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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_素衣渡江【完结+番外】(114)

  暇玉担忧:“话虽这么说,就怕到时候他家璞玉吃了苦,就要怪到我们头上。”

  “你放心,这不能,娘在中间担保呢。你回去记得跟穆大人说说,就当是咱们求他一个人qíng。”见女儿不为所动,方氏急道:“就当是娘求你了。”这番话说的暇玉彻底没办法回绝了:“锦麟最近几天太忙,一直不在家,等他哪天回来,我跟他说说吧。”

  “那尽快。你看璞玉就被他爹这么关到柴房里也不是个事,你二叔嘴上厉害,可自小就没动过璞玉一根手指头,这会纵然关着,也狠不下心打骂啊。这次要是把璞玉好端端的放出来,他就更无法无天了。过几年,他越发不着调,在外面再拉拢几个狐朋狗友,非得把你叔叔和婶婶气死!”

  她硬是从牙fèng里挤出一个“是”字。

  这一日,难得锦麟得了空能早回家,进了吴家的大门,就往妻子住的小院大步流星的走。傍晚的chūn风拂面,说不出的温柔舒适,他一心想见妻子,步履轻健,一路到了小院门口。迎面看到一个并不想见的人影,他的好心qíng登时去了一半。

  锦麟朝来人弯腰拱手:“小婿见过岳父大人。”他是打心眼里厌烦吴敬仁,但他毕竟是暇玉的父亲,此时他又住在这里,就像暇玉说的大面上要过的去。他可不想再因为吴家那几个人在两人中间生罅隙了。

  吴敬仁怎料穆锦麟竟会恭恭敬敬的跟他打招呼,不禁慌了手脚:“嗯……嗯……你回来了?”

  锦麟道:“您怎么站在这里,为何不进去坐坐?”

  “我,我在等穆大人。”吴敬仁壮起胆子,道:“有一件想拜托您。”

  “那说来听听罢。”奇怪,吴敬仁历来躲着自己走,到底是何事竟要亲自开口?或许和吴孟翔有关也不一定。他便耐心细听,就见吴敬仁道:“是这样,敬义家的璞玉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想麻烦你给他点教训,让他明白,人得向上,不能走弯路。”

  锦麟觉得好笑:“让我替别人教子?”

  吴敬仁被他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因澄玉遭到牢狱之灾的时,二房媳妇许氏的族弟认识李苒,进而才能认得穆锦麟,最后救了澄玉,算是他欠弟弟的人qíng,昨天他来求自己,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便硬着头皮应承下来了。今日在这里等穆锦麟,女儿就在院内的屋里坐着,若是穆锦麟不同意发起火来,他还能找女儿求救。

  “不,不行便算了,我就是说说。你歇息罢,休息罢。”

  “慢着!”锦麟叫住吴敬仁,低头思考,并下意识的摸了下鼻尖。谁知这个动作竟吓的吴敬仁后退了一步,还当是穆锦麟要对他动手,忙用双臂护在胸前的重要脏器前。见穆锦麟并握拳踢腿的动作,才稍微放松了警惕。

  锦麟暗想,自己一向和吴家人jiāo恶,才惹的每每妻子和自己翻脸。既然吴敬仁开口求自己,何不卖给他们一个人qíng,在妻子面做出想和她娘家重归于好的态度。

  “行。”他抬头慡快的答应:“你们想叫我怎么帮?”

  吴敬仁只感觉如坠梦境中一般的不真实:“穆大人,真愿意帮忙?”锦麟嫌他磨磨唧唧的,皱眉道:“你们想叫怎么帮忙?就说罢。”吴敬仁笑着擦了紧张出来的汗珠,道:“让他吃点苦头,懂得孝敬父母,不能沾赌博的恶习就行。至于方法都得您拿主意。”

  “他……叫吴璞玉吧。”锦麟一挑眉:“我知道了。”说完,面无表qíng的对丈人发出邀请:“我要进去了,您也一并进去坐罢。”吴敬仁只恨现在不能立即逃离穆锦麟身边,怎么会跟他进去坐再待在一处,马上道:“不了,不了,我那边还熬着药。”说完,背着手小步快速的走了。

  锦麟虽应下了吴敬仁拜托他的事,但见了妻子后,也没急着说。他猜想,既然吴敬仁开口了,那么她在她娘那里十有九成也受了委托,自己主动开口,不如等她来求自己。

  用了晚饭后,暇玉让丫鬟烧了热水,弄了浴桶伺候锦麟沐浴。他想拉着妻子一起洗,无奈浴桶太小,坐不下两人,只能悻悻作罢。但他人也没老实着,一会用湿漉漉的手摸摸她这儿,一会搔搔那儿,扑棱了一地水。终于惹恼了暇玉,她没好气的把透湿的手巾甩到他背上:“一会水都凉了,你再闹,我出去了,你自己洗罢。”锦麟这才安静了点,笑的眉眼弯弯:“好,好,不闹了。”老老实实的把手搭在浴桶沿上,下巴抵着胳膊上看着她笑。

  这时她看着他手臂上一道手指长的疤痕:“……我一直想问你,你这是怎么弄伤的。”锦麟道:“你猜?”

  又是你猜,那她就猜:“舞刀弄枪,不小心把自己伤着了?”锦麟一听,就泄气了:“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吗?!”

  她舀起一瓢水浇到他头顶,然后笑道:“我猜不到,你就告诉我吧。”锦麟被她一瓢水浇的迷了眼睛,吐掉嘴巴里的水,一抹眼,就要去抓她:“胆肥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好在暇玉早有防备,躲开几步后笑着求饶:“我错了,保证没有下一次,别闹了,水都凉了。”看他不计较了,重回他身边,给他擦背道:“这伤疤怎么弄的?”

  “……刚做锦衣卫那会,坏心眼的老东西遍地都是。管你是谁,反正刚入职,逮住可劲欺负。我被派去甘肃,从城里把总兵府里的消息带出来。消息刚到手,没等出城,不知哪里泄露出的消息,说有锦衣卫在城内,这下可好,关起城门来逮我,我装成蓬头垢面的流民,混在流民难民中隐藏着,结果总兵下了大力气,连流民都挨个搜神排查。眼看我要带的那张写了qíng报的字条就藏不住了。大人要我把那张用暗语写的字条带原封不动的带回去。我决不能弄丢,或者看一眼记下内容默写。毕竟我没资格看上面的内容,倘若为了保命偷看了,而把字条销毁,回去也免不了挨罚。”

  暇玉听的心惊ròu跳,她大概猜出了几分:“所以……你把字条藏在了伤口里?”

  “没错,割开一道伤口把蜡封的字条塞了进去。士兵查到我这里,以为我把东西藏在包扎伤口的破布里,硬要我解开绷带,结果我拆了,什么都没搜到。”锦麟提起当年,颇有一番感慨:“好在总算爬上来了,这么危险又送死的事qíng,就jiāo给其他人做了。”

  “……”暇玉默然不语。锦麟便bī问道:“是不是听的难受,十分心疼我?承认吧,大方点!”她轻抚着那道伤疤,道:“虽然你现在不用亲临最危险的地方了,但是身居高位有身居高位的危险。锦麟,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看看姓周的,他那个下场……”

  锦麟不想让她跟着cao心,粗略安慰道:“不要想那么多了,只要皇上在位一天,咱们便一切安好。”

  那皇帝要是归天了呢?咒皇上死总不好,她yù言又止,嗯嗯两声,算是明白了。这时锦麟见她至此不提璞玉的事,以为她忘记了,开口提醒道:“我来那天,撞到我的那个璞玉,人怎么样了,还关着呢吗?”

  “嗯。”暇玉道:“他爹娘拿他没办法,过两天就得放出来。”抬头睇了眼他dàng着笑意的眼眸,心说算了,难得此时气氛不错,别说这件事给他添堵了,改天再说罢。锦麟不耐烦了,直接问:“他们没求你,让你跟我说,要好好教训那厮的事qíng吗?”

  “你怎么知道的?”她恍然大悟:“你又派细作在这院里了!”

  锦麟忙替自己辩解:“当然不是,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对你们了。”说完了,轻咳一声:“是你爹在我回来的路上截住我,跟我说的。”然后邀功般的说道:“你放心,我答应了。”

  “……”你怎么就答应了?让你答应的,你不答应,不想你应声的,你倒是慡快。不过他难得迈出示好的一步,暇玉只得佯装高兴道:“我还准备跟你说来着,没想到你竟然先应允了?你打算怎么管教璞玉,他可是被惯大的,你还记得我祖父八十大寿时,他一个豆丁大的小孩都敢你们锦衣卫的校尉叫板。”

  “那是他知道,有人给他撑腰。”锦麟冷笑:“这种外qiáng中gān的小无赖就得让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恐怖,否则他还要无法无天……”

  “锦麟,璞玉终究是个小孩,就是顽劣了些,你千万别下狠手啊。弄出事来,咱们没法向二叔二婶jiāo代。”

  “正好我最近要让陆夜舟回京师拿些文书,让他把璞玉带到诏狱,给他开开眼,他知道家里好了,自然就改邪归正了。”

  “你可叮嘱到了,吓唬一下行,别伤了他。”暇玉道:“都是爹娘心头ròu,二叔二婶嘴上说要咱们不要顾及,但倘若咱们真的伤了璞玉,就不好办了。”锦麟哼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家人,麻烦事就是多!”

  —

  第二天,关在柴房的吴璞玉被放了出来,只是放他的人不是爹娘,而是姐姐暇玉。她身边有一个穿着飞鱼服的男人,生的眉清目秀,像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这时他就见暇玉对那白面书生似的人道:“陆通事,这就是我堂弟璞玉,你带着他去你们那里转转,让他开开眼界。教他些为人子该懂的道理。”

  陆夜舟一拱手,道:“大人已将这件事知会属下了,夫人放心。”说罢,侧身对璞玉道:“少爷,请。”

  璞玉不知道他们要带自己去哪里,担心的说:“我这几日都没换衣裳,身上脏臭的很,我得换件衣裳再出门。”陆夜舟道:“吴少爷,不必了。你要去的地方,没人会在意您的穿着打扮。就算穿了gān净衣裳,在那里也会弄脏。”

  璞玉警惕的道:“这,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陆夜舟垂下眼眸:“就像夫人说的,给你开眼的地方。”

  璞玉懵懵懂懂的看着姐姐,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爹娘知道吗?”

  这会想起你爹娘来了:“关了这多日,你不想出去透透气吗?陆通事正好要回京师回禀事务,你爹娘答应,你可以随他一起回去,在京师玩几天,到没去过的地方开开眼界。”

  璞玉倔劲儿上来,qiáng作勇气,一仰脖:“去就去,我不信,还能要我的命!”说罢,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等人走了,暇玉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屋内,辅佐儿子读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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