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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_绞刑架下的祈祷/祈祷君【完结】(231)

  “你就准备以后一直在右军待着?”

  身为陛下的宿卫,应该在中军里查探才是。

  贺穆兰也不知道这位将军怎么好生生的突然对她和颜悦色起来,而且说话还特别和蔼,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心qíng大起大落之下,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

  “啊,那个……我是觉得在右军见识的东西会多些……标下见识浅,也没上过几次战场……所以才……”

  也是,陛下的宿卫军都是从鲜卑大族、宗亲王室里找,最要紧的是忠诚,真要上过战场的还真不多。

  他若是因为大将军之事而来,去受歧视最多的右军,反倒是看到的多些,历练起来也安全。

  只可惜他是中军的将军,即使知道中军被偏袒多时,也不能说出任何不对。否则这下面的队伍不用带了,中军那一票“公子军”也得罪完了。

  “既然是一场误会,之前就算是本将军得罪了这位兄弟。我叫库莫提,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来中军找我。”

  此人生的是身材高大,姿容甚伟,当他和颜悦色之时,真是很难生出不满来。

  所以说“颜值”的重要xing啊,就算是之前差点命丧他手,贺穆兰也只能怪自己不够谨慎,见他道歉,立刻就坡下驴。

  “不敢,是标下……标下……”

  她能说什么?

  是标下穿您裤子太熟练的错?

  “库莫提将军?库莫提将军?你在不在?在不在?”

  一群家将呼啸而来,想来是主将走的太久,出来找寻了。

  库提莫也觉得尴尬,对那边呼喊几声回应后,就和僵在原地的贺穆兰说:

  “我知道你身份麻烦,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你的事的。陛下待我亲如兄弟,你若有要帮忙的只管说,我若能办到,一定鼎力相助。”

  说完后,他一个唿哨叫过自己的马,翻身上马,朝着迎接而来的众将汇合,一起向着远处去了。

  只留下更加茫然的贺穆兰。

  什么身份麻烦?

  他看出她是个女儿身了吗?这么厉害,只是抓着喉咙掐一掐……

  我擦!

  我没喉结!

  贺穆兰打了个哆嗦。

  花木兰虽然也有隐隐的喉结,并不明显,但要仔细一捏,就知道根本和男人的不太一样。但这个时代,不知道是营养不良的多还是发育的晚,男的喉结不显的也有不少,所以她这点破绽根本不算是什么问题。

  这下子贺穆兰更是心乱如麻,一下子想着完蛋了自己女子之身被看破了,一下子想着这将军人品真不错,看出来了她的身份居然还替他隐瞒,有什么问题还要她去找他……

  就是扯到陛下是什么意思?什么亲如兄弟?

  在显摆自己后台硬吗?

  亲如兄弟,莫不是宗亲?

  库莫提,库莫提……鲜卑语的“库莫提”,是“苍鹰”之意。

  鲜卑人大多喜欢以动物的名称起名,例如现在这位皇帝拓跋焘,鲜卑名为“佛狸”,翻译成汉话,便是“巨láng”的意思。如今能直呼皇帝“佛狸”之人,世上已经是没有几个了,也许窦太后能喊一喊。他现在没有皇后,那些姬妾是不能直呼其名的。

  鲜卑人起了汉名之后,并不抛弃鲜卑族原本的名字,要么当做字,要么当做号,在鲜卑人里,还是叫着原来的名字,比如说吐罗大蛮,读起来倒像是“吐个大木耳”,那罗浑是姓“那”的,罗浑才是他的名字,意思是“水蛇”,胡力浑的“力浑”则是“毒蛇”。

  贺穆兰皱着眉头嘀咕了半天,总觉得这个库提莫熟悉的要命,待仔细一想,立刻知道了他是谁。

  黑山大营里姓拓跋的一共只有两位,一位是拓跋焘的王叔“拓跋延”,这位是黑山大营一成立就在此坐镇的老宗亲,已经年过四十,这男人看起来至多二十多岁,一定不是拓跋延。

  还有一位,便是中军赫赫有名的鹰扬将军“拓跋提”,十六岁入军营,五年内获得军功七转,位当正将,领“鹰扬军”jīng锐八千的宗室将军。

  拓跋提的父亲河南王拓跋曜逝世的早,所以他的身世要比其他宗亲单薄。但拓跋曜生前是武艺出众的武勇之将,又和先帝是关系亲密的兄弟,所以军中无数将军都出自他的帐下。

  拓跋提是他的长子,从小骁烈有乃父之风,他自父亲薨了以后,这些为国捐躯的王亲之后都是在宫中和拓跋焘一起长大的,接受的是同样的教导。

  只是他偏好武艺,或者说只能偏好武艺,韬略等汉人的学术学的是一塌糊涂,人人提起他来,也只能想到“他有乃父之风,会是个好将军”云云,事实证明,他也确实一到十六岁就来了黑山,帮着拓跋焘冲锋陷阵去了。

  他虽在中军,但“鹰扬军”是中军jīng锐,鹰扬军大半都是他父亲的旧部和家将,所以将令一出,莫敢不从。拓跋提只听从三军的大将军拓跋延和皇帝拓跋焘两人调遣,便是尉迟夸吕的面子也是不卖的,和尉迟夸吕的关系也不好。

  拓跋提是坚定的皇帝派,从一开始到后来都是孤臣,按照花木兰的记忆,这位将军后来授勋时也是军功十二转的牛人,是和花木兰一般身怀紫绶金印的上柱国武勋。

  只是一个是解甲归田的田舍女,一个后来是手持使节行走四方的车骑大将军,若不是他和汉臣关系不好,一直都是在军中坐镇没进过朝堂,否则还真不一定只是个车骑大将军。

  一个皇室宗亲、jīng锐中的jīng锐、就算是后世的花木兰都要仰望之人,为何无缘无故要帮他?

  难道真是英雄惜英雄?

  凭什么?

  就因为自己给他穿了下裤子和腰带?

  贺穆兰的脸色扭曲了起来。

  不是这么囧吧?

  ***

  贺穆兰神魂不思的回了右军的同火之中,若gān人等人已经gān净利索的挑好了战利品,也把首级割了放好了。现在每一战得到的柔然人战马都有不少,这些空马拿来载战利品和头颅正是合适。

  只可怜这些马来的时候驮的是自己身穿甲胄的主人,被拉走的时候只有主人的甲胄和主人的头,不知马儿要会说话,究竟会说什么。

  反正没几匹马叫的和越影似的,还“咦嘻嘻嘻嘻……”

  贺穆兰心qíng不好,脸色自然也带了出来。阿单志奇等人给贺穆兰指了指她的战利品在哪几匹马上,见她不但没有喜色,连表qíng也没有多少,禁不住都是一愣。

  贺穆兰虽然最不重这些东西,对军功和战利品看的很淡,但大家在兴奋的时候,也很少扫兴。如今他们欢天喜地,按贺穆兰以前的习惯,也应该跟着微笑才是,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花木兰,你脖子怎么了?”狄叶飞眼睛尖,一下子叫了起来。

  花木兰的身体此时还没有被晒黑,冬天阳光不大,就是风chuī得厉害,贺穆兰脸颊全是被风chuī出来的红褐色皲纹,非常难看,但是她的脖子和身体各处还是比较白皙的。

  此时脖子上一片淤红,自然醒目的很。

  狄叶飞一叫,一火人全部都围了过来。

  “火长,你刚才和谁打架了?哪个不长眼的尾随你了?是不是上次惹狄叶飞的那帮人?”若gān人问了一大串,最后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你有没有吃亏啊?”

  贺穆兰在军中虽然不像阿单志奇和胡力浑那样好jiāo朋友,但也从不主动惹事,要说仇家,所有人还真只能想到那一批人。

  他们都知道贺穆兰的武艺,轻易三四个人是进不了身的,就算是五六个人,想要压倒贺穆兰掐住脖子,像她力气这么大的人能压住的,也不知道有多大力气,所以他们根本没想到只有一人,总觉得肯定是许多人围攻她了,才让她吃了这么大的亏。

  “没吃亏。”

  贺穆兰不好解释自己到底为何脖子上全是淤红,只能回答若gān人最后一个问题。

  这几个人都不是姑娘家,不好盘根问底,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又听贺穆兰没有吃亏,顿时各个都喜笑颜开,觉得畅快极了。

  “就知道咱们火长不会吃亏!”若gān人笑着说道:“对方伤了手,还是伤了脚?被揍得如何?”

  “……”贺穆兰脸色怪异了起来。“啊……被碰的……”

  她不由自主的朝着若gān人的下S看去。

  若gān人被她看的忍不住双腿一紧,笑的更欢了:“原来是这样,揍得好!揍得好!叫他们再盯着狄叶飞!”

  “什么盯着狄叶飞,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贺穆兰再迟钝也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奇怪地嘀咕。

  “知道知道,我们不会乱说的。不会是火长gān的,火长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若gān人牵着马往回走,“不过火长,下次有这种偷偷教训人的机会,带上我们一个,让我们也出出气!”

  “……你想的太多了。”

  “哎呀,你们老说我想的多。我这叫聪明知道吗?聪明的人才想的多……”

  “火长啊,我发现你老是关心狄叶飞啊,啧啧啧,这种借口尿遁偷偷报仇,事后还不留名的事qíng,做的也太英雄了点,若狄叶飞是个姑娘,都该以身相许了,兄弟几个以后要向你学学,说不定媳妇儿就有了啊……”

  “滚!”贺穆兰。

  “滚。”狄叶飞。

  一群人说说笑笑,打马回营,待回到营帐,贺穆兰眉目间的沉郁还在,惹得狄叶飞若有所思,阿单志奇心中异样。

  待到夜晚,一群人借着“集体尿尿”,跑出营帐,偷偷琢磨起来。

  “你们说,火长白天是不是吃了亏啊?不然这么不高兴?”

  “有可能,他喜欢逞qiáng,说不定身上有伤。”

  “可是火长上次被鞭笞都没有脱衣服上药啊……”

  “不然这样吧。”

  阿单志奇思索了一会儿……

  “我们除了要给火长讨个公道,也要关心下火长的身体。晚上他睡熟了,我们两个偷偷解了他的衣衫,看看身上还有哪里有伤。”

  “那天为首的几个刺头儿去了杂役营,今天让火长吃亏的应该不是他们,剩下的是谁也就一清二楚了。你们几个没事注意着点他们,一旦他们落单,把外衫脱了套他们头上揍上一顿,就当是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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