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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_我想吃肉【完结】(23)


弄了半天,磨墨也是练习书写姿势、增加腕力的一种途径。江先生开始讲解——
磨墨时要求手臂悬起,与桌面平行,手执墨锭犹如执笔姿势,要用腕和臂的运动来磨墨。磨墨要轻重、快慢适中,磨墨的人姿势要端正,要保持持墨的垂直平正,要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随意乱磨。
磨墨是练习写字基本功的一种很好的手段。用正确的方法磨墨,等于在练习画圆。经常磨研,习惯成自然,拿起笔来就会画出一个很圆净而且粗细一支的圆圈来,这对以后写字,特别是写糙书非常有利。
然后江先生示范,往砚池里放水,拿小勺儿,比耳挖子大不了多少,舀一点水放到中间,慢慢磨,胳膊要端平,画圈儿,不能急躁……磨得差不多了,再添一点水,继续磨,一次添水不能太多。水也必须是清水,还不能是热水,这样才能磨出好墨来。
墨要磨得浓,但是这“浓”是有一定限度的。太浓了,稠如泥浆,胶住了笔,难以写字;太稀,墨水渗透太快,笔迹会在纸上洇出一大圈水渍影,使笔画模糊不清。墨浓要适中。如果墨锭磨过后,墨汁很快把研磨的痕迹淹没了,说明墨汁还不够浓,可以继续研磨。如果墨锭磨过的地方留下清楚的研磨痕迹,同时,墨汁慢慢地将磨痕淹没,说明浓度适中。如果墨过后的痕迹静止不动,说明太浓了,可以适当稀释。
江先生解说示范完,拿笔尖蘸少许墨在宣纸上点一下,看墨点浓如漆、墨点略有渗出,方道:“这样已磨好,可以写字了。磨好了就把墨锭取出来把水擦gān,下回用时再磨。磨墨好后墨锭不要留放在砚池里,防止墨锭胶在砚面上取不下来;要把墨锭上的水揩掉,免得浸水的墨锭苏松而掉下墨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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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每天磨墨,磨得腰酸胳膊疼。自从因为功课事件受了刺激之后,她凡事都认认真真不敢轻忽。要是淑娴真是天资聪颖智商比她高一倍也就罢了,那是硬件、硬件,就比如潘长江对上了姚明,身高那是没办法的事qíng。但是淑娴却是在‘用心用功’上面比她qiáng,这一点就难以接受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想做的事就越是做不成,明明花了十二分的心思反而不如漫不经心的时候做得好。真是对用功用心的一大讽刺。淑嘉因为磨墨过急、不专心被江先生委婉批评了:“要是右手累了就换左手,用力要稳要慢慢来……”
回到房里写大字,一急又写错了,正写到大半页,这一张纸又废了,恨得把笔一甩,chūn喜被竹管砸地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走过来张望。乌雅嬷嬷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弯腰把笔捡了,拿给chūn喜:“擦洗gān净了给姑娘好使。”
淑嘉又脸红了,似乎……最近很容易脸红呐。乌雅嬷嬷道:“姑娘要是烦了累了,擦把脸,用点子酸汤子罢。大夏天的,容易上火。”更红了,要滴血了。笔了扔了,纸也毁了,只好从桌案前走了出来,讪讪地道:“有劳嬷嬷了。”
离了书案,不用正对着失败,心才慢慢平复了下来。成年人的自制力慢慢地回了过来,真是的,淑娴还不到八周岁,跟小姑娘这样怄气,我可真够幼稚的,淑嘉如是想。可是被个八岁的小姑娘在耐心、毅力、自制力上比了下去,装嫩的家伙还是不好意思了,开始较真了,然后就开始幼稚了。
王嬷嬷心疼她,亲自上前给淑嘉端了酸汤子,一口一口地喂她。何嬷嬷也是心中有数的,她家姑娘丢脸的时候,嗯,不幸丫环们因为外头要进人来量尺寸都跟着聚在了一处。在她们看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二姑娘平日里比大姑娘可qiáng多了。尹嬷嬷嘴里还说:“姑娘今年多大了?”
淑嘉抬起头,想一想,她的年龄还真不好算。五岁?六岁?还是……二十五、六岁,抑或已经过了三十?何嬷嬷道:“就是么,姑娘今年才六岁,急什么呢?”
急……确实没什么好急的,不过是有点儿不甘心罢了,然后一心急,就什么事都办不好,越办不好就越急。淑嘉慢慢地想,凡事果然急不得呢。吐了一口气:“我没事儿,洗洗睡罢。”是需要冷静一下了,想了想,又说:“把写坏了的字给扔了罢,别叫我看见了。”
那一天晚上,她想了很多,包括自己对事qíng的态度,包括以后要怎么做。她算是上了一大课。
第二天起来,看着整洁的书案,淑嘉缓缓地磨她的墨,慢慢地写她的字,渐渐进入了状态。看吧,不是做不好,只要不受坏qíng绪影响。自此以后,她心静了不少,原就本xing带宅,倒也能静下心来,慢慢写字儿。
写完了昨晚的功课,将到早饭时间,意犹未尽,拿起张纸,写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分明是欺负丫环嬷嬷不识字,明目张胆地露馅儿。她的功课里可还没有这两句话呢。
满意地看着这张纸,淑嘉心说,自己不静下来,怎么能看清路呢?不安静下来怎么能做成事qíng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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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秋七月,秋老虎仍有威力,早晚却开始变得凉慡了。气候好了,人的心qíng也就好,江先生对两个学生越发满意了,大的不笨,还很用功,小的那只学得更快,开始也用功后来略有懈怠的苗头,江先生还有点担心‘小时了了’,不意收心养xing之后,磨墨倒是磨好了她的xing子。
只可惜背完了正经的《四书》,他一个大男人要教小姑娘读《女四书》了,有点头疼有点痛苦。他从来没有教这方面的经验,《四书》不管从教材上还是从注解上,历朝历代还不断有人加注,资料都很完备,江先生又是学这个出身的。《女四书》就不好办了,学的都是女子,本不就深奥,注释的书也少,可供参考的书就更少了,他以前只是泛泛而读而已。
不幸的是江先生教的偏偏是女学生,资料齐全的那些,压根就用不上,反是资料不全的这些,要细细讲明白了。江先生痛苦地想挠墙,自从两个学生开始背《大学》,哦,这个比较深一点,虽然短小,想要稍作讲解还是要些时间的——这给他争取了不少时间,他就开始研读《女四书》,读着虽然很赞同,但是要怎么讲解?
小姑娘的父母以前考问功课的时候,《四书》只要会背,大概知道意思就行了。现在学的这是女子安身立命之范则,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糙糙询问了事?俩小姑娘年纪都不大,要怎么说才能让她们理解,并且能讲出道理来?
问题是,七岁男女不同席,小只的那一只才六岁,还不完全明白男女之别吧?那要怎么解释怎么讲解?!!《四书》学得那样的顺溜,《女四书》要是学得慢了,他会不会被东家责怪?
啊啊啊啊,她为什么之前要背得那样快?我之前为什么要教得那么jī血?!江先生错乱了,拿着薄薄的多文堂合刻本《闺阁女四书集注》悔恨得直敲脑袋。就算这是古董书……依旧掩盖不了它薄得要命的事实!
大男人,初次上岗当家教教的还是两个小女学生的大清朝举人江源先生,暂时放下了他‘到江浙文风繁盛之地取经学习受熏陶好考八股’的目的,差点要头悬梁锥刺骨地研究——女·四·书!
悲怆无以自明!

第21章 淑嘉乱掰女四书
《女四书》薄得要命!这不但是江先生的感觉,也是淑嘉的感觉,字儿她都认识,意思她也全都明白,所以心里分外不慡!头一篇就是有名的班昭前辈写的《女诫》有七诫:卑弱第一、夫妇第二、敬慎第三、妇行第四、专心第五、曲从第六、叔妹第七。
简而言之,就是先把自己放到最低,女人一出生就低人一等(在封建时代这也算是事实了),要小心要伺候着所有人。
不过说实话,有些内容倒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天晚上,淑嘉慢慢翻着统共只有一小把字的原文,又看一眼注释,开始在心里解读。事实告诉我们,好经从来都是让歪和尚给念坏的,虽然淑嘉不承认自己是和尚,也不承认自己歪。
淑嘉自己来掰:从第一条中可以知道,做女人要认清现实,你再得家里人喜欢,其重要xing也比不上你兄弟,。这么说,对于世家来说,外戚神马的都是浮云了?大概吧,有希望的时候,会支持一下,但是要让全家把希望都压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帮她如何如何,是不可能的了。
对于女人来说,丈夫是非常重要的,要好好相处,对丈夫qiáng硬不如软着来,扛着来不如哄着来,要学会忽悠不要总是弄‘忠言逆耳’。淑嘉认为这叫曲线救国、讲究方式方法,只要达到目的了,过程之类的可以不那么讲究。以及,公婆小姑子小叔子非常重要,跟他们处好了关系,往往可以使丈夫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认清了事实,找到了读书的乐趣,淑嘉欢乐地继续掰她的书。她彻底悟了,她认为自己掰的其实意思与书上写的相对比完全解释得通,不过是换了一个说法,一瞬间就是刷了金粉闪闪发光,投降都可以叫曲线救国了,可见说话是门高深的艺术。就看谁更会装、谁更腹黑……
《女四书》薄好啊,太好了,不像《四书》,一句话有一百个人想注解它,恨不得把内容扩充个百八十倍的,简直像命题作文,呃,拿它们当题目考作文已经考了两百年下面还会继续再考两百年。书薄了,不用背其他的东西,就可以自己去掰,淑嘉太欢乐了。
在她看来,这根本是本腹黑教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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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淑嘉掰得很欢乐,那厢江先生教得很痛苦,参考资料少是一个方面,怎么样用小女孩能够理解的话来解释又是另一个方面了。(先生,其实她什么都懂,你不讲她也能看得懂,她是个伪儿童。)
江先生来是附着石家的,也打算在杭州滞留一段时间取取经,如果在他游学计划结束之前学生教完了,他还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赖着住在石府不走。江先生思前想后怕内容太少,教完了下岗,还把《女孝经》也列了单子让买了来。然后又扩充了一下知识面,讲一点其他的杂学,又有琴棋书画一类,也计划略讲些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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