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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休妻_离落城【完结+番外】(26)

  “末如,让我留下来照顾千少吧……”三年才再度见一面,寇焉心中的不舍与相思,难能眼睁睁的离去。她带着哭腔,还有哀求,恳请道。

  “寇姑娘,以你与我哥的关系,敌人势必会在暗中潜伏,若是让人发现我哥的行踪,必死无疑。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还是有什么话快和我哥说,难后离开吧”。生生的拆散夏千少和寇焉,夏末如于心不忍,但黑脸总要有人做,她的语气不容反驳,此时此刻,不可以再生事端了。

  “嫣儿,你听末如的话,先回去,我会没事的”,夏千少宽慰寇焉。而看向夏末如的目光,多了几分担忧之色。

  夏末如推开门走了出去,让夏千少与寇焉单独留在房中。她向外走了几步,坐在一块木墩上,抬起头,是风带起来的落叶在空中飞舞。枯huáng,是萧条的颜色,正如她的心一般。突然,她好想有个肩膀依靠,再这样下去还能支撑多久,她不知道,只觉得,真的有些累了。

  许久,后面的开门声,把匍匐在膝盖上的夏末如惊醒过来,她站起身,脚踩在落叶上,是清脆的枯败之声。寇焉从房中走了出来,依旧还是泪眼盈盈,夏末如宽慰了几句,便让夏钟送她回去了。

  门外,剩下的还只有夏末如,门里是受伤的夏千少。她的步履异常的沉重,跨过门框的那一步,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叶落了,会长出新枝,那自己呢?也会迎来生机勃勃的chūn天吗?今年的冬天,真的是太长了,寒到她已经想不起chūn日的旭阳照在身上温暖的感觉。

  “末如,大哥真是没用,每次都连累到你”。在府中的人眼中,夏冠英更加的疼爱夏末如,但夏千少知道,那多出来的一份疼爱,便是给她身上多压了一份重担。

  “哥,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夏末如坐在chuáng边,头枕在夏千少的膝盖上,就像小时候一样,兄妹俩依偎着。那时候多好,爹还在,娘也在,伊晨风和伊鸿翔也在,笑声是纯粹的,不含一点杂质。“哥,说个故事给我听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贫苦人家,父母早丧,幼弟依兄嫂度日,每日出外牧牛,人们都把他叫作“牛郎”。牛郎渐渐长大了,他的嫂子一直不喜欢他,于是他牵着一条老huáng牛流làng到一片荒山下结茅而居。一面垦荒,一面哭泣,泪珠点点滴滴落地上,不久后就生出一朵朵艳丽的牵牛花来……”夏末如轻轻的闭上眼睛,听着耳边传来夏千少的声音,很安详,慢慢的,她浅浅的睡了过去。

  “末如,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夏千少轻拍着夏末如的后背,他多希望自己再qiáng一点,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而不是每次都让她担心。

  等夏钟把夏千少重新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夏末如才放心的往伊府的方向走去。天又被黑色所笼罩,她心神疲惫的走在寒风中,冷冷的街道上,没有哪一处是她的避风港。

  伊府的灯,比以往亮了很多,时有兵将出入,夏末如远远的看去,肯定还有事qíng发生,吸了口气,然后往府中走去。

  “叶大哥,这……”夏末如在前院中看到叶云,指着来来往往的兵将,开口询问道。

  “塞北有些qíng况,将军准备明日返回塞北”,叶云回答。

  夏末如听到这一句话,整个人愣愣的站立在原地。原本收敛起来的慌乱,接近要决堤。这便是敌人的后招?若是塞北出事,主将不在军营的事一定会bào露,夏千少肯定逃不了被治罪,然后夏家军便会彻底瓦解。然而,即使夏千少去认罪,有仇太师在朝中作梗……

  “夫人,你去哪里?”叶云见夏末如听完自己的话后,失魂落魄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在后面担忧的问道,不过却没有人回答。

  夏末如逃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倒在chuáng上,心里苦,但眼睛太涩,根本流不出眼泪。伊晨风恨夏家入骨,若是他发现夏千少不在塞北,势必会‘大义灭亲’,回报朝廷。到底要怎么做,要如何才能救自己的哥哥?她史无前例的感觉到无力。

  终于哭罢了,泪水沾湿了chuáng上的被褥,夏末如重新站起身来,擦gān泪。不论如何,她绝对不能让夏千少出事,那是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把脸上的忧伤统统收敛了起来,正色的推开门,向着伊晨风书房的方向走去。

  叶云从书房中走出,刚好看到夏末如向着这边走来,开口问道,“夫人是不是找将军有事?”

  “没什么大事,同你说也一样……”夏末如并不准备见伊晨风,只是既然要离开,至少要过来说一声。不过还未等她开口,书房的门再度开启,伊晨风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知深夜到访,夫人所谓何事?”伊晨风一如既往,用的是不带感qíng的语调。直视着夏末如,目光却无意间注意到她微肿的脸颊。那是他的杰作,不知为何,此时却没有一丝的快意。

  第四十四章 疲惫离开

  更新时间2011-2-10 9:00:46 字数:2094

  夏末如注意到伊晨风的目光,泪流得太多,怕是已经把好不容扑上的水粉哭花了。她嘲讽的微微弯了下嘴角,开口道,“听说将军明日准备去塞北,我想若是我独自留下,将军一定不会安心,所以这段时间,我会先回夏府。这样,也免得làng费了将军令人帮我收拾行李的好心。”

  “夫人,那只是一场误会……”叶云以为战火马上就要燃起,怕伊晨风动怒,再次伤害夏末如,开口劝说道。

  “夫人还真是善解人意,叶云,你命人下去备马车,送夫人回夏府”,想不到夏末如会主动离开,伊晨风神色中闪过一丝的诧异,然后马上恢复,对着叶云说道。

  “有劳将军费心,东西不多,我一个人就够了”。夏末如即使想要收敛,声音还是透发出几许的疲惫。见伊晨风答应,她不想在多说什么,转身,迈开步子,便离开了。

  “将军,夫人她……”,叶云也明显感觉到刚才的夏末如有异,却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奇怪,等着伊晨风接下来指示。

  “去拿一瓶金疮药,然后派人送她回夏府”。伊晨风看着夏末如的背影慢慢的融入夜色中,是单薄吗?那是他从来没有用在她身上的字眼。看来早上的一曲琴,一直影响他到现在。对着叶云说罢,然后转身进了书房。

  叶云站在原地,先是看向夏末如离开的方向,然后诧异的看向伊晨风,总觉得刚才的那句话来得太不真切,更像是幻听,还想确定一遍,书房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这一夜,真的是沉重,而又沉长。夏末如从马车上下来,手中拿着的是叶云给的那瓶金疮药。嘴角冷冷的笑着,笑得让她觉得脸,还有心都在痛。“咚”一声,她把它丢弃在地上暗黑的一角。那瓶药,她要不起。

  夏府的大门打开,站在里面的夏钟,夏末如谨慎的看了下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然后才走了进去。

  翌日之晨,当天还是蒙蒙亮,城门打开的同时,一人驾着马快速的冲出了城外。夏末如的长发虽然已经缠起,依旧抵挡不住迎面扑来的寒风,发和衣襟都狂乱的风舞着,她却是加快了速度,手中拿着一杆银头长枪,向着远方驰骋而去。

  只有马蹄声在大地上回响,一日,两日,昼夜已然jiāo替了两次。夏末如离梁宇的距离越来越远,离塞北的距离越来越近,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她的脸上已经充满了倦意。但她没有时间停歇,必须赶在伊晨风之前到达,然后处理好所有的事qíng。

  穿山越岭,在通过一座百来米长的木桥时,她勒紧缰绳,马“吁”的一声停了下来。手持银枪,眼中泛起了一道锐利的寒光。“轰”一声巨响,银枪斩断木桥的绳索,整个木桥向着山崖下坍塌而去,一些散落的木屑,径直掉到谷底,连一丝声响都听不到。夏末如看了一眼桥的另一头,只有一些因声响而震飞的落叶飘dàng在空中,并无人影。然后她重新掉转马头,向着远处驶去。

  同样向着塞北前进的大军,距离一点一点的与夏末如拉开。相差大约一天,整齐的军队来到断桥前。这是一处空明绝响的山谷,天然形成的两座断崖相距百来米,一座木桥是唯一的通道。

  伊晨风跃下马,走到断崖前,往崖下看去,一层浓厚的云雾渐起在谷涧,深不见底。一旦掉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因为只有一端被斩断,所以另一段被悬于崖边的峭壁之上。他蹲下身,仔细看了一眼已经散架的木桥,然后站起身来。

  “将军,依属下看来,这座桥是有人故意毁坏,想要阻绝我们的去路”。叶云环查了一遍四周的环境,并无其他异常,然后才回到伊晨风的旁边,开口道。因为此桥是要塞的必经之路,绳索皆由蚕食编制而成,柔软,却坚硬无比。若不是有人有意破坏,绝对不可能断裂。

  “确实是有人故意破坏,但不是一批人,而是两批”,伊晨风全神戒备,目视着对面的山崖,目光变得寒澈无比。

  “两批?……”叶云有些不解。

  “你仔细看一下这边的绳索,明显有人动过手脚”,伊晨风指着脚边的绳索,上面有一道不深的刀痕,“看来一批人想要致我们于死地,一批人则是想要阻我们的去路”。刀痕虽浅,几人通过不足以断裂,但若是几万大军同时行在上面,刚好到中正的时候,便会崩断。

  “那就是,后面那批人,歪打正着反倒救了我们”,叶云看了一眼不见底的山谷,心有余悸,若是大军真的走上桥,现在不知又要添多少冤魂。“桥毁了,那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派一队人出去,看看还有不有其他的路,然后再派人回帝都,找人来把桥修好”。两批人……看来突厥军在塞北滋事,并非想象中的简单。伊晨风肃穆的神色,燃起了一股战意,磅礴的气势瞬间笼罩于身外。只是他万万想不到,救他的居然是夏末如。

  往事不堪回首,若是有一天幡然醒悟,怕只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设卡容易,排难毕竟需要耗费的时间要长。大军行进期间,多多少少还遇到一些阻拦,就如伊晨风料想的一样,有一批人明显只是想要拖延时间,并非想要伤人,而另一批,伏击埋伏下手无qíng。

  大军到达长霞村时,比原来预计的时间要晚上了三天。伊晨风眼神变得越发的寒澈,只是怒火堵在胸口,并未发泄出来。而紧跟在旁的叶云,却对他身上散发出的戾气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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