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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待君安_千里行歌【完结+番外】(56)

  他怔怔抱着我,我踹他一脚,哭花了脸,“这是你太狡猾什么都不告诉我的报应!听见了没?!” “好,”

  他伸手用袖子揩我眼泪鼻涕,冰凉指尖蹭过我的脸颊笨拙而温柔,“牡丹,你别哭。”

  我抱紧他嘤嘤嘤地哽咽,“我要和你困觉!” 苍音身子僵了僵,我又哭,“我要吃小笼包!” 他又将我托了托,我哗啦啦的眼泪湿热热地蹭着他的下巴,我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哭得连抽了好几口气,胸口被巨大澎湃的的cháo水翻卷覆盖酸胀不已,全身筛子似的抖着,“我、我、我要和你在一起,臭虫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我一直没发现呢,为什么我没发现呢,我早该发现的……”

  苍音侧过脸朝桥头望了望,一手安抚我的肩头长发,往他怀里搂了搂,“别哭了,大家都看着。”

  我背对着奈何桥埋在他胸口,我想这时候桥上一定挤满了酆都各类八卦人士,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泪眼模糊地喘了一会儿,想起一件事,“你……你为什么声音会改变?” 他低头鼻尖在我脸上蹭了蹭,“南海鲛珠有一种特别的功能,若是放进喉口……”

  我轻轻摸摸他的喉结,“是不是很难受?” 他眼眸弯了弯,像极了从前的他。

  我缓过了气儿又开始哭,又笑又哭,苍音伸手环过我的腰我整个人坐在他怀里了,他俯首柔软冰凉的嘴唇开始吻我的眼窝,极轻极小心地吮净我睫毛上的泪花。

  我一时又抽住怔怔,攥紧他的衣袖体味这片刻的蝶吻,心跳几乎停滞了。

  “牡丹,”

  我眼前只有他极近的眼眉yīn影,他将额头贴在我额头上,他低哑呢喃时温暖气息烘着我的双唇,“别哭了,乖。”

  我抱住他的背,手掌隔着布料在他脊背上轻轻摩挲,我记得有淋漓狰狞的伤痕,jiāo错在他身体上。

  身后是桥上那些男鬼女鬼同僚们轰啦啦的欢呼与唏嘘,我渀佛什么也没听见一样的,依旧吧鼻涕眼泪往他身上抹。

  我感觉到苍音身子渐渐放松,他胸膛厚实的温暖一点点熨着我的脸颊,他的鼻尖也蹭进我的颈窝呼吸着,他在我脖子上吻了吻,“回去了,这儿凉。”

  我默默摇头,他忽然伸手抚摸我的脸抬起我的下巴对我的对视,我泪眼婆娑看着他,他渀佛遥远深山的隐忍面庞盛满温柔,千年过去他的气息变了,可一如既往地熟悉。 我哭得直打嗝地伸手朝奈何桥方向虚指了一下,四周依旧烟幕朦胧除了身前三生石看不清任何,“我一直以来觉得桥的另一端不属于yīn间,是另外一个世界,苍音你出现在这里,我怕我和你过了桥,你就消失了。”

  他垂下黑眸,过了会儿抬起时眼底的深海慢慢褪去,捧住我的脸密密吻下来,“乖,不是幻觉。”他含着我的唇瓣低低地说,“我是真实的,对不起,牡丹。”

  60、外传一期一会【上】 一期一会

  【壹】

  他睁眼的时候,身体一片冰冷,怀中襁褓婴孩正在啼哭。

  身旁立着的是天帝父君,神色冷漠而严明,周围排开一列众仙上神,恭敬听命。

  他跪在父君面前,怀中的孩子软软的,小小的,嫩嫩的小脸哭得皱在一起,鬼气正在逸散,他一眼便见出是忘川鬼气。

  难道这小孩来自忘川么,他默默地想,脑里仍是空白,仿佛有什么生生被挖去一般隐隐作痛,他本以为痛的是头,可又发现痛的是心。

  天帝在说话,他却什么都听不清,四周仙神神qíng悲怆而诡异,这时一名紫衣仙女走出来,朝他一礼,他花了些许时间念起这是司命星君。

  “殿下,这是您的孩子,他母亲唤他为苍离。佛祖允您的一炷香时辰快到了。”

  他身子一震。

  帝君身旁太上老君一身白衣幽幽叹息,走到门口。

  “太子重岚,破琼霄殿毁无极阁,弑千神入魔障,**降罚将至,请殿下随老夫去诛仙台罢。”

  诛仙台,天谴刑场。

  他这才发现这是一间偌大冰室,他望目过去,冰室中央停一口水晶棺椁,他抱着孩子走过去,棺椁中的女子面目苍白而gān净。

  陌生而美丽的一张脸,胸口殷红漾出了一朵血花。 最最脆弱平凡的,凡人女子的尸体。

  尸身上魂气消失得透彻,一丝一毫未留住,大抵是魂飞魄散了。 已经完全消失了么。

  她是……这个小孩的母亲?

  冰室寒凉湛湛,他闭上眼,他不认识这个女人,可她的容貌生生刺痛了他的眼,剜进了骨子里。

  诛仙台上八十一条金链贯穿琵琶骨,劫火天雷滚滚劈下,浊魔气而清心。

  佛祖问他:“可有悔过?”

  他定定抬头望着,唇边漾出一丝笑容,他近百年的记忆只有那睁开眼的半柱香,那是被剜去记忆前的自己求来的最后一点时间,半柱香里他有了一个小小的孩子,有了一位死去的妻子,“我已忘记任何,哪里能悔?”

  佛祖又问:“她令你至此,你可曾恨她?” 他闭上眼睛,耳边雷火轰鸣将佛祖声音隐去了。

  【贰】

  两百年前。

  关于奏折,天上地下人间大抵都是一样的,太平盛世时期无事可报,比如雨师喝酒喝多了些,哪里哪里倾盆大雨,一并划拳的雷公被利落放到,人间又是雷声阵阵,恰巧逢青銮国国君冤枉忠臣大将关进水牢明日午时三刻问斩,这么闹一出打雷下雨失了收**们甚是以为违背天意,那国君又诚惶诚恐将那大臣给放了,规规矩矩地去祭坛祭拜一番烧了高香。

  再比如司命星君不甚摔下云端,被捞起来时全然失去了记忆,九阙神君将她弄醒,据说那司命睁开眼时愣了一愣,又愣了一愣,定定瞧着面前蓝袍神仙定定问道:“我这可算是穿越了?”

  九阙笑道:“何为穿越?”

  司命道:“这是哪儿?” 九阙笑:“一十三天伏厝山,司命可是认得?”

  司命:“这不是二十一世纪?” 再九阙笑:“何为二十一世纪?”

  司命将他打量一番,掐一掐自己大腿抱头道:“二十一世纪没你这么好看的汉子,尼玛我这是铁骨铮铮地穿越了。”

  这约摸算来近十年天上最最有趣儿的事了,据说那司命星君仿佛换了一个人,最爱gān的事儿便是到血枫林那儿找九阙磨叽,“是你将我救起来了,古代都说女子以身相许咩?那我要以身相许。”

  九阙摇扇子望了会儿天,低头又对紫衣仙女笑道:“司命,药仙府离这儿不远,咱们去一遭?”

  虽是失忆命格这差事却是比曾经耍得顺溜,一份份命格书下来人间便是一出出凄美爱qíng剧,天上神仙看戏子一般瞧着真真有趣儿,一来二往神仙无事便拨开云层亦或是撩开天水玄光镜来看一出,甚是享受。

  比如两人相爱生死离别死去活来最后发现两人乃兄妹,司命管这叫《X色生死恋》。

  比如男人是个有名的戏子,姑娘是个演戏子的替身,两人在某一天饮下同一种酸梅汁魂魄jiāo换,这叫《秘密X园》。

  比如一出小姑娘如何在宫里出人头地自立自qiáng当上上好的药膳师,这叫《X长今》。

  比如未来某位少女穿越到一个朝代,在四爷八爷之间徘徊不定,这叫《宫?锁X玉》。

  比如……

  闲来无事热衷八卦事业乃天宫妇女联盟盟主西王母对司命甚是满意,随九阙道:“莫叫她恢复劳什子记忆了,此般甚好。”

  王母蟠桃会众仙献宝,司命一出跳马减肥cao引起轩然大波,众仙娥为求身子娇美纤细争相效仿。司命管这叫“肛男style”。

  九阙拿白扇子的手抖了抖,勉qiáng笑道:“何为肛男?”

  司命眸子晶晶亮,她晓得他念不好英文,“这是为你跳的九阙神君,”她莲花般的小脸有些泛红,娇羞扭捏道:“人家做梦都想爆你jú花呢。”

  九阙手中的扇子差点掉下来。 总之总之,天上的生活算是悠闲……且欢乐的。

  关于司命一事儿九重天太子重岚或多或少听说过,九阙来这儿长吁短叹时他正坐在白檀木小亭子里将最后一沓折子审完,水帘子幽幽落下玲珑细碎,菩提花纯白盛开正好。

  湖面十里波光,九阙摇扇子叹道:“赶个时日带她来见见,三十六天属这里菩提开得最好院落最属雅致,帝君都不甚如此殿下倒是奢侈。”

  他对面的太子饮口茶,黑袍衣袖的龙纹泛出细细金光,“你倒是对她上心。”

  九阙笑了一笑,“自从她从云端掉下去,回来便缠人得紧。”

  “那不正合你的意么,”太子声音清清冷冷的平淡,“以前你百般盛qíng,她可算是冷冰冰千般推脱。”

  九阙摇扇子,嘴角噙着笑意,“殿下言重了,百般盛qíng……倒也不至于。”

  说着目光闪了闪放向湖面,毫不避讳地说,“一直以来天上仙娥繁华缭乱,她那般清冷的xing子和容貌倒是合我胃口,如今她变了……

  你我都晓得她不是以前那个司命,若是她不再离开,如今这般也是好的。” 太子提了提嘴角,九阙笑道:“这天上倒是没殿下瞧上的,殿下若是尝了qíng思,便晓得其中滋味了。”

  【叁】

  天君太子重岚,独居重华宫,身十八万岁,五万岁历天劫封为上神,老仙掐指一算,那时算是万万年间天族最年轻的上神。

  他知晓人间一处世外桃源全然因土地上仙一枚折子,他瞧了微微抬了眸,这事儿,九阙约摸也当饭后闲谈与他讲过。

  九州之北一处桃源,方十里,桃乃chūn之芳菲,三月那么清清落落地一开,喧闹温暖的烟粉如少女娇俏胭脂,将这片村落晕染得光华美好。

  土地仙道,这儿出了一位花神。

  花神之说未免儿戏,仙神毕竟有别,神哪里是**可抵达的上界,能被唤一声上仙已是尊敬之至。

  他未曾记得最近有神族下凡投胎,可一代代这里的桃花镇居民一并如此尊称她,花神。

  这名头取得,瑶台百花仙面子哪里搁。

  闲来无事他便下凡调查,桃花木寂静绵密,葱茏勃发生长,粉嫩的花瓣落满他的肩头和衣裳,往里走了一些时一声娇嗔打破了平静。

  “哎呀,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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