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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罂粟花开_周梦/周坏梦【完结】(54)

  卷九;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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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上路上,朝夕相处,西日昌又呈现了他身为帝皇的另一面。夏末大杲各地送上的荐才奏文,填满了西日昌的秋狩行程。从早到晚,他都手不离卷,而我端坐一旁只能静心修炼。夜深时分,我已困乏他还jīng神抖擞,不知疲倦的读着一本又一本。我独自睡去了,次日一早醒来后总在他怀中。不知他什么时候睡的,但我一醒他就跟着苏醒,一日他还取笑我:“睡得跟猪一样。”

  如此过了几日,北风渐凉,车厢中的奏文渐少,他空闲下来我就不空了。他开始填鸭式传授我罗玄门武学。白日填鸭,晚上吃鸭。那种充实被填塞到满而溢出的滋味,是会打嗝的。

  踏上秋狩的晟木纳糙原,拓及将军亲率北部láng军相迎,我站在西日昌身后,位列一群侍卫之中,只觉得头晕地摇,扑面而来的北风粗犷豪迈。

  行过君臣之礼后,拓及与西日昌相互拥抱,西日昌拍着拓及的后背道:“好家伙,身板又硬了!”

  拓及笑着松开西日昌:“就等着陛下来晟木纳,再痛快的打上个三天三夜!”

  我打量周遭侍卫军士,无人异色,想来这二人的jiāo往他们都司空见惯。西日昌与拓及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军士们紧随其后。我被马车载去了拓及的晟木纳行营,半路上,许久不见的陈隽钟冒了出来,在马车旁对我道:“娘娘,这是陛下生死与共的兄弟。”

  我应了声。陈隽钟又道:“娘娘连日来辛苦了,到了晟木纳请多休息几日。陛下已做安排,会有侍女服侍娘娘起居。”

  我道:“劳烦陈大人了。”

  陈隽钟拍马离开马车,到了晟木纳行营,我被直接引入一座豪华帐篷,果然,有二名晟木纳女子跪迎。命她们起身后,二女对我面上蒙纱手中布包琵琶略有惊讶,却没有多言。

  我确实身心疲累,打发了二女后,便休息了。待我一觉睡醒,已是入夜时分。帐篷内一片漆黑,帐外灯火闪亮。在外守侯的侍女听到动静,掀帘而入,跪道:“娘娘,前面陛下遣人来过,说是娘娘醒后,就到中营去。”

  梳洗一番后,我抱着永日无言跟随侍女行往中营,一路晟木纳军士多有侧目,到了中营帐前,我才知晓原因。女子在晟木纳没有地位,秋寒的大杲北部比盛京的严冬更冷,但中营中服侍的晟木纳女子却身穿半截的皮衣裘裙,有的露臂,有的luǒ腰,像我这样包得严实的几乎没有。再看服侍我的二女,也算穿得周正了,但走步之间,裙叉下也隐显健康麦色的小腿。

  晟木纳的侍女为众人斟酒,明晃的篝火前,还有十几位舞姬合着粗犷的晟木纳民曲翩然起舞。与西秦的柔美妩媚不同,晟木纳的舞风直白野xing。

  我被带入西日昌的侧席,拓及这才正眼相望,调笑道:“陛下何时学了西秦人那套?把个女人藏得不显山不露水?”

  西日昌不答反笑。拓及指着舞姬道:“女人嘛,就该这样子。看着悦目,用起来也方便。”

  众人一阵笑。笑罢,拓及叫停了舞,让众舞姬依次向西日昌行礼。确实各个美艳,身姿修长。拓及凑近西日昌暧昧道:“这可是我特地为陛下挑选的。”

  西日昌在他耳畔低语几句,拓及惊讶的望了望我,便重令舞姬起舞。

  酒菜逐一递送,声色笑语不休,我觉着有些乏味。男人在哪处都一样,就算在大杲的晟木纳也一样少不了这出。我轻撩面纱,吃了几口饭菜,不防一旁二双眼眸炯炯有神。下面几句对话我听清了,一个叹“一角容颜便知绝色。”一个道“吃你的去,那是我的。”

  我垂首,拓及是另一个西日昌言谈不称朕的人。

  二人后又jiāo谈北部的军事现况,大杲西部南部的治军,苏世南的技师工艺,而随西日昌同行的大杲臣子也在与拓及的手下jiāo流。穿cha其中的舞姬侍女的风qíng再不刺目,她们仿佛与寻常的酒菜物件没什么不同,男人们的眼光偶尔停留她们身上,也是一晃而过。我觉得,这很悲哀。可再想下去,难道非要男人色迷迷的盯着,手脚并用的亵渎,那就不悲哀吗?不,那才更悲哀。

  看到几位舞姬望向西日昌或失望或期盼的目色,我的心qíng更低落。最悲哀的莫过于不知道自个的悲哀。正如最愚昧的不知道自个愚昧,最丑恶的不知道自个的丑恶。看着旁人,却看不到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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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风宴末,有文臣不胜酒力,被侍女搀扶了下去。西日昌看看时候不早,便宣告散席。我随他起身,正yù离去,却见拓及甩开了二名舞姬。

  西日昌玩味的笑道:“怎么今日不左拥右抱了?”

  拓及咧嘴一笑:“就许你藏着捏着,不许我窝里有个好的?”

  我思绪微澜,西日昌已搭手过来,搂着我走了。回了帐篷,支走侍女,西日昌呷了口茶道:“原本不打算一到晟木纳就告诉你,想让你自己看的。”

  我坐他怀中,半天想不出他要我看什么。看晟木纳女子的地位卑微,还是北军粗豪的风采?又或是拓及将军与他一般,也找到了个称心的chuáng伴?

  “看来你还没发现。”西日昌浅浅一笑,放下茶碗,揽我腰道,“那我就不说了……”

  我捉住那双往上摸的手,冷冷道:“我讨厌什么话都说一半,说了开头就不说下去。”

  他揉着我道:“总比做了一半不做下去好。”

  结果做完了,却还没说。我裹在被子里,坐在毡上,拿脚尖捅他:“说啊!”

  他佯装苦瓜脸道:“大人要听什么?”此表qíng惟妙惟肖,像极某位臣子。我无奈缩脚,他却手快,一把握住我脚踝,拇指按揉脚心,一道苏麻顿时直窜心坎,体内似有万只小虫啃啊吮啊,没有防备的我不禁浑身颤动。

  “放手……快……放开……”

  西日昌眸中闪过一道jīng光,却是厉声道:“说!你到底是谁?”

  我拼命克制想笑的声音,身子却颤落了半截被单。“姝……黎……放开……呜……”

  “不对!”他手上加了分力道,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西门……呵呵……西门姝黎……”泪水不禁滚落。

  他这才停止了揉我脚心,低声道:“其实我也讨厌什么话都说一半。”

  我喘息着,他靠了上来,拖上被子,将我们裹在一起,男人的气息男人的热度重又包围住我。

  最好莫过无言。可想要平静的时候,总有言往耳朵里钻,往心头渗。他贴着我极轻极柔,无比蛊惑的道:“你知道的……我值得……而你也值得。”

  秋季的晟木纳疾风知劲糙,秋狩的场地位于晟木纳糙原东部的一座林子。我披上裘袍跟随大队军士,骑马驰骋于糙原。蓝天白云下,一片huáng花过后一片红,一片红后一片紫,跟在我身后的二位侍女道:“糙原的景色,夏末秋初最美。花团似锦,一阵一种颜色。再往后天冷了,娘娘可能受不住风寒如刀。”

  我问:“你们从小长于斯,可曾想过往南方去?”

  一女道:“北人多豪慡,南人多肚肠,见识过后还是咱们晟木纳最好。”一女答:“将军往哪我便往哪!”

  我点点头,马过糙原,抵达了东部狩猎之林。疏木密林前,苏堂竹尴尬一笑:“来啦?”

  我停马问:“陛下呢?”

  苏堂竹答:“在前面,我陪你过去。”

  我们慢悠悠的驾马入林,前方不时传来捕获声叫嚣声,我仔细听着,其间居然还夹杂着几句女子的喝骂声。离得远,所有声响都有些失真,听不清晰。

  当我们踏上山坡,我才看到西日昌和跟随他的军士、侍从。一身玄衣的西日昌扣玉结发,手持jīng弓,于神骏上连发三箭,三箭毫无虚发,跟着野shòu倒地,众人喝彩。身旁的侍女脱口道:“百闻不如一见,难怪将军总将陛下挂在口上!”

  她正说着,前方忽然传来惊呼,一头野猪从糙丛里冒出,正巧离西日昌很近。野猪自然往西日昌奔去,而他刚发三箭,弓弦上空着。

  侍女捂住了胸口,苏堂竹与我面不改色,就算一群野猪又如何?

  西日昌身旁的侍卫许是急了,跳下马拔刀砍去,手忙脚乱的,一刀竟落空。跟着,只见玄衣一晃,黑色光彩在白日间分外鲜亮,光华一片。西日昌拔出佩剑,一剑砍杀了冲他而来的野猪。那把剑剑背异宽,正是逆龙斩。

  山地上响起男人们狂热的喊声。确实,有帝如此,如何不叫男儿血勇气热?三箭连发,跟着一剑,一系列动作几无停顿,而观西日昌,英姿勃发,器宇轩昂。我无声而叹。

  这边看罢,那边又喧,林子的另一头,拓及带着手下,满载而归。只是有些刺目的是,拓及除了马上挂满猎物,他自个的马前抱着一女子。那女子一直在骂拓及,言辞粗鄙,听着却耳熟,先前我所闻的女子声便是她的。

  “给我去死!今次死不了,下次一起算上!猪啃熊踏,粉身碎骨……”

  我越听越觉耳熟,只见那女子跨坐拓及身前,又捶打又撕咬,看不清容貌,只见窈窕后背长发散乱。拓及笑着大手挡开粉拳,又粗鲁的在她身上揉捏。声声骂中,我终于认出了她来。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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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西秦京都一别,转眼将近一年。那个浑身污痕在旁人眼中已死的姬人,那个流着泪对我道恨尽世间男人的蓼花,此刻居然身在大杲北部,身在大杲大将拓及怀中。

  我见拓及熊抱住她,俯身亲吻,蓼花落在他身上的拳头轻了,最后竟抱住拓及,热烈的回应起来。天高云清,风拂韧糙,我清晰的看到了蓼花变了。

  “那女子是谁?”我问。

  侍女羡慕的答:“是将军新近宠爱的夫人。”

  我再拿眼望苏堂竹,他垂首轻语:“是师兄送去的。”

  我当下拍马下坡,三人连忙跟上。我横了西日昌一眼,驾马向蓼花和拓及而去。拓及松开了犹在喘息的蓼花,皱眉望我。

  丈远处,我翻身下马,清吟一声:“蓼花!”

  蓼花后背一直,而后转过头来,眼中千言万语,却是张口无声。

  场中所有人均静默,注目于我。

  拓及抱着蓼花翻身下马,将她轻置于地。一身晟木纳装束的蓼花皮裙开叉,腿间隐约淌下一条白线。而站她身后的拓及虎背熊腰,一身彪悍,满面chūn风,不难想象之前他都gān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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