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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_西子情【完结】(146)

  谢芳华挖了秦铮一眼,慢慢踱步,踩着落梅,进了院子。

  这时,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嗖”地跑了出来,转眼就到了谢芳华的脚边,一左一右,占据了她的两只脚,两只毛茸茸的脑袋对她连番乱蹭,这番qíng形叫人看来是对她分外想念。

  谢芳华离开这三日还真是没有什么闲心想这两只小东西,乍一见这两只小东西如此亲热,不由得心里一暖,露出笑意,缓缓蹲下身,伸手摸这两只小东西毛茸茸的脑袋。

  两只小东西得到她温暖的回馈,齐齐“唔唔”了两声,似在诉说想念,又似在抱怨她几日不见踪影。

  谢芳华看着这两只小东西,养了这么多天,它们当初被刺的伤早已经好了,但似乎已经对这里喜欢上了,待服了,也不想着离开了。连畜生都有了感qíng,更何况人?

  “给它们起个名字吧!”秦铮忽然道。

  谢芳华抬起头,看着秦铮,给白狐和紫貂起名字?叫什么呢?

  “天下间,白狐和紫貂千千万,起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属于它们的。”秦铮看着她。

  谢芳华眸光闪烁了一下,缓缓站起身,问道,“怎么起?是你起还是我起?”

  “一人起一个!你起紫貂的名字,我起白狐的名字,如何?”秦铮眸光也跟着闪烁了一下,建议道。

  “你是狡诈若狐,白狐的名字确实该你起!”谢芳华轻轻嘀咕了一句。

  秦铮弯了弯嘴角,本来要向屋里走的脚步转路去了书房,“你过来,我们各自拿笔墨将名字写出来,谁也不准模仿谁的。”

  谢芳华站起身,跟着他走向书房。

  打开书房的门,书房里浅浅地落了一层土灰无人打扫。如院中满院的落梅一样,可见这里的主人这几日都没顾及理会自己的院子和屋子。

  谢芳华看着书房,想象着屋子里怕是也gān净不到哪里去?这位公子爷向来有gān净好洁癖,这几日不知道睡在哪里没沾了一身的土气。

  秦铮进了书房后,皱了皱眉,掏出怀中的帕子抹了抹桌子,收拾出两块gān净的对立的地方来,自己动手铺了纸墨,然后回头看着谢芳华,问,“想好了吗?”

  谢芳华低头思索,紫貂,善于攀树,行动敏捷,视听灵锐,喜夜间觅食。她笑了笑,走到桌前,背着秦铮,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个“夜”字。

  “写完了?”秦铮扭头问。

  谢芳华伸手盖住字,道,“写了一半!”

  秦铮嗤了一声,低头思索,片刻后,在宣纸上也写了一个“白”字。

  谢芳华偏过头去看。

  秦铮立即伸手捂住宣纸。

  谢芳华收回视线,快速地在宣纸上又添了一个字。

  秦铮也同时在宣纸上添了一个字。

  须臾,两人落下笔,对看一眼,将手齐齐拿开挡着的宣纸。露出两个名字。

  “紫夜!”

  “白青!”

  “破名字!”秦铮看到谢芳华的名字,鄙夷道,“没有用心,以觅食的习xing而命名,就知道吃。”

  谢芳华被被气笑,不服地看着他道,“白狐冬白夏青,人人都知道。你用青字,也没有用心,少来说我。”

  “《山海经南山经》曰:青丘之山,有shòu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秦铮款款道,“青丘是狐山,狐之鼻祖,九尾白狐。我给它起这个名字,赋予瑞意。怎么就没用心?”

  “白鱼赤鸟之符,huáng金紫玉之瑞。天上紫府,金牀玉几。”谢芳华郑重地看着秦铮,“我也不是没用心。紫夜有哪里不好了?”

  秦铮偏开头,眉目隐隐笑意,“你这白鱼之说也算是对应我的白狐了。它们俩个是一对,这样说倒也符合。算你过关了!那就这样吧!”话落,抬步走出书房,甩甩袖子道,“洗漱做饭去!饿死了。”

  谢芳华闻言狠狠地碾了碾脚下的地砖,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门。

  进了房中,从外面的画堂,到谢芳华的中屋,再到秦铮的里屋,果然不如所料,如书房一样,处处不满尘土。

  谢芳华揉揉额头,有些忍无可忍,“你怎么将屋子糟蹋成这样?处处都是灰土?大过年的,就没清扫吗?”

  “爷这几日都没回来,清扫什么?稍后我们吃完饭,一起打扫。”秦铮道。

  谢芳华想起除夕那日,他在城门守了一夜冷风,初一的时候进宫了晚上回府之后gān什么去了?初二的时候,也就是昨夜,他明明和英亲王妃回府了,竟然也没回来?

  秦铮站在洗手盆前净面,缓缓泼着清凉的水淋在脸上,半响后对谢芳华伸手,“帕子!”

  谢芳华将娟帕递给他。

  秦铮擦了脸,做在镜子前,招招手,“过来给我梳头!”

  谢芳华看着他颐指气使的模样,很想问他,昨日在她的海棠苑,他不是爱给人梳头的吗?今日轮到自己的头怎么就不自己梳了?

  “以后这里没了听言,就你我两个人了,我们要互相照顾。你先给我梳,我再给你梳头。”秦铮见她磨蹭不过来,慢悠悠地道。

  谢芳华不领qíng,走到他身后,拿起木梳道,“奴婢不敢劳烦二公子您。”

  秦铮轻笑,“以为你胆子当真大了,会端架子了,原来还会自称奴婢?不错!”

  谢芳华暗自唾弃,手下用力,秦铮皱了皱眉头,但显然心qíng极好,没有因她故意而发作。

  不多时,谢芳华给秦铮梳完了头,转身自己去净面。

  秦铮坐在镜子前端看片刻,缓缓站起身,看着谢芳华梳洗,片刻后,见她洗完,将帕子递给她。谢芳华毫不客气地接过,擦了脸,往门外走去。

  秦铮一把拽住她,“你还没梳头!”

  “您觉得我顶着一头梳好的头下厨房做饭炒菜,烟熏火燎之下,再出来还能见人?”谢芳华甩开他,没好气地迈出了门槛。

  秦铮摸了摸自己的头,后知后觉地道,“照你这样说,我岂不是不能去给你烧火了?省得糟蹋你这一手梳好的头发?”

  “不想吃甜死人的东西,您只管自便。”谢芳华头也不回。

  秦铮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磨了磨牙,他再也不想吃甜死人的东西了,只能跟着去了厨房。

  一个做菜,一个烧火,不多时,小厨房中便飘出了饭菜香味。

  四菜一汤一小锅米饭很快就做好,谢芳华洗了手,径自丢下回屋梳头。

  秦铮站小厨房的镜子里照了照,见没弄乱自己的头发,一样一样地端了菜回屋。

  谢芳华对着菱花镜梳好了头,走出里屋,便见秦铮悠闲地坐在桌前等着她,那身子靠在椅子上,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一只手扶着椅子扶手,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姿态分外惬意清闲,高门府邸贵裔公子的优雅丝毫没被他làng费身份。她脚步顿了顿,垂下眼睫,走过去他对面坐好。

  “吃吧!”秦铮递给谢芳华一双筷子。

  谢芳华伸手接过,默默此吃饭。

  往日在落梅居里,都是三个人一起用膳,今日少了听言,变成了两个人。没有了听言在一旁絮叨多话,这一顿饭自然是吃得极为安静。

  饭后,秦铮品着茶看着谢芳华,“以后屋子里的打扫归你,院子归我。”

  谢芳华没有问题。

  “以后书房归我,厨房归你。”秦铮又道。

  谢芳华也没有意见。

  “除了每个月你那几日不舒服的日子里,衣服都归你洗。”秦铮又道。

  谢芳华想起上次她来葵水,脸腾地一红,撇开头。

  “当然,你不舒服的那几日里,归我洗。”秦铮话音一转,见她露出羞愤的神色,他付之一笑,“以后我的衣服都归你fèng制,不用绣纺了,我的帕子也你fèng制,不要劳烦我娘了。”

  谢芳华顿时竖起眉头。

  秦铮不等她开口反驳又道,“你比我多gān些活,所以,为了补偿你,以后我每日上午去上书房,下午去校场都带着你出去放风。不再将你关在落梅居了。如何?”

  谢芳华闻言要反抗的不满顿时吞回了肚子里,这样自然最好不过,也就是说,她每日里都可以跟着他自由地进进出出了。看着他,问道,“那琴棋书画和宴府楼大厨五位师傅的教习呢?”

  “年前你学那些日子已经出师了,够用了,不用他们了!”秦铮道。

  谢芳华点点头,“王妃那里的针织女红呢?”

  “我觉得你现在做的针织女红比我娘的还好,还用她再教?”秦铮挑眉。

  谢芳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再日日对着英亲王妃,她宁愿下厨去做饭或者宁愿给秦铮fèng衣服。

  “皇叔给满朝文武沐休了七日假,初一到初七,还有几日可玩。”秦铮见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似乎了然她心中所想,露出笑意,站起身,痛快地道,“gān活吧!”

  谢芳华点点头。

  秦铮出了房门,去了他的书房打扫。

  谢芳华将桌子上的剩菜残羹碗碟收拾去了小厨房,走回来打扫房间。

  一个时辰后,将秦铮的里屋,她的中屋,以及外屋的画堂都打扫得gān净一新。

  出了房门,见秦铮已经从小书房出来,开始挽起袖子,拿了扫把清扫院子满地的落梅。她进了小厨房。

  又一个时辰后,谢芳华打扫完小厨房出来,见秦铮也已经将院子扫完。

  满院的落梅被清扫走,整个落梅居明窗几净,不染纤尘。

  谢芳华站在门口看着落梅居,白青和紫夜在院中追逐玩闹,两个小东西都是通灵之物,也喜欢gān净的所在,显然打扫一新的院落让它们也分外欢喜,一前一后,玩得不可乐乎。偶尔在树fèng间穿梭,偶尔互相抱着树gān打转转。

  秦铮扔了扫把,长舒了一口气,见谢芳华靠着门边懒洋洋地倚着门框,微微挑眉,“累了?”

  谢芳华摇摇头。

  “既然不累,走,去我娘那里转一圈,让她知道你回来了。”秦铮道。

  谢芳华看着秦铮,提醒道,“铮二公子,我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回来了还要报备给王妃知晓。您自己去吧!”

  秦铮轻哼一声,“你的确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偏偏离开这三日,每日被我娘念叨一番。”

  谢芳华伸手揉揉额头,在温柔端庄慈爱的英亲王妃面前她总是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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