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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男妻_莫邪【完结+番外】(53)

  老夫人听了,欣慰点头:“只要平安回来就好,晚一点也没关系。”在易云卿出海的那几个月,京城这一家子哪个不是提心吊胆的,生恐发生意外不测,初闻消息的那几天,老夫人连觉都没睡好。

  唠叨一阵,丫环婆子重新摆好厨房送来的热菜热饭,一行上桌坐定,脚快的管事通报易谦已经从书院接回来了。

  冬阳立时有点坐不住,老夫人瞧了跟余氏对视笑下,摆手笑道:“去吧。自从知道你们要回来,谦儿每天都要派人回来问个两三遍的,连书都读不下去了。”

  冬阳笑下,起身迎出屋子。

  余氏笑看冬阳那急切劲,跟老夫人笑道:“要被不知qíng的人知道了,还以为这才是亲生的呢。”

  老夫人也笑了:“可不是么,往日谦儿对我们都是个小大人似的,可只有对冬阳那才像个孩子。”

  老太爷听了打趣老夫人,笑说:“是我老了鼻子不灵还是怎么?我怎么就闻到一股子酸味?”

  老夫人瞪老太爷眼。

  余氏跟大老爷低头轻笑。

  还在屋外,易谦欢喜的声音就传了来。掀了帘子进门先给四老见礼,尔后紧挨着冬阳在下首坐了,吃饭是吃饭,可一双眼睛老往冬阳那看。

  四老瞧了在心里暗笑,饭后好心的放行让冬阳去休息。老太爷却是坏心眼的留了易谦在屋子里问这两天书院课业,把个易谦急的抓耳挠腮。

  老夫人看不过眼,唾他口道:“还说我酸,恐怕这最酸的就是你这老头子!”

  易谦趁这功夫,一溜烟跑了。

  老太爷气的chuī胡子瞪眼。“这小崽子,这两年都白带了。”

  老夫人暗自给白眼,扭身在丫环的搀扶下打算洗洗睡。

  不说易谦跑回冬阳院子聊些什么,第二日易云卿护送使臣进京jiāo给皇上安排接待的人,尔后便被朱礼直接招到御书房。别人都以为易云卿是领赏来的,可只有易云卿自己清楚赏没领着,劈头盖脸先是一顿怒骂。

  朱礼憋了近三个月的怒火发出来可是雷霆震怒。

  易云卿啥都没说,一看朱礼支开御书房的闲杂人等,掀了官服下摆就跪在那,任由朱礼给其骂了个狗血淋头。

  朱礼骂累了,一看易云卿跪在那老老实实挨骂的样子就气打不一处来。放下茶杯瞥了眼,凉凉道:“内眷管不住你,那朕就赐个能管住你的贵妻……”

  朱礼话还没说完,易云卿伏身请罪:“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朱礼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良久,掀掀眼皮子开口:“起来吧。”

  要是别的大臣,听朱礼这么说总该要谦让几句‘什么微臣不敢呀’‘什么皇上恕罪呀’,听着舒服是舒服可就是太假。所以易云卿挺直腰就起了来。

  “谢皇上。”

  朱礼又一口气憋在心里。“……别高兴太早,朕还没打算就这么轻易饶你。”

  御书房正上演什么外人不得知晓,可这并不损京中贵勋对易云卿的重视,谁都知易家出了这么个人恐怕起复有望呀。

  众人猜想不错,第二日早朝,朱礼亲口御言证明易云卿出海是得到他同意的,明着是随商船行商,可暗地里就是出使各国,商谈友好贸易条约。两位跟随而来的两国使臣就是证明。

  朱礼这么说让易云卿擅离职守的罪责便不能成立,那么此次出海便只有功而无罪,那么易云卿从四品越级提为户部三品官员就名正言顺了。

  有人提意见,朱礼凉凉开口:“易爱卿带着不足三分之一的银钱去福洲建海港,两年就能取得如此成效让朕甚是欣慰呀。托易爱卿的福,朕总算不是个穷皇帝了,也总算不用发愁于各爱卿的俸禄了,也终于可以过个富足年了。”言下之意就是,你们的俸禄还要不要了?

  古往今来也就朱礼会在早朝文武百官聚齐的时候明言自己是个‘穷皇帝’,也只有朱礼会拿百官俸禄来威胁百官。

  文武百官被这奇葩皇上弄的是yù哭无泪,问为什么不既然抗议?敢么?谁敢?连皇帝都哭穷难道你能大言不惭的扬言不要俸禄继续反对?除非脑袋被门夹了。

  所以,易云卿名正言顺的被提为三品,任职户部要职。

  古往今来易云卿的官职任命速度不说前无史列,但绝对能挤进前二十。贵勋家族惊了一跳不说,连易老太爷都吓了一跳,心中空落总觉的不踏实以至半夜都睡不着。

  老夫人瞧了,问:“老爷你这是?”

  老太爷叹气,gān脆爬起来靠在枕头上担忧道:“卿儿这升官速度有点太快了。皇上要用卿儿对付世家贵勋,可这提升的速度太快恐怕会引起贵勋世家的反弹呀,凡事yù速则不达,事极必反,太过反而不美呀。”

  老夫人看的反而简单,问:“老爷觉的今上是个糊涂的么?”

  “不,今上比先皇更有抱负更贤名,也更知人善用,是个难得的雄主也是明主。”老太爷在宅子里深居简出不染事非反而看的更清楚。在先皇病重时敢离京去打鞑鞑,又敢秘密回京登基,还善用背着流放之罪的易云卿,桩桩件件都表示今上朱礼是个明主!

  “那老爷觉的卿儿是个糊涂的?”

  “…不,卿儿是个有抱负有毅力也是个会忍的。”在老二的打压下养jīng蓄锐制下一份不错的产业,在流放那种艰苦的环境下没放弃心中所想,敢拼命敢争敢夺。不得不说,他为这孙子而骄傲。

  老夫人又问:“那老爷觉的有世家贵勋敢造反吗?”

  “…如今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各领地的王爷也安份守已,没有民心没有明正言顺的理由,谁能造反的起来?”

  “那老爷觉的世家贵勋把持的太多么?”

  “…压制世家贵勋是每个皇帝都要做的,也是必然。”

  闻言老夫人打个哈欠。“今上不是个糊涂的,卿儿也不是傻的,世家贵勋也没胆子造成,压制又是必然,那老爷还担心什么?”

  老太爷是想的多所以反没看清本质,世家贵勋权力再大势力再深,那能比得过皇上吗?皇上不是个糊涂的,制国用良策明策,又知人善用,世家贵勋放权只是时间问题。

  老夫人笑笑:“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保重身体早睡早起,我们易家呀,大富贵还在后头。”

  老太爷想想也觉着是,重新躺回chuáng上放空思绪不多时就有了睡意。

  老夫人拢了拢被子,跟着睡下。

  67又一朵料桃花

  易云卿升官的事qíng弄的满京城风雨,冬阳却毫无察觉的在院子里给那八棵存活的桃树保暖过冬。他的想法很简单,于其去烦恼那些他不懂的政事、yīn谋、弯弯道道,还不如安安心心呆在家里让易云卿不为他担忧,对方想让他知道的,他就听着不会从他嘴里传给第二个人听;不想让他知道的他也不会想方设法去打探。普遍夫妻间缺乏的基础或许就是这种百分百的信任吧,冬阳从不会去注意门外的纷纷扰扰,他只注意他再乎的。比如四老是不是有让大夫请平安脉,比如在书院易谦有没有冷着饿着,比如晚间易云卿什么时候回来,厨房可备有热食,虽然这些只是家常小事,可正是因为小事才能表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关心jīng细到什么承度。

  冬阳不懂政事,也不懂什么叫拉帮结派给易云卿添项,甚至都不太懂人qíng往来的礼节还分三六九等,这qíng形若换作他人,或许会更想表现自己更想加深自己的重要xing,进而管东管西胡乱指派胡乱结识京中贵勋,然后好事变坏事坏事变祸事,一个会给自家添麻烦的发妻,哪个人家会喜欢?就算她是天香国色、身份贵重恐怕也得不到夫君跟婆家的长久爱戴吧?冬阳不同,他非常明确的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清楚自己能做什么,尔后把能做的做到最好,这样就可以了。

  冬阳这种至臻至朴的本质,是一家子爱重也是仆役们真心敬重的原因之一。

  易云卿变动官职的事qíng在京中贵妇圈子流传,两年前名动京城的新贵在外放两年后再次大放异彩,这次不仅是世家千金暗自注意连皇亲国威的金枝玉叶都投来倾慕的目光。

  其光就有一二八年华的金枝,出自长公主府的福欣郡主。朱礼的表妹,常东来的嫡亲妹子。

  其实这事说来易云卿是够冤的,他只是受邀到长公主府去拜见,结果就被帘子后的福欣郡主瞧了夸了两句就被有心人利用给弄的满城皆知。

  福欣郡主自打娘胎出来就尊贵的身份注定她比常人家女儿要自傲,从小聪明伶俐又有遗自她娘亲长公主的美貌,虽说不至于任xing无礼可也自视美貌才华看不起京中贵子,可这一见易云卿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背地里夸了两句,眼见事qíng闹大gān脆就来了个一不作二不休把倾心易云卿这事给认了。

  气的长公主心眼都疼,也气的一向疼女儿跟命根子似的驸马差点怒打金枝。常东来听了,怔神似的对他那威武的妹妹竖拇指。

  福欣郡主不愧为皇家血脉,那脾xingqiáng悍的绝不是寻常女子可比,当下抓了她哥哥常东来躲回屋子里,掰着个青葱玉指桩桩件件的数常东来从小落到她手里的把柄,威bī利诱轮番上阵常东来节节败退,尔后憋屈的被福欣撵来易云卿这探口风。

  对一个劝他另娶女妻的人,易云卿能有好脸色?黑着个脸把常东来扫地出门。

  从小到大从没被人扫地出门的常东来立时气着了,想起被亲妹妹威胁的憋闷再到被扫地出门吃不到他心心念念的ròu锅子,怨念越想越深,第二天爬起来就跑进宫中给朱礼见意让易云卿娶他妹子。

  朱礼被弄的是莫名其妙,找人一问原因立时笑喷。连太后过来都没收住脸上笑意,忙上前扶了。“母后要见儿子让催公公通传一声就是,哪劳烦母后亲自前来。”

  当今太后是朱礼的亲母,两母子历来感qíng亲厚几乎无话不谈。太后保养得体的容颜完全看不出像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眉目间对朱礼是一片慈爱,全无曾经后宫之主的凌厉。“皇儿是日理万机的皇帝,哀家是个闲在庭院的老婆子,有事当然该哀家跑跑腿,哪能烦皇帝跑一趟?”

  朱礼听太后的自嘲忍不住笑了场。

  太后自已都笑了笑,顺着朱礼的搀扶到里室软塌上坐了,问:“皇帝刚才笑的那么忍俊不禁,可是得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朱礼又忍不住笑。“母后可知东来刚才找儿子说的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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