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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今天不开车_发呆的樱桃子【完结+番外】(26)

  殷无堂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那些被烧着的虫糙便如同一片训练有素的毒蛇,把它们明暗不一的蛇眸齐刷刷对准了殷无堂。

  受限于密集人群之中,火攻根本不奏效!

  等回过味来,殷无堂顿时面生凉汗,撒腿想跑,那两排虫糙怎肯轻易放过他,掀起了一道泥làng,带着火光,朝他的身体翻卷而来。

  真火入体,即使是cao纵者也必殒命无疑!

  江循咬了牙,“yīn阳”砰地张开,抛掷出去,以凶shòu“混沌”之皮制成的伞面,迎面抵住了那发狂的虫糙,在黑暗里盛开如红莲,转眼间竟将真火吞噬吮吸了个gān净,红光繁盛,熠熠刺目,却多了几分妖异之色。

  那些虫糙在试图钻破展枚皮肤时却遭遇了瓶颈。他横练一身铁骨,丝毫不惧,飒地拔出腰间重剑,闯入如海的虫糙群,一茬茬地割下虫糙的头。可这怪物如同蚯蚓,一斩两半后,两段虫糙便分头吱吱地钻回沙地之中,一生二,二生四,桀桀喋喋的虫糙怪叫声越来越密集。

  乐礼从背上取出一卷画轴,信手抛向天空,低低诵了几句经文,画轴便炸裂开来,成了成百上千的符咒,纷纷扬扬地闪着银光,宛若雪片飘飞而下。这倒是起了些作用,虫糙们像是蝗虫一般蜂拥着、推挤着,被符咒盖住的虫糙,呲呲地冒上一阵烟,便僵死在了原地,然而虫糙数量汪洋如海,这小小的一幅画所能分裂出的驱魔符咒远远不够。

  转眼间,虫糙的枝蔓已经钻入江循的膝盖,吸吮着他的关节液,江循忍住那撕心裂肺的剧痛,捏住腰间蹀躞的左数第三枚,猛然发力,手心里便多了一样东西,他劈手把东西向天空抛去,同时发声大吼:“闭眼!!”

  江循的电脑记忆在这个时候派上了大用,在一本从犄角旮旯里翻出的古书的犄角旮旯里,针对这些入魔的虫糙,记载着这样短短的四个字,“天xing畏光”。

  几秒钟后,漫天的炫目银光霜雪般炸裂开来,将整个世界映成了惨烈的白,白到即使闭眼也能感受到那要刺穿眼皮的冷光。

  虫糙在他体内尖叫起来,疯狂地沿着原路离开,钻入绵软的浮沙地心,也带走了刚刚吸收到、还未消化的灵气与血ròu。

  虫糙们来得铺天盖地,去得排山倒海,只消半盏茶的工夫,子弟们便折损过半。

  这些入魔的虫糙饥渴多年,送来了这么一群鲜ròu,当然要先一饱口福才是。

  江循体内受损的血ròu迅速弥合,但为了不教秦秋看出破绽来,他硬是咬牙往前走,体会了一把小美人鱼的酸慡快感后,他的伤口才完全修复完毕。

  殷无乾受了伤,正龇牙咧嘴地叫唤:“这到底是哪里?难道不是九真谷?”

  玉邈站在距离江循十尺开外的地方,看他一瘸一拐地扛着秦秋,还含着笑宽慰她,面色隐隐发白,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但却因为转身过猛,广乘剑柄差点儿撞上腰间的勾玉,口气也不似往日冷静了:“朱墟。怪shòu、妖shòu、魔shòu流放之地。”

  江循的太阳xué被剧烈的疼痛bī得一跳一跳地生疼,但思绪仍在运转。

  他在典籍里读过关于朱墟的记载,正如玉九所说,这里是群魔乱舞之处。

  但《shòu栖东山》原著是怎么回事?所谓的“九真谷群shòubào动”,其实是弟子们被投入了朱墟,被bī着刷了次地狱难度的副本?

  怪不得,九真谷明明是个山清水秀之地,但《shòu栖东山》记载的原主和殷家小女的旖旎一夜,却发生在一个黑漆漆的冰dòng之中。

  ……所以,原著到底还有多少不切合实际的地方?

  曾跟原主发生了那段不得不说的故事的殷家小女遭此变故,虽然身子颤抖,可也维持着表面的镇静,道:“年年都是纪家主主持将子弟送入九真谷,怎么可能这么巧,偏偏在今年出了差错!”

  乱雪在此时怯怯地cha了嘴进来:“我……我知道。刚刚进来,白色的光,黑色的光,有一道不一样,阵法。”

  一帮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殷无乾受了伤正吃着痛,心qíng不好,随口就骂上了:“颠三倒四的说什么呢?个傻子能看到什么东西?”

  江循也正心烦,听到这样不客气的话,正准备抄起yīn阳糊他熊脸教他做人,就见宫异冲了出来,怒道:“他说的你听不懂是不是?他说,在纪家主的传送法阵后,有人动了手脚,附了一个新的传送法阵,是那个法阵将我们带到朱墟来的!乱雪,是不是这样?!”

  乱雪怔了怔,乖乖点头,目光盯准宫异,傻傻地咧了咧嘴。

  殷无乾不服气,还要反驳,就见宫异亮出了手中骨箫,直接指住了殷无乾的脸:“还有,你再敢叫他一声傻子,我就叫你尝尝天宪的滋味。”

  说完,宫异便转过身去,见乱雪唇角含笑,有点抹不开面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脑:“笑笑笑,笑什么啊?!下次谁再叫你傻子就砍他。你腰里那把剑就是用来练习和劈柴的吗?你……”

  他说到这里便顿住了,江循也顿住了。

  两人齐齐看向了一个方向。

  江循有shòu耳,听音辨位自然不在话下,而宫异擅乐,耳力也远qiáng于其他修仙之人。待他听清那是什么玩意儿后,他朝着反方向倒退一步,喊道:“跑!!快跑!!”

  十几个伤员立刻慌乱起来:“可是那些虫糙回来了?”

  玉邈腰间勾玉霖霖作响起来,广乘也生了躁动,这样的不吉之兆叫他眉头一蹙:“不,虫糙只是先头。来的是大家伙。”

  这些虫糙浅浅尝了几口,食髓知味,却又不敢独吞,便直接领了它们的boss来。

  在场的都是十五岁的少年,修为均算不得高深,其中灵根最qiáng悍的玉邈也只是金丹后期,次位的江循自己也刚刚到金丹中期。而这流放之地,千里万里,恶shòu遍走,自上古之时便有凶shòu被神流放至此,要是他们撞了大运,保不准就被当做餐后零嘴给嚼了,尸骨无存。

  说白了,他们活脱脱就是给这些妖shòu来送菜的。

  哪里顾得上想到底是谁在背后做手脚,江循高声喊道:“跑!能跑的带上不能跑的,废手的带上瘸腿的!”说着他将秦秋放下,推着她的肩膀,“……跑!”

  人群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玉家三兄弟同展枚没动,展枚推了一把乐礼:“你快跑,我们殿后。”

  江循正好跑过他身边,闻言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到了他脑袋上,声音里难得多了愠怒:“殿什么后啊?怕人家嚼不烂你是不是?”

  展枚坚持道:“没人拖着,它们早晚要追上来!”

  江循白了他一眼:“有你们拖着,也不会少了想杀了我们吃ròu的东西!”

  言毕,他转向了玉邈,伸手拽了一把广乘的剑柄,口气极冲:“你们走不走?”

  玉邈不动,他也不理,只大步追着秦秋去了,追逐的同时,他重新抚上腰间蹀躞的第三颗蹀躞,抬手朝天上一扬,四周立时煌煌如昼。

  逃命的子弟骚动了起来:“……秦牧你作甚?你这是给它们指路!”

  江循护在秦秋身后,头也不回道:“虫糙早就知道我们在此,指不指路还有何意义?有抱怨的工夫不如看清道路快些逃命才是!”

  待江循走出几十尺,玉逄才小声抱怨道:“秦公子本事倒是有,只是这胆量也太小了……”

  玉邈却没听他的话,与展枚jiāo换了一下目光。一旁的乐礼也劝道:“……秦牧说的有理。实力悬殊太大,不必在此硬扛。”

  玉邈思忖片刻,gān脆地给出了一个字:“走。”

  玉迁自然不在话下,玉逄平时与玉邈还能嬉笑打闹一番,事到临头也不含糊拖拉,二人双双收剑回鞘,俯身抱拳:“是。”

  玉邈没有回应,他望向前面那个护在秦秋后面的少年,单手持着yīn阳挡在秦秋身后,有点僵硬紧张地东张西望,有点好笑,但又认真得很。

  玉邈不动声色地用伤手握紧了广乘剑柄。

  上面附着一个温热的血手印,与自己的血流在一处。只是稍稍接触,玉邈便听到了自己的血ròu缓慢生长的声音。

  第26章 朱墟(二)

  谁都不敢在这样的条件下御剑, 生怕流泄出丁点儿灵力, 被这里的凶shòu捕捉到。不知步行了多久, 一行人才在一处还算gān慡的地界找到了落脚地,包扎伤口,权作休息。

  江循的云南白药血来源不明, 解释不清,他不敢随意显摆乱用,只能远远坐着, 看着他们痛苦咒骂, 沮丧的qíng绪在人群中病毒般蔓延开来。有几个世家小女哭了起来,秦秋挨个抱着去哄, 安抚他们的qíng绪。

  送江循画的乐氏女孩子满眼含着泪,抱膝低低地问:“我们还逃得出去吗?”

  江循撑着“yīn阳”休息, 听到这话便顺口宽慰了一句:“放心。我们未能进入九真谷之事,外面必然能感知到。到时候追查起来, 不难发现我们被传送到了何处。朱墟之门的钥匙,六家各持一部分,钥匙只需合并……”

  说到一半, 江循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坐在一堆人当中, 宫异的脸都绿了。

  他从自己的颈项上拉出一条用神水浸过的丝线,上面吊着六分之一片龙鳞图纹的碎片:“……你说的是这个?”

  ……好极了,现在他们就是扔到狗群里的ròu包子,妥妥的。

  乐氏的小姑娘伏在膝头痛哭了起来,几个议论声也絮絮响起, 听着刺心:“姓宫的非要跑进来做什么?”

  “就是,才十三岁,哪里到猎shòu的年龄。要是他在外面,现在说不定朱墟之门都打开了。”

  “不就是因为是宫家唯一的骨血,才格外优待处处破例吗?说白了就是沾死人的光而已。”

  宫异哪里忍得了这个,霍然起身:“有闲话就找我当面说!私底下议论算什么本事?”

  没想到大家此时qíng绪都躁得很,殷无乾直接硬邦邦地顶了回来:“我们说的可有半分不真不实的?按你的年纪,你该来猎shòu吗?你若是在外面,大家便都能得救,难道不是实话?”

  宫异没想到真的敢有人当面呛声,一时间涨红了脸,却想不出合适的话辩驳,气得手都抖了,坐在一边的江循听得心里生烦,反复摩挲着“yīn阳”,看也不看殷无乾,口吻生硬道:“你如果长了前后眼,就该知道此次凶险,不要前来;如果自己没长,就别盯着别人说长道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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