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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倾城_颜月溪【完结】(23)

  宇文长风跟在长公主和金管家身后,看着库房里堆的到处都是的器物,有些不耐烦的望着天。长公主回头见宇文长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悦道:“这是你自己的婚事,怎么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皇后特意从洛阳赶回金陵来替你主婚,婚礼不能出一点纰漏。”

  “有您和金管家在,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一切事务你们看着办好了,反正和大哥的婚礼也差不多。”宇文长风见母亲不高兴,陪着笑道。“这怎么同,你娶媳妇是皇后亲自赐婚。你大哥和王家小姐成亲虽也风风光光,却没有这么隆重。”长公主不无得意的说。

  宇文长风暗中看了金管家一眼,怕这话传到大哥宇文啸风耳朵里,他会不高兴,却见金管家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只顾着盘点婚宴中要用到的各项器物,心中松了口气。

  “本宫知道,你是惦记着去看那丫头。也没几天了,就这么一时等不得一时了?”长公主嗔怪的瞥了儿子一眼。宇文长风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笑着。

  “去吧去吧,你在这里除了添乱,什么忙也帮不了。照理说,成亲前你和她不该见面,所以只此一次,这几天你不许再偷着去看她。”长公主不放心,嘱咐了一句。

  宇文长风忙向母亲作了个揖,飞快的跑走了。长公主心中暗道:一听说可以去见那丫头,溜得比兔子还快。她叹息着摇了摇头。

  驿馆中,宇文长风恭恭敬敬的和石俊见了礼。石俊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心中不禁想着,若是没有那云飞扬,宇文公子的确是难得的佳婿。

  只可惜,溪月那傻孩子一心一意只想着云飞扬,来金陵这一路上整天痴痴呆呆也不说话,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此时若是怠慢了未来夫君,只怕将来受苦的日子还在后头。想到这里,石俊忧心不已。

  “溪月在后院,我这就命人去把她叫来。”石俊当然知道他来这里不仅仅是拜见自己,更重要的是看溪月。果然,宇文长风笑了一笑,道:“不用了,我过去看她。”石俊忙命人领着他去后院。

  驿馆后院的一间厢房内,溪月已经听妩儿回报说宇文长风来了,心知他是来看望自己,心中一阵慌乱,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宇文长风已经走了进来。溪月只得走过去,轻轻向他一拜。宇文长风忙扶起她。

  “听说你到了金陵,我早就想来看你,一直不得空,准备婚宴琐碎的事太多。”他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见她瘦了许多,容色也有些憔悴,以为她是旅途劳累,也没有多想。她总是低着头,他托起她的脸,微笑道:“累了吧,从幽州到金陵这一路是够辛苦的,在路上整整走了一个月。”

  她明亮的眼睛仍是水汪汪的,清澈的仿佛山间清泉,只是这双眼睛深处比那时多了一份哀愁。宇文长风心底有一丝愧疚,他可以想象得到,这些日子以来,溪月承受了多少伤心和苦痛。可是这一切终将过去,他会让她的心境重新获得宁静和温暖。

  轻轻握着她的双手,宇文长风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上天既然这样安排,说明冥冥中自有天意。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照顾你一生一世。”他瞧着她的侧脸,从额头到下颌优美的弧线,她是那么楚楚动人,每次见到她都不知不觉就被吸引。

  “我累了,想休息。”溪月终于开口,淡淡说了一句。宇文长风察觉出她的冷淡,心知她对自己仍有芥蒂,痛心之余却不得不放开她的手。“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有空我再来看你。”他温和道,恋恋不舍的看着溪月。溪月却好似没有在意他的表qíng,向他欠了欠身。

  她这是送客还是逐客,宇文长风不禁叹息。看来和她的姻缘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外表虽柔弱,内心却潜藏着不易察觉的倔qiáng。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早已转身去了屏风后。

  回到齐王府,见府中来来往往的家人、婢女络绎不绝,都在为自己的婚事忙碌,宇文长风心中忽然一阵烦躁。他随意的在花园中找了一处山石坐着,以手支颐,沉思不语。

  “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心事啊?”宇文逸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肩膀上落着一只灰色的鸽子。他拍了鸽子一下,鸽子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宇文长风看了他一眼,道:“你真是无忧无虑。”宇文逸风耸耸肩笑道:“我当然不会像你这样为qíng所困。新郎倌,你还有什么可忧虑的?新娘子不日就要进门,又是你朝思暮想的人儿。”

  宇文长风仰脸望着天,长长出了口气。他的烦恼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说出来别人也不明白。宇文逸风审视的看着他的神qíng,不解道:“听说她已经到了金陵,住在驿馆里,你没去看她?”

  “去了。”宇文长风眉峰一凛。“去了你还愁什么,她没给你好脸?你不会揍她呀。”宇文逸风故意揶揄他。

  “去!少添乱。我看我应该揍你一顿,你那时不知和母亲说了什么,她去幽州后很快就把婚事定了,到现在我还云山雾罩的,这一切好像都是做梦一般。”宇文长风始终对溪月刚才的态度耿耿于怀,此时听了宇文逸风的话,更是没好气。

  宇文逸风指着他道:“你不要不识好人心,我在母亲面前没少替你说话。这桩婚事是你费尽心思得来的,现在倒好像是栽给你的陷阱。得,你不要,我娶她好了,气死你!”他笑着调侃了一句。宇文长风深知弟弟的脾气,知道他一向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瞪了他一眼,道:“你从来也没少气我。”

  宇文逸风见他眉宇间似有一层隐忧,又问了一句:“哥,你到底有什么顾虑?”宇文长风摇摇头,没有说话。宇文逸风心念一转,幽幽道:“你是怕她不是真心想嫁你吧。你去见她,她却对你冷淡,一点也没有新婚的喜悦,是不是?”宇文长风被他说中心事,却仍是不表态。

  “如果你这么想,就太傻了。哥,你一向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这都不像你了。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你何必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就算她之前是别人的,可现在已经是你的,你没必要太迁就她。我要是你,我就直接跟她说,‘你不要唧唧歪歪的,不然我不客气’。”宇文逸风见他锁着眉,忍不住劝他。“傻小子!”宇文长风被他气的直笑。

  “话糙理不糙啊,女人不能惯的。你看大哥,以前他何曾把女人放在眼里,大嫂进门后,他一下子变了,整天围在她身边,跟个大蜜蜂似的,就差每天嗡嗡两声给大家听见。”宇文逸风笑着打趣。

  宇文长风笑的岔气,指着他道:“你有本事当着大哥大嫂的面说,看大嫂不给你一个大耳刮子。”“当着他们的面说又如何,我才不怕他们呢。”宇文逸风笑着嘟囔一句。

  出逃

  石俊把女儿送到金陵后,在驿馆中住了几日,安排好一切后,便要起程回幽州。他走的当日,宇文长风和溪月一同送他出城。

  城外的huáng尘古道上,芳糙萋萋。石俊慈爱的看着女儿,嘱咐道:“为父这就要回幽州去,你以后要好自为之,不要和自己过不去,知道吗?”溪月点了点头。

  石俊看了宇文长风一眼,见他牵着马远远地在一旁站着,手里拿着缰绳,轻拍着马背,扭头又向溪月道:“你嫁过去之后,要好好伺候公婆和你夫君。人要往前看,不要总是把以前的事记在心上。”

  溪月听了这话,没有出声。石俊知道她心思,叹息一声道:“你从小就执拗,我和你母亲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一点。到了人家,可不比家里。道理你都明白,为父也不想再唠叨。好了,快回去吧,别让你夫君等急了。”溪月嗯了一声,满眼不舍的看着父亲上了马车远去,才回头缓缓向宇文长风走去。

  宇文长风看着她走过来,伸手要扶她上马车。溪月愣了一下,没有拒绝。宇文长风扶着溪月上了马车后,才转身上马,一路跟随在她马车旁。

  车马穿过半个金陵城,路过卫玠的府邸时,宇文长风侧目看了一眼,见那府前车马不绝,知道卫府又在宴客。若不是要送溪月回驿馆,他倒真想过去凑凑热闹。这些天以来,一直忙于婚礼,已经好些日子没和这些朋友饮酒聚会了。

  “宇文老弟,听说你就要成亲,什么风把你chuī来了?”卫玠本在府门前送一位朋友,看到宇文长风,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宇文长风忙下马去,和他见了礼。

  “路过卫兄府上,本应登门拜访,只是我今日有要事,只好改日再来了。”宇文长风回头看了马车一眼,却见溪月掀起马车的帘子,正看着他们。看到他回首,溪月立刻放下了帘子。

  这一来,卫玠自然知道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笑。卫玠笑道:“既然你有要事在身,那么我也不qiáng留。改日再备酒相邀。”“一定。”宇文长风拱了拱手。

  回驿馆的这一路,溪月一直在寻思,觉得刚才和宇文长风说话的人十分眼熟,像是那时她在云飞扬家的别苑见过的卫玠。但她看这人和宇文长风似是非常熟络,又疑惑起来。卫玠是云飞扬的好友,怎么又会和宇文长风这样熟。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驿馆已经到了,宇文长风掀开马车门帘扶她下车。他送她回到驿馆中,正要转身而去,溪月犹豫着叫了他一声:“公子——”宇文长风回过头来,见她似乎有话要说,询问的看着她。

  溪月仍在犹豫,半晌才道:“刚才和你说话那位公子,是否就是官拜太子洗马的朝中名士卫玠公子?”宇文长风点点头:“是他。”刚说完这句,他立刻意识到,因为云飞扬的缘故,溪月必是见过卫玠。他犹疑的看着溪月,溪月有点心虚,回避了他的目光。

  宇文长风心中暗叹一声,向溪月道:“快进去吧,这两天好好休息。我有空就来看你。”他很想抱抱她,但看到她神qíng游离的样子,最终还是作罢。溪月看着他离开,才满腹心事的进屋去。

  送走了父亲,溪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远离亲人,孤身一人在偌大的金陵城,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她心里既迷茫又担忧。在这陌生的城中,她还能依靠谁?侯门一入深似海,齐王府就像深邃的无底dòng,是别有dòng天还是深不可测,没有人能猜得到。

  宇文长风会是她的依靠吗?溪月不是没有想过。除了他,她实在也想不到那王府中谁能是她的依靠。为什么偏偏是他,如果换了一个人,溪月还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恨,对他,她似乎总也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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