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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今天不开车_发呆的樱桃子【完结+番外】(37)

  纪云霰从不是不识时务追问不休的xing格,江循既不说,她也不再多问,大方地用“指天”拍拍江循肩膀:“注意安全。”

  在临行前,江循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云霰姐,你既然怀疑此事不是太女所为,为什么不说呢?”

  纪云霰眉眼一弯,浅浅笑道:“秦公子,有些时候ròu舌之力更胜于神力。言语是有毒的,说得越多,大家便会越信以为真,qíng绪激奋,群起攻讦,狂欢一场。管他真相几何,管他黑白是非,都不再重要了。我虽是殷氏家主,但我毕竟姓纪。太女也姓纪,此事,我不便置喙,也无权gān预。”

  这肺腑之言,结合着原主后来人人喊打的结局,叫江循文艺青年附体一般感叹了许久。驾在广乘之上,直奔西延山时,江循突发奇想,一边姿势难看地牢牢环扣住玉邈的腰身,一边趴在他耳边问:“玉九,说真的,你觉得我怎么样?”

  展懿为人懒散,御剑时也远远落在江循他们后面,越接近西延山,雾气越浓重,江循直到确定他们听不到这边的动静,才敢这样放肆地搂着玉邈,把他当做自己的人ròu救生气囊。

  玉邈没回头,低头看看江循在自己胸前快缠成八爪鱼的手,答:“……不怎么样。”

  江循没放弃,再接再厉地追根究底:“要是我以后做了什么被万人唾弃的事儿,你会帮我吗?”

  玉邈gān脆道:“求我。”

  江循忍了忍,重又想起纪云霰人言可畏的感叹,再结合一下原著自己那凄惨无比的下场,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模拟还原一下这个场景的,于是,他调整好心态,凑在他耳边小声道:“玉九,求求你。”

  玉邈:“不够诚恳。”

  江循重新酝酿了下感qíng,拿出在幼儿园演讲比赛上赞美太阳的架势,真诚道:“玉九,看在我们几年同窗的份儿上,我求求你。”

  玉邈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了:“太ròu麻。”

  ……gān。

  把一个已经到舌尖上的“滚”字生生咽下去后,江循翻了个白眼,厚颜无耻地往玉邈脖子上一吊,恶意地贴在他耳边徐徐chuī气:“九哥哥,看在咱们曾同衾共枕的份儿上……”

  江循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腰带被拉了一下,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腰带间被塞入了一块小小的碎银。

  玉邈平静道:“不用找了。”

  ……玉邈,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

  被玉邈这么一打岔,江循也没了伤chūn悲秋的心思,他腾出一只手来,一点不惭愧地把那枚碎银纳入荷包,随即快速抽回手来,把玉邈抱得更紧了些,同时不住声地抱怨:“我上辈子得作了多少孽才和你碰上。”

  玉邈嘴角轻轻一勾:“那你这辈子就继续作孽吧。……越多越好。”

  江循没能听到这句话。进入西延山地带后,雾气越发浓重,雪白的雾làngcháo冷yīn湿,直往人的耳朵里卷,仿若yīn灵的舌头一样,似无实形,却又叫人脊背上一层层翻上寒意来。

  西延山山脚下的西延镇,坐落在一片凹陷的小盆地之中,气候cháo湿,终年多雾。

  他们到了。

  四人在出来前,为着不bào露身份,身上都穿着普通贵族公子的衣衫,抵达了目的地后,便各各收敛了灵气,把武器收入丹宫之中,步行踏入了雾霭缭绕、如同迷津的西延镇。

  幸而这不是一个死镇,人口还算得上稠密,即使是大雾之天,也有不少镇中人出行,习以为常。路边廉价茶摊边的脚夫大口饮着热茶,有一道大嗓门粗嘎地抱怨着,隔着老远都听得清楚:“见了鬼的天气!yīn渗渗的!gān了这半天活身上也没点热和气!!”

  展懿与乐礼并肩走在前面,玉邈从后方发问道:“能感觉到你兄长在哪里吗?”

  乐礼给出的回答有些似是而非:“他好像不在这里。但是……又处处都在。”

  江循了然点头,盯着在雾气中微微泛光、流转不休的灵力痕迹,道:“的确,这小镇上处处都是乐氏的灵气,分布得又稀薄,根本无法定位。”

  玉邈侧过脸去看江循,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去。”

  玉邈的音量控制到只有江循能听到,而江循勾在玉邈的脖子上,理直气壮:“雾太大,我怕迷路。”

  前方的展懿站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江循立刻乖觉地跳了下来,手还很警惕地握着玉邈的衣带:“怎么了?”

  展懿指着一旁,道:“镇中似乎有些鬼气。为免招惹注意,咱们先落下脚来吧。”

  江循抬头一看,一间客栈的招牌浮在雾气中,烫金的大字被雾气染得模模糊糊,有几分幽远雅致的神秘。

  但进去之后,这种神秘感就消失殆尽了,客栈内部古色古香,装潢极好,一两起步的房间标价牌安详地散发着一股有钱人专属的气息。老板见到四位衣着不凡的公子进店,只瞧了一眼玉邈腰间的双环青玉佩,便眼前一亮,热络地迎上前来,陪笑道:“公子们是要住店?”

  若在平时,展懿必定要调笑几句,只是今日qíng形不同,他只露出了个招牌式的轻佻笑容,话倒是正正经经:“要四间上房。”

  老板哎呦一声,客气地笑道:“公子们,真不巧,今日本店只剩下两间上房。您看?……”

  第36章 西延镇(二)

  江循还没发话, 身旁的玉邈就转向了乐礼, 问道:“焉和, 我记得你生辰是十月初三,可是?”

  乐礼略略点头后,玉邈便按下了腰间剑柄, 平静道:“二位皆是我的兄长,我辈分小些,这两间住房我不争抢了, 另行寻找住处就是。待找到落脚地, 我们便回来向二位兄长请安。”

  利落地拽完了一篇文词,他不卑不亢地向不明所以的乐礼和展懿一鞠躬, 转身出了客栈大门。

  江循递归懵bī。

  “我们”?……“我们”是谁跟谁们?

  还没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结果来,江循的身体已经特别自觉地跟了出去。

  展懿同乐礼jiāo换了一下视线, 从彼此唇角读到了一丝了然的微笑,随后便各自拿出预备好的假文牒来做登记。

  重新进入雾气当中, 江循很快就怂了,快走几步,直走到了与玉邈并排平行的位置, 故意在身侧把手来回摆动着, 尾指轻轻扫着玉邈的手背:

  喂,你不觉得这么大的雾不牵着点什么容易走失吗?给个面子行不行?别老让我倒贴啊。

  撩了半天,玉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沿着街望着那些浸在雾中自带朦胧效果的招牌,江循反正也习惯在玉邈面前臭不要脸了, 本着山不过来我便过去的灵活思维,就伸了手过去,无耻地抓住了玉邈的左手衣袖:“玉九,这大雾天的……”

  还没等江循求助完毕,他就觉得手中一空。

  ……玉邈将衣袖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江循只稍稍一怔,便觉一只手从后方伸出,环抱住自己劲瘦的腰身,微微一发力,江循顿时觉得脚要离开地面,心脏活像只失了方向的兔子,一头撞在了肋骨上,撞得他头晕眼花地抬起头,看到了玉邈微微向自己垂下的眉眼。

  明明被他揽在身侧,江循却觉得玉邈的声音仿若远在天边,理智冷静地陈述着一个既定事实:“……大雾天,容易走散。”

  十里雾障间苍苍茫茫地闪过些人影,大概是因为在此地居住已久的缘故,大家早就习惯了不看他人,只低头行路,于是,两个并排而行、几乎要融化在一起的影子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种仿佛随时有人会看到的刺激感,很快叫江循出了冷汗。他的手也没闲着,在玉邈轻拢在自己腰线处的五指指甲上点来点去。玉邈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指掌方正秀丽,ròu不盈而骨坚不薄。

  江循的爪子不老实地摩来摩去,吃豆腐吃得很开心,玉邈却一直不为所动。

  见他目不斜视、心思清明的模样,不知怎么的,江循突然想起了《shòu栖东山》。

  原著设定,原主与玉邈的关系,一个是放làng形骸、yù求欢而不能得,一个是清心寡yù,一颗红心向太阳。原主一生驭女无数,却到死都没能睡上一次这高岭之花。

  江循突然就有点意兴阑珊,愣愣地发起呆来,手指无意识地在玉邈的手背上打圈。

  阿牧:“……小循,玉邈在发抖。”

  江循点头:“嗯。”

  阿牧:“……小循,你没感觉出来他兴奋得有点抖吗?”

  江循点头:“嗯。”

  阿牧:“……小循你其实根本没听我说话是不是?[委屈。jpg]”

  江循:“嗯。”

  江循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被玉邈搂到了一家距离乐礼展懿下榻的客栈百余步开外的新客栈,等他环在自己腰际的手撤开,江循才觉得自己的血液循环乍然畅通,在原地手脚冰凉地杵了一会儿,就见玉邈伸出手来,对他道:“你的文牒。”

  江循掏出来就往玉邈手上塞,玉邈接过,与自己的文牒捏在一起,便朝账台迈步走去,江循自己则乖乖捡了个条凳坐下,环顾四周,以便分散注意力。

  有点奇怪的是,这里的装潢与刚才的那间相差无几,就连墙角的鸟笼里养的雀鸟都是一样的红腹蓝羽。

  ……这或许是这里特有的一种鸟类?

  玉邈在账台前站定。与刚才微胖发福的老板不同,眼前的老板是个jīng瘦的老头,笑容和善得紧:“公子住店?”

  玉邈快速瞄了一眼江循的方向,发现他还是失着神,无暇关注这边的动静,他再次转向老店家,以异常平和的口吻问道:“只剩一间房了吗?”

  老店家一怔,随即笑道:“公子,我这里客房挺多的,还有十来间空……”

  玉邈连带着二人的文牒和半副鼓囊的荷包一道推过了柜台去,这次,他用了笃定的语气:“……只剩一间房了。”

  老店家立刻会意,嘴角咧到了耳根:“是呐!一间房!”

  他返过身去,动作麻利地把墙上所有的空房标牌一应取下,塞在柜台下,又取出墨笔,饱蘸浓墨,为二人做登记。

  翻开第一本时,老店家抬起头来,笑道:“公子姓江?”

  玉邈挑起了眉。

  那边的江循听到一个“江”字,才猛地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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