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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_素衣渡江【完结+番外】(102)

  “你这是借刀杀人!”她对这个行为,下了定义。

  锦麟道:“这把刀要是不能杀人,我还不用。你想想,这才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去告状让我娘惨死,我也让他尝尝告密的厉害。另外,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他和静桢的矛盾,他一直窝窝囊囊的,才给静桢有机可乘的错觉。再说了,就算我前几日不派人将这消息透露给静桢,他早晚也会知道。只是或早或晚罢了。从另一面讲,算静宸命中有福,他被你救下了,只要脑袋还灵光,还想活命,还有那么点不肯被人弄死的劲头,他就该想办法去解决静桢!整天只会想象自己多可怜,多身不由己,一点不想害人,都是别人bī迫的!我就是看不惯!我倒要看看,他面临自己的身家xing命时,是不是也这般认命!任由人家生吞活剥。”

  暇玉发现他每次在阐述自己作恶的理由时,总能讲出一大套道理,而且说的有理有据,叫人反驳不能。暇玉道:“……好吧,算你有理。”锦麟一皱眉:“不‘好吧’,你能怎么样?”话一出口,立即下意识的闭嘴,然后对妻子道:“这次不算。”

  “锦麟,咱们不是约好了么?以后不许说,‘你能怎么样’‘你能怎么着’‘你耐我何’这种有威胁意味的话。过日子不是街边打架!”暇玉说完,道:“好了,废话咱们不说多了,把手伸出来吧。”

  锦麟笑嘻嘻的一边摇头一边把手背到身后,但硬是被暇玉给拽了出来,她展开他的手心,高高抬起手,结结实实的落下,就听啪的一声,打的掷地有声。可惜打的动作幅度太大,只震的脖子又开始作痛,忙哎呀呀的捂着痛苦的低头:“好疼。”

  锦麟chuī了chuī自己被打红的手心,啧道:“看你,看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暇玉恨恨的抬起头瞪他:“还不都怪你。”

  提起这件事,锦麟此时反倒觉得好笑了,呵呵笑道:“我真没听到咔吧或者咔嚓声,想不到把你伤到了。”暇玉恨道:“你喝了酒,就没轻没重的。下次我在镜子里看到你从后面靠近我,我就拿簪子戳你,妥妥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呀——”锦麟激动的指着暇玉道:“你说了‘不信咱们走着瞧!’,玉儿,这可也是威胁的话!哈哈,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爷运气真好,不用三十年,三句话,风水就轮流回来了。来,来,让爷看看你的嫩手心经不经打!痛快的,把手心亮出来!”

  暇玉还要解释:“我那是……呀——”不等她说完,就被锦麟把手展开,挨了一下。她握紧拳头,哼哼唧唧的恨道:“你这个小心眼。”锦麟笑道:“轮到你自己,你嫌疼了,你打别人时,那劲头呢。”暇玉道:“那能一样吗?!你力气多大啊!”

  “我已经很轻了,用全力,你今晚上还得看大夫。”

  “……”暇玉辩不过他,生生忍了一会,才道:“多谢您手下留qíng!”锦麟把脸颊凑到她嘴边:“来,亲一个。”

  暇玉哭笑不得,轻轻印了一下,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

  转眼间,又到了年底。其实一到过年,暇玉心里就没底,因为这意味着,东西两府又要突破表面的尴尬,往一起凑合了,这对双方都是一种内心的酷刑,可还必须得这么做。今个,是大年三十,明早就得去东府祭祖,前年怀了泽儿因为孕吐身体不适没去。去年锦麟遭贬谪,门第冷落,他躲着不出门。而今年,大家都好端端的,必须得过去了。

  “唉……”暇玉唉声叹气的进屋,父子两人的嬉笑声便传进了她耳朵,她不由自主的dàng起笑容,心说这父子在做什么呢,这么开心。结果走进里间一看,不禁愕然。就见泽儿骑在锦麟脖颈上,而锦麟牵着他的两个小手,原地打转,逗的泽儿不停的咯咯笑。

  暇玉忙道:“锦麟,你快放他下来!”说着,就伸手去从后面去托儿子的小屁股:“他那么小,手被你拽着,小心伤着。又坐的那么高,掉下来怎么办?”

  锦麟嫌妻子多余担心:“我做事能不管不顾的么。我不会伤着他……”没等说完,忽然脸色一变,继而颇有怨气的翻眼向上看儿子:“你小子,敢骑你老子脖颈撒尿!”暇玉听罢,一瞧可不是,就见泽儿小屁股下面yīn湿了一片,她哭笑不得,忙让锦麟俯身,她则掐腰把儿子抱下来,佯作生气的训斥道:“嘘嘘不知道下来吗?”

  泽儿知道自己犯错了,吮着大拇指,脸蛋瞥向一边,嘟囔道:“好玩,不想下。”

  “不想下,就往你爹身上尿?!”暇玉严肃的说道:“记住,想嘘嘘一定要说!”说罢,照准小屁股就是一下子,打的泽儿抱屈的瘪嘴就要咧嘴哭,不过终于还是忍住了,这时暇玉让人把他抱下去换gān净的衣裤。然后马上去看锦麟的qíng况,他已脱了被yīn湿的外裳,正在解开棉袄,他对暇玉笑道:“这混账小子!”

  “你还笑,这种事就不能惯着他!从小就要教育好,要长记xing!尤其不能因为贪图一时之快,没了规矩!”说完,她也发现自己有点糙木皆兵了,她就怕泽儿在他爹毫无原则的溺爱下,长成第二个穆锦麟,更惨点,还不如锦麟,起码锦麟虽然叫横跋扈,好在自己有本事。就怕是除了会撒娇耍赖还一点真本事没有的二世祖。

  “他这豆丁大的人,懂什么规矩。”

  “子不教父之过。”暇玉道:“有些东西得从小养,比如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决不能姑息。一会,他换了裤子回来,你训他两句。告诉他这是不对的。”

  锦麟无奈道:“好吧,好吧。”棉袄没湿透,里面的中衣是gān净点。于是锦麟换了棉袄和外裳,等着教训儿子。而暇玉则躲到屏风后面,看他如何教子。不想过了一会,奶妈抱来泽儿,就见锦麟单手抱着儿子,笑道:“来,张嘴,让爹数数你长几颗牙了!”

  “……”暇玉气的握拳,走出屏风后,把儿子夺过来,放到chuáng上,一本正经的对泽儿说:“你刚才做的对吗?”

  泽儿呆呆的想了想,低着头玩手指不出声。暇玉朝锦麟使眼色,用口型道:“拿出威严。”

  锦麟便脸一黑,端起儿子的小下巴,凶道:“以后想嘘嘘就告诉奶妈,知道了吗?”

  谁知他一瞪眼,顿时如阎罗王降临,吓的泽儿一瘪嘴,终于哭了出来。暇玉忙将孩子揽在怀里,对他提防道:“你这是要吃人啊,太吓人了。”

  锦麟又好气又好笑:“就你,非得挑拨我们父子关系,吓哭了吧!”他无奈的长叹一声,忽然又俯身盯着儿子咧着哭的嘴巴道:“哎,他好像又长出了一颗牙。不信,你也看。”

  “……”暇玉沉默须臾,道:“明天去东府祭祖,不知见到伯父伯母要说什么。”

  “你不用说什么,一切我来说。我准备吓唬吓唬他,他要是说,就说,不说便算了。以后再bī他开口。”

  —

  初一一早,得先去东府祭祖,暇玉穿了吉服和丈夫出了门。过年之前,东府派人来将太夫人接着走了,太夫人不是很愿意走,于是锦麟承诺等天气暖和了,再将她接过来住,以后两府各住半年,轮流供养。太夫人这才同意回去的事。

  祭祖是个力气活,暇玉几番叩拜敬茶过后,腰都酸了。好在还熬得住,等继续完毕,一行人回了客厅坐下说话。

  自从锦麟升为了指挥使,是彻底把伯父这边给压了下去。此时,穆烨松虽然表面上看气定神闲,可看得出心里是打鼓的,而钱氏更是坐立不安。毕竟对暇玉做出过那样的事。

  钱氏先开口,笑道:“虽然过去两年,咱们这东西院发生过很多事,但……”不等她说完一个‘但’字,就听锦麟丝毫不留qíng的打断他:“伯母别说了,侄儿心里一桩桩都清清楚楚的记得。是非曲直,我心中自有权衡。”

  钱氏脸上尴尬,瞅了瞅丈夫,见丈夫面无表qíng,只好闭了嘴巴。这时穆烨松看着锦麟,以十分愧疚的口气道:“你伯母那阵子是糊涂了,听信了那妖妇的话,想将侄孙过继!糊涂啊,糊涂!我早就训斥过他了,贤侄啊,你就原谅你伯母这一次罢。”

  锦麟冷笑一声,却不回答,而是道:“静宸当真出去游学了,过年也不曾归家,不知他在外游dàng,心中的愧疚能否消散。其实我若是他,真的不必愧疚这么多年,毕竟事出有因,受人唆使么。”眼神幽幽的看着伯父,那意思在清楚不过:我知道是你做的。

  穆烨松紧张的咬牙,但吞咽了一口吐沫,蠕了蠕嘴唇:“希望你能体谅静宸,他年少无心,做下错事。”

  锦麟本来只想敲山震虎而已,不想伯父还往静宸身上推,反正他现在是指挥使,根本不用顾忌这个只有爵位和在挂着虚职的人。便冷笑着直接说:“伯父,可是静宸离开京师前,告诉我,是您唆使他做的。如果您不信,我可以叫静宸回来当面对质。”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脸色一变。暇玉略微吃惊的看着锦麟,心说你这不是吓唬,你这是摊牌了。不过转念一想,锦麟以前做同知时,尚且无所顾忌,眼下是指挥使,更无须所有牵挂了。摊牌也有摊牌的好处,省得有些人害死了弟弟和弟妹,还以为别人不知道。

  穆烨松脸色煞白,对钱氏凶道:“还不把媛媛带走!”钱氏慌了手脚,赶紧揽过小女儿的肩膀,带着她出去了。

  暇玉嫁给锦麟这两年,大场面也见过不少,尤其是上次独自面对伯母的挑衅。所以此刻虽然气氛压抑,但她并不慌乱,而是气定神闲的坐着。

  锦麟搭了一眼伯父,道:“这是静宸亲口说的。他说原因是你嫉妒我爹,这点我很怀疑,我想听伯父您自己说。”

  穆烨松gān笑道:“这大年初一的说这些做什么,改天再聊此事,你爹娘离世,的确有很多隐qíng,但……”

  锦麟大声道:“伯父,您得知道,自从我爹娘离世,咱们之间就没什么‘团圆年’可过了!”这句话噎的穆烨松一怔,再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苦笑道:“你今天登门是来兴师问罪的?要把我拿到诏狱去吗?”

  “如果你不说,我想会有那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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