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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歌_颜月溪【完结】(26)

  “降伏我?”小蛮似是听到最可笑的话,笑容有些夸张:“你死了心吧,我不杀他,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沁歌只觉颈间的指甲似是又深了一分,整个身子都吓得僵直了。她知道那些人的死状,她不要变成那样,她还不想死。

  可恶的任飘零!你去哪儿了呀?怎么还不来呀!凌少白,你让我追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正当沁歌认定山穷水尽的时候,突然从一株碧竹上蹿出一道白影,直袭小蛮的俏脸。小蛮本能的后退,由沁歌身旁退开。

  “又是这个畜生。”小蛮看清玉鼻香貂蹿上一根竹子,手中红鞭一抖,狠狠抽了过去。“不要!”沁歌顾不得颈间疼痛,冲过去托住了小蛮的手臂。“你找死!”小蛮双肩一振,沁歌被一股真气震了出去,撞在竹杆上,鲜血顺着唇角滑下。

  “温姑娘……”任飘零冲出竹林,正看到沁歌倒地一霎那,赶忙上前扶起了她:“温姑娘,有没有事?”沁歌摇了摇头,举目寻找着香貂:“快把香貂叫回来。”“放心,这妖孽伤不了它。”任飘零胸有成竹的说。

  “妖孽?”小蛮一抖手中红鞭,冷冷一笑:“难道那畜生就不是妖孽?”任飘零双目一冷,将沁歌护在身后,一道金光由左袖中而出。

  光束掠过小蛮的衣裙,冒起一缕青烟,小蛮大惊,红鞭急挥,一道结界护在身前:“照天金印!你不是太极门的人。”

  “哼!小爷的师承,量你也猜不出。”任飘零不再与她废话,身形一跃已到结界前,一掌击在结界气墙之上。

  一声闷响,结界破除,小蛮的红鞭如一条赤蛇般缠上了任飘零的手臂,左手的指甲已到了他的面门。

  任飘零左掌上翻,金印光芒刺向小蛮的双眼,小蛮不敢大意,回身避让之际,任飘零右手的长剑迅速刺出。寻常利刃本是伤不到她,可染有任飘零的鲜血,这一剑生生刺入了小蛮的左肩。

  小蛮痛呼一声,缠绕任飘零的红鞭一松,白影迅速闪入竹林之中。任飘零chuī响口哨,香貂自林中蹿出,在原地嗅了嗅,却不再前行,反而蹿回任飘零的袖中。

  “该死!”任飘零气得一跺脚。沁歌走过来,看了看周围:“怎么了?她跑了吗?”

  任飘零环视四周,看到了林中的一池碧水,不禁泄气地收了长剑:“想不到此地灵力如此鼎盛,她身上的玉檀香味散去,香貂已寻不到她的行踪。走吧。”

  任飘零回过头,见沁歌一副láng狈的样子,不禁失笑:“要不要我背你回去?”沁歌脸色一红,冲他瞪了瞪眼:“不要,我自己能走回去。”任飘零笑着摇了摇头,陪着她慢慢往回走。

  回到客栈,沁歌忍着痛气呼呼地去找凌少白。都是他,要不是他让自己追出去,也不会被那妖jīng抓住,都是他!

  沁歌越想越委屈,用力推开凌少白的房门,杏目圆睁地瞪了过去,迎上的,是他温柔的笑。不知怎的,只要一看到他,心中的火便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只能感觉到对他无限的依恋,眼泪不听话地冲出了眼眶。

  凌少白没有忽略她唇边的血痕,眉心一紧,上前拉她进屋:“谁把你伤成这样?”依偎进他的怀里,沁歌轻轻撇了撇嘴:“还不是那个妖jīng嘛……”

  凌少白剑眉一挑,叹了口气:“怪我,不该让你跟过去。”沁歌摇了摇头,之前的气早已平复:“不怪你,是我自己功力不济。不过这样一来,萧姐姐的案子算是有眉目了。”凌少白眼中闪过一抹幽蓝色的光,拍了拍她的头:“坐下,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沁歌乖乖地坐在chuáng边,凌少白抬手握住她纤纤雪腕,手指缓缓捏住她的脉门,抬眼望她,触及到的是她满是信任的目光。

  傻丫头……凌少白暗自轻叹一声,抬手拭去她唇边的血渍,目光转处,瞥见她颈间的伤痕,令他神色一变。

  “别担心。”察觉到他目光中的担忧,沁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甜意,反握住他的手:“我真的没事。”凌少白没有立刻说话,微凉的指尖在她颈间的伤痕上轻轻拂过,沁歌忽的一凛,感觉到一股很舒服的沁凉从伤口处直入心脾,渐渐地,之前那种火辣辣的痛好转了许多。

  沁歌默默的望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一双星目专注的审视着自己的伤,不禁微微一笑。凌少白的视线从她脖颈上缓缓的下移。

  藕粉色的细纱长裙外是烟霞色云锦绣金线夹袄,如玉般白皙的颈间戴着一个辉煌灿烂的金项圈,项圈镶珠嵌宝,悬挂着一块色泽温润的青色古玉,隐隐的泛着五彩之气,手指把那块玉托起来,他一看就知道这是千百年前流传下来的稀罕之物,可以辟邪安神,寻常人家别说戴了,见也不会见过这样的物件。

  “我不疼了,你不要担心。”沁歌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伤似乎已经好了。凌少白双眉微蹙,手从她肩头移开,神qíng中多了一层忧思:“担心又有什么用,案qíng既已明了,我料想,不日萧彤便会带你返回洛阳了。”沁歌不曾想到这一层,听了他的话,也不由心中一沉:“我……”

  凌少白摇了摇头,不让她说下去,起身去倒了杯茶:“你的未婚夫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我……”沁歌不待他讲完,上前抢过他手中的茶:“到现在你还说这样的话,我若愿应承这门婚事,当初就不会逃出家门了。”

  “又如何?”凌少白直视着她热切的目光:“不管你离家多久,还是会有回去的一天。”沁歌一愣,是的,不管她离开多久,那个家她终归会回去,她舍不下爹娘,舍不下兄长,舍不下她陪伴她长大的一切。

  凌少白望着她迟疑的神色,暗暗冷笑:“我们,也许只缘于相遇,却要止于相知。”他的话似一根根刺,深深地扎在她心上。

  沁歌低着头,牙齿咬着娇嫩的樱唇,比任何时候都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凌少白没有忽略她目光中的痛楚,声音听起来仍带着一丝冷淡:“不要怪我,我离开,是不愿你为难。命该如此,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

  不要!沁歌默默地摇着头,她不想就这样分开,她从没想过要跟他分开。可是……想到自己的家人,又是如此难以割舍。就在她恍惚之际,房中已没有了凌少白的身影。

  沁歌失神地寻找着他的身影,却看到敞开的房门,她猛然惊醒,冲了出去,正碰上迎面而来的肃彤和任飘零。

  萧彤见她失魂落魄的神qíng,吓了一跳,上前拦住她:“沁歌!”沁歌看到萧彤,似是见到了救星:“萧姐姐,凌少白走了,他真的要走了。”

  凌少白要走?萧彤心中一凛,望向任飘零。任飘零冷冷一笑:“他还真会挑时候。”“究竟怎么回事?”萧彤倒不确信凌少白会因案qíng明了而离开,这其中一定另有隐qíng。沁歌低泣着讲了个大概,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哟,那小子看样子是动真qíng了?”任飘零抬眼望天、摇了摇头:“温姑娘,那小子说得也在理,你迟早是要回洛阳的,长痛不如短痛,说心里话,以前老任是误会人家了,人家是为你好。”

  “我不管!”沁歌吵嚷着抱着萧彤大哭,不顾伤口再次丝丝渗出血,哽咽:“我不要他走,不要他不理我,萧姐姐,你快找他回来,我求求你。”

  任飘零摇了摇头,看着不发一言的萧彤:“萧彤,你不会真想去找人吧?”萧彤心疼沁歌,却也不曾忘记温家二老的嘱托,而想到凌少白,她不禁想到当年的自己……

  “任兄,帮我看着她。”萧彤决定出去一趟。“啊?”任飘零看着匆匆离开的萧彤:“我说……萧彤,你还真去。”

  “萧姐姐等等我……啊……”沁歌刚要去追萧彤,走了两步便周身动弹不得:“任飘零,你gān什么!”任飘零嘿嘿笑了笑,拎着她的衣领把她送回房:“你没听见萧彤让我看着你,你就老老实实等她回来吧。”

  “你!我要跟萧姐姐一起去,你放了我!”沁歌气急败坏的拳打脚踢。“放你?”任飘零把她拎到一张椅子上放下,自己坐在对面倒了杯茶:“行,等萧彤回来我自然放你,怎么着,渴不渴?”

  “哼!”沁歌翻着白眼不理他。任飘零笑了笑,悠哉的喝茶:“我说温大妹子,你任大哥是过来人,劝你一句也是应当的。”“呸!谁是你大妹子。”沁歌没好气地冲他吼了一句。

  “哟!那还是叫你大小姐吧。就你这脾气,姓凌那小子到底看上你哪儿了。”任飘零装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看啊,他想走,八成因为你的臭脾气,你老是给他气受。”

  “任飘零!”沁歌想打又动不了,气得脸色发白:“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任飘零见气得差不多了,嘿嘿一乐,趴桌上睡觉了。沁歌瞪了他一眼,抬眼望向窗外,满腔希望寄予萧彤:“萧姐姐,你一定要带他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斜月如钩,为谁消瘦

  一切归于平静,凌少白房中,房门轻阖,青衣渐渐隐显,结界就势而生。

  “子夜。”一双纤纤素手攀上他的肩。青衣袍抽一挥,小蛮疼哼一声,摔倒在地,如雪的面颊留下几道红痕。

  “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凌少白的眼神凌厉的可怕。小蛮缓缓起身,跌坐在桌旁,举目看他:“我伤了她,你心疼了?”

  “你想杀她,不是吗?”凌少白从沁歌所受的伤,就能看出她的意图。“是!”小蛮手抚着左肩的伤,放肆地大笑:“我真恨不得一指划过她的咽喉,取她的xing命,饮尽她的血。”

  凌少白看了一眼她肩头的伤,上前去,抬手罩在伤处,莹莹蓝光闪动,小蛮的痛楚似是减轻了许多,伤口却仍无法愈合。

  必须承认,他低估了任飘零。萧彤说他是师承武当和太极门,他便信了,可看小蛮的伤势,任飘零的道法绝非泛泛。

  凌少白收了手掌,皱头紧蹩:“回山去。”“不!”小蛮神色惨然,起身望着他:“子夜,你若不回去,我也绝不回去。”

  不回去吗?以小蛮任xing刁钻的心xing,她绝不会安分守己,不生事端,留下,势必危险。累她枉送xing命,又是何苦。还有沁歌,想到沁歌颈间的血痕,他就怒火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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