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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_木嬴【完结】(98)

  故作沉思了一会儿,沈安闵才上前走了一步,笑道,“若使琵琶能结果,满城箫管尽开花,恕我不会。”

  沈祖琅怔住,呢喃着,随即抬眸看着沈安闵,“虽言不会,却是妙解!”

  一群学子看着沈安闵的眼神带着崇敬,钦佩,他们也都知道琵琶四斤不大可能,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回答才够绝妙机智,当即起了结jiāo之意,纷纷上前敬酒。

  一滴,一小口却是不够了,以沈安闵非书院学子为由让他多饮几倍。

  沈安闵脸上是笑,心底泪流满面:四妹妹,你能笨点儿吗,你到底看了多少书啊,你这样,让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很惭愧。

  还有大哥,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么,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沈安北不知道安容作弊了,他真以为沈安闵会。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外面小厮进来道,“沈二少爷,您要的竹子都依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正好这时候也吃的差不多了,大家就跟着小厮后面去看竹子。

  琼山书院前面的空地上摆着很多的竹子,还有十几个工匠在破竹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竹香。

  这么大的动静,连琼山书院的院长都惊动了,不过一听是“沈二少爷”,就抱着观望的态度了,随他们闹吧,不过可得把书院扫gān净了。

  对照图纸,沈安闵和沈安北招呼那些学子把竹子和绳子搬到后山。

  搭架、引水。

  忙活了一个时辰,最后一根竹子穿过瀑布。

  咕咕流水通过竹桥,缓缓成溪流,穿过树林,一路下山,来到琼山书院。

  从这里挑水,极其方便。

  那群学子都欢呼了起来,不少先生都引来了。

  就连院长都闻声赶来,看着困扰书院许久的问题得以解决,满心欢喜,笑道,“赶明儿把这堵墙挖个dòng,把水直接引进来,夏日洗漱就方便了。”

  看着出主意的沈安闵,院长一脸欣赏,“虽然学医是你的志向,不过男儿大丈夫,还是该走仕途,将来报效朝廷才是上上之举。”

  沈安北也劝沈安闵,以前是安容,他是拦着再拦着,但是现在是他,能进琼山书院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

  沈安闵想起安容的叮嘱,故作纠结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一群学子高兴欢呼,后果就是,过些时日,让沈安闵再请大家吃一顿,还求院长破例,许大家多饮几杯。

  沈安闵,“……”

  从书院出来,沈安闵还有些晕乎乎的,他能进书院求学了,还是院长亲口许诺的。

  不是做梦。

  沈安闵抬手拍拍脸皮,结果打在了银色面具上,指尖冰凉,不由得恍惚一笑。

  马车内,芍药望着安容,眉头轻扭,“姑娘,你真的看了那么多的书吗,奴婢伺候你好几年了,也没见你翻过几本书啊……”

  安容脸皮微抽,一巴掌拍芍药脑门上,“玲珑阁里的书我都看过,那叫几本吗?”

  芍药揉着脑门,嘴咕噜着,“翻一下也叫看过,那那些书我也看过啊。”

  安容扭头盯着芍药,正要抬手再拍一下,结果马车晃dàng一下,随即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马又发狂了。

  同上次被靖北侯世子捉弄一样,安容再次被摔的七荤八素,准确的说,比上回更严重。

  下山容易上山难,下山的时候,马车比上山时更难控制。

  安容在马车里撞的浑身都疼,后面骑着马的沈安闵心都快吓停了,脸色苍白,一个劲的甩马鞭子,要追上马车。

  眼看着几米外,马车分崩离析,马儿挣脱车身,疾驰远去。

  沈安闵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握不住缰绳。

  车身在惯xing作用下,一路滑下山,脱离了大道,撞上一旁的大树,将车里的人甩了出去。

  “啊!”

  两道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淹没在马车的碎裂崩塌中。

  沈安闵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因为心急如焚,又吓的腿软,直接跪倒在地,不过他顾不得其他,站起来直接跑向那棵被撞的树。

  那棵树长在平地上,可是下面是一大块斜坡。

  沈安闵以为会看到安容被摔的凄惨无比的样子,可是真见到时,他先是一怔,随即又笑了。

  那是谁,将安容抱在了怀里?

  沈安闵来不及多想,拽着一旁的树便滑了下去。

  安容在马车里,就预测到自己会凶多吉少,当她抓不住马车,被甩出去时,她就知道自己就算不死也会疼个半死。

  一路滚下来,她吓的双眼紧闭,被人抱住时,她以为是芍药奋不顾身的救她,要给她做ròu垫子,当时鼻子一酸,就伸手紧紧的抱着了“她”。

  要死一起死。

  等到头不晕了,安容脑袋也清醒了三分,后知后觉,她抱着的压根就不是芍药!

  芍药比她还瘦小,怎么可能被她搂在怀里呢,而且这人的心跳还这么的qiáng劲有力。

  难道是二哥?

  肯定是他了,安容睁开双眼,微微抬头就见到一张面具,脑袋没转过来的安容唤了一声,“二哥?”

  “我在这儿呢,”听到安容的叫唤,沈安闵欣喜道,声音带着颤抖,能说话就代表没事。

  安容猛然扭头,见到一身láng狈的沈安闵,然后再看着自己抱着的人,那雪青色面具下,一双深邃如潭的双眸看着她,眸底写满了质疑。

  安容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这人是谁?

  沈安闵可以确定安容没事了,可是见安容还紧紧的和一个男子抱在一起,他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故作不知的去拉安容,问道,“没事吧,没事就先起来。”

  安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手。

  慌乱的爬起来,因为胳膊被撞的疼极了,一时用不了力,刚爬起来,又栽了下去,安容疼的呲牙,可是脸却火烧火燎的,尴尬的想死。

  沈安闵以为安容没事,谁想还是受伤了,赶紧扶着安容起来,然后去拉地上躺着的男子,向他道谢。

  萧湛拍着衣裳上的泥土,刚要转身离开,却脸色微变,方才急着救人,拉那个丫鬟的时候,手里的木镯好像掉了?

  萧湛转身看着安容两个。

  安容垂下的眼睑,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搭在白皙的皮肤上,甚是好看,挺直玲珑的俏鼻,丰润柔嫩的娇唇,急促压抑的呼吸,还有脸上的泥巴,遮不住那飞霞。

  外祖父有令,一定要把木镯送给她,还派了人盯着。

  “我丢了只木镯,若是你们想谢我,就帮我一起找,”萧湛沉声道。

  第123章 传家

  醇厚如酒的声音,让安容有微微的恍惚,抬头看着他,秀眉轻扭。

  安容扫过他身上的衣裳,再看他的面具,还有发型,安容觉得自己疯了,她差点点把他当成萧湛了。

  前世六年,她就没见萧湛换过发型,一直是一根墨玉簪,衣裳除了黑色就是玄色,亮色衣裳从没见他穿过,一身黑灰不溜秋的锦袍,加上银光灿灿的面具,不苟言笑的脸,还有浑身散发着的生人勿近的寒气,能冻的死人。

  看着安容的眼神从质疑再到如释重负,萧湛的嘴角略微有些抽搐,还有些泄气。

  不过是换了身衣裳,面具,再换了个略微飘逸点的发型,就不认得他了?

  萧湛无奈一笑,他们几时认得过,不过是听说过他罢了。

  沈安闵和安容念着萧湛的救命之恩,在看过晕着的芍药,确定她只是吓晕了之后,便猫着身子帮萧湛找木镯。

  寒冬之际,地上的糙都枯死了,有些紧紧的贴着地面,找起来也方便。

  可是架不住地方大啊,安容本来就撞的浑身疼,有脑袋晕,有些坚持不住了,可是人家为了救她,丢了木镯,不帮着找到,实在说不过去,便咬着牙坚持。

  三人分散开。

  萧湛朝前走,手镯是他丢的,大约知道点方向,果然瞧见了木镯。

  走过去正要弯腰捡起来,眸光闪了一闪,抬头看了安容一眼,脚一踢,木镯就朝安容飞了过去,落在安容的脚后面。

  安容一后退,就踩到了木镯。

  萧湛,“……”

  安容觉得脚下不适,一抬脚就见到了一只木手镯被她踩进了湿润的泥土里,嵌了进去。

  安容一脸窘红。

  抬眸扫了萧湛一眼,见他看向别处,忙蹲下来,把木镯挖了出来,用帕子擦gān净。

  越擦,安容越是想哭,泥土卡在里面,根本就弄不gān净,但是可以确定一点,这手镯好像被她踩坏了。

  人家救她一命,她却把人家的木镯给踩坏了,现在怎么办?

  瞧他一身穿戴不凡,像是世家少爷,怎么宝贝一只木镯子,玲珑苑的木镯都是给鸽子戴的。

  安容想到了小七,再看手里的木镯,眼睛眨了一眨,这镯子和小七的那只有些像,既然这只坏了,回头把小七的那只让木匠师傅修修,再给他好了?

  安容把木镯藏了起来,故作轻松的朝萧湛走了过去,“那个,天色已晚,木镯怕是找不到了,赶明儿我多叫几个小厮来找行不行,你不急着要吧?”

  “不着急,”萧湛深邃的双眸闪亮如辰,隐隐还有一丝笑意流淌。

  沈安闵则好奇的问道,“那木手镯长什么样子,很重要吗?”

  萧湛略微形容了一下,安容那点侥幸心理瞬间灰飞烟灭了,她踩坏的那只就是人家口中的“传家宝”!

  传家宝是能随随便便就代替的吗,安容越发不敢把手镯拿出来了。

  萧湛转身走远,沈安闵扶起晕着的芍药,和安容走在后面。

  路过那辆马车时,萧湛习惯xing的检查了一番,眸底暗沉,道,“固定马车的绳子被割过。”

  安容的脸色极其难看,琼山书院有人要杀他们!

  安容没有怀疑这马车是被侯府的人做的手脚,马车是她和沈安玉共乘的,就算有人敢害她,也不敢害沈安玉,再者来的时候,马车跑的很快,不可能到现在才出事。

  只是安容想不通,为什么要害她和芍药两个下人?

  要是害沈二少爷的话,也该是在沈安闵的马上动手脚才对。

  安容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沈二少爷有点弱,不会骑马。

  车夫之前就被甩下了马车,方才也急着找下山,被沈安闵差去找辆马车来,这会儿正等在路上,脸上有些挂彩,还有些怕被骂的胆怯。

  安容已经两次坐马车身临险境,有些恐惧坐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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