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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_天下归元【完结】(149)

  心和喉间都似在发甜,甜到尽处是难以自控的心qíng。

  “倭堕低梳髻,连娟细扫眉。”她可有一日,会挽长发,梳堕髻,扫娥眉,贴花钿,彩裳漫玉阶,十里嫁红妆?

  而那一头袖执彩缎,含笑成礼的人,可会是……他?

  似有làngcháo汹涌而起,冲撞冰雪堤岸,他似听见霜雪碎裂之声,放she状零落如裂甲。

  他手一颤。

  “你的手忽然热了哎。”她将脸颊贴在他手上,感受奇异的热度。他一直是微冷的,清凉如初雪,有这样的热度真让人诧异。

  她怕他发烧,用手背试试,额上却温度如常。

  她放下心,展眉一笑,“原来你也能热起来,太好了,当初你忽然结冰,可把我给吓死了。”

  当日天南王宫里,那一场寻不着地方的吻,导致他浑身结冰的事儿,她印象深刻,心里总在猜疑,他的般若雪是不是如武侠小说说的那种,不能亲近女色?否则怎么一动qíng就结冰了?为此偶有接近他,总在仔细观察,倒也没再次发现这种结冰现象,如今居然热起来了。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没什么,什么妨碍都没有?

  她的长发落下来,一缕缕垂在他手背,遮住了他指甲上忽然泛出的红色斑点。

  他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似缠绕此刻难言心qíng。忽然问她:“你喜欢我热一点?”

  “哪种都喜欢,”她抱住他的腰,“只要是你就好。”

  他“嗯”了一声,道:“确实,你喜欢的挺多。”

  她“咯”地一声笑起来,觉得这醋挺甜。

  两人都不说话,轿子微微的摇晃着,肌体便时不时轻微碰触,隔着衣物,一次次一点点体验彼此的温软和柔韧,一次次一点点,掠动一份甜蜜又酸涩的心qíng,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听心跳,他则在细细嗅她发上的清香,她觉得他的心跳世上最沉稳最好,他觉得他亲手洗出来的发最柔软最香气bī人。

  景横波觉得温暖而闲适,先前的愤怒纠结紧张不满,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自然冰消雪融,他不安慰,不讨好,不亲近,甚至依旧毒舌,可是她听见那声国师驾到就紧张喜悦,看见他轿中人影便气息平稳,听到他声音便彻底放松,看见天地明亮,万物都有光。

  有种人,让你觉得可以将全部托付。天地山川,连同自己,都在他怀抱。

  这是爱,还是缺乏安全感之下的依赖感,她还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自己想这样的一刻,多些,更多些,想这样的时间,久些,更久些。

  朦朦胧胧里,她感觉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忍不住笑一笑——女人在怀,这初哥又紧张了。

  习惯了就好啦。

  怕他尴尬推开她,她把玩着他的珍珠,轻声道:“今天谢谢你……我不想给你惹麻烦的。”

  他静了静,答:“以后少和不相gān的人在一起。”

  景横波咕咕一笑,“谁呀。”

  “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景横波眨眨眼,“我只知道我抛个飞吻你都擦我手,不相gān的人可能包括全帝歌人民,你确定要开个长长的名单给我吗?我担心会有chuáng那么高……”

  她喋喋不休的话被他的手指堵住,景横波万分遗憾为什么不是唇。

  小说里这个时候恼羞成怒的男主似乎都应该用唇来堵住他们的小妖jīng……

  她叹口气,握紧了他的手指,他似乎又不自在了,试图往回抽,她当然不放,威胁他,“你再乱动我扑上来了!”

  他果然不动,手指在她掌握里略有些僵硬的竖着。景横波想狂笑——角色错置啊亲!

  景总裁笑眯眯地注视她的别扭冰妖jīng,想着先前见过他出轿一招擒凶手的英姿的人们,如果能看见此刻,该有多颠覆啊……

  “堵话,用的不该是手指,多煞风景……”她笑眯眯仰起身。

  “用什么……”他似有些心不在焉。

  “用……”她忽然身子向前一送,唇贴在了他唇上,“唔唇……”

  他身形一僵。

  软玉温香那般突然,由她送上。

  明明只是温热柔软,明明bī人的只是她的甜美香气,唇上心上却似被利刃bī着,一线火热自咽喉奔腾而下,似一粒火种抛入本就沸腾不休的油田,几乎立刻,轰然燃着。

  更猛更烈的焚心之火,刹那狂飙,破十二明堂,直上重楼!

  一色猩红,刹那将出!

  他双臂一颤,猛然抓住她肩膀,身子一翻,已将她压在身下!

  景横波不防一个玩笑的献吻,竟然引发这冰山如此剧烈的反应,她惊惶地瞪大了眼睛——不行!这事她还没准备好!

  几乎想也不想,她立即抬臂,用力将他推到一边。

  因为知道他的qiáng大,惶急之下用尽力气,谁知道一手推出,竟然没有遇见任何抵抗,他的身子被推得一偏,撞在轿壁上,整个轿子都猛然一晃。

  他撞上去的时候侧过脸,脸撞在了身后靠背的深紫锦垫上,稍稍一停。

  轿子也停了下来,蒙虎微带担忧的声音响起,“主上……”

  “没事。”脸上腾腾发烧的景横波,立即慌乱地抢先回答。又低声问宫胤:“没事?”

  宫胤对她浅淡地弯弯唇角。

  蒙虎却似乎没有离开,日光将他微微躬身的影子映在帘上,几分不安和关切。

  宫胤扶着轿壁,慢慢坐正,靠住靠背,道:“无妨,继续。”

  听见他声音平静,蒙虎才退了下去。景横波吁一口气,微微尴尬,自说自话地道:“他也太小心了。”

  宫胤不说话,慢慢整理袖子,景横波脸上发烧,左顾右盼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都不说话,便显得气氛古怪,越古怪景横波越不自在,越不自在越怨念——明明是他gān坏事,怎么倒显得自己心虚对不起人?这算什么事儿?难道真的是气场越qiáng越占理?凭毛啊。

  好在半晌之后,宫胤终于轻轻开口。

  “方才的事……我孟làng了。”

  景横波暗叫一声糟糕,不说尴尬,说了更尴尬,怎么回答?

  没关系,是我先孟làng?

  哦NO。

  没关系,你孟làng其实没错,就是làng的时间地点不对?

  哦NO。

  ……

  “咳咳。”眼珠子东南西北溜一圈之后,她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话题。

  谈公事!

  “对了,我有一个疑问。”

  “嗯?”他似乎有点懒懒的,说话微微带了点鼻音,在这幽暗空间却显得低沉绵邈,声声回旋,听得她心上痒痒,似被早发的chūn苗撩上心尖,忍不住就想起刚才他劲健的双臂,沉重的躯体,和无限bī近的清郁而又魅惑的男子气息……

  景横波抬手,捂住忽然发红的脸——打住打住!再这么想下去,她又得孟làng了!

  “那个……这个……”她忽然把想好的话题忘了。

  宫胤也不催她,他特别清透的眼眸里似有笑意淡淡,在幽光中如琉璃流转,看得她各种发痴,如果不是眼角瞄到轿帘,她差点又忘了。

  “对了,先前你说凶手在经过你轿子时,在轿杠下放了暗器机关。”景横波终于把盘桓在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可是我觉得不大可能。”

  “哦?”他并无意外之色,相反神qíng鼓励。她得了鼓舞,立即道:“因为你后来揪出凶手时,他在帝歌署官兵的人群中,从位置看,就算他从你轿前经过,也无法靠近你的轿子,而且官兵列队通过,前后都有人,真要放个机关谁看不见?就算他靠近了,手快了,没人看见,但蒙虎禹chūn离你轿子也不远,能疏忽成这样?就算他们都疏忽了,一个能发she那种暗器的机关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装上的?角度呢?安装呢?调试呢?那么巧一装就装上,一she就she中?凶手如果有这个本事,也不用躲在人群里趁浓烟she暗器栽赃了!”

  “很好。”他淡淡赞扬,“你跟我久了,终于聪明了一点。”

  “您能不这么自恋么?”她呸他。

  “这是和你学的,多谢。”他答的很快。

  景横波懒得和他斗嘴,真要斗起来她也多半是输。

  “怎样怎样?”她抱住他手臂,“我猜的对不对?这所谓的凶手设机关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

  “啊哈,但你什么时候安排的?怎么来得及?”

  “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先遣人过来查探消息,得知qíng况之后做了安排。”

  “揪出凶手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来这么一招?”这是她最想不通的问题。

  “你想想。”他却不直接回答,把问题抛给她。

  她想了一刻,不确定地道:“赵士值?”

  他点点头,轻轻巧巧地道:“因为我想让他跌一跤。”

  景横波:“……”

  这算什么理由?

  正想嘲笑他的幼稚,便听外头蒙虎敲响轿板,轿子停下,蒙虎在外头低声道:“回禀主上。赵士值中风病倒。家人递折子替他告病。”

  景横波霍然回头盯住宫胤,宫胤唇角慢慢一勾。

  “想必被刺客那一刺惊吓所致,着医官前往全力救治。”宫胤顿了顿,平淡的语气多了一丝嘲讽,“让他好好养身体,副相的位置,还等他痊愈接任呢。”

  “是。”蒙虎声音里似有笑意,随即退下。

  景横波也想笑。

  赵士值这一辈子,想必都难以痊愈了。

  副相也好,和宫胤软抵抗也好,用自己在文坛的影响力召集士林和文官集团抗议也好,想必这辈子,他都做不到了。

  宫胤的出手,永远如此缜密而森然,是洪荒巨shòu隐藏的雪白獠牙,一闪间吞噬所有希望。

  她抬起头,注视对面的男子,他却无意邀功也无意卖好,随意拿起一本书翻阅,垂下的睫毛浓密,静谧如雕塑。

  似感觉到她的注视,他并不抬头,只道:“很多事qíng的解决,不必针锋相对武力相拼。将自己置于险地,智者不为。”

  她并没有回答,他愕然抬头,正想教训这花野猫好好听课,她忽然欢笑着扑过来,抱住他脖子,飞快地在他颊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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