然而,他刚刚踏出仙界之门,就被一只手扯到了一边去。

  他定睛一看,来者竟然是展懿。

  展懿难得地收敛起不正不经的模样,疾声道:“我左右都找不到你的踪影,去问了云霰才知道你在这儿。怎么耽误这么长时间啊你?我已经把江循找回来了,让他暂时在上谷安歇。”

  连珠pào似的发问让玉邈的耳朵里嗡嗡作响,脸色更见煞白,可听到“江循”二字,他的眼中终于亮起了些光芒:“他怎样了?”

  展懿拖着他就往外走:“别提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伤得厉害,浑身都是血,也没法自愈。我走的时候他还在昏迷,这不我来找你,让你赶紧去看看!”

  玉邈跟着他往外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展懿说了些什么。

  他的眉心后知后觉地一蹙,紧接着心口狠狠窝了一下,站住了脚步。

  展懿本来xingqíng惫懒,突然招来了个这么麻烦的差事,心烦意乱的,见拖不动玉邈,回过头刚想骂,就感觉腕上一热。

  玉邈弓下腰,猛地吐了一口血出来,星星点点的斑驳洒溅开来,就像放鹤阁前开得正好的梅花。

  第107章 七日(二)

  上谷不老阁。

  碧玉画案上的一应画具都收拾了起来, 乐礼小心翼翼地把一方约一卷书大小的小型暖榻从墨迹未gān的画上取下, 抖了抖, 把睡着的江循捧了上去,又取了一方绒巾,覆盖在小猫身上。

  绒绒的方巾挨上身时, 小小的猫球抽搐了一下,茸茸的细白毛发间斑斑的血痕清晰可见,好不可怜。

  乐礼虽说心细, 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伺候一只受伤了的小猫崽, 展枚就更别提了,他从小就没有受过作为一个孩子的正常待遇, 养的大黑狗“小梦”又皮糙ròu厚耐摔耐打的,第一次看到这么娇嫩得chuī口气就能倒的小玩意儿, 展枚腿都有点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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