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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今天不开车_发呆的樱桃子【完结+番外】(60)

  秦道元吐尽肺里的最后一丝气,声音死死压在喉咙里,仿佛被人扼住咽部:“那么,我再等些时日。今年的晚chūn茶会,是我秦氏筹办吗?”

  浮山子答了声“是”后,才抬起头来,眼见着座上人的表qíng变得扭曲可怖起来:“浮山子,那么此事便全权jiāo与你了。”

  浮山子把一声叹息压进了胸腔里,毅然下拜:“在下既是秦氏弟子,自然会为秦氏鞠躬尽瘁。死亦无悔。”

  ……

  为着晚chūn茶会之事,秦家上下都在忙碌,江循倒闲得很,于是陪着秦秋裁作新衣的事儿成了首要之务。

  秦秋早就习惯了被父母莫名惩罚迁怒,此次兄长回来又毫发无损,她欢喜还来不及,伤心事儿便忘得七七八八了。高高兴兴地过了一月有余,晚chūn茶会当日的清晨,她穿好新制的衣裙在江循面前转圈圈:“哥哥,好看吗?”

  江循撑着下巴坐在圈椅上,笑道:“当然,小秋穿什么都好看。”

  秦秋兴奋得小脸通红,又转向了乱雪:“怎么样乱雪,好不好看?”

  江循望一眼乱雪,他正满眼泛光地盯着秦秋看,被秦秋这么一问,他木讷又认真地点了头:“当然,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秦秋哼了一声:“乱雪就知道跟哥哥学舌。”

  乱雪立刻双颊通红地忙摆手,可也不知道怎么否定,只好缩在江循身后一脸委屈地不动弹了。

  江循摸摸乱雪的头发,又懒懒地握住口打了个哈欠。

  他这幅样子倒让秦秋呆了呆。

  在她印象中,哥哥向来是个万事随心又温吞如水的xing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xing子渐渐变成了一种猫似的慵懒,一身玄红二色jiāo替的华衣活似套在了一具没生骨头的躯体上,但很快,他就有了动作,那高挑修长的身子站起来,轻捷无声地走到了自己身前,摸摸自己的头发,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走吧。”

  明明知道他在耍宝,秦秋还是忍不住乐:“怎么了哥哥,不高兴吗?”

  江循背着手一本正经道:“又要把我妹妹给别人看,当然高兴不起来。”

  秦秋正抿着嘴乐,江循就故作恍然大悟状,扭头对秦秋粲然一笑:“……都忘记了,小秋年纪也不小了,说不准也有一两个愿意给看的对象呢。”

  秦秋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立刻羞恼地追打上去,一张粉面上泛着浅浅的红:“哥哥!你再胡说八道我便真的不理你了!”

  江循本来已经奔逃出几米开外,闻言立即蹲地,委屈道:“小秋说她要不理我了。怎么办?”

  看着秦秋忍俊不禁的模样,江循也由衷地笑起来。

  秦氏家门里,小秋也只能在自己面前笑得这般开怀了。

  说起来,上次茶会,宫异身体有恙,纪云霰也是有事缠身,没能来成,今日_是吉日,人也到得齐整,展乐宫玉秦殷六大仙派的直系子弟、家主少爷都聚齐了。

  每逢chūn秋两季,六大仙派都会各自牵头,举办茶会,聚集众多中等仙派,或是崭露头角的小门派,权作欢愉放松。若哪个小仙派能有幸出席茶会,便算是得到了六大仙派的认可,绝对算得上荣耀的象征。

  因此,在发送请柬时,看到窦追的名字,江循会心一笑。

  近来,人人皆知窦家庶子窦追一心除妖正道,成果斐然,他灵根尚可,又很有那么点儿小聪明,短短一年时间便突破金丹中期。

  在外历练半载,窦追公子的追秋剑声名远播,噪响一时。

  起初江循听到他的剑名时,只想把他抓起来切片,可时间久了,他反倒对这个天资不够努力来凑的家伙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欣赏。

  若是他想借此获得求娶小秋的机会的话,那倒不算坏,而且江循把秦秋本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她对窦追怕是也生了些懵懂的qíng愫。

  但这仍然不妨碍江循把窦追定位成“拱我家白菜的猪”。

  远远地绕开早早到访的窦追,江循直奔着一个紫檀色的背影而去。

  左右乐礼也不在他身侧,江循就厚颜无耻地蹦起来一下跳上他的后背,双臂jiāo叠缠着他的脖子:“枚妹,可有想你秦牧哥哥啊。”

  展枚被这突袭搞得措手不及,待认清来者何人后,他便惯例地皱了眉:“秦牧,我比你大些,不许这般没大没小。”

  自从和玉邈做了那些快活事qíng,江循就越发yíndàng,他有意勾了勾展枚的侧颈,笑眯眯地问:“你哪里比我大些?”

  展枚一本正经地:“年纪。比你大一个月。”

  ……失误了,枚妹他压根儿听不懂。

  江循正思考着要不要帮展枚在这方面启个蒙什么的,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声xing感撩人的làng笑:“……秦牧哥哥,可别欺负我枚弟哟。”

  江循一回头,看到了三个微笑着的人。

  展懿。乐礼。还有玉邈。

  江循眼前一黑,立马心有戚戚焉地从展枚背上爬下来:“你们来了啊,坐坐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

  眼见着江循一阵风似的溜掉了,展懿咂咂嘴,对面色淡然的玉邈道:“……我怎么瞧秦牧也不像是xing子冷淡的人啊。观清,你是做得不到位吧?”

  玉邈望着江循láng狈的背影:“……很到位。”

  展懿chuī了声口哨,而乐礼接上了话:“观清,你们两个究竟做到哪一步了?”

  玉邈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未到敦伦之时。”

  乐礼托着下巴,思索片刻便温文道:“我前些日子又找到一本画集。你若有兴趣,等茶会散后我送与你。”

  展懿闻言也起了兴趣,挤过来cha嘴:“什么画集?可有我的份儿?”

  乐礼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有。只是你的和观清的不一样。我还有三份手绘本,若有兴趣,茶会结束后我们再聊,你们尽可随便挑。”

  展枚在一边听得纳罕:“什么画集?焉和你又有新的画作了吗?何时可以借我一观?”

  乐礼微笑着抬手弹了弹展枚的额头:“好啊,你若想看,到时候我自会给你看的。”

  捂着额头的展枚:“???”

  正式的茶会在秦氏回明殿前的广场举行。一般qíng况下,在茶会东道主发过一番总结过去展望未来的言论后,大家便可以不再拘束,各自寻人谈天,现场多是融融和乐的气氛,今日也不会例外。

  当然,江循也不例外地和玉邈没有任何jiāo流。

  他是主办茶会之人,只能坐在上位,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连个多余的眼神也不能分给“宿敌”,只好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台下诸人。

  纪云霰不喜饮茶,因此她的桌案上放的是数十年的珍珠佳酿,她正一杯杯地饮酒,显然秦氏的酒于她而言还是淡了些。她身后不远处就坐着展懿,正盯着她的背影,目光平静而温柔,倒与平时的他大相径庭。

  另一侧,窦追不知怎么搞的,居然缠上了展枚,把乐礼都挤到了一边去,与展枚切切察察地说个不休,那一张嘴跟加特林似的突突突就没停过,弄得展枚一愣一愣的。

  玉邈,马赛克,马赛克,马赛克。

  宫异就坐在玉邈旁边的桌案,捧着一小杯茶小口小口地啜饮,目光绝不往台上落,偏偏有道炽热的目光一直从台上投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恨不得把他的衣裳都扒下来。

  江循刚想提醒乱雪收敛点,就见身侧的秦道元准备起身,他立即起身,躬身迎送:“父亲,您这是……?”

  秦道元对他露出了如往日一样和煦的笑颜:“我去更衣。”

  秦道元离开,江循便放松了不少,举起杯子,远远地冲玉邈举了举。

  玉邈瞄了他一眼,便转开眼睛,用杯子轻碰着嘴唇,舌头轻触了一下杯壁,在唇边留下了一道闪亮的水迹。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谁也不知道那个蒙面的玄衣男子是何时跳出来的。

  他的身形迅疾如电如风,只几个抢步,就踏上了回明殿前的苍梧台,起手gān净利落,一道雄浑的灵力朝江循面门劈来,江循硬是吃下了这一招,忍着胸腔里被扰乱的灵力流的冲击,眯着眼睛寻找着那人的踪迹。

  接下来,一幕场景在江循眼眸中定格下来。

  一柄浸染着肮脏魔气的剑,就这么没入了秦秋的肩头三寸,她新做的衣服被喷涌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魔气还在一寸寸向内,顺着她的伤口,蛆虫一般向内咬去。

  ……一口黑色的血雾从她口中径直喷出。

  第58章 身败名裂(二)

  此事就发生在瞬息之间, 还未等哗然之声响起, 那人就抽身yù走, 如同一道缥缈的鬼影。

  一声刺耳的利剑出鞘声响过后,一个bào怒的身影便持锋刃朝那黑影斩去,剑影极快, 只闻得一声刺耳啸响,苍梧台上碎石飞溅,又被澎湃的剑气削成更小的石尖, 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

  窦追的眸色发红, 眼角几乎要沁出血来,金丹中期的灵力汹涌而出, 也有几分慑人气势,但来者居然半分不惧, 单手结出一个法阵,一掌推出, 窦追的身体饥渴如断翼之蝶,被冲得横飞出去,在空中就呛出一口鲜血来, 砰然落地时, 耳鼻处都有血淌出。

  ……六大仙派的盛会,这家伙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来的?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冲着苍梧台主位直奔而去,莫不是想谋害秦家家主秦道元?

  诸多问题悬而难解,而更重要的是,若是放任此人从茶会上离开, 六大仙派都将颜面尽失!

  玉邈人未动,广乘已然出鞘,他凌空飞起,抓住剑柄,转身便是数道挟裹着灵力的剑风,如罡般划过那黑影所立之地,jiāo织的灵力网将回明殿前的一切阻拦之物绞成了渣滓。

  那黑影也不敢贸然接下这一击,身形飞退,转眼间又被bī回了回明殿台阶下,但他丝毫没有停留,衣袂翻卷中,已经袭向了展枚。

  展枚的苍huáng剑乍然出鞘,正yù迎上,就听不远处的展懿断喝一声:“枚弟!让开!”

  展枚自然不会让,他自小就没有在对敌之事上退让过,他也判断出,此人的修为怕是远超在场所有的人,即使是玉邈也与他差了一线,若是自己同他短兵相接,怕是会被他斩断胳膊。

  ……但那又如何?!

  展家之子炼此钢铁之躯,难道是为了御敌之时guī缩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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