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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今天不开车_发呆的樱桃子【完结+番外】(160)

  那剑身未经清理,魔修的鲜血还没有凝gān,剑身上都是拼死砍杀造成的豁口。殷无臻横剑在身前,一字一顿地对两兵士道:“我乃殷氏殷无臻!朔方殷氏刚刚遭魔修袭击,我朔方子弟拼死才护得仙山周全,家主重伤,弟子死伤无数!”

  他拔剑指山,眸光里闪着锐利刀光:“……我不管这山上是谁,有多么尊贵的人!哪怕是仙帝,我也要问问他,你们距离朔方如此之近,为何不来驰援?!”

  殷无臻言语犀利,神色决绝,也不免让这两兵士心惊,不敢再饶舌,随他一道上了渔阳山。

  一路所见之景,简直令殷无臻咬牙切齿。

  整座渔阳山看样子都被仙界接管了,无数龙纹鱼服的仙兵把守在各个关隘,殷无臻粗略一点,也能知道这山上的仙界兵士起码有数千之众。

  当他踏入渔阳山门时,他又吃了一惊。

  秦牧被押在主殿回明殿前,上身衣服被剥了个gān净,整个人被层层巨锁锁在玉柱之上,脖颈处也被缠了两圈,额头被手指粗细的铁链勒在柱壁上,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可怖的麻花状烧伤,一看就是铁链灼烧后留下的痕迹。

  ……他被吊得太高,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

  回明殿门口放着一把圈椅,坐着个相貌端肃的仙官,五官眉眼中却和下属一样满是倨傲之气。他身侧坐着一个看上去很是虚弱的武使,但后者眼中满是怒意,看样子恨不得把这个地方全部毁去才肯罢休。

  所有的秦氏弟子在回明殿前广场黑压压跪了一大片,鸦雀无声。

  成年后xingqíng就变得温柔和顺的殷无堂一反常态,正和那坐在上位、文官打扮的人激烈争辩着些什么,除他之外,乐礼、乐仁和展枚也都端端正正地站在近旁,均是面色铁青。

  而把殷无臻引上山来的两兵士在如此氛围中,自然也收敛了些傲气,小步从台阶上登上,对最中央的仙官耳语了几句,殷无堂也在这当口转身瞧见了殷无臻,原本灰暗的面色陡然一亮,甚至忘了跟仙官打一声招呼,撩开袍服登登登踏下阶梯,大步跑到了殷无臻面前,一把把人抱在怀里,满面都是失而复得的惊喜:“无臻,没事儿吧?朔方还好吗?”

  殷无臻惊讶于殷无堂突然利落起来的腿脚,但乍一看到熟悉的人,他也止不住喉头发酸,贴在殷无堂耳边说出“保住了”三个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们的家总算是保住了。

  可就在殷无堂伤感之际,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慢条斯理地传了过来:“殷无堂,怎么这般没规矩?那位纪家主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

  殷无堂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忍耐一番后,才回过身来,端端正正行下一礼:“仙官大人请恕罪……”

  孰料殷无堂解释的话还没出口,这位仙官大人便似模似样地整理起自己的袖口来:“我说也是,一个大家,让女子来当,也难怪出这些个幺蛾子。”

  不管殷无堂忍得忍不得,殷无臻是彻底受不住了,两步跨上前:“仙官大人请慎言!”

  被殷无臻当头喝了这么一嗓子,这位仙官老爷也愣了愣,但他也不怎么生气,毕竟听了两仙兵的报信,知道殷无臻是获了大捷来报喜的,又看殷无臻年轻气盛,还顶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就索xing宽容地放他一马,低咳一声,询问道:“龙脉保住了吗?”

  殊不知这一句话正正戳到了殷无臻的痛点,他带着一身溅满暗红血迹的斑斑盔甲迈步上前,也不下跪,仰头直视他,毫不畏惧:“仙官大人既问起龙脉,在下也有一问:渔阳距离朔方也不过二百里路程,仙界既有三千兵士于此,为何不出兵?难道从渔阳这里,感受不到朔方那里的魔气?都是修道之人,难道看不到朔方那里的战火láng烟?”

  渔阳、朔方、东山、博陵和上谷,五派本来就相隔不远,现如今展氏的博陵和乐氏的上谷沦陷,能及时驰援朔方的也只东山、渔阳两处了。

  东山距离朔方较远,有五百里路程,接到讯息的速度绝对晚于渔阳,而渔阳没能及时反应,殷无臻本也没什么怨言,毕竟现在处于乱世,各家求一个自保也是人之常qíng。

  但是,现在是什么状况?

  渔阳这边的弟子们均被处罚,不得外出,这殷无臻可以理解,但三千仙界jīng兵就守在此地,却眼睁睁看着朔方遭袭、弟子死伤而无动于衷?

  面对殷无臻的质问,那仙官竟嗤笑了一声,看向了身旁虚弱的罗武使,笑意吟吟道:“果然是女子教养出来的,没有半分大局慧眼,只知一味混闹。”

  罗武使跟着笑了一声。

  这二人一唱一和,听得殷无臻几乎要被气笑了:“那晚辈倒想听一听仙官大人高见,有什么事qíng要比一山弟子死活更重要的?!”

  仙官大人悠悠笑道:“有一恶神复活,此事难道不严重?”

  殷无臻一愣,转脸看向殷无堂:恶神复活是几个意思?指的是那所谓的“吞天之象”?

  展枚闻言,终是忍无可忍,刚想迈步出列,就被乐礼生生拖了回来:“方解,你的腿伤刚好,不能……”

  乐礼心中也是焦急,今早渔阳刚刚接到朔方处有异常qíng况的通报,空中便突现神迹,仙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立时遣使赶到了渔阳,救下了被吊起来风gān数天的罗武使,将秦牧囚于玉/柱之上,将铁链用仙火加热,灼烧折磨他的身体以示惩戒。

  江循已经消失了七日有余,现在仍不知踪影,仙界又轻而易举控制了整个渔阳,乐、展、秦三家均受控于仙界,乐礼实在是怕展枚身体刚刚痊愈一点,就再像秦牧一样被抓起来受审。

  但展枚这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xing子,乐礼想拦根本拦不住。

  之前他一忍再忍,现如今话说到江循身上,展枚总算是压抑不住心中愤懑了:“敢问仙官大人,‘恶神’是何意?若不是仙界横加bī迫,滥行骗术……”

  一想到江循当初是如何殒命的,展枚便气得身体发抖,可那仙官居然连看都懒得看上展枚一眼,信口道:“是谁在说话?”

  半晌后,他的眼珠才懒洋洋地一转,剐在了展枚身上:“这不是博陵展氏的展公子吗?失了龙脉的展公子?失手被魔道抓去的展公子?”

  仙官本想当众出一出这个败军之将的洋相,谁想展枚xing子直率,压根儿听不懂他言语间的讽刺,字正腔圆答道:“回仙官大人,是我。”

  仙官:“……”

  讽刺不成,他心中便生了不快之意:“这里何曾有你cha口的地方?一个连自己仙山龙脉都守不住的人,有什么脸面在此狂言?”

  说完,他不再理会展枚,转向了殷无臻,重新整理了一下表qíng,恢复了安然自得的模样:“那恶神胡作非为,殴打仙使,难道不严重?”

  “秦氏家主不仅包庇他的所作所为,还甘愿做帮凶,此事难道不严重?”

  “我要在此地设下重围,等那恶神来自投罗网,难道不是大事?不够严重?”

  见此人理直气壮至此,殷无臻qiáng忍住发火的冲动,冷声问道:“这恶神究竟所为何人?大人宁肯在此守株待兔,也不愿移驾救一救朔方?”

  仙官抚掌大笑:“朔方这不是安然无恙吗?”

  殷无臻青筋bào跳:“……”

  似乎是想起了殷无臻的前一个问题,仙官瞥向殷无臻,答:“此人你也许认识,姓江名循,乃天下第一恶徒!”

  殷无臻目瞪口呆。

  江……江循?

  依他所言,今天来助他们降服魔修、拯救朔方于水火危难之中的人,竟然是天下第一恶徒?

  那么,仙界就为了抓捕这所谓的“天下第一恶徒”,对朔方的死活视若无睹?

  在场知晓真相的人都已是齐齐变色,就连最沉得住气的乐礼也再也受不住这般挑衅,迈步出列,正yù开口,在场诸人就听到了一个略带轻佻的声音从九天中传来:“这位仙官大人,你叫我?”

  第149章 扬眉(三)

  仙官倏然站起身来, 环顾周遭, 却找不到半丝异常气息, 心神就先乱了三分:“谁?谁在说话?”

  无人回应。

  罗武使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便心有戚戚,本能地把身子贴紧圈椅,仙官还不知其中利害, 撩开步子往前迈了两步,色厉内荏地怒吼:“究竟是何人,有本事不要躲躲藏藏!”

  谁想他话音刚落, 就感觉前胸一寒, 他一低头,才发觉胸前的盘扣被人齐刷刷割去, 华美外袍瞬间滑落在地,他心中生急, 想要把衣服拉扯起来,刚一弯腰, 内里的亵衣亵裤竟应声炸裂,化为片片碎屑,风一chuī就没了踪影。

  除了严格秉持“非礼勿视”原则的展枚, 在场所有的人无一不目瞪口呆地瞻仰着这位站在最高处、风chuī裤裆X飞扬的仙官大人。

  这位仙官在仙界已有百年资历, 何曾受过这般轻薄侮rǔ,一张端方雅正的面庞泛起了羞恼的红光。罗武使慌忙解下自己的衣裳,打算披在他肩上,没想到他刚刚站起身来,手上便是一空。

  ……衣服被劫走了。

  罗武使被挂在半空里风gān了这些日子, 早就学乖了,他知道这是江循的警告,也不敢像仙官一样左顾右盼,他麻利地坐回了圈椅上,不再移动分毫,甚至连脑袋也不多抬哪怕一下。

  严阵以待地守戍在广场四周的仙兵顿时整肃了神色,围了广场一圈的弓弩she手们已是箭在弦上,箭尖对准了玉柱的方向,时刻提防着江循来抢人。

  仙官没有将秦牧即刻诛杀,而是把他绑在柱子上,为的就是让他来做诱饵。

  这些弓弩手哪个不是百发百中的神箭圣手,量那江循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但偏偏就在这个万箭待发的时候,江循现身了。

  他大大方方地举着yīn阳,单脚踏在虚空之中,浮在了秦牧面前。

  他抬起手指,轻轻点上了秦牧的印堂xué。

  所有的箭尖都因为江循堂而皇之的现身而吃惊地齐齐抖动了一下,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稍纵即逝,箭镞们在短暂的怔愣后,纷纷按照箭手们计算好的弧度倾巢而出。

  每支qiáng弩上搭载了三支浸染了灵渊大蛇之血的弩箭,若是普通魔修,挨上一箭便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样的成百上千的弩。箭,以江循为目标,激she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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