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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_木嬴【完结】(113)

  回应她的是低沉的笑声,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小溪边听着远山晨钟暮鼓。

  浑厚、舒适。

  “算的很准,和大昭寺瞎眼神算算的……,”萧湛压抑着喷薄而出的笑意道,见安容巴巴的看着他,他笑道,“差不多。”

  安容一脸得意之色。

  萧湛看着安容一双清冽水眸闪耀如辰,嘴角缓缓勾起,这女人撒起慌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竟然没发现他用的是真的八字,如何算出两个命来?

  而且,略微懂点算命的都知道,天乙贵人是逢凶化吉,心地善良的神煞,其神最尊贵,所至之处,一切凶煞皆隐然而避。

  若人遇之则荣,功名早达,官禄易进,如命乘旺气,终将登将相公候方位。

  她却说,见了她绕道走。

  这是要气死一批算命先生。

  闷闷的笑声,在空dàng寂静的屋子里传开。

  安容听着,渐渐的脸就黑了,这笑声显然不是因为命好高兴的,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笑她。

  “你不信?”安容沉眉怒问。

  萧湛看着安容,深邃的双眸盛满了笑意,他从来没有发觉一个人居然能这么有趣,“不敢不信。”

  安容呲牙,不敢不信,显然还是不信,只是这不敢二字从何说起?

  等萧湛离开后,安容还在琢磨,望着天蓝色纱帐发呆走神,她很可怕吗?

  安容哪知道,她是一窍不通碰到了半桶水。

  而萧湛所言的不敢不信,意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的是冰雹之灾。

  想不明白的安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丫鬟唤她起chuáng,她还有些头晕乎乎的,根本是睡眠不足。

  冬梅伸手揉肩膀,一脸苦色,“好好的,这里莫名疼的厉害,居然有些淤青。”

  秋jú过来瞄了一眼,“果然是呢,寻常最多膝盖,胳膊肘有淤青,那是不小心碰到了没注意,你这怎么青的?”

  安容坐在chuáng上,撇嘴,那是人家粗手粗脚,下手掌握不住力道。

  居然一点就睡了几个时辰,后半夜炭炉快灭了都没人添炭火,还得自己跑起来,最后用冷水洗手,差点冻僵。

  安容怨念很大,她感觉昨晚手上的炭灰没洗gān净。

  安容抬手看了看,果然,黑灯瞎火的,手背上还有一丝黑乎乎的,赶紧去清洗,温暖的水,手舒服极了。

  熟悉打扮完,丫鬟已经把早饭端了上来。

  今儿的早饭有些特殊,安容眉头挑了挑。

  喻妈妈笑着解释道,“厨房管事的说了,老太太昨儿特地找柳大夫要了几张药膳方子,天寒地冻的,吃药膳暖和身子,比着凉了吃药好。”

  安容端起jī汤,闻了闻,笑道,“吃药膳很好。”

  吃过早饭后,安容披着厚厚的斗篷,带着丫鬟去松鹤院。

  正堂里,没有瞧见老太太,安容便去了内屋。

  红袖正伺候老太太吃粥,不过老太太的胃口好像不怎么样,吃了两口就摆手了。

  “可是厨房做的不合口味,奴婢吩咐重做了端来?”孙妈妈在一旁劝道。

  老太太摆手笑道,“年纪大了,qiáng打起jīng神,还能硬bī着自己多吃些,心里一松,人就懒散了。”

  孙妈妈笑道,“老太太这话要是叫四姑娘听见了,她该故意犯错了。”

  正巧,安容饶过屏风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当即撅嘴道,“祖母,你也太坏了,明明能多吃些,早日把身子养好,接手那些账册,偏偏欺负我。”

  说着,站在那里一脸哀怨的生闷气,叫老太太哭笑不得,她几时欺负过她了。

  孙妈妈赶紧给红袖使眼色,红袖把碗端给安容,安容捧着碗走到chuáng边,看着老太太道,“全部吃完,祖母就没有欺负我。”

  “好好,祖母吃,”老太太笑道。

  安容一勺子一勺子的喂,跟老太太谈论府里的事,没一会儿,老太太一碗粥就吃完了。

  安容帮着她擦拭了嘴角后,老太太伸手道,“把佛珠拿来给我。”

  安容赶紧去佛前捧过佛珠,jiāo给老太太。

  第140章 流言

  老太太的习惯,早上起来,梳洗打扮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拜菩萨,第二件事才是吃早饭。

  手里不拿着佛珠,就好像浑身没有劲了一般,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靠着大迎枕,孙妈妈拿了账册来和安容看,老太太就在一旁瞧着听着笑着。

  等账册看完,绿袖就上来禀告府里几位姑娘的qíng况。

  沈安溪还是老样子,身子有些虚,但是没大碍。

  沈安姝被禁足,胳膊好了很多,留疤的可能比较小。

  沈安姒病qíng大好,虽然还在chuáng上躺着,绿袖去的时候,沈安姒还和她说了几句话,药也按时按量吃的,烧完全退了,估摸着两天就能出屋子了。

  再就是沈安芸,她是受了伤寒,不大严重,但是咳嗽的比较多。

  至于沈安玉,她倒是很好,绿袖去看她,头发虽然烧掉了一点,但是完全看不出来,只是手,伤疤有些大,有小指甲盖那么大。

  绿袖最后说沈安玉,说完道,“五姑娘说,她好心好意去安慰大姑娘,却被烫伤,她很伤心,受伤留着那么难看的伤疤,她以后都不出府见人了。”

  老太太听了绿袖话,摆摆手,绿袖便出去,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见老太太神qíng有些黯淡,孙妈妈宽慰道,“几位姑娘都在好转,要不了几日就活蹦乱跳了,老太太莫要担忧。”

  老太太没有说话,神qíng莫名,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半晌才听到老太太感慨一句,“同样是庶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

  安容敛了敛眉头,没懂什么意思,倒是听到孙妈妈一声叹息。

  安容望着孙妈妈半天,才想起来,老太太指的是武安侯府大姑奶奶,她的大姑母,那个老太太盼着能有点儿脾xing早点分家盼了几年的大姑母。

  这时,外面有丫鬟进来禀告,“老太太,宣平侯夫人来了。”

  老太太眉头挑了一挑,让孙妈妈扶她起来,孙妈妈拦着她道,“宣平侯夫人是晚辈,您身子不适,就在内屋见她也无妨,便是不见也不算失礼。”

  安容在一旁连连点头,她很想说她去应付宣平侯夫人便是,只是关乎沈安芸的终身大事,她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沈安芸已经是他们宣平侯府的人了,又急着把她嫁出去,不见总是不行。

  孙妈妈没法,只好把宣平侯夫人迎进了内屋。

  她伺候老太太几十年,在内屋见外客还是第一次。

  而宣平侯夫人也颇尴尬,她不知道老太太病了,来的时候更是空着手的,着实失礼。

  不过宣平侯夫人嘴甜,进门便认错,“老太太见谅,我不知道您病着,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可是有些事又必须弄清楚了,实在是对不住您了。”

  老太太让孙妈妈请宣平侯夫人坐下,方才笑道,“府上最近事qíng比较多,加上天气多变,身子稍有不适,慢待你了。”

  “不敢当,”宣平侯夫人笑道,她当然知道武安侯府上最近糟心事多,先是大夫人兄妹偷窃被皇上惩治,再就是两个孙女儿先后出事,年纪大的人,都难受的住这样的打击。

  可是她体谅老太太,只能用心体谅了,行动上做不到,她也烦着呢。

  宣平侯夫人直接开门见山道,“本不该来打扰老太太,可是我这头也犯疼的厉害,不尽早解决了府上大姑娘和我儿的婚事,我是夜不能寐。”

  “昨儿,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流言,说宣平侯府重qíng重义,觉得愧对府上大姑娘,yù娶为平妻,就昨儿一天,大半个京都都知道了,这是莫须有的事啊。”

  老太太眉头一皱,望着孙妈妈,“京都有这样的传闻,我怎么不知道?”

  孙妈妈也是一脸疑惑,摇头道,“府上病的病,伤的伤,连管家这样的事您都jiāo给了四姑娘,哪敢为了点小事来打扰您休养。”

  宣平侯夫人微微一愣,扫向一旁站着的安容,神qíng颇诧异,没想到偌大个侯府,竟然jiāo个未及笄的姑娘管,武安侯府真是,难道没个能管事的大人吗?

  老太太叹息道,“两个儿媳妇,一个禁足,一个闪了腰,我老婆子身子又不中用,只能难为她一个女儿家了。”

  宣平侯夫人恍然,笑道,“四姑娘聪慧,又有老太太您教导,断然不会有错,再说了,你那三儿媳不也快回来了吗?”

  武安侯府一天之内,两个嫡出老爷同时升官,一个升一级,一个升两级,偏两人都还不在京都,可是轰动朝野啊。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差不多快回来了。”

  宣平侯夫人羡慕的看着老太太,其实要不是沈大姑娘身份差了些,她还真愿意娶回去做正妻,可惜,是个庶出,还是先定个庶子,说出去总是脸上无光。

  而且,她怀疑那些流言蜚语就是从武安侯府传出去的,宣平侯府没人敢。

  宣平侯夫人拿出银票,递给老太太道,“府上姑娘,不论是才艺,还是容貌我都满意,可惜犬子定亲在前,她又曾说给二少爷,实在给不了平妻之位。”

  若不是武安侯仕途顺畅,武安侯世子更是拜了周太傅为师,沈三老爷也是三品大员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她又怎么舍得拿娶平妻的聘礼来娶个妾回去呢?

  看着那摞银票,老太太眉头就沉了下来,“宣平侯夫人,事先说好的以平妻之礼下聘,岂有反悔之理?”

  宣平侯夫人神qíng略有些尴尬,“老太太莫为难我。”

  老太太拨弄着手里的佛珠,轻笑道,“从梅花宴出事起,你第二天就来府上了,说世子定了亲,我知道宣平侯世子的事伤了亲家的心,亲家不愿意也是qíng有可原。”

  听着老太太这么通qíng达理的话,宣平侯夫人笑的越加真诚,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老太太问道,“不知道世子定亲的是哪位,我也不叫你为难,我让侯爷去寻他说话,是做妾还是做平妻,我武安侯府自己争取。”

  一天时间足够老太太打听清楚这些事了,何况梅花宴出了那么大的事,脾xing再好的亲家也会登门施压,她只要派人守在宣平侯府门前,或者买通两个小厮就一清二楚了。

  世子爷定亲,府里上下是要打赏的,外人不知道,府里伺候的不会不清楚。

  宣平侯夫人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了起来,嘴巴张着,回不出来话,没有亲家,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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