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江公子今天不开车_发呆的樱桃子【完结+番外】(33)

  他随手指向了展枚。

  蛇瞳老者很是严肃地颔首。

  江循又把手指调转了方向, 指向秦秋:“她呢?也要置我于死地?”

  蛇瞳老者答得笃定:“是。”

  江循差点儿没脱口而出大爷你这套路得太不走心了,这挤牙膏似的一段段往外冒, 听起来忒糟心,还不如gān脆点儿说我即将家破人亡、避坑掉井、吃糖饼烫后脑勺得了。

  但他还是憋住了吐槽的冲动, 抱着这次也许能出点儿新鲜花样的念头,指了指玉邈:“他呢?”

  蛇瞳老者肃然:“公子, 你尤其得小心他。恕老身直言,若不注意,你将来会死于他之手。”

  江循这下是彻底不相信了, 随手把手里的折扇打开, làngdàng地在手里转了个大圈,扇面再转到老者面前时,上面便托了两枚铜钱。江循顺着老者的衣襟把那两枚铜钱滑进去,笑道:“大爷,天怪冷的, 去前面喝口热茶吧。”

  蛇瞳老者顿时急了,一把扯住了江循的衣服:“公子,老身天生有这双异目,能见常人不能见之事。你我本是萍水相逢,老身冒着破了天机要遭天谴的危险,是实在不忍见公子这般受难!”

  江循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用扇子格开老者的手。

  他知道这老者或许真有些本事,原著里头原主也的确是挂在玉邈手里头的,但自己并非原主秦牧,这命格再惨,也和自己无gān。

  退一万步说,就算枚妹小秋会杀自己,玉邈怎么会?

  江循厚颜无耻地这样想着,用扇柄安慰地拍拍老者的肩膀,便回到了众人之中。

  秦秋还是有些顽皮xing子,等不住,这时候已经到了一边的绸缎店闲逛,乱雪自然乖乖地守在她身后,替她拿着手炉。宫异也懒得等江循,在街边晃来晃去了一阵儿后,趁着无人注意,悄悄一猫腰溜进了乱雪他们进的绸缎店。

  江循刚才对他们指指戳戳的样子乐礼看在眼里,他刚一回来,乐礼便问:“那老先生同你说了些什么?怎么聊了这样久?”

  江循刷拉一声合了扇子,一脸肃穆道:“那老者擅做冰人,常行蜂媒蝶使之职,我就大发善心打听了下枚妹何时能出嫁。”

  展枚一听,脸刷的一下烧红了,有点羞恼地呵斥:“秦牧!此事怎能……”

  江循大笑着摇扇而去,一侧的玉邈也迈步跟上,两人熟练地保持着十尺以上的距离,陌生人一样,但玉邈已经行了传音入秘之术,问江循道:“那人到底问了些什么?”

  江循继续信口开河:“都说了,男媒女妁之事么。说起来我刚才也为你算了一卦。”

  玉邈:“……”

  江循偏头:“想听吗?”

  玉邈:“……你说。”

  江循:“求我。”

  玉邈:“……”

  江循:“求我啊。”

  转眼间两人已走过了街角,江循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加速靠近,抬头一看,就感觉耳边生风,再回过神来时,整个人竟已被玉邈连剑带鞘怼到了墙根。

  被广乘直抵着的墙面瞬间以鞘间为圆心绽开了四分五裂的裂纹,玉邈右手转握着剑鞘,缓缓靠近,江循眼前,那张俊俏的脸一分分放大、靠近,bī得江循差点儿对眼。

  所幸右边的广乘很快撤了下来,江循捡了个空就要开溜,可腿刚刚一迈开,他就僵住了。

  玉邈微微抬起了膝盖,抵在了江循双腿fèng隙间的墙壁上。

  江循:“……”

  玉邈仗着比自己高的那点海拔,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循,问得一字一顿:“想要我怎么求你?”

  江循有几秒钟大脑是全然空白的,等回过神来,注意到周围围观群众的目光时,江循想遁地的心都有了:“玉九!九哥哥!我错了错了错了!!我胡说的,胡说的行不行?”

  玉邈:“我只是想听听你打算让我怎么求你。”

  江循觉得两腿间跟点了把火似的,膝盖都开始打哆嗦:“我求求你,求求你行吗?腿!腿!你的腿!”

  玉邈单手提着广乘,露出了个叫江循差点吐血的满意笑容,才把腿放了下来。

  他刚一放下,江循就听身后传来了秦秋的一声惊叫:“哥!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喂,玉邈!玉观清!你站住!谁叫你欺负我哥哥的!”

  玉邈提着剑,走得充耳不闻,江循望向自己脸侧那个被广乘剑鞘砸出来的大坑,心有余悸地摸摸胸口。

  围观群众都是看到剑拔弩张的气氛才围过来瞧热闹的,结果两个人面对面站了半天居然都没打起来,几个闲汉失望地嘘了几声,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江循舔舔嘴唇,心里还是有点绷不住地发紧,他冲迎面跑来的秦秋挤出了个笑容,但大腿根还是隐隐苏麻,又痒又烫的,烧得他心尖有点发焦。

  另一边,展枚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便准备迈步朝那盯着江循背影张望的蛇瞳老者走去。

  乐礼牵住了他的衣袖,问:“做什么?”

  展枚脸红红的,一张一本正经的脸细细看来还叫人有几分想要揉捏的冲动:“我想问问看。”

  乐礼很自然地越过他,挡在他和蛇瞳老者之间,问道:“怎么突然想打听这个了?”

  展枚难得地不和乐礼视线相接,目光落在旁处,言辞也有些闪烁:“……只是想问问而已。”

  乐礼扶着他的肩膀,笑容温文:“我帮你问,嗯?”

  说着,他转过身去,走到蛇瞳老人身侧,恭敬地冲他抱拳道:“老先生,可以向您请教一件事吗?”

  蛇瞳老者把脸转向了他,那双看似空dòng的瞳孔中,投she出了叫乐礼有些看不懂的qíng绪。

  ……仿佛是同qíng。

  乐礼不解其意,索xing也不再多想,问道:“晚辈冒昧了,想请教老先生,刚才和您说话的公子,您可认得?”

  乐礼和江循比邻而居,他再清楚不过江循是个什么cao行的家伙,平时就喜欢说些玩笑话来逗着展枚玩儿,偏偏展枚每次都还相信。虽然没有听到蛇瞳老者与江循的对话,但从江循刚才的举动来推算,乐礼有八成把握料定,这老者也只是一般的江湖术士而已,江循所言,纯属是添油加醋。

  蛇瞳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萍水相逢,以后也恐怕再无缘相见。”

  乐礼很是坦dàng,开诚布公道:“我是那位公子的朋友,他说在您这里测算了自己的姻缘……”

  老者嗤笑一声,不置可否:“那位公子怕是把我当做巧舌如簧、讹人钱财的术士了。他却不知,老身不用与他多谈,只一个照面,便已知他名姓、生辰与寿数。”

  乐礼:“那……敢问老先生,那位公子的名姓是什么?”

  老者叹了一口气:“你不会信我的。你也认为我不过是个平庸术士而已。”

  乐礼稍稍有些窘,但态度依旧温和:“老人家如果不便说,我也不会追问。”

  老者抬起脸来,面上的皱纹如沟壑一般,一双竖瞳竟流露出悲悯之色:“公子,我告诉你一句话。若是你将来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事到临头,也请手下留qíng,一切都是命。是命之罪,非人之过。”

  这话说得乐礼一头雾水,答了声“是”后,老者才松了一口气,说:“那位公子,姓江。”

  乐礼:“……”

  与蛇瞳老者多寒暄了两句,又谢过他之后,乐礼回到了展枚身侧。

  展枚询问:“可问出什么来了吗?”

  乐礼无奈地笑笑:“没什么。以后你不要信秦牧的话。”

  展枚:“……唔?”

  乐礼耸肩:“他连个老人家都骗,还骗他说自己姓江。”

  展枚一瞬间露出了失望的表qíng,但他马上整肃了面容,追着前方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的大部队去了。

  如果乐礼没想错的话,展枚是要去教秦牧做人,教他为人处世不能打诳语。

  乐礼想到展枚那板起脸说教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正想跟过去,眼前却再次浮现出了那双huáng色的诡异蛇瞳,轻轻一眨,那双眼睛似乎变成了两口深井,深井里又变幻出无穷的花样,像是两只巨大的万花筒。

  乐礼脚步一顿,蓦然回首。

  人群中已经不见了那蛇瞳老者的麻衣身影,身后只有人海jiāo错,谁也不知道那滴不起眼的水珠到了哪里去。

  乐礼微微皱眉,耳畔再次响起了老者满含怆意的话音:

  ——“若是你将来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事到临头,也请手下留qíng,一切都是命。”

  ——“是命之罪,非人之过。”

  ……

  此事于江循而言不过是个小小cha曲,被玉邈怼的那一下,叫他一路上都觉得浑身不对劲,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而回了殷氏,刚一进山门,江循就觉得气氛更加古怪——

  所有殷氏弟子都敛声屏气,半声不敢张扬,走在路上,步伐也是轻而急,像是怕弄大了声响,引得什么人震怒。

  江循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粗声大气地给自己找不痛快,一行人都心有灵犀,一同放慢脚步,直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撞入他们的视野中。

  殷无堂看到江循一行人,马上跑过来,连比带画地叫他们快走,被他这么一搞,江循反倒起了好奇心,站住脚步,问他:“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都跟见了鬼似的?”

  殷无堂苦着脸比了个低声的手势:“姑母来了,正在同家主争吵呢。”

  秦秋眼珠转一转,女孩子家总对这种盘根错节的内帷关系了解更多:“你的姑母?是殷青青?”

  一提这个名字,江循就清楚了。

  殷氏前任家主殷汝成的大女儿,是个美人儿,只是xingqíng刁蛮。

  对于《shòu栖东山》里的龙套角色,江循如果记得清楚,只有两种qíng况:

  第一,原主睡过。

  第二,本人实在是太奇葩。

  原主日天日地,但唯一就没有yín过人妻,因此,殷青青属于后者。此人有两个记忆点,让江循对其无法忘怀。

  首先,她是钩吻太女纪云开的生身母亲。

  其次,是最让江循记忆深刻,也是让他对纪云霰其人叹为观止的一点。

  纪云霰出身酿酒世家豫章纪氏,在她年纪尚小时,她的父亲纪渊偶尔结识了青chūn少艾的殷青青,二人一见倾心。纪渊休了发妻,抛弃了纪云霰和仍在襁褓中的女儿纪云雪,倒cha门入了殷氏。殷青青父亲殷汝成虽对这门亲事有所不满,无奈发妻去世得早,女儿又一向骄纵,殷汝成无奈之下,只得默许。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