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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_天下归元【完结】(59)

  襄国一出,声势惊人。霸道嚣张的作风,令其余诸国部族都露出愤然之色,却没有人敢开口。

  所有护卫看绯罗的眼神,都满含深深顾忌。眼前的这个女人,可以说是大荒泽真正最有权势的女子,传闻里她是襄国摄政王的私生女,也有说是前任襄王的秘密qíng人,但这两个传说中的身份,和她现居的高位没有任何关系。她的权势来源于婚姻,这个女人,自十二岁起,先后嫁过三任丈夫,都是大荒一方王者,位高权重的丈夫们,在遇上她之后都成了短命鬼,给她留下雄厚的实力和巨额的家产,助她一步步走上今日襄国政坛。因此,她有了一个“彩蝎”的称号,如蝎子一般嗜杀配偶,如蝎子一般艳毒,喜怒无常,风流多变,据说最近几年,她的追逐目标是大荒号称明珠双璧的左右国师。

  一道烟花升起,在夜空爆开,巨大的彩色烟光覆盖了半个天空,中间“襄”字足有数十丈方圆。

  在那个巨大的“襄”字之下,那狂野又仙女的襄国女相,走向宫胤,一边伸出手,一边笑吟吟地道:“听说有人敢背后rǔ骂国师为僵尸,绯罗不忿,正想为国师出手,不想国师已经先出手惩戒了,只是这一摔也太便宜了她些。要么咱们再重些?”

  她一走过来,蒙虎就开始紧张,不动声色地护到了景横波身前,听见她这一句,蒙虎上前一步,刚要说话,一直巧笑嫣然的绯罗的手,忽然就已经绕过他,落到了景横波的脸上。

  “真美……”她轻轻抚摸着景横波细腻洁白的肌肤,眼神迷醉。

  被一个女人用这样的眼神动作摸着,景横波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尤其对方的眼光,虽有几分羡慕,更多的却是一种占有yù和漠然,像看着市场上自己可以随便买下的面具。

  这感觉让她毛骨悚然,抬手就打下了绯罗的手。

  “我知道我很美,”她笑眯眯地道,“所以你别摸脏了我。”

  绯罗的手在半空微微一顿,宫胤的脸偏了过来。

  众人屏住呼吸。

  谁也没想到,大荒名义上的女主,和大荒实际上最有权势的女子,一见面就这么火药味十足。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绯罗向来随心所yù,而以她的立场和心xing,不管女王qiáng悍还是懦弱,都不会被她放在眼底。

  和一个傀儡女王比起来,掌握大荒最大属国权政大权的女相绯罗,才是真正更具优势和地位的一个。

  前任女王曾经为她让道,前前任女王曾经因为一个宴会上和她穿了一样颜色式样的裙子,被她一个眼神,bī得称病退出宴会。

  更何况初来乍到一个新女王。

  绯罗的手只是微微一顿,随即她笑了。

  这女人的笑容十分特别,从眼角漾起,一寸寸蔓延到脸颊,唇角却几乎不动,这让她的眼眸越发水意盈盈,似乎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愉悦。

  四面的人却连肌ròu都已绷紧。

  “是呀,你说得对呀。”绯罗的手指滑下去,微笑着扶住了景横波的肩膀,“这么美的人儿,被我摸脏了多不好,我怎么和国师大人一样不懂怜香惜玉了呢?该打,该打。来,我先扶你起来。”

  四面的人呼吸一松。

  景横波却敏锐地注意到她始终没有称呼自己陛下,随即她就感觉到尖锐的痛感——绯罗的指甲好像太尖了,都快要戳破她的肌肤了。

  景横波身子向后一让,却没能挣扎开,绯罗手指如铁钳,紧紧掐住了她的肩井xué,景横波一抬头看见绯罗笑意盈盈的脸,脸上那一双眼,却冰冷幽深如久冻的黑河。

  她心中一惊,看看四面,护卫们反应如常。

  确实,绯罗宽宏大量,两人气氛祥和,没谁觉得有什么不对。

  景横波觉得绯罗的指甲已经快要穿透自己厚厚的外裳。

  “陛下,绯罗是国之重臣,您的措辞太失礼了。”一直没说话的宫胤,忽然冷冷开口,衣袖一卷拂在她肩头,她身子一震,脱开了绯罗的掌控,向后歪倒落在车身下。

  四面护卫一动不动,有些人露出怜悯的眼光——果然还是如此啊。

  和以前一样,女王永远都是表面尊荣的傀儡,国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成全襄国女相的面子。

  景横波一时爬不起身,衣服太重了,足足几十斤的厚缎和首饰,山一般压下来将她带倒。

  勉qiáng穿这衣服,是不想在六国八部面前让宫胤为难。毕竟是他迎回王驾,她做得出格,首先扫的是他的尊严。景横波不想让他被人非议,要挑战规矩,等进入大荒直面那些古董再说。

  现在她有些后悔了。

  绯罗双手优雅地jiāo叠在腹前,不看别人,只笑吟吟打量宫胤,眼神似有深意。蒙虎要上前,却被绯罗身后的护卫有意无意挡住。

  蒙虎看向宫胤,以眼神寻求指示,宫胤手指微微一动,随即停住。夜色里他面无表qíng,眸中似有微光。

  景横波趴在地上,看见面前并列的两只脚,宫胤的雪白长靴,和绯罗裙底十分jīng致的绣鞋,鞋面上花朵大而艳丽,鲜红如血。

  那两双脚在她目光之下,不退却也不移动,有种底气十足的漠然。

  这就是异世社会的qiáng权和阶层么……

  景横波叹口气,她有点想学武功了,有没有一种武功,不太苦,不太累,又不会练肿关节,老化皮肤?

  身上的东西太重,那就扔掉。

  心里的怒火升起,等下再说。

  她抬手掀掉沉重的披风,拔下累赘的金步摇,顺手扔在地上。

  “大庭广众之下脱衣去簪,这位是要请罪么?”绯红的裙摆轻移,绯罗笑吟吟在向她靠近。

  雪白的靴子一动,拦在了绯罗的道路上,宫胤的声音清冷从容:“女相,我正好有要事需要和你商议,不如移步去前方一叙如何?”

  绯罗顿了顿,再开口声音愉悦:“好啊。”

  雪白长靴和jīng致绣鞋轻巧地移动开去,这时候翠姐和静筠才敢探出头来,将景横波扶了上去,景横波还没坐稳,绯罗经过车辕旁时忽然道:“这马好神骏!”

  她似乎对拉车的马十分喜欢,伸手在马头上一拍,格格笑着走了开去。

  那马浑身一颤,蓦然一声长嘶,扬蹄向外狂冲!

  马车猛地被拉动,站在车口还没来得及坐下的景横波身子向前一倾,就要栽倒车下!

  一道冷光闪过,嚓一声切断了系在马身上的缰绳,那马立即狂奔而去,在寂静的夜里击打出猛烈的蹄声。

  远去的马嘶声激烈,马似乎在一瞬间就已经疯了。

  在车口摇摇yù坠的景横波,被蒙虎及时扶住,免于跌倒车轮之下。

  宫胤的声音传来,微含怒气:“女相!你放肆了!这是王驾!”

  绯罗的声音听来无辜且轻巧,让人可以想象到此刻她一定圆睁双眼,轻捂双唇,一脸不小心闯祸的茫然。

  “哎呀,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

  景横波怏躺在车上,双眼放空,直直向着车顶。

  一旁的静筠翠姐和拥雪都不敢说话,时不时担心地望望她,生怕她因为刚才的事,忽然来一个想不开。

  现实永远比想象更恶劣,相比之下,被宫胤控制的日子,似乎都已经像天堂。

  景横波眼神放空,脑子却没放空,眼神早已透过车顶,穿越广袤的星空,回到现代的那段日子。

  仿佛还是那间四人套房,文臻永远在厨房做各式各样的美食,太史阑永远在把试图爬上她chuáng的幺jī给扔出来,君珂永远在网上做着各种围观,自己永远在偷吃文臻的零食一边涂指甲油一边看韩剧。

  当初那些琐碎无聊的日子,如今想起,怎么忽然觉得心有点酸,有点软?

  她无聊地抬手,按按眼窝,手指有点湿润,她撇撇嘴,把那点湿在衣袖上揩掉,随即表qíng有点狰狞起来——她思绪忽然又转到了刚才的一幕,宫胤雪白的长靴和绯罗绯红的裙角并列,各自拥有沉静从容,掌握一切的姿态,怎么看怎么不慡,想起来更加不慡。

  她转头听着外头动静,夜色渐渐的深了,四面人声喧哗,今天从人众多,护卫们在平地上搭建了帐篷,准备宿营,正中间最华丽最大的一顶是景横波的,还没有扎好,两边宫胤和绯罗的已经建好,把守森严。

  马车暂时无人理会,就在翠姐三人以为景横波睡着的时候,她忽然懒洋洋抬了抬手。

  “要吃东西。”

  大量的食物被送上来,景横波居然胃口很好,带着她的新宠霏霏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吮吸着指甲上沾到的ròu汁,转头看着绯罗的帐篷,眼神灼灼有光。

  翠姐看见她这样的眼神,莫名其妙打个寒战。

  “来点臭咸鱼,越臭越好。”景横波点菜。

  这要求有点离奇,好在现今各族护卫都有,臭咸鱼正好是某个部族的爱物。臭烘烘的咸鱼很快送了上来,景横波嘿嘿嘿地笑起来,声音听起来挺瘆人的。

  她吃gān净了一大堆碗盘,翠姐静筠三人捧了下去洗,马车内空了下来。

  景横波开始了细致的工作。

  她将臭咸鱼剥开,鼻子嗅来嗅去,选了最臭的肚腹部位,用一块绸巾小心地包好。

  随后她又把臭咸鱼分外坚硬的刺剥了下来,霏霏凑上来,对着刺撒了一泡尿。

  被霏霏尿泡过的鱼刺,泛出淡淡的红色,看起来几分诡异。

  霏霏发出嘿嘿的笑声,抓起一根刺,对着屁股虚虚刺了刺,大脑袋晃了晃,喝醉酒般一个踉跄,扑倒在自己的尾巴上。

  景横波给这家伙活灵活现的表演逗得哈一声笑起来,“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片刻后,翠姐等人擦着手回到马车上,环视着空dàngdàng的马车,愕然不解。

  “大波哪里去了?”

  ……

  景横波四面打量着绯罗的帐篷,撇了撇嘴。

  襄国女相的帐篷看起来虽然没她那个大,帐篷材质和里头装饰却极尽华贵,果然是区别待遇。

  景横波取出那包鱼刺,掀开帐篷门口的地毯,计算着步距,将鱼刺渐次埋入地下。

  这鱼刺原本她是想埋到榻上的,既然霏霏给加了料,那就给女相大人踩一踩好了。

  景横波爱惜容貌,所以非到不得已也不愿伤人容貌。

  帐篷里静悄悄的,景横波身后的帘幕似乎被风chuī开一线,隐约似有乌黑的光芒一闪,转眼却又不见。

  景横波屁股对着帘幕,自然毫无所觉,专心埋完鱼刺抬头一看,帐篷是用木架子架起来的,头顶有一根圆木支撑,她想了想,发出一声轻轻的呼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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