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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_天下归元【完结】(222)

  但寻金shòu极其灵活凶狠,爪牙锋利,爪上有毒,成群结队,在沼泽上来去如风,闪电一般迅猛,那些试图以活人诱引寻金shòu的,多半葬身在其腹中,被撕咬得只剩白骨,在沼泽中腐烂,所以这些年,已经没什么人尝试去以活人诱捕寻金shòu。毕竟钱再好,也没命重要。

  这些事儿,都是七杀一路打听来的,景横波就当听故事了。她现在不缺钱,对那种凶狠财神shòu没兴趣,要钱?霏霏对哪个老财撒泡尿,就能让他家伙家产奉上,连裤子都不剩,比寻金shòu厉害多了。

  腊月二十九,天将黑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huáng金部边境一个小村,每个人看见前方袅袅炊烟时,都长长吁口气。不管怎样,总算看见了人烟,过年不用在各种乌漆墨黑的沼泽边过了。

  走进村子的时候,景横波却觉得不太对劲。

  村子不算小,据说离这里不远,就是huáng金部排行第三的边境大城旬阳。村中房舍不算太破烂,她一路进来时,也看见家家户户烟囱冒烟,热气腾腾,廊檐下挂着gān菜腊ròu,墙头上摊着野shòu毛皮,颇有几分正准备过年的热闹。但村子中非常寂静,看不见一点年节将至的喜气,只在村中一间大屋内,传来闹哄哄的人声,远远听来像是在吵架。

  因为没有人出来询问,他们的大车一路驶到村中,靠近那大屋,隐约听见有人哭喊。

  “不行,为什么是我们!我就这一个儿子……欺负我们寡妇人家吗……”

  屋子里静了静,又是乱七八糟的争执声,人太多,似乎全村的人都集中在那里,听不清在说什么,感觉有责骂有劝解有按捺,那哭声却渐转尖利,猛然又是一声“欺负寡妇人家,我也不要活了!”随即啪一声,窗户被砸碎,一样东西猛地飞了出来。

  “哇呀呀有暗器!”最前面的尔陆头一缩,他后面是山舞,正在梳头发整理仪容,那黑压压的玩意,噗一下贴在他脸上。

  “好臭……”等山舞把那玩意从脸上扯下来,脸色发白已经快要窒息了。

  众人低头一看,一只鞋,看式样是女子的,却大得出奇。

  车顶上二狗子惊得头一缩,瞪着圆圆的小眼睛,大叫:“好鞋知时节,过年就该扔,随风潜入脸,堵鼻气无声!”

  司思哧哧地笑,“老三,你缘分到啦!天降飞鞋红线牵!”

  “大鞋配小妖,正好。哥哥这就给你牵线去!”山舞抓着那只臭鞋,一抬手就砸了过去,“他奶奶的我弟媳妇你怎么了?gān嘛乱扔鞋!”

  啪一声,整个窗子木架乱飞,给一只鞋砸碎了……

  立刻,破碎的窗子前,探出无数头颅,大的,小的,老的,嫩的,男的,女的,所有的头颅上眼睛都圆圆的,瞪着面前忽然出现的这一群人。

  “我弟媳妇在哪!出来给你大伯道歉!”山舞还在气壮山河地吼。

  景横波扶额,对耶律祁道:“风紧,准备扯呼!”

  huáng金部民风出名彪悍,之前她再三关照过七杀不要惹事,好歹安安稳稳过个年,没想到那七只答应得好好的,一只臭鞋就破了功。

  现在不走,等着马上被村民举着锄头追杀吗?

  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天弃比她动作还快,一边苦兮兮地道:“和这七个混蛋在一起,丢死人了呀……”一边赶紧赶车准备掉头。

  “等七杀不?”

  “不等,让他们和弟媳妇们好好谈心去!”景横波勃然转头。

  “且慢!”忽然一声长声呼喊,一个老者从目瞪口呆的人群中挤出来,他如此急迫,连门都来不及走,直接从窗子里跳出来,景横波一看,催得更加快了。

  “快走快走,不得了不得了。”她连连催促,“七八十岁老头子跳窗都这么敏捷,一拥而上咱们肯定讨不了好,赶紧走,麻利地。”

  “且慢!客人且慢!”那老头子果然跑得风一般,三两步冲来,一把挽住了天弃的马缰,天弃冷哼一声,正要抖开,景横波一拦。

  她怕天弃出手不分轻重,伤了人,那就真的麻烦了。

  再说老头说话口气,不像是要为难。

  “老丈啊,”她笑眯眯地拉开人家的手,“那个,我们没打算打扰,那个,那七个混账我们不认识,你有什么事就找他们啊,我们走了,再见不送么么哒。”

  “客人!”那老头不放手,反一把抓住她的手,“客人,别走!这大年节的,你们要往哪里去?最近的城池离这里还要一天半的路程,你们是打算在路上过年吗?”

  景横波傻眼——这是怎么了?这么热qíng?传说中民风彪悍,xingqíng急躁的huáng金部呢?这不会是君子国吧?

  “这个……那个……”她有点不敢置信,遇见的外人多了,人家一和善,她各种不安不习惯,“我们习惯了路上过年,不好意思啊,砸坏了你们的窗子,我们赔,我们赔……”

  “那窗子算什么?本来就该修了!砸得好,砸得好!”老头子手一挥,殷切地道,“客人,咱们大王村最是好客,万万没有让远路而来的客人过村不入的道理。再说这都快过年了,你们错过这处宿头,过年就得风餐露宿了,那多凄凉?你们肯,我老头子也看不下去。来来,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来,二傻,三混,过来帮客人们下行李!”

  窗子里还探着一堆人头,傻呆呆地看着他们,神qíng并不如老头子热qíng自然,大多眼神里还有警惕,但老头子似乎很有威望,他回头一瞪眼,立即有几个年轻小伙子上前来,帮忙搬行李。

  “怎么回事。”景横波悄悄问耶律祁,“不对劲啊!”

  ------题外话------

  女帝本色 第十五章 诱饵

  耶律祁看了看四周,也悄声道:“一个都不会武功。”

  “喂,真有这么好的人?”

  “既来之则安之。”耶律祁道,“人家说的对,错过这里就错过宿头,你有伤,不能太过奔波。先住下。你要不放心,”他轻笑,“和我住一间如何?”

  “那我就更不放心了!”景横波哈哈一笑,将他推开,对那老者道,“那就谢了,谢了啊!”

  “应该的,应该的。”老者连连呼喝村人帮忙,村人此刻似乎也终于反应过来,很多人脸上掠过喜色,上前帮忙十分殷勤。

  景横波注意这些人神qíng,觉得他们的热qíng里隐藏着不自然,神态与其说是欢喜,还不如说轻松,好像松了一口气那种感觉。

  住宿被安排在那位扔鞋大婶家,就是那位哭喊的寡妇,她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泪痕未gān,从山舞手中夺了鞋便走,被那老头拉住到一边悄悄说了几句,顿时转悲为喜,主动说自己屋子大,要求招待景横波一行,忙前忙后,十分热qíng。

  景横波觉得,她看自己等人的目光里,明明白白写着“救星!”两个字。

  不仅是寡妇眼里写这两个字,所有散去的村人,奇异的目光,背后的指指点点,和时不时如释重负吁出的长气,以及整个村子人诡异的态度,都告诉她,这场留宿,很可能不会这么简单。

  寡妇家里确实比较有钱,院子三进,在乡村算是大的了,据说这家工匠世家,靠手艺挣得了房产,留下了丰厚的积蓄,可惜有钱无命,现在只剩了寡妇和她的傻儿子。

  寡妇的傻儿子十七八岁,和他娘一样满脸泪痕,景横波注意到他被寡妇牵回来的时候,衣裳上有一道一道的印子。

  晚饭很丰盛,寡妇和村子里的妇人一起动手,菜饭满满一大桌,珍藏准备过年的牛羊ròu都拿了出来,虽说乡人淳朴热qíng,似乎也太热qíng了些。

  而且还有酒。

  寡妇人家有酒。

  景横波目光在那送上来的酒坛子上打个转,挑眉。

  天弃双手抱胸,似笑非笑。耶律祁转着喝酒的黑陶碗,长眉微扬。紫蕊低声道:“主子,这酒可不能喝。”拥雪看着厨房里袅袅热气,无声将自己的酒碗反盖在桌上。

  七杀在凳子上猜拳,抢谁先喝这酒,谁赢了谁喝,因为都在出老千,又打起来了。

  等他们终于打出胜负,准备尝尝蒙汗药酒到底什么滋味,一转头却看见霏霏已经开了酒坛的封,小脑袋伸进了酒坛中。

  一群贱人目光灼灼地瞧着,没一个提醒。

  半晌,霏霏抬头,大眼睛慢速眨了眨,拍拍喝得滚圆的小肚子,摇摇晃晃走了。

  众人发出失望的嘘声。

  “连霏霏都毒不倒!”景横波骂一句,“真叫我不好意思做戏。”

  “来,喝!”七杀早已开了封,一人一碗gān起,风卷残云,酒令猜得乱七八糟,没喝几碗,伊柒已经拉着武杉跳起了脱衣舞。

  厨娘们不住探头,眼巴巴地望着那酒。眼看酒坛子一坛坛喝空,一坛坛摔碎,一开始满眼希冀,渐渐变成失望,再变成疑惑,最后变成恐惧。

  有个妇人悄悄地溜了出去,景横波等人当没看见。

  过了一会,戚逸说:“撒泡尿去。”摇摇摆摆出去了。

  半晌,众人听见外墙上一声闷响,接着啪地一响,似乎什么东西栽了下来。

  再过一会儿,戚逸回来了,迎着众人目光,打个呵欠,“茅房上有人,想用绳子勒我脖子。”

  “然后呢?人呢?”

  戚逸坐下来,一边选了一团huáng米裹ròu啃着,一边口齿不清地道:“哦,在粪里。”

  ……

  又过一会,伊柒出去散风,过了一会,墙西角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塌了。

  伊柒笑嘻嘻地回来了。

  “咋样?”

  “哦,树上有人拿着砍刀,”他耸耸肩道,“我顺手把树踹断了,树倒下来,又把墙砸塌了。”

  ……

  又过一会,司思说要醒酒,扭扭摆摆出去了,随即轰然一声,听那动静,估计连屋子都拆了。

  司思一脸无辜地回来。

  “咋样。”

  “有人趴在屋顶上想对我she箭。”司思眨眨眼睛,“我把屋顶拆了。”

  ……

  一刻钟后,武杉在院子中散步,遇上了同去茅厕的寡妇。寡妇笑眯眯地贴过来,问武杉今天的菜好不好吃,要不要再吃一碗特别的大菜。

  “阿弥陀佛,女施主说的话,老衲一点也听不懂。”武杉高宣佛号,一边轻轻拿走寡妇怀里的菜刀,一边慈祥地道,“当然,如果你的胸不那么下垂的话,也许老衲就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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