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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语书年_海青拿天鹅【完结】(86)


“兄长。”魏安识相地打了个招呼。
公羊刿朝他点点头,什么也不说,看看我,与魏安一道走开。
我定定地望着魏郯,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委屈,心里像憋着什么,鼻子一酸,眼泪涌了出来。
“怎又哭了?”魏郯走过来,语气无奈,“坐在此处做甚。”说着,伸手来拉我。
我恼起,用力撇开他的手。
“怎么了?”魏郯蹲下/身,握住我的手臂。
我挣扎着,使劲朝他的肩上和胸上捶去。
“你为何不早些来……”我哽咽着,就像要把心底积攒的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为何不早些来……”
魏郯双眸黯黯,没有躲避。
“是我对不住你。”他低低道。
可听到这话,我更加气恼,一推他:“你走开!”
魏郯的身体被推得仰了仰,但没有离开。
“走开!”我更加用力。
魏郯注视着我,轻声道:“真要我走?”
我双肩抽动地哽咽着。
魏郯站起身。
我见那身影就要走开,泪水更加汹涌,气怒地抓起旁边的一段麻绳朝他扔去:“你……你真的走!”
魏郯:“……”
榻随着船微微摇动,枕下,流水的声音潺潺,不安静,心却很平和。
怒气的发泄就像疾风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以至于我事后想起来,觉得那是一把邪火烧了脑子。
那番捶打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魏郯抱着我进了船舱。
他把我放到榻上,自己则坐在一旁。
灯光微弱,二人眼对着眼。
我仍然哽着喉咙,时不时抽着气。
“怎不说话……”我**地小声道。虽然自己也觉得方才有些窘,但闹了那么大阵,要我立刻放软是不可能的。
“夫人不说话,为夫怎敢先开口。”魏郯道。
我瞪他。
魏郯突然笑起来。
“真是孩子。”他摸摸我的头发,“吴琨假话都变真话了。”
我不语,拉下他的手,握在掌间。
“你信么?”我低低道,眼睛盯着他。
“不信。”魏郯神色无改。
“为何?”
魏郯将榻上的薄被给我拉上,道:“公羊刿与韦郊都同我说过。”
公羊刿和韦郊?我愣了一下,心中稍宽,可片刻之后又腹诽,这两个长舌男……
“夫君怎知他们说的是实话?”
“四弟也说了。”
我:“……”
“如果妾连四叔也收买了呢?”我继续。
魏郯看着我,露出苦笑。他忽然俯来,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温热的气息贴在耳边和颈间,熟悉得让人心软。
“收买便收买,你回来便好。”
心像是被什么抓住,我的眼眶湿润,也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背。
真话也好,假话也好。我听着那心跳的声音,与我一高一低,贴得很近。
“我不是有意,我只是怕……”我伏在他的肩膀上低低道。
那手臂紧了紧,魏郯道:“不怕,此后我必不再让你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不好意思!
吼一句,所有时速千字以上的人都是异端!异端!!

 


☆、夕阳

不知道是魏郯哄得好还是今日实在太累,我再度躺下之后,睡得很沉。
梦里摇摇晃晃。我一会梦到魏郯抱着我,一会又梦到裴潜带我离开。黑夜沉沉,火光熊熊。船怎么也走不得,吴琨一脸狰狞地追来,手里拿着匕首,我吓得狂奔,背上一凉,传来刀刃入骨的声音。我惊诧回头,中刀的却不是我——裴潜的胸口透着亮光,血色染红了衣襟。
“……我宁可欠你……”他的脸上却仍带着微笑,低低道。
我睁开眼睛,光照有些刺目。自己还躺在船舱里。汩汩的水声细碎悠长。
身上,只有薄被,旁边空无一人。
我起身,开门出去。
阿元正在船舱里fèngfèng补补,见到我,连忙起身。
“夫人醒了。”她上前来,笑盈盈的。
四壁密不透光,我问:“现在是何时辰?”
“快日落了。”阿元道,“夫人这一觉睡得可久。”
我算了算时辰,的确够久的。
“夫君呢?”我又问。
“大公子到另一艘船上去了。”阿元道,“我去给夫人打些水。”
洗漱之后,我换了一身衣服。
魏郯虽是个粗人,可有时细心起来,会让我吃一惊。比如他来救人,竟然能想到给我带衣服。虽然上衣下裳挑选得实在不太搭衬,但我已经知足了。昨日这个时候,我还在担心xing命不保,如今一觉醒来噩梦全散,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高兴?
我走上甲板,只见夕阳斜斜挂在天边。四艘大船在江上一字排开,皆张满了帆,四周的山丘起伏葱郁,仍是南方的形貌。
“大公子就在当前那船上。”阿元指给我看。
我望去,只见风帆屹立,隔得太远,却看不清楚哪个身影是谁。这时,我看到公羊刿和魏安坐在船庐中,走过去。
见到我来,公羊刿颔首算是打招呼,魏安起身作揖。
“这是何处?”我问。
“新安。”公羊刿道,“一路顺风顺水,再到明日,就是汝南了。”
我不懂这些地名到底是什么地方,点点头,看向魏安。
“四叔,昨夜睡得好么?”我问。
魏安点头:“好。”
我看着他,这些天来,他天天在太阳底下晒,黑了许多。
“船上枯燥,四叔要是那些锤子还在就好了。”我微笑。
魏安抿抿唇,道:“崔公子还未还我。”
就知道是有借无还么。我心道。说来,崔珽与魏安倒真似知己一般。两人见了面就有说不完的话,可惜崔珽去过两三回之后,就没再出现,据说是回了荆州。
看魏安望着窗外不语的样子,我不忍心再提伤心事,就此作罢。
虽然已经摆脱了追兵,但毕竟还是南方,即便时而停下,船也不会靠岸。船上没什么事好做,用过膳之后,我坐在船尾的一堆麻绳上,眺望日头西沉,红霞满天。
身上忽然多了一件衣服,我回头,魏郯立在身后。
他葛衣布袴,脸庞上染着晚霞的颜色,双目明亮而柔和:“怎坐在此处?江上风大。”
我莞尔:“舱中太闷,出来坐坐。”
魏郯唇角勾勾,在我旁边坐下,一边坐,一边解下腰上的巾子,擦头上的汗。
我看着他,视线微微下移,敞开的衣领下,汗水在结实的肌肤上泛着金蜜色的亮光。
“夫君更衣么?”我说。
“稍后再去。”魏郯将濡湿的巾子丢到一旁,回头对我一笑,“为夫陪夫人坐坐。”说罢,一把揽过我的肩膀。
“军士在看……”我连忙掰他的手。
魏郯却满不在乎,搂得更牢:“怕甚,昨夜我抱你他们都看过了。”
心里有淌过一股暖意,柔柔的,似乎掺着蜜。我不再执意,也许夕阳未落的缘故,我的耳根热热的。
魏郯的手臂有力,我靠在上面,望向前方。只见江面宽阔,风带着水波如鱼鳞般泛着金光,水天相接处,残阳的影子在水面上拖得长长。
“我等在江上要走多久?”过了会,我心qíng惬意地问。
“明日到了汝南,便可歇息。”魏郯道。
我颔首:“然后就回雍都么?”
魏郯看向我,笑笑:“且不回,汝南还有些事。”
他的样子似乎不打算多说,军国大事,我懂的也并不多。思索片刻,我问魏郯:“妾还不曾问夫君,家中可安好?”
魏郯的眉间似乎有些黯色。
“,故去了。”他说。
我一愣,魏贤和魏朗?
眼眶有些发涩,我轻声道:“怎会如此?”他们对我一直礼敬有加,魏贤与周氏都喜欢孩子,魏朗和魏慈一样喜欢打趣,想到他们欢笑的脸,我的眼眶一阵发涩。
“父亲从骐陵出逃之时,他二人断后。”魏郯深吸口气,缓缓道。
我默然。那时qíng境,我虽匆匆一瞥就离开,但战况之惨烈不言而喻。昨晚上船之后,我一直没有问魏郯当日在骐陵的事,亦是此想。
“夫君。”少顷,我望向他,“你怎会来恰好来了邺城?”
风从河上缓缓chuī来,一群沙鸥在远处飞过,日头在紫色的云里,只从fèng隙中透出橘色的光。
“夫人想知道?”魏郯神秘地看我。
“嗯。”我颔首。
魏郯望着天边,道:“骐陵之战后,梁、吴平分江南,而吴琨得了夫人与四弟。以夫人只见,若吴琨以夫人四弟来bī得父亲退让,最不喜的是何人?”
“梁玟。”我不假思索,说罢,愣了一下。
“是崔珽?”我眼睛一亮。
魏郯笑笑,没有否认。
心思飞快的转起。疑问又来了,我要出逃的事,一直都只有裴潜知道,崔珽怎么……就在那一瞬间,我想到了魏安。一切都对上了,掐指算来,正是崔珽最后一次来探望魏安的前夜,我们定下了出逃的时日。
魏郯缓缓道:“我到洛阳时,曾与季渊通过消息。但是他身有不便,正巧此时,崔珽派了使者来。”
我了然,心想着昨夜,如果不是吴琨突然来到,有裴潜暗地相助,我们也许能顺利出城。可后来事变,当真千钧一发,幸好魏郯及时赶到。
“梁玟助我等,只是为了让江东不得好处?”我疑惑地问,“他们知道夫君来江东,设下埋伏可如何是好?”
“夫人小看了梁玟。”魏郯道,“父亲用新安三郡换夫人与四弟,若中途有失,他们便拿不到了。”
“新安三郡?”我讶然,原来如此。可想了想,新安乃是富庶之地,梁玟行个方便就得了三郡,这买卖也不亏。
“夫人亦小看了为夫。”魏郯接着道,“我来江东之事,昨夜与吴琨遭遇之前,只有这船上的人知晓。离开江东时,船张满了帆,消息不会比我等穿得更快。”说罢,他狡黠一笑,摸摸我的头发,“不过明日到了汝南,他们就会知道了。”
我很快瞅得端倪;“明日?夫君去汝南,就是为了商谈三郡之事?”
“嗯。”魏郯说。
我狐疑地看着他:“来商谈之人是……”
“崔珽。”魏郯勾勾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丢人。。被小黑屋坑了。。鹅在里面左冲右撞,打了一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之类的凑数,小黑屋居然识破,最后,又打了一堆词语才出来TT。。。今晚更得不多,鹅感冒,去睡觉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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