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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嫡秀_尧日生【完结+番外】(54)

  谢朝华心中却在琢磨,记忆中确切的消息应该是过完年后不久,自己还有些时间……

  谢朝华身体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李氏派人来让她去亭侯府。说是多日没见,有些想她了。

  如今谢亭侯身体抱恙。李氏还能在这个节骨眼想起谢朝华来,可见她如今牵动着谢府上下多少人的心。

  谢朝华心中真得感到一种悲哀。若是没有何元吉这档子事qíng,估计那时候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算计,虽不至于说到了命如糙芥的地步,可也绝对是无人关心,冷暖自知。

  不过此番去亭侯府,倒也正中谢朝华下怀,若李氏没派人来,她也打算去府上请安问好的了。

  当一个小丫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在谢朝华脚下的时候,谢朝华心中终于明白为何李氏让自己一个在内堂坐着了。

  “大小姐。奴婢实在是冤枉的!她们把那包药给奴婢的时候,只说是迷药。”

  谢朝华感到有些无力,人靠在椅背上,问:“她们是谁?”语气虚弱,却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在。

  那丫鬟浑身一颤,却紧闭这嘴巴,俯下身子,撑在地上的双手抖得如风中落叶。

  “你自己可想清楚了,如今我只是私下问你。这便是给了你将功赎罪的机会,若是jiāo给官府来办,至少给你一个弑主的罪名,那是要处极刑的。”谢朝华叹息地说道。她这话不过是吓吓那个丫头。这事qíng自己明白无论如何都是不会jiāo给官府来办理的。

  不过那丫鬟看上去年轻,也害怕得紧,可竟然依然咬紧牙关。不发一语。

  谢朝华拢了拢袖口,“嘴倒是严实。怕是得了不少好处。”谢朝华顿了顿。有道,“若是我没记错。前些日子听闻你哥哥得了个差使,打算要将你赎回去了吧?”

  那丫头猛地抬起头来,又猛地埋下头,抖得越发厉害,不停地磕头,“大小姐,这事qíng原不gān我哥哥的事qíng啊!都是奴婢的罪过!”

  “那就说出来,究竟是谁给你的药。”

  那丫头突然止住了哭声,愣愣地看向谢朝华,“大小姐,我若说了,怕是全家都活不了了。您也别问,横竖这也不该是您该知道的,您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谢朝华冷笑,“笑话!有人要我的命,还让我装作不知么?”

  那丫鬟瘫倒在地上,一脸泪痕,谢朝华冷眼瞅她,半晌站起来,装过身去,道:“算了,你即便不说,我心里也明白。我会装作不知,其他一切还得看你自己的了,出去吧。”

  那丫鬟怔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又给谢朝华深深地磕了数个响头,才起身跌跌撞撞地走了。

  过了好半天,李氏才进来,与谢朝华说笑了一阵。

  “脸色不好,这些日子病得看样子果然不轻啊。”有些事qíng向来是不用说太明白的,既然李氏不说破,谢朝华当然也不会。

  “听说琼叔叔被皇上任命兖州刺史,听闻那里有出名的药泉,或许可以调理一下,也能散散心。”谢朝华这要求提的有些过分,不过之前出了那样一档子事qíng,她想李氏应该会答应,何况李氏现在因为谢亭侯的病,自顾不暇。

  李氏看了看谢朝华,沉吟半天,淡淡地道:“你府里老的小的都病痛连连的,从今儿起就住到侯府来吧。”

  听这意思,李氏是不答应她离京,谢朝华心中虽然着急,想着何元吉出事的信件怕没有几日就要传回京都了,而谢亭侯病重,到了那时,怕李氏都不会有jīng力照顾到她头上,这可如何是好啊……

  谢朝华虽然心中焦急,可也没有办法,只得先应承下来,再谋其他。

  ☆、第七十六章 离京(第一卷 终)

  谢朝华就在亭侯府住下了,谢老夫人也没有对此多说什么,只吩咐了几句,让翠儿小红好生伺候便作罢了。

  因临时收拾不出院子来,谢朝华暂时就住在李氏主屋旁一间暖阁里。

  这日才刚起来,小红一边服侍着谢朝华梳洗,一边小声在她耳边说:“听说画眉昨儿回了府中,夜里就投了井。”

  谢朝华虽然对这个结果可以说并不感意外,可手还是抖了抖,茶水溅出,问:“怎么会?”

  小红轻叹口气,“说是怕夜里失足,可……”她顿了顿,“可也有不少人说看见当日就是她端来糕点的。”

  “老太太有说什么没有?”

  “没听见有什么说法,只吩咐人去她家里报信,还说给一笔安葬费。”

  一个丫头没了,对谢家而言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这个丫头一死,许多秘密也就跟着她的消亡而灰飞烟灭,不留痕迹了。

  谢朝华双手浸在铜盆里许久,翠儿进屋来见到,不解,“姑娘这是做什么呢?”

  谢朝华道:“洗手啊。”

  翠儿笑道:“好好地,一大清早,又没做什么事qíng,尽顾着洗手gān嘛?”

  谢朝华淡淡一笑,把手从盆里举起,擦gān,反复仔细端详……

  又是元宵佳节,满街挂满了七彩灯笼,因去年的一场火灾,故而今年少了烟花点缀的夜空比往年显得暗淡了许多。

  十八岁的谢焕已经是一个可以担当事qíng的青年了,今年元宵,他原本是说好要带谢朝华出来看花灯。可临行之时却是说堂叔谢琼临时有事qíng要他相帮着处理,故而慡约了。

  “焕哥哥言而无信。如何赔偿我啊?”谢朝华笑着仰头对着谢焕道。

  谢焕一挑眉,“为兄送妹妹一样东西可好?妹妹说想要什么?”

  谢朝华微微一笑。摇头道:“我现下想不出来,焕哥哥且记着,等我想到了自然会向你讨得。”

  “好。”谢焕笑着点头。

  记忆中,就在这灯火之下,从未想过会再见的少年将军就这样出现,目光放肆而大胆,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人cháo汹涌下,谢朝华都可以清晰感觉到那股目光停在身上,犹如蝴蝶流连花朵一般。纵使人山人海。她也无处匿藏……

  月色妩媚,在云端露出半边脸,柔柔撒下点点银光。

  身边的翠儿为谢朝华点亮一盏盏花灯,递至谢朝华手里,她一一接过,缓慢地将荷花灯一盏一盏放入护城河中。

  护城河上点点烛光,顺着河水蜿蜒而下,直至看不见的尽头。

  谢朝华蹲在河边,把已经在袖笼中放了许久的一包粉末取出。洒入河里,那如尘埃的微小颗粒迅速给水流卷走,转瞬就不见了……

  前世在宫里的岁月,她早就懂得利用。也明白什么是以身为饵。

  谢朝华长身而立,城墙下寒风阵阵,风中。她衣抉飘风,发丝飞舞。

  这些灯会漂到哪里去呢?是顺流直下离开京都。还是下一刻就会被颠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yīn暗角落里?

  一件袍子落在肩上,身旁翠儿道:“姑娘。河边风大,小心着凉,才刚刚养好的身子,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回去?回那里去?谢亭侯府?还是谢家?何处是她谢朝华的家?

  何元吉说:“请你相信,不出五年,等我建功立业之后,我定会来迎娶自己qíng之所钟的女子。”谢朝华相信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可是五年?别说五年,如今她连五日之后的日子在哪里都不能定。

  她又何尝不想安定生活,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丈夫。

  人有时候很奇怪,过惯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一旦眼前出现了更好的选择时,当改变来临,却又会变得胆怯起来……

  回到侯府,谢朝华立刻倒在chuáng上,翠儿过来放下重重幔帐。看着帐上轻轻摆动的影子,谢朝华好久才渐渐坠入梦中。

  第二天早上,谢朝华去李氏那里请安,正说着话,难得谢焕来了,他看到谢朝华也在,露出温暖的笑容,给李氏见礼。

  李氏见到他也十分欢喜,大概与今日谢亭侯的病有所好转也不无关系。上前扶起谢焕,笑眯眯地同他们兄妹闲话家常。

  正说着话,有下人进来,说谢亭侯找谢焕有事qíng商议。

  李氏讶然,有些抱怨:“什么事qíng这么急急忙忙,让我们多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谢焕在一旁笑道:“大概是族长不放心琼叔此番去兖州,可琼叔平日里又是听不进劝说的人,就想多叮嘱焕几句。”

  李氏点点头,谢焕就起身告退,转身离去之言,向谢朝华使了个眼色。

  谢朝华心中思忖,听谢焕的意思,难道此番他是要跟堂叔一起去兖州吗?

  她脑子里飞快地想,如今朝中局势复杂,皇上却是委派谢琼任兖州刺史,前世,她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调任,可如今谢朝华自然知道,事qíng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自己之前就同李氏提起想跟随谢琼离开,可李氏并未有回应。眼下时间紧迫,不如索xing从族长那里试试看,有时候男人的想法与女人总是会有不同,考虑到局势,考虑到其他,自己还是有些许希望的。

  谢焕看见谢朝华追上来,并不觉得诧异,冲她点点头,边走边说:“妹妹,我这次要随琼叔一起离京,你……你往后自己在此,事事千万要多长些心眼,小心才好。”

  “焕哥哥,我与你一起去见族长。”

  谢焕听了她这话,有些诧异,“妹妹去见族长所为何事?”

  “我想跟族长说。同焕哥哥一起去兖州。”

  “胡闹!”谢焕正色道:“此去兖州路途遥远,何况你又是一介女子。若万一有个闪失,我如何向谢家jiāo代?”

  “难道我留在京都就不会有闪失吗?之前那样的事qíng。本就是防不胜防的。”谢朝华委屈地低下头,幽幽地说,眸中却是闪过一丝狡猾。

  “这……”谢焕听了这话果然有些犹豫,好像有些被说动了。

  谢朝华看他样子,打铁趁热,继续游说道:“何况,焕哥哥别忘了还欠着朝华一件事qíng。”

  谢焕愕然,“什么?”

  谢朝华埋怨,“焕哥哥难道忘了?元宵节那日。你慡约之后答应我一件事qíng的,那时我说若想到了,便来向你讨要,你可也答应我了。”

  “这也算?我说的是东西!”谢焕有些被骗上当的感觉。

  “为何不算?”谢朝华正色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哥哥可不能反悔,再说,原也是委实想不出其它法子,才想着借此机会离开避避的。焕哥哥就忍心让我一人留在这里吗?”她说着说着又露出委屈无奈的神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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