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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_绞刑架下的祈祷/祈祷君【完结】(186)

  否则赫连皇后也不会一直无子了。

  在这种qíng况下,他的母亲身为柔然的公主还能留下孩子,让他从小到大也不知道遇见过多少明枪暗箭。胡人的宫斗比汉族还要残酷,因为身后几乎都站着曾经大国的影子。国虽亡了,人手都还在,宫里弄不出什么明堂,后妃的亲眷和相辅的势力瓦解与无形却是正常的。

  更何况皇帝乐于见到亡国之人削弱实力,对于这种“斗争”从不制止,只要不危及子嗣,女人们斗的地动山摇他都当没看见。

  “是闾毗。”年幼的吴王已经咬准了是那位yīn冷的将军,“一定是他。”

  “不要想太多。”贺穆兰摸了摸他的脑袋。“今天不能再赶路了,进村子怕连累别人,我们行李全丢了也不能扎营,等下随便吃点gān粮,合衣睡上一晚吧。”

  贺穆兰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点上篝火,将胡饼放在火旁烘一烘。这东西已经吃到她都想吐了,可是赶路除了它还真找不到什么能吃的东西。

  阿单卓和吴王两个孩子在一旁不知道墨迹什么,看得出阿单卓很为难,回头看了自己几次。

  .

  “你想要金子吗?”拓跋余知道这黑脸少年是财迷,一天到晚抱着金子不撒手。

  “咦,金子当然人人想要……”阿单卓也不掩饰,“不过你问这个gān吗?”

  “那你伺候我出恭,我回宫后给你金子。”柔然境内产huáng金,拓跋余的母亲富裕的很,是以拓跋余口气也大。

  “不要。”阿单卓看了眼贺穆兰。“若是我用这种方式赚金子,花姨会骂的。”

  “可是我快拉出来了!”拓跋余脸涨得通红,“没人伺候我出恭!”

  “这还要伺候什么,裤子一脱,找个角落去解决啊……”阿单卓不以为然,“殿下都已经十岁了,还不会拉屎吗?”

  阿单卓说的粗鲁,拓跋余红脸变的更红。

  “可是我没厕筹!没厕筹啊啊!”

  “噗!”正在喝水的贺穆兰听到远处那孩子的叫声,一口水喷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

  拓跋余和拓跋晃一样啊,没人伺候就不知道带厕筹,哈哈哈哈!

  阿单卓显然也想到了拓跋晃当年蹲在厕房里求救的事qíng,脸色变得温和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你们兄弟还真一样。”

  “什么意思?”

  阿单卓之前被嘱咐过不能透露太子晃的事qíng,所以没有解释,只是笑着说:“若是这样,那你用我的好了,我的每次都洗gān净的。”

  “我不会自己用!”

  拓跋余生下来就在宫中,就算行猎和外出走访亲戚都有近身伺候之人。

  “没事,我教你用。”

  阿单卓答应的gān脆。

  虽然这不是拓跋余想要的结果,可现在这种qíng况也没有更多选择了,拓跋余屁声震天,腹痛如绞,三两步跑去不远的糙丛里蹲下,然后用手势让阿单卓去“准备”。

  阿单卓一边好笑一边朝着贺穆兰的方向走。

  “花姨,吴王殿下也和贺光一样,居然不多带上几片厕筹……坏了!”

  他望着自己的红马,突然脸色大变!

  “花姨,我们的厕筹和糙纸全部都在驮马上!”

  “噗!”

  贺穆兰一口水又喷了出来,心头如遭震击。

  “你说什么?”贺穆兰这下没法子悠哉地看吴王笑话了。“不是叫你小子把重要东西带身上和随马上,行李才放驮马上的吗?”

  “厕筹算哪门子重要东西啊?”阿单卓苦瓜脸地说:“夜明珠、粮食、绢丝之类的细软我都收拾出来了,其他用物都在托马上。”

  “阿单卓!”拓跋余在另一边叫了起来。“我腿要蹲麻啦!”

  “花姨,怎么办?”阿单卓看着一地狭长的青糙,这些糙都做不了厕纸,非把屁股割伤不可。

  “阿单卓!花将军!我蹲不住啦!”

  吴王羞愧yù死的继续喊了起来。

  贺穆兰比阿单卓还傻眼。

  她可是一路上都用糙纸的,虽然越影的马鞍中还有不少,可是也用不了几天了。相比之下,最该哭的是自己好吧?

  “救命啊!救命啊!没知觉啦!”

  ……

  晴空霹雳啊!

  那些杀千刀的刺客!

  ***

  半夜。

  看着像是八爪鱼一样抱着阿单卓不放的拓跋余,贺穆兰忍不住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毯子也找出来,给两个孩子披上。

  古代人的身体就是壮实,她把篝火移掉后,将已经烤热的地上铺了杂糙,再扑上马鞍下的垫子,两个孩子就这么裹着毯子睡了。

  只是也许从宫里出来的孩子都缺乏安全感,拓跋晃一睡觉手脚就钻阿单卓怀里,拓跋余也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阿单卓那小子全身跟火炉似的,冬天取暖也确实很舒服。

  因为要提防随时会出现的敌人,所以贺穆兰晚上还要守夜。上半夜是她,下半夜换成阿单卓。拓跋余也睡得不好,只要有一点小动静就会清醒过来。

  拓跋余似乎心里已经有了暗算他的对象,可贺穆兰总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那些人嘴里说要活的,可是即使有玄甲骑兵做ròu盾,每支箭依然都有可能she死拓跋余,这和他们嘴里说的话完全不符。

  还有那些白衣白马的骑士,只要一看到他们,很难不想象到卢水胡。为何要用匈奴语说话,打扮上又要学卢水胡?这般故布疑阵,其中定有yīn谋。

  贺穆兰看他们用箭的方式,不太像卢水胡和柔然人,倒有些像是西边的人。西边喜欢用短弓长箭,而北面则是长弓长箭。

  当然,这都是贺穆兰的臆测,自然不能当真。她自己的记忆都来自于花木兰,也许也有例外,自己却不知道。

  “有动静!”

  贺穆兰突然听到了不远处的马蹄声,立刻拍醒两个孩子。

  “收拾东西,灭火,走人!”

  这些人居然在夜晚出没搜寻他们,摆明是想让他们jīng疲力竭!

  贺穆兰被这些人弄的搓火,无奈敌众我寡,她也只能生着闷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吴王送上阿单卓的马上。

  三人仓皇的骑着马,继续往前奔驰。

  马也是要睡觉的,大宛马以爆发力和速度为优点,耐力却不是它们的长项。阿单卓的是一匹上好的高车马,耐力qiáng,可是吃的也多。

  这么下去,人即使不累病,马也要生病了!

  第二天,天一亮,贺穆兰一咬牙,带着两个孩子走上了正路。

  “花姨,怎么上官道了?

  “京中要道的驿站被烧,吴王的手下全部死了,难道没有路过的客商和行人去报讯吗?京中一定会派人来查看的。昨天是事发后的第一天,也许消息没有那么快传入京中,可是今日是第二天了,就算再慢也会有队伍快马出京了,这可是一位皇子!”

  贺穆兰吃不好睡不安,口气也差。

  “那些人在离京中这么近的地方杀人灭口,一定是有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狗急跳墙。现在一天两夜过去还找不到殿下,除非真的不怕bào露行踪,否则应该是藏起来躲避的时候。”

  吴王听着贺穆兰的话,脸上光彩连连,恨不得高叫几声才好。阿单卓想着不必东躲西藏,绕着远路走了,也十分兴奋。

  贺穆兰在两个孩子雀跃的表qíng中一抖缰绳,率先上路。

  “走!我们现在就上官道,直接去找平城来调查的救兵!”

  ***

  候官令素和君很倒霉。

  先是上个月收了故旧花木兰的一封信,说了许多陛下下了“灭佛令”后在各地的见闻,尤其是平陆一个县里如何接着灭佛令到处敛财之事。

  这信他不敢保留,直接递给了宫中,结果他被骂到臭头,因为这种事他的白鹭官居然都没奏上来,居然还让一个已经解甲归田的女将cao心。

  他知道自己的白鹭们根本不是没奏上来,是不敢奏。

  陛下刚颁新政,立刻就有当地动乱的消息上去,说不得明日宫外就要摆放一堆人头了。

  其次是陛下知道太子晃居然没跟在花木兰身边,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因为太子身边一直有白鹭官保护,所以陛下直接把他拉过去又骂了一顿,下令太子必须在一个月内回宫,且必须说明这一个多月都去了哪儿。

  这就完蛋了。

  别人不知道太子做了什么,他却是知道的。

  这让他不知道该骂花木兰好,还是自认倒霉好。

  亏他还把狄叶飞送过去了,想让三人搞好关系,顺便把花木兰的人生大事解决。等夫婿是太子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呸呸呸,这时候哪里能说“僧佛”这样的话。

  总而言之,他心中把那平陆的县令恨得要死,派了候官丞带着京中的宿卫直接去平陆抓人,谁料又生波澜,这平陆的县令疯狂敛财却是买了兵器米粮等物,送出去不知所踪,候官丞一看这事牵扯不小,也不敢在当地审讯了,直接提了回京。

  另一边,太子得了皇帝的密令,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刚刚到京第三天,吴王就出事了。

  牵扯到灭佛令、造反,拓跋焘都不会怒不可遏到这种地步,可是要是牵扯到“子嗣”大事,那就犹如放了疯虎出闸了。

  这不,太子殿下还在京中做准备,要先去北面和“祭祀”回来的队伍汇合才能“出现”。京中皇子出事,这种事原该是身为“皇兄”的拓跋晃去探查的,只是因为“祭祀”的原因,不得不让素和君带着执金吾前往事发之地。

  素和君打心眼里不想做这个事。吴王被封王没多久就出事,不知生死下落,而这时太子正在回京的路上,有心人肯定会联系在一起。

  素和君虽然是忠君派,可坏就坏在他有一妹妹被皇帝赐给了太子做夫人,再加上他的候官曹在五年前就已经jiāo给了监国的太子暂管,拓跋焘当年极其信任太子,根本就从不瞒着他任何事,素和君也早就顺从了太子。

  如今吴王无论是怎么死的,候官曹如何做出判断,都不会有人信。

  吴王之母左昭仪一直受宠,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灯,儿子的侍卫全军覆没,吴王也没见踪影,驿站被烧成了灰烬,这只母狮子已经在宫里发过一次怒了,连太子妃被召过去训斥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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