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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_我想吃肉【完结】(511)


鄂伦岱脾气不改,行动却也长了一些分寸,至少他现在发脾气的对象是有选择的。手痒想找人练练的时候,也是拎人到城郊或者是在自家演武。一来二去的,宫里对佟家的仇恨值也没那么高了。
可鄂伦岱要的不是这个,现在他肩负着重振家声的重任。佟国维是指望不上了,家里世袭的佐领也被削了不少,再不寻摸点儿门路,眼看着家业就要败了。眼下却是天赐良机。
即使感觉国库颇有捉襟见肘之嫌,事实上,由于盐法改革的推行,目前的财政状况还是能支持下去的。又因控制了火耗的征收比例,使得百姓需要上缴的隐xing税款少了不少,手里有了余钱,抗灾能力也qiáng了一些,也能稍微拉动一点内需,间接地又增加了国家的税收。眼下的qíng况还没有糟糕到不得不改革的程度。
从皇帝往下,打起了与准噶尔进行比较持久的战争的主意,有了心理准备,也就不觉得日子太过难熬了。在这种qíng形下,就有更多的人努力钻营,想要上前线去镀金。
明摆着的,后勤保障比较有力,上头又不是立bī着立军令状,必须多少天内拿下准噶尔,这样的好形势下,再不想办法去均沾均沾,那就是智商有问题!即使不去拼杀,履历表里写上这么一笔也是日后晋升的资本不是?
于是京中上赶着想去杀敌的人就多了起来,不单是相对单纯的热血少壮派,连中老年里也颇有几个想过去的。不要年老的士兵,难道还不要年老的将军么?在这些人里面,鄂伦岱无疑是非常着急的那一批。
即使这仗很不好打,有送命的危险,鄂伦岱也认了,何况现在看起来没那么艰苦?从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往日挤过来巴结的人,现在都不知道缩到哪里去了。只好另寻门路,鄂伦岱寻的这个人就是弘旦了。
哪怕不领差使,鄂伦岱好歹还是个公爵,想法儿与东宫搭上话并不是什么难事。弘旦也不好意思不见他,没想到鄂伦岱居然起了这么个心思,当下大惊——要知道鄂伦岱他爹就是死在与葛尔丹jiāo战的过程中的。
鄂伦岱还真点头了:“正是。奴才也没旁的本事,也就是这行伍之间,还有一把力气。”
弘旦那算儒雅的笑容开始变苦,自出兵以来,兵部忙着战略部署、人员调拨、备咨询,户部忙着筹粮饷装备、扩大盐法改革,弘旦又岂能置身事外呢?跟他爹一样,别人只管自己眼前一摊子事儿就好,他得兼顾全局。见鄂伦岱的这点子时间还是硬挤出来的。
真是活见鬼了,他来裹什么乱呢?且不说对佟家的印象好与不好了,单是鄂伦岱的这个xing格,就很难让让人放心让他上战场去。万一弄死了,怎么jiāo待?如果佟家现在还是鲜花着锦时,这样做也就罢了,现在人家过得惨兮兮的,你再这样,舆论总是会同qíng弱者的。哪怕眼下的弱者有错在先。
把鄂伦岱的要求直接报给胤礽?弘旦再傻也不能这样gān。斟酌了一下言辞,弘旦谨慎地道:“舅公,您看这西北用兵,还有什么缺儿?”
鄂伦岱语塞。本次用兵,只有打破头抢差使的,绝没有缺了职位的。咬咬牙:“哪怕做一马前卒,足矣!”他这么说,也是吃定了断没有让一个公爵去当小兵的道理。
果然,弘旦笑笑:“你真是急了,叫个承恩公去做马前卒?哪有这样的事儿?要么有缺,若没缺,恐是去不得,”见鄂伦岱急了,弘旦续道,“若是只放一外任,我倒可以向汗阿玛进言。”
鄂伦岱有些泄气,脾气也上了来,语气生硬地道:“奴才是个直脾气,也就合阵上厮杀淋漓痛快,若是做些文案勾当,只怕有负圣恩了!”
弘旦也不恼,笑嘻嘻地道:“这却未必。”
“嘎?”
“只要是为汗阿玛办差、为国效力,什么差使不是做呢?我也不能说有几分准信儿,您还是回去坐等消息罢,有了是惊喜,没有也淡然处之的好。”
鄂伦岱没得一句准信儿,也焦躁了起来,僵硬地告辞而去。弘旦略一寻思,觉得自己的说辞没有问题了,这才正正衣冠:“去澹宁居。”
澹宁居内,胤礽也在工作。偌大一个国家,同一时期并不是只有出征与盐税两件事的。虽然这两件事qíng很重要,然而亦有其他大事要办,此外重要xing再次一等的事qíng如果处理不好也会酿成大祸。
胤礽正在思考的是圈地的事qíng。清兵入关,真是一穷二白纯是来当qiáng盗的。别看现在一个个号称名门贵族,至少在关内的,产业都是夺了人家的。农业社会最根本的生产资料——土地,绝对是他们抢了人家的,形式就是圈地。把各种土地号称是“无主”据为己有,不但八旗整体掠夺,内部还为分赃问题大打出手,这就是换地。
qiáng盗可以靠打劫为生,一旦想从良,就不能再这样gān。因为弊端很大,极易引起反抗。说句难听一点的,你剃他头发改他祖宗他也忍了,你要饿死他……史上农民起义无不是因为大家活不下去了的。
于是就有了停圈。这在清廷看来已经是“德政”了,却也不是你说停就全部停了的,后来陆陆续续也在零星圈了一点,康熙末年还有这样的qíng况发生。同时架不住还有后续的麻烦,现在要处理的是“退还”。
满族本是游牧,于耕种上并不jīng通,大家抄家伙抢来的土地,不是为了gān活的,是为了享乐的。旗人又有种种特权、福利,打理田地就不上心,很多土地就荒了,造成了资源的极大làng费;又有,雇了佃农或者安排自家家奴耕种的,田在旗人名下,就不用纳税,这对国家非常不利。
形势比人qiáng,不得不退还了。这回拿来开刀的就是康熙已经颁过旨的“永行停圈”的耕地,圈了的给我吐出来,统统jiāo税!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让人家吐出来,无疑是一件缺德的事qíng,事涉统治根基的八旗,需要谨慎处理,胤礽斟酌再三才落下第一笔。
写完批示,揉揉手腕。就听到外面来报:“皇太子在外头求见。”
“他有什么事儿?叫他进来罢。”
弘旦来说的就是鄂伦岱的事儿,用词很委婉:“儿子想,叫他这样四处找门路也不是个办法,他本是闲不住的xing子,在京城里四下转悠,倒要闹得人心不静了。不如给他一个外任,远远的打发了,眼不见心不烦。”
胤礽一声冷哼:“眼不见就能心不烦了?他到哪里能不惹出点儿事来?往年他做了多少犯忌讳的事,无不因先帝格外优容才平安至今。他要是安安份份地呆在家里,顶多跟法海唱唱对台戏,要是放出去,惹下祸来我就不得不处置了他,有意思么?”
“是儿子想岔了,可是——”看着父亲的脸色,弘旦还是说,“他已是心中不安了,佟家那几位,几十年来被优容得任xing使气,这样冷着,憋出毛病来真能豁出去闹事的,还请汗阿玛三思。”
“唔。”这个佟家,真是豆腐掉进灰里——chuī不得打不得。总要看几分qíng面的呀!胤礽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憋屈透了。
咬牙狞笑:“知道了,容我想想。”
没两天,鄂伦岱就接到了一道旨意:去当广州当将军。想当年,鄂伦岱与佟国纲父子相争,康熙出来和稀泥,把鄂伦岱远远地打发到了广州,算是隔开了这一对火爆父子,直到两下冷静了下来,鄂伦岱才被调了回来。现在胤礽又把他放到了一个他熟悉的地方去。
鄂伦岱有些惊讶,没想到太子不是糊弄他,还真给他弄了份外放的差使。虽说不能去捞个军功,到底是有了实差,有个站脚的地方才能图谋后续不是?虽然……远了一点儿。
胤礽在澹宁居里接见了即将出京的鄂伦岱,也是勉励再三:“国家多事,正要有人为朕分忧,广州将军上个月调到了四川,那一片地界也不能没有人坐镇。你对那里熟,多用用心。”
鄂伦岱这回倒没硬犟,乖乖叩头谢恩。
胤礽温和地道:“皇太子这两天念叨起你了,去见见他吧。”
鄂伦岱自然是依令而行。胤礽看着鄂伦岱离去的背影,yīn险地笑了:广州,那可是老九发财的好地方啊,也是老九惹事生非的地方!有个与老九不对付的人坐镇,也省得老九再天高皇帝远地四处惹麻烦。
胤礽现在盯着盐法这一块儿,老十二这个不禁吓的家伙把老底都jiāo了出来,揭发老九要cha手这个,更多的本钱是要从对外的贸易上捞回来。他不能直接不让老九贩盐,事实上,老九也不是自己出马,而是让门人出面,除非撕破脸,不然不好qiáng令制止。胤礽索xing从源头上把他给掐死了——没本钱你做什么生意?
有了广州的贸易纠纷,加上对这位兄弟的了解,打死胤礽也不相信他九弟会规规矩矩地做生意。这位九弟就没有公平厚道过。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明着禁止是没用的,只好跟他玩yīn的。
老九挤兑过鄂伦岱,鄂伦岱绝不是大度的人,两相掣肘,又有当地督抚、副将盯着,便出不了大问题。胤礽正好可以腾出这一份心神来处理别的事qíng。
鄂伦岱走了,皇帝父子松了一口气,九贝子却气了个倒仰:“怎么派了他去!他们佟家人还没祸害够这个朝廷么?先帝都被他们气死了!”翻过来倒过去,把佟家许多不法之事从头到尾骂了一回。
四周人shòu走避,无人敢触霉头。
骂够了,允禟才在思考:下一步怎么办?鄂伦岱是一定要跟自己作对的了,要知道当年这赚钱的生意可是有鄂伦岱的份子的,最后被自己抢走了。允禟磨牙: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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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已经颇有凉意的糙原上,雅尔江阿也是咬牙切齿:“咱们走着瞧!”他带来的兵越往前走越歇菜,bī得这位王爷不得不放慢了行程,再择行辕驻扎,等着大部分人适应。
都说善用兵者,天地万物都可为兵,简王就遇到了一个无形之兵——水土不服。身体条件好的,早些恢复过来,已经很是谨慎地与大策凌敦多布的小股部队jiāo了几次手,双方各有伤亡,依旧是个持平的状态。
雅尔江阿一面让允俄等分头与蒙古王公接触,一面与驻在青海的罗卜藏丹津保持密切联系。这个罗卜藏丹津此时还是对清廷颇有善意的,大策凌敦多边入藏的消息还是他传到京城的呢。
罗卜藏丹津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策妄阿布坦占了西藏,下一个要倒霉的人就是他了,他不能不为自己着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借清廷的手来揍疼准噶尔,让远在京城的那位皇帝为自己gān掉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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