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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_天下归元【完结】(55)

  他忽然想为自己,更为宫胤,长长一声叹息。

  景横波笑吟吟瞧着他。从他的神色中,确定自己猜对了。

  她脑海中忽然掠过无数只被肢解的兔子狍子獾子,掠过当日密林里,宫胤说过的话。

  “从肩胛三分下部位刺入……对,不仅动物可以这样处理,对某些人,也可以。”

  大神从来不说废话,这句他说过两遍,所以当她看见耶律祁的时候,便想,这肩胛三分要害,是指他吧?

  山林中无数次在兔子狍子獾子身上练就的好手法,一刀准确到位。

  她脑海里飘过宫胤给她示范时的手,修长稳定,闪耀着林间细碎的日光。

  为什么会出现冰晶?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状况?

  ……

  耶律祁看着她微微放空的双眸,就知道她又走神了,忍不住叹口气。

  “你打算怎样?这样和我相看两相厌吗?”

  声音从卫生巾后传出,不太清晰,那玩意粘xing不够,两句话的工夫掉下大半。耶律祁觉得有点头晕,甩甩头,又掉下一截。

  景横波转回目光,盯着他嘴上的卫生巾,白白的大一块贴在耶律祁嘴上真是赏心悦目啊,她从没想到卫生巾换个位置竟然效果如此销魂啊销魂。

  她笑容太暧昧,以至于耶律祁狐疑地盯着那一大块,问:“这是什么东西?”

  景横波一点都不打算让他好过。

  “哦,”她轻描淡写地道,“这是女人特制的卫生用品。不方便的时候用的。对了,就是你想的那个。听说这玩意可以辟邪,还能令男人倒霉,我觉得简直是天生为你设计的,瞧,妥帖安全三百六十度二十四小时不泄漏,点赞。”

  耶律祁:“……”

  下一瞬他运气一喷,那玩意飘然落地,耶律祁脸色青了白白了青,唯一可宽慰自己的是这东西雪白gān净,看起来是没用过的。

  下一瞬景横波便残忍地打破了他的自我安慰。

  “对了,忘记告诉你,”她笑吟吟地道,“这玩意虽然没用过,但是呢,我让我的宠物在上面撒了泡尿。”

  耶律祁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她戴着自己的亵裤跳舞!

  景横波欣赏完了他迅速变换又迅速平复的脸色,暗赞国师级别的果然定力都不错,本来她还想瞧瞧紫脸耶律祁好不好看来着。

  “这玩意我还有很多,如果你不想一张张地被贴住,以后一辈子霉得出门被车撞走路被石砸的话……”景横波笑吟吟点了点他。“咱们就来做个jiāo易。”

  “嗯?”耶律祁运气,努力忘记地上那白白一条。

  “我不要你的命,你送我和宫胤出宫。”她道。

  “送出宫之后呢?宫胤护卫来追杀我?”

  “那是你的事,难道我还得保护你?别告诉我这点自保本事你都没,”她不买账,“我不现在杀你,就是给你机会。”

  “我肩膀很痛,怕走不动,”耶律祁对她展开微笑,夜色里幽然生光,“你扶着我,我送你们出去。”

  “我还是把天南王弄醒好了,”景横波若有所思地道,“她虽然破了头,但是应该还是有体力把你给办了吧?”

  “你舍得?”耶律祁似笑非笑,“我的人,本来只打算留给你呢,我的陛下。”

  “不接收二手货。”景横波笑得比他还勾魂。

  “二十余年守身如玉,不信你可以验证。”耶律祁眨眨眼。

  景横波指了指他的胸膛,“被别人靠过的。”

  指了指他脸,“被别人摸过的。”

  手指上下一划,似将他整个人都划去,“被别人从头到脚染指过的。”

  指尖一弹,啪一个响指。

  “三万里大海都洗不gān净你身上的脂粉味。”总结。

  耶律祁挑眉,并不生气,眼角斜斜瞟过半凝冰状态的宫胤。

  “沾染他人香气,也比沾染他人身体要来得gān净吧?”

  “谁?”景横波难得敏感。

  耶律祁笑而不语,一眼眼瞟向宫胤的眼神,便是无声的答案。

  “和谁?”景横波来了八卦心。

  “你说呢?”耶律祁微笑,“国师若无意外,都是娶女王呢。”

  景横波倒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微微一怔,忍不住瞟了宫胤一眼。

  “大荒国内,对于当初的旧事,都讳莫如深,或许,这个答案,只有宫胤能给你了。当然,他会给你什么答案,得看他自己qíng愿。祝你灵台清明,永不为他人蛊惑。”

  景横波抬起眼睛,定定看他,耶律祁被她剔透又神秘的眼光看得有点不自在,轻咳一声,微笑,“怎么?”

  “我现在就在被蛊惑,好在我灵台清明。”景横波纤长的手指点点他,“耶律祁,不要白费力气,想挑拨,也要看什么时候。”

  “哦?这么对他有信心?”

  “我对自己的直觉有信心,我对男人的细微反应有判断。”景横波狡黠地一笑,“什么叫秘闻?就是只有当事人知道,然后一堆人猜来猜去传来传去传得离题万里面目全非的玩意儿,闲话八卦,听听就完了,当真那不是找nüè?再说……那关我什么事?”

  景横波背对宫胤,没有发现,最后一句话音刚落,脸上冰晶已经全部消融的宫胤,忽然睁开眼看了她一眼。

  一眼冷彻如凝冰,随即他缓缓闭上眼睛。

  景横波没看见这一眼,却忽然发现坐自己对面的耶律祁笑得很贱很开心。

  一般狐狸们这种笑容都没好事,她不想再和狐狸扯皮下去,起身,随手扯过之前备好的披风披了,拔下那柄小刀,用刀背敲敲耶律祁的背,“走吧。”

  刀刺入的伤口只要还没愈合,都会对耶律祁造成阻断,她留着这把刀还好防身。

  耶律祁从容地站起身,景横波将宫胤挪到他背上,笑道:“背好你的老相好啊,千万别摔跌了。”

  然后她一脚踢醒天南王。

  “大王,”她在刚从昏迷中醒来,还没搞清楚状况,眼神发空的天南王耳边絮絮叨叨地道,“你刚才差点死了!多亏我冒险救了你!现在那个白衣服受了伤,耶律祁要送他出去疗伤,我劝你,赶紧把瘟神送走吧,别给自己找麻烦了,这些人你搞不掂的,啊?”

  “我……”天南王晕晕乎乎地。

  “你就这么办了。”景横波一手搀起她,手中小刀,硬硬地顶在天南王的腰上。

  天南王浑身一颤,稍稍清醒,惊恐地望着她。

  景横波对她展现足可颠倒众生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璀璨又坚硬,天南王咽口唾沫,无可奈何地认识到,和景横波这样看似好商量的人,其实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她只能慢慢挪出去,耶律祁真气被阻断,行动却没什么妨碍,似笑非笑背着宫胤跟着,景横波最警惕的就是他,一手挟持着天南王,一边还用眼角扫着他。

  耶律祁走了几步,也没回头,忽然道:“我背后有什么?”

  “这都被你发现了。”景横波娇笑如花,“一根钗子而已,稍稍有点尖,可能刺死人,也可能刺不死,或者你可以试试?”

  天南王骇然看着一根金钗不知何时悄然悬浮在耶律祁背后,闪闪发光的尖锐顶端对准耶律祁后心。

  景横波却觉得疲惫,她的意念控物其实不能维持长时间,正如带人瞬移也不能太远一样。等下一出去,她要挟持天南王,要看守耶律祁,还要注意天南王的护卫的动向,一心三用,怎么顾得过来?

  果然几个人一出现在阁外,立即有幢幢黑影出现在桥的两侧,将桥堵死。

  “我说,你何必一定要抓着我?”耶律祁悠悠道,“这一路退出去,大王的护卫随时可能出手,你顾得过来吗?”

  “不抓着你,你才是最大的变数。”景横波的钗子轻轻戳了戳耶律祁,“向下走。”

  向下是近水的阶梯,系着宫人们用来传送菜品的小舟。

  耶律祁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一丝激赏。

  想不到她竟智慧如此。

  一行人下桥,上船,景横波让耶律祁坐在船头,天南王绑住双手放在船尾,她和宫胤坐在中间,金钗悬浮在耶律祁身后。

  这是宫中活水,顺水可以驶向宫外,河水颇宽,两岸she箭的可能xing不大,天南王押船尾,就是一个活活的挡箭牌,避免了有人从桥上she箭暗杀她和宫胤。

  耶律祁在船头,自然也是一个人ròu挡箭牌,等会接近宫门处必定有闸门看守,谁要阻拦出手,就让耶律大人挡着好了。

  “麻烦耶律大人撑船了,”她将桨递给他,嫣然一笑,“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便为我撑过船,现在正好试试手生不?”

  “你若许可,我愿为你一辈子cao船。”他毫无异议,语气深qíng款款。

  景横波不过呵呵一笑,挥挥手,像驱散迷惑人的雾气般,把他的话驱散了。

  耶律祁看她一眼,一笑坐在船头。长袍悠悠地散开去,在夜风中缓缓鼓dàng。

  水声刷刷,反显得船稳夜静,岸上天南王的护卫们紧张地跟随移动着,幢幢黑影,似风一般掠过。

  耶律祁听着身后女子平稳的呼吸,心中也似这水波般,微微漾起,诸多感慨。

  以往……还是小看了她啊。

  勇气、智慧、冷静、无畏,还有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善于发现机会的缜密,以及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平稳布局的天生本能。

  这些属于最优秀人才的特质,以往被她的懒散和妖艳所掩盖。她如此懒惰,只要有所依靠,便绝不愿自己动脑。

  可是一旦身无所靠,她qiáng大到能一手将所有人玩转。

  有种女人乍一看是花瓶,无人知晓深藏的琉璃心。

  以往从未真正将她放在眼里,此刻,他却听着她的呼吸,想着她熠熠光彩的面容,心似这流水悠悠,面上平静,自有横波脉脉。

  景横波这时候却忙得很,顾不上他的细微心qíng。她悄悄撤走了那柄金钗,偷偷抹一把汗,从宫胤身上剥下一块冰晶,搁在了耶律祁的身后。

  一直维持着金钗悬浮状态,她现在是不行的。既然耶律祁感觉那么敏锐,想必冰块的寒气也会让他感觉到杀机?

  耶律祁似乎毫无所觉,背影平静,景横波吐一口气,看一眼身边宫胤,他身上冰晶已经化到了膝头。月光下脸色冷白,不似人间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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