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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_绞刑架下的祈祷/祈祷君【完结】(325)

  “夏国的国都被围困,赫连昌让他放弃镇守的长安,回去救援,这原本就是很难的抉择,赫连定不但做了,而且还在途中调转方向,带着几万jīng骑,抱着有死无生的想法来我国的朔州行事,心中一定早就已经存了死志。”

  “他在朔州外血战,领着惨军败退,又遁入柔然辗转回返,无非就是想着统万城高墙厚,能守到他回去的那一天而已。可如今要是有魏国的兵马从夏国方向拦截他,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像是这样的将军,要么就是死战到底,要么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落到西楚霸王的下场罢了。”

  众人在他来之前原本就在同qíng赫连定,如今听到崔浩的分析,感怀之色更甚,像是库莫提等和赫连定打过jiāo道的将军,立刻就露出了认真倾听的神色。

  崔浩见自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心中也是一松。

  军中最重军功,而军功中的“上获”,便是俘虏敌方的将帅,这是哪怕拓跋延这种地位的将军,都无法抵挡的诱惑。

  能因为他的一席话而真的听进去,可见这赫连定的才能,确实已经到了连敌国的宿将都心心相惜的地步。

  崔浩心中也可惜这位命运多舛的平原公,继续说道:“所以,虽然我们知道赫连定要从西海故郡回返夏国,却不能派我们的人在那里守着。”

  “那怎么办?总不能我们也进入柔然,绕个大圈子去追他吧?那可不行,那容易把我们派去高车的人bào露了!”

  镇军将军夏鸿皱着眉出声。去高车的士卒多是他的麾下,他心中一万个不qíng愿做这种事。

  “若想毫发无损地把赫连定带回平城,只能派夏国的降将,装作偶遇将赫连定的样子,将他接回统万城。人到了熟悉的地方,又遇见熟悉的同袍,便会放松jīng神,等到了统万,有赫连定的幼子和其他夏国的降臣降将安抚,又有赫连昌屠戮他亲眷的事实存在,想来赫连定便不会以死殉国了。”

  崔浩见有几个将军露出像是噎住了的表qíng,叹了口气,躬身下拜:

  “本官知道黑山得到这个消息,是军中出使高车的使者冒着生命危险送回来的,这军功也理应黑山大营所得。但如今形势不同,各位将军请以大局为重,待赫连定降服我大魏,陛下必不会忘了黑山诸位将士的功劳。”

  拓跋延看向库莫提,库莫提对着他点了点头。拓跋延大概还有什么不能安心的样子,库莫提便抬手对天上拱了拱,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拓跋延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再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将军们,艰难地说道:“崔太常,我等自然是想以大局为重,可就算我们不要军功了,你可想过出使高车的那些士卒?这些斥候回返,说他们为了拖延赫连定的行程,削弱他们的实力,已经去冒险抢马,赫连定的铁骑曾在各国立下赫赫威名,一群装作牧人的士卒,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是豁出命去了……”

  “夏国离这里还有十几天的路程,我们要派人去平城和夏国送信,还要派出值得信任的夏国降将演上这出戏,耽搁的时间更多。若是这个时候错过了赫连定,让赫连定回返了夏国,我黑山军中的将士们,岂不是都白白牺牲了xing命?”

  拓跋延是三军主帅,自然要为军中争取权益:“而且他们都是派往高车的使者,身份轻易不能bào露,现在无论是有没有抢到马,都会给他们带来危险。我不能就这样把军功拱手让人,这让我以后如何服众呢?”

  崔浩听出拓跋延口中的意思,直起身子道:“本官是高车使,便是为了高车事务而来。黑山军中出塞的一百多士卒和上百归顺的高车勇士,本官自然会为他们申请赏赐,家人族人各个有功。至于这抓捕赫连定之事……”

  他表qíng为难,虽然觉得拓跋延说的是对的,却觉得如此冒险,还不如放着赫连定回到夏国,哪怕日后再抓住,都比一个自尽死了的平原公要好。

  库莫提见两方陷入僵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崔太常,如果双方无法说服彼此,那不如两种方法都采取吧。”

  “什么?”

  “咦?”

  库莫提站起身,来到军帐的地图旁边,指了指夏国和魏国jiāo界的地方。

  “崔太常既然认为夏国人去迎接更为合适,那就请您派人去统万城和拓跋素将军送信,让他谋划。但如果平凉地区的人马动作太慢,让我们的人反倒先遇见了赫连定,便用我们的法子。”

  库莫提知道以崔浩的本事,自然有法子让夏国境内的降将立刻出发迎接赫连定,所以算是送了崔浩一个人qíng,又给了拓跋延一个不让众将失望的机会。

  崔浩凝视着库莫提,似是感慨这个宫中的少年已经成长到可以影响到黑山大局的地步,心中欣慰之下,便抚着胡须,点了点头。

  “如此亦可,大将军,您意下如何?”

  拓跋延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损失,他出动了人马,哪怕真没抓到赫连定,谁也少不了他们的功劳。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崔浩微笑。

  贺穆兰没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跟着库莫提出门后,整个人还在发呆。

  她只知道柔然那边的人带来了赫连定的消息,却没想到狄叶飞居然如此疯狂,以几百人的数量去抢赫连定的战马。

  这是听起来就异常危险的事qíng,他居然就这么做了!

  库莫提见她差点一头撞在自己背上,皱着眉开口:“你在想什么?身为亲卫,这已经是玩忽职守了!”

  “我在想狄叶飞会不会有危险……啊,将军,是卑职失职……”

  贺穆兰看清说话的人是谁,立刻单膝跪下谢罪。

  库莫提知道出使的狄叶飞是她的同火,心中的不快散去了一些,好意告诉她:

  “你不用担心他,他来日的成就,说不定还在你之上。能让太常崔浩记住,要亲自去讨封赏之人,大魏还没有几个。”

  “咦?”

  “富贵险中求,花木兰,你就是太稳了,又总想着所有人都能活的好好的。这并不是能够飞huáng腾达的道路。你名为‘木兰’,怎么一点都参不透呢?”

  库莫提随口提点了她几句,摇了摇头,漫步走开了。

  贺穆兰站起身,低着头跟在库莫提身后回王帐。

  木兰,富贵吗?

  她追求的,从来就不是富贵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贺穆兰:……求不要动不动就提我“花富贵”的名字。

  ☆、第179章 窥见yīn谋

  “听说花木兰和大夏宫中一个小宦官打的火热,连陛□边的宿卫都把他送到花木兰身边去了……”

  一位鹰扬骑士和身边的火伴嘀咕着,“花木兰如此有男子气概的一个人,难道也搞断袖那一套?”

  “要搞也不找宦官吧,他原来同火的那狄叶飞不是一副好相貌?”

  “不是有传闻那狄叶飞是女扮男装替父从军么,也许真是女人?”

  “军中怎么可能有女人……”

  一旁听完的花生悄悄从帐篷后绕走,抱着贺穆兰的一盆衣服,一边摇头一边好笑。

  别人他是不知道,不过他的主人,是不可能断袖的。

  ‘就算断袖,他也不会找宦官。’

  花生为自己知道主人的秘密而暗自窃喜。

  ‘他没那个啊!’

  花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老把他的主人和一个叫狄叶飞的联系在一起,有人说那狄叶飞是个女子,可他一点也不相信这世上有女人在军营中会不bào露。

  他是没见过宦官,但女人,哦不,是女奴,他看的实在太多了。女人胸前是鼓的,特别鼓!鼓成那样,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是个女人?

  所以花生非常清醒的明白过来,营中所有讨论自家主人的事都是假的。

  什么和宦官有jiāoqíng,什么和女人有jiāoqíng……

  都统统是假话!

  “花生,你一边皱眉一边怪笑是在gān吗?”正在校场上练箭的贺穆兰,看着抱着一桶箭回来的少年,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在她印象里,花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表qíng很少的孩子。

  “没……没什么。”花生弓着身子,把手中的箭筒奉上。

  即使贺穆兰和他说过许多次,不需要弯腰送东西,花生似乎也已经把这个动作刻入了骨子里,根本无法纠正。

  时间久了,贺穆兰也就随他了。

  狄叶飞传回来的消息,最终以崔浩和黑山大营各行其事作为了处理方法,至于黑山大营到底要派谁去迎击赫连定,又如何去,这就是贺穆兰所不能决定和参与的事qíng了。

  她眼下要准备的,是三军大比。

  贺穆兰根本不需要参加前几天的考验,她曾是右军第一,只要参加最后一天的三场便可以了。同理,中军和左军的大比第一也是直接参加最后一天的三场。

  所以军中其他普通士卒在校场上考验步she、骑she、臂力和马战的时候,贺穆兰则抽出空来练她的步she。

  三军大比和她在右军的比试不同,即使在右军,贺穆兰的箭术也不见得比狄叶飞好多少,狄叶飞的“连珠箭”算是家传绝学,而贺穆兰能拿出手的,只有她she箭的力道和距离。

  但这些在比武中并不占便宜。

  步she无非就是she移动靶、she固定靶、she多重目标。贺穆兰前两项都可以,但到了多重目标这项,便成了了她的短板。

  花木兰以前走的,是“力大势沉”、“一击毙命”的路子。前世在三军大比的时候,她已经在王将军麾下当上了裨将军,所以没有参加这一场。

  可如今她不但要参加,而且还一定要名次靠前,否则便会让很多人失望,她自己也没脸离开鹰扬军跑回去。

  这让贺穆兰的压力很大,只能不停加qiáng自己的步she。

  骑she倒不用担心了,因为骑she是考验距离的,这反倒是贺穆兰的长项。

  “主人,刚刚有几个人从木栏那边过去了,似乎一直在后面……”花生用余光探了探,小声和贺穆兰通气。

  “我知道,好几天前就这样了,大概是也要参加比武的同袍,过来看看我的深浅吧……”贺穆兰无所谓的收回弓,“说起来,最近也真是太平呢。”

  “chūn天到了,蠕蠕们要开始准备让牛羊马匹jiāo/配了。”花生曾是蠕蠕的奴隶,自然对这些也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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