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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男妻_莫邪【完结+番外】(37)

  想着总是自己的兄弟,大老爷劝道:“三弟四弟可能有什么苦衷,”

  老太爷不想再多说。原本打算第二天走了,可老太爷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咬了咬牙在傍晚趁无人注意时上了山。傍晚光线暗下来后很是难走,一家子你拖我我牵你,爬了大半天还只在半山腰。

  见天黑了,冬阳点燃火把扶着老的牵着小的一步步小心向前移。

  坚持自己走的易谦在小憩时爬上石坡,望向村子里,半晌指:“小爹爹,村子里好像着火了。”

  冬阳走了来,一惊,忙把易谦抱下石坡。

  老太爷也瞧见了,让冬阳把高举的火把压低。

  易谦小,看村子里一片火红就以为是着火了,其实不然,那是快速移动的火把。隐约间似乎还传来铁蹄飞踏而过的声音。

  老夫人跟余氏念了声佛号,庆幸一家子早一步离开了。否则,不被叛军堵个正着?!

  “走吧。再走段路。”老太爷叹口气,最后看一眼村子,希望那些朴实的村民能吉人天相吧。

  夜晚走山路很是凶险,没再走多远便寻了个憩脚避风的地方休整一夜,待到第二天一早吃些gān粮便开始走。山路崎岖,冬阳怕老太爷一等受不住,尽量找好走又抄近的路,走走停停间到第二天午后才摸到温泉dòng府门口。

  老太爷是松了口气又提了口气,松了口气是一家人安全到了dòng府,没病没痛的;提了口气是接下来他们一家恐怕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要呆在这里了。

  为了更好的在dòng府内生活,也为了不把压力全部压在冬阳一人肩上,老太爷把dòng府内的事分为内外两项,主女内男主外,连老太爷自己都在力所能及之下帮些冬阳的忙。

  人是一种容易习惯的动物。在撑过心慌意乱的深秋,迎来渐渐习惯的初冬,等渐渐习惯了才发现,这里的生活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反而透出一股子惬意的味道。

  这日大雪封山,一家子呆在dòng内各帮各的,老夫人跟余氏挑了个好位置开始做针线活,时不时闲聊两句到是自得其乐;冬阳在小桌子上教易谦认字;只老太爷跟大老爷占了大桌,正在棋盘上撕杀的难解难分!

  老太爷的将棋棋力比大老爷要高出不少,让出了一pào一马跟一相,只不过大老爷还是心qíng不慡,因为他觉着他老子还是在棋盘上耍着他玩。

  在压力迫使下大老爷走了步错棋想要反悔,老太爷茶碗一盖轻轻的飘了句。

  “落子不悔。”

  大老爷僵住了,一脸悔恨的把棋子放下,结果不出他所料他老爹三下五除二的把他给‘杀’了个片甲不留!连眼都不带眨的。

  老太爷掀掀眼皮子,显然心qíng极好:“再来一盘,我多让你一个马。”

  “爹,”大老爷苦笑:“儿子承认下棋下不过你,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成不成?”

  “不成!”

  讨饶不成,大老爷选择了尿遁,把个老太爷气的chuī胡子瞪眼,抬眼见易谦的书已经念完了,招手让暂时闲着的冬阳来:“来冬阳,爷爷教你下棋!

  老夫人唾他口:“你让孩子休息会行不?”

  “下盘棋也是休息嘛。”

  老太爷如个孩子似的狡辩,老夫人懒得听他歪理,只对冬阳道:“冬阳,要是觉着老头子烦了你,你太可不必理他。”末了横他眼慎怪句:“仗着自己有点下棋天份,从小到大没少欺负人!”

  老太爷不服气,为自己辩解两句。老夫人不轻不重的顶回来。

  冬阳看着眼前的棋盘出了神,思绪飘了老远。

  易谦对下将棋不感兴趣,屁颠颠的从角落里翻出把毛粟子丢到火炉里烧。毛粟是冬阳抽空在山里捡的野毛粟,个不大但绝对比家种粟子要来得清香。

  余氏怕小孩子贪嘴烫了手,拿了长竹条当筷子使,把烤熟的毛粟扒出来,用灰帕子包了让其拿到一边吃。

  其实说来,小孩子的愿望是最简单的。

  47láng王,可还曾记得我?

  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冬去chūn来,夏去秋至,转眼一家子已经在温泉dòng府生活了近一年。自半年前开始这片深山中涌入大量避兵祸的普通百姓,把老太爷一等惊的更是深居简出,唯恐撞上被bī的无处去的村民。

  他们不知道,山外边新皇已经继位,鞑靼已经打完递了降书,三军正围困蜀王逆军在长江以南,而他们思念的亲人,正无比接近。

  “易大人。”

  遥望扬洲的易云卿回头。“王将军。”抬手示意他坐下,道:“叫王将军来是想问问这仗你打算怎么打?”

  “下官的意思是与三军联手来个猛攻。皇上继位是为真龙天子,他们出兵就是谋逆,谋逆罪是诛九族的。所以下官想趁叛军心慌时来个猛攻,一鼓作气攻破这凤阳城。凤阳城是叛军于长江对面的屏障,只要打破这屏障,那么在后的怀阳、扬洲下官有信心在两个月内全数拿下!”

  易云卿沉吟道:“王将军是我大今出了名的猛将将军,没有这长江屏障两个月内为皇上夺回怀阳扬洲等城,本监军相信。只是王将军,你这么做恐怕弄到最后会吃力不讨好。”见王姓将军一脸茫然,道:“王将军不要忘了,在长江对面的人也是我大今子民。官兵不会谋逆,百姓不会谋逆,谋逆的只有以蜀王为首的几个心腹。王将军猛攻不为过,可在猛攻中定会伤及人命,就算赢了杀的也是自家人。”末了淡淡道:“伤的越多,王将军回京城恐怕就越不好过。”

  王姓将军被这一提点,立时惊出一脸冷汗,忙拱手道:“谢易大人提醒。那不知易大人可有良策?”

  “‘战为下,攻心为上’。既然蜀王是谋逆,那我们就在这谋逆上做文章。”

  在谋逆上做文章不外乎两点,一是安抚逆军围城内的百姓,让他们相信皇上这大今的真龙天子;二是说服助纣为nüè的逆军军官或士兵,劝得他们弃暗投明。这两条实施起来很困难也很危险,毕竟安抚百姓跟劝说逆国军官都要人去做,但收获的果实也是最为丰美的!

  凤阳城在易云卿的攻心计上以最少的代价攻陷,之后依样画葫芦,怀阳城扬洲城几乎兵不血刃的重回大今朝延。做为逆军大本营的蜀王封地在三军猛攻下用了十七天攻陷,蜀王自知天命已到,城破当天亲手杀了妻子美妾及儿女,自绝于当场!

  自此,为期近一年一个月的谋逆军,消散。

  逆军一灭,易云卿全然不管军队论功行赏事易,把监军印令一挂在自愿跟着他的兵丁中挑选二十个往扬洲赶来。一路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看到那个破败了无人烟杂糙丛生的家时,这个经过战场鲜血洗礼而更为坚定、坚毅、坚qiáng的男人,眼睛里闪过的脆弱让人无不动容。

  在后的二十个亲兵你望我我望你,不知该怎么开口劝慰。

  易云卿手指微微颤抖着摸过残破的家门,屋内他曾经jīng挑细选的家具家什被搬了个jīng光,徒留一间残破的空屋架子。在堂屋还有漆黑的火烧痕迹,看那旁边围着的石头怕是有人冬天忍不住冷意在这里烤火取暖了,而柴火就是被劈下拆开的门。

  “大人,”被派去老宅查看的军装汉子回来,拱手间摇了摇头。老宅的qíng形比这里还不如,空架子都快被拆的差不多了。

  微微闭眼掩去眼内痛苦,再睁开时已经然冷静如初:“留五人就地扎营看守马匹,其余人跟我上山!”今天肯定到不了温泉dòng府,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去确定家人的完好,等不及去确认心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在想念他?

  全然不知易云卿已然入山的冬阳一早爬起来劈柴,点燃火烧热锅子,老夫人跟余氏也起了。把厨房留给两婆媳,起身把昨日遗留的一些杂事给收拾完。检察弓箭完好后,正好开早饭。

  说是早饭,也不过是两个馒头配gān野菜加点点ròu沫泥。自半年前涌入深山里的人增加,老太爷就发话不再吃白米饭,而是把白米磨成粉发酵成白面再揉成馒头等面食。逐渐减少的米粮让一家子神经紧绷再没以前的轻松,看不到头的日子压的一家个个神qíng疲惫。

  沉默吃罢饭,余氏收拾碗筷,大老爷去搬桌子,冬阳背上弓箭,易谦也像模像样的带着冬阳给他做的弹弓,一大一小就这么消失在老夫人视线中。

  老夫人用帕子摁了摁眼角的湿意:“可怜这两个孩子。”原本猎物充足的深山被涌入的百姓宰杀不少,因食物减少而引发的争吵跟流血事件数不胜数,赫然让曾经平静的深山变成另一个战场。在这样的环境中冬阳不再带大老爷等入山,而是独自一人背着弓箭出门,运气好能用半天猎来一天吃的食物,运气不好则要花一整天或整天都毫无收获。三个月前易谦坚持要跟冬阳入山打猎,一家子拧不过他,只得同意。

  “所以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更要撑下去。”老太爷看向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妻,道:“谁都不能倒,这时候倒一个就是给冬阳压上最后一根稻糙。”

  老夫人点头:“我知道。冬阳是个孝顺孩子,我们间要有一人有事,他都能用自责把自己压垮。”

  余氏走来:“娘~”

  老夫人拍了拍她手,眼眶泛红:“好孩子~”

  易云卿领着十五个亲兵连夜上山,晚间只休息三个时辰又爬起来赶路,一路行来易云卿脸色越发沉重。他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涌入山中避祸,人多食物就少,可以想象这里避祸的人会为了点点食物发生怎样的争夺。没有律法的约束,他的冬阳带着四个老的一个小的,能争的过这些人吗?

  在担忧的同时,易云卿没忘派亲兵去这些百姓中间说明qíng况,让他们回到山外,重建自己的家园。

  易云卿一等装束整齐jīng神饱满,再有懂字的一看众人随身文碟,立时跪地嚎啕大哭。

  易云卿扶起打头老头,目视下四方人道:“皇上也知这次兵祸最终受苦的是平民百姓,所以特赦圣恩免除三年税收,粮食种子由各人手中补发的田契统一由官府发放。所以乡亲们不要担心出去后无田可种无粮可收,只要勤勉勤恳,很快就能重建一个比以前更好更丰饶的家园!”易云卿的话引得一番人又是伏地大哭,不过这次哭声中大多都是劫后看到希望的喜悦。

  安抚好避祸的百姓,派几个亲兵送这些人出山,自已则再次往dòng泉dòng府而来。两个机灵青年自告奋勇给一众带路,可见去的方向其中一个犹豫道:“大人,您去的方向有个láng群,不下百来匹láng把那里围成了领地,村民们很怕很少去那边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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