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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语书年_海青拿天鹅【完结】(98)


门上忽然传来推开的声音,我以为是阿元,可是那脚步声并不是。
嗯?我一下回神,转过头去。
却见魏郯踱了进来。
“夫君怎来了?”我赧然,忙从水中坐起,用巾帕蒙在胸前。
“嗯?”魏郯看看我,镇定自若地走到椸前脱衣服,“哦,为夫也累了,来沐浴。”
我:“……”
还没想好该说什么话,魏郯已经三下五除二地脱了个□,朝我走过来。长腿一伸,只听“哗”一声,水漫出桶沿,他坐了进来。
水变得有些热,我瞪着魏郯,不禁回头,确定门是否关严了。
桶虽然又大又新,装两个人却不会有多少富余。我的手脚和魏郯贴到了一起,不禁担心地瞥瞥桶壁,看它是否会突然裂开。
“怎不说话?”魏郯很自然地将我抱过去,让我坐在他的腿上,面庞在烛光中明晦有致,双眸浓黑如墨。
流氓归流氓,他诱人的时候,也很是不错。
“说什么?”我亦笑,低低地说,将手从水中抬起,轻抚他的嘴唇。
一滴水从我的指尖淌下,滑过他的下巴和脖子,喉头滚动,又落到胸膛。
“夫人不替为夫洗浴?”魏郯微笑,声音有些按捺的低沉,将我胸前的湿巾缓缓拉下。
水下的物事已经坚硬而昂藏,魏郯扶起我的腰,高耸的部位露出水面,他的气息和目光中毫不掩饰涌动的□。
他想做的事,我也很想。
阿谧满月之后,我们虽也行些夫妻之事,不过一直是我“代劳”。所以阿谧满三个月之后,魏郯很是迫不及待。
但是很奇怪,我们并不顺利。往日水到渠成的事,我们试了两次,却十分艰难。我感到疼痛无比,就像第一次经历一样,最后都是忍无可忍,用力把魏郯推走。
魏郯很疑惑,我也很疑惑。而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尝试。
现在,我知道,他真是个毫不气馁的人。
魏郯唤着我的名字,流连在我的唇和脖子之间,又将热烈的吻埋在我的胸前。他抬起我的臀,缓缓进入。我们的气息起伏jiāo错,我攀着他的脖子,顺着他的节奏。
水滑而温和,仍有艰涩,却并不像前番那样挫痛。
“如何……”他抬头问我。
我喘息着:“甚好……”说罢,低头用力地堵住他的唇……
裴氏族人在六月初的时候来到了雍都。我没有去看过他们,只听说朝廷将裴太史官复原职,在城西赐给了他们宅院。
裴宽曾到府上来登门拜谢,那时也是魏郯去前堂见的他。
“季渊不曾来雍都,他云游去了。”魏郯回来,这样告诉我。
“如此。”我和气地说。
其实,我并不指望魏郯会亲自告诉我裴潜的事,他这话虽然说得晚了些,我已经不作他想。
六月六日,雍都的风俗是为小儿到庙中求佑。我和魏郯虽然都不算雍都人,但天气晴好,我也起了带着阿谧出门走走的心思,顺便还能去李尚府上看看。
于是到了当日,我让府中备下进奉之物,到庙宫里去。
庙宫中人来人往,全都是带着小儿来求佑的人,还有不少平日里认得的官宦家眷。人实在太多,我拜过之后,就离开庙宫前往李尚的家宅。
李尚还像从前一样一丝不苟,亲自带着李焕到门前行礼迎接,看到我带来了阿谧,脸上笑得皱纹都展开了许多。
“若是主公还在,不知……”李尚感叹着,忽而又红了眼圈。
我知道他脾xing,与阿元劝了他两句。
李尚自嘲地拭拭眼睛,亦不再多言,引我们入内。可才到堂前,忽然听到里面有慡朗的说笑之声传出。
我讶然,看向李尚。
李尚笑道:“某堂上有客,说来也巧,夫人正是识得。”
“哦?”我心中一动,待得上堂,果然,只见里面坐着三人,有杨三和邓五,还有一人,身形jīng悍,长得一脸虬须。
“这是马公。”李尚道。
“什么马公牛公!李兄取笑!”那人一挥手,笑着上前来,向我一礼:“汝南马奎,见过夫人!”
原来是马奎。
我看看李尚,对马奎笑道:“原来是马将军,妾久仰。”
马奎摆手:“我等糙莽,将军这等大名可当不起!”
我和颜悦色:“糙莽自古多英雄,称一声将军,又有何妨?”
杨三闻言,抚掌大笑:“夫人说得正是!大哥纵横江洋,多少叫将军的都敌不过大哥,何言当不起!”
马奎亦笑,向我一礼:“某惭愧。”
寒暄过后,众人落座。李尚向我说起马奎等人,不出所料,他们是以公羊刿带来的,以公羊刿友人的身份,在李尚家中落脚。
“某手下弟兄不知夫人尊颜,在江东多有冒犯,还望夫人勿恼。”马奎向我行礼道。
我微笑:“众弟兄乃英雄之人,妾与四叔在江东,若无诸位护佑则xing命危矣,何言恼怒?”
众人皆笑。
我又问道,“不知将军与诸位兄弟此番到来,所为何事?”
马奎道:“不瞒夫人,大司马托我等将裴氏族人带出,我等顺道来了雍都。”
“夫人不知!”杨三笑道,“我等在扬州城中重演邺城纵火劫狱的把戏,那吴琨竟也一样蠢,轻易便的了手!”
“也是大司马计策了得!”邓五得意地说,“若非那家书漏给了吴琨,我等下手,恐怕还要等上一两月!”
家书?我听得此言,笑意凝住。
作者有话要说:鹅明天、后天不在家,下次更新是周一~
别生气,有ròu哦~看!

 


☆、漱玉泉(上)

“家书?”我按捺着不断扩散的心思,看着邓五。
邓五正要说话,马奎咳了一声。
“夫人。”他看了邓五一眼,对我笑笑,道,“我等兄弟粗人,只管纵火大劫,其余杂事也不过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我莞尔:“如此。”
抱着阿谧出门的时候,我的心像被什么催着一样。
正要上车,李尚在身后叫住我。
“夫人。”他走过来,若有所思,道,“方才邓五所言之事,夫人还是莫往心中去。”
我微讶,片刻,道:“管事亦知晓此事?”
“某亦是这两日才闻得他们提起。”李尚看着我,“夫人,且不论此事是否确实,即便属实,非常之时亦当有非常之断。裴家既已救出,夫人便不必再去追究。”
我淡笑,道:“掌事回去吧。”说罢,转身上车。
回府的路上,阿元抱着阿谧,我则靠着车壁,静静地望着车外。
太阳光斜照着,时而被路边的屋檐或高墙挡住,又时而照下,我的眼前忽明忽暗。
我先前想得太单纯。
裴潜在江东有盛名,自从投靠吴璋,那边已经是他的立足之地。他如果有心要走,在邺城的时候只需要与魏郯合谋挟持吴琨,就能保得一家安然离开扬州。但是他没有。他宁可让吴琨猜疑和排挤,也不离开江东,裴宽一封家书又怎能让他当机立断?
魏郯这招釜底抽薪,的确又准又狠,一下将吴琨和裴潜之间的那点残存的信任斩断。裴潜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他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裴潜不来雍都,是因为他知道这是魏郯的计谋么?
魏郯这么做,结果无非两个。一是裴潜逃了出来,便如现下,皆大欢喜;二是裴潜不曾逃出来,全家丧命。
但无论哪个结果,江东都从此失去了最重要的谋划之人,无异元气大伤。
“夫人,你还在想方才邓五的话?”阿元忽然问。
我看向她。
“夫人,”阿元想了想,道,“季渊公子与大公子是挚友,大公子当不会害他。夫人想,大公子若想除去季渊公子,让吴琨去做便是,何必兴师动众来救他?”
“是啊。”我勾勾唇角。
我忽然有些明白为何魏郯总能处于不败之地。他做事目的明确,无论正道旁道何等手段,这样啰嗦的事不在他考虑之内。这样的人,会用义气笼络武夫,用道理笼络文士,用温qíng笼络亲友,但当需要抉择的时候,他也能做到冷酷。
“……某与季渊有旧日之谊……”我望着窗外,脑海中隐约浮起那日,魏郯对裴宽说话时的模样,诚恳而认真。
回到魏府前,正要下车,管事来禀报说魏郯方才曾经派人回来寻我。
“何事?”我问。
管事道:“二公子今日在璧台下的漱玉泉边设宴,与朝中新进的孝廉共行曲水流觞之乐,亦有家眷,大公子故而来请。”
魏昭会名士?我想了想,这倒符合他的风范,魏郯莫非是不擅清谈,请我去救场?
我想了想,答应下来,先把阿谧回房中jiāo给rǔ母,自己换了身衣服又稍事打扮,乘车出门。
漱玉泉里璧台不过一里路程,本是雍都名胜,亭台山石俱全,我也曾应着玉莹等贵妇之邀来此观水赏花。
曲水流觞,从前长兄与二兄都很喜欢,裴潜更是此道高手,我也是熟门熟路。不过那已经是长安的事了,与魏郯成婚以来,我加入这等聚会还是头一遭。
漱玉泉自山腰而出,至山下的亭台之处,水流悠长。远远的,我便已经望见泉边士人们在水边各据茵席,影影绰绰,衣冠楚楚。
“夫人。”家人引着我找到魏郯的时候,他正与两三名士人说话,见我来,露出笑意。
“夫君。”我微笑地上前行礼。
魏郯身上的装扮与早晨时不一样,宽袍大袖,文质彬彬;一柄长剑系在腰间,却带着几分jīng神气。
“少夫人。”周围的人看到我,亦纷纷行礼。
待我还了礼,魏郯一手虚扶着我,和颜悦色地向我介绍起旁边的人。
出乎我的意料,这些人在我看来十分面生,名号亦是从未听过,还有些人,光看衣饰就知道并非出身士族。
再瞥向上游之处,魏昭也跟着几人谈笑风生,那些人看着眼熟,都是高门子弟。
心中虽疑惑,我仍然保持笑容,顺着魏郯与这些人一一见礼。
未几,亭上磬响,一名长者将一只漆觞盛满了酒,置于盘上,放入泉水之中。漆盘颜色鲜丽,在弯曲的水道中缓缓漂下,没多久,停在魏昭边上的一位衣着上乘士人面前。
士人肤色白净,似乎敷了粉。他微笑地将觞执起,想了一会,以雍池为题作诗一首。
我在魏郯身旁听着,立意无趣,遣词押韵平淡无奇,若是在从前的长安,也许兄长那群口味刁钻的人会起哄,罚酒不认。
可此人吟过之后,旁边的众人却jiāo口称赞,我看到魏郯附近几名士人jiāo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漆觞继续回到水中王倩,当漂到一名布衣士人面前之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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