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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嫡秀_尧日生【完结+番外】(149)

  一个个问过话,自是滴水不露。chūn桃死了,齐妃被软禁了起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谢朝华抿了口茶,慢条斯理地开口,“陈公公,我看这事qíng倒是像定了案似的众口一辞啊!”她的目光瞟向一旁的陈公公,此事从一开始便是由他在主持着。

  初chūn的天气,乍暖还寒,可陈公公这会儿在一旁却直冒冷汗,支吾半天也说没说出个什么来。

  “陈公公,烦请你去让锦华宫里的所有宫人也到这来集中。”谢朝华也不yù与他多纠缠,淡淡地吩咐。

  “是。”陈公公如蒙大赦,立刻转身便下去传话。

  不一会儿,人就全来齐了。

  谢朝华淡淡地扫了一眼下面齐刷刷站着的人,笑笑。“这楼南皇宫里,诸位都比我待得时间长。不过……”她语调一转变得严厉,“皇上命我彻查此事。事关皇后娘娘与太子,若是不配合,少不得我到时候用一些非常手段了,可都明白了?”

  底下人都微微一颤,异口同声道:“是。”

  “李福安。”谢朝华淡淡地问,“哪一个是李福安啊?”

  “奴……奴才在。”从人群中站出来一个年轻的太监,十七八岁的模样,白净的脸上流露出惊慌之色。

  “一个月前,你去了什么地方?”谢朝华语气平静无波。

  “奴才……奴才哪儿也没去啊。”

  谢朝华淡淡一笑。柔声说:“再好好想想。”

  “奴才……奴才实在没……没……”

  “陈公公。”谢朝华厉声喝到,“将李福安给我绑了。”

  “冤枉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李福安白净的脸瞬间变得沸红,他嘶声喊着,却被陈公公唤来的手下绑起来押跪在地。

  所有人噤若寒蝉,只有李福安尖锐的喊声在耳边回响。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么我提醒你一下,你那天是出宫去了。去了哪里?又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啊?”

  “奴才……奴才想起来了,那天奴才是得了齐妃娘娘的吩咐,出宫去仁济糙堂拿……拿药。”

  “给我打。”谢朝华出口平静而冰冷。

  陈公公惊疑地看向谢朝华。却毫不犹豫地一挥手,一旁几个太监立即抡起木棍一下打了下去。

  “啊……啊……”李福安凄厉的惨叫顿时响起,“小的冤枉啊……”不过几下,李福安背上已皮开ròu绽。鲜血淋漓,“啊……饶命啊……奴……奴才招……”

  谢朝华一挥手,棍子顿时撤去。

  李福安急促地喘息。“当日奴才不是去仁济糙堂,而是……是去了济红堂。”

  当下一旁众人一脸的恍然大悟。在楼南国一般的医馆都是不屑给勾栏院里看病,而济红堂却正是为此而生。齐妃在宫里自然不会得那腌臜的病,那么让李福安去那里就只剩下一个目的,众人想到皇后,自然都明白是什么了。

  谢朝华却依然面无表qíng,“还去了什么地方没有?”

  “没……没了……”

  “继续打,给我狠狠往死里打。”谢朝华冷声吩咐。

  “啊……啊,奴才说的……句句……是实……啊!”

  李福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一旁的陈公公上前一步,“谢姑娘,这样下去没多久人就坚持不下去了。

  谢朝华淡淡一笑,“陈公公,我要麻烦你个事qíng,你带人去李福安的屋子好好搜一搜。”

  “这……”陈公公有些犹豫。

  谢朝华转过头冷冷地盯住他,“公公,事关后宫清明,皇上那天的话你也听见了,让我查清此事,你是管事,可是要仔细了。”

  他抖了下,“是。老奴一切听姑娘吩咐。”

  谢朝华又转身冲着喜儿道,“你跟着公公一起去,多带些人。”

  一群人匆匆而去,过了不久又回来,陈公公的手里显然是多了几样东西。而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古怪,一旁的喜儿则是显得平静许多。

  “陈公公,可搜出什么没有?”谢朝华问。

  陈公公捧着一个包裹上前,“这里有一张卖身契和一千两银票,还有……”他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个翡翠玉如意,跟一串东海粉珍珠链子。”

  “卖身契?谁的卖身契?”

  “是李福安爹妈的。”陈公公边说边递了过来。

  谢朝华接过只扫了眼便随手放在一边,她还没开口,一旁的喜儿却突然说:“这玉如意跟珍珠链子……奴婢记得还是在王府的时候,地方上献给皇上的寿礼。丽贵妃那时候看中了,皇上便给了她了……”

  说着她冲着陈公公道,“陈公公,那时候你也在,你说呢?”

  陈公公犹豫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qíng,不过这时间长远了,老奴那时候离得远,这么贵重的东西也没福气仔细看两眼。就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喜儿姑娘您说的那两件。”

  “究竟是不是这也容易查。”谢朝华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李福安,站起来。“陈公公,先将李福安关起来。明日再审。”

  说完便转身走了。

  走到内殿,喜儿匆匆赶上来,“大小姐,这事qíng事关重大,摆明了就是丽贵妃在里面捣鬼,一个晚上可足够颠鸾倒凤了。”

  谢朝华没接她这话,只淡淡地问她,“太子这些日子药还在用吗?明儿开始要正经学功夫了,继续用药。怕身体受不了。”

  喜儿愣了愣,惊疑地看向谢朝华。

  谢朝华却只做不见,轻叹一声,“阿容也真是的,尽拿自己命开玩笑,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吟血毒xing可是凶猛异常的。”

  “娘娘说,若不如此,便不真实了。想要求bī真,当然得下血本,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喜儿嗫喏地道。

  谢朝华轻轻“嗯”了一声,神思却有些恍惚。眼前这一幕如此熟悉……

  过了良久她才冲着喜儿说,“太子的药就停了吧,如今也没什么必要了。”

  “是。”喜儿应声。

  谢朝华径自走了。虽然心里早就怀疑,可如此证实却依然让她心如坠冰窖。

  眼前的。记忆中的仿佛重叠,这层层宫墙之中。又有谁是gān净的呢?

  齐妃和丽贵妃确实是不清不白,而那死去了的chūn桃也并不那么无辜,还有宝珠、李福安……一个个都打着自己的算盘,人心难测,面目而非。

  她感觉自己好像变得有些麻木,只是心中有一个信念那样qiáng烈,让她再如何艰难都要坚持,只为了那一个人,那一个理由便足够了。

  既然他可以为她身陷囹圄,那如今她做得这些又算什么?

  昏暗的牢房,谢朝华看着眼前跪在她脚下,伤痕累累一脸惊惧的李福安良久无语。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李福安,我知道你跟着齐妃也有好些日子了。今儿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你也看见了,我如今私下里来单独看你,就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想清楚了再说。”

  李福安一脸鼻涕泪水,匍匐着手脚并用,几乎是爬着来到谢朝华脚下,大声哭喊,“姑姑,奴才实在是冤枉!当初他们只跟我说那药材并不会毒死人的,说那只是迷药。”

  谢朝华问,“他们是谁?”

  李福安一震,却闭紧嘴巴埋下身子。

  “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闭嘴?”谢朝华抿了口茶,云淡风轻地说,“那卖身契若是我没看错,好像是谭阁老家的吧。”

  李福安颤抖得厉害,可是还是咬紧牙关不肯说半个字。

  “宫里太监虽然都是穷人家孩子出生,可也是有规矩的,从未听过家生奴才进宫做公公的。这要是捅了出去……”

  李福安猛地抬起头来,对上谢朝华的笑脸,又猛地埋下去,不住磕头,“姑姑英明,这一切都不关我爹妈的事,是我自个儿偷偷决定的,您要明察啊。”

  “那就跟我说,他们是谁?谁让你把药给换了的。”

  “姑姑,奴才要是说了,奴才的爹妈就活不了了,这事qíng求您别问了,那也是为您好。您就……您就装不知道吧……”

  “荒唐!”谢朝华冷笑,“人家要我妹妹的命,难道还要我装不知道?”

  李福安浮肿的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她暗叹,可怜的人,一切也不过只是为了他的爹妈。

  谢朝华站起来转身背对着他,道:“李福安,你不说我心里也有数。你放心,我会装作不知道。不过,你也好好想想,这事qíng宫里这么多人,为什么皇上独独派我来查。你要是真想保住二老的命,还是要看你自己。”

  李福安怔了怔,似乎明白了。

  ***

  出差回来了,明天又可以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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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鹬蚌

  清晨,谢朝华刚起来正在梳洗,外头隔着帘子陈公公禀告:“李福安昨夜里死了。”

  谢朝华心虽不惊,可手还是抖了抖,放下手中的梳子,问:“怎么回事qíng?”

  “厄……”陈公公有些犹豫。

  “进来说吧。”谢朝华略微收拾整齐,吩咐道。

  陈公公走进屋子,将一封密封的信函放在谢朝华手边的案几上,低声道:“今早上送饭的时候,发现他吊死在了悬梁上,桌上留下这封信。”见谢朝华看了他一眼,忙道:“老奴并未看过此信。”

  “此事关系重大,麻烦陈公公跟我一起去见太后吧。”谢朝华说着拿起信,也不拆开,便径直往外头走去,陈公公连忙跟上。

  太后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信,信里的内容唯有一件,便是指正主谋之人乃丽贵妃。看着面前的如意和珍珠链子,太后只淡淡地吩咐人将丽贵妃传来。

  证据一一呈堂,之前谢朝华盘问过的宫人也一个个跳出来指证。

  人证物证俱在,丽贵妃所有的辩驳之词徒劳无用。

  有时候,上演了多少明争暗斗,可第二天依然面对对手笑脸相迎,在后宫扳倒一个对手很不容易。可有时候,眨眼间就风云变幻,人们还没察觉出什么的时候便早已新旧更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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